《灼灼其华》过儿他姑父

97、Chapter 97 他在哪

　　林灼和二哥就这样面对面坐在她家的客厅，她脸上泪痕未干，整个人仿佛憔悴了许多。
　　林建巍有些心疼地看着妹子：“要不搬回你妈那住吧，至少还有人照顾你”
　　林灼摇摇头：“不要，万一他回来后来这里找我，找不到怎么办”
　　林建巍深吸一口气，其实自己今天来，也是为了她和陆其华的事儿。
　　“丫头，二哥要提醒你，现在你必须要理清楚自己的感情了，不管是华子，江萌，还是那个刘晓东，你最终都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我会的”
　　“你心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华子吧”他试探性地问着她，从刚刚打电话到现在，他能感觉出妹子对华子是有感情的。
　　林灼的目光有些呆滞：“可是哥，我已经找不到他了”
　　林建巍拍了拍妹子的手：“我也正想告诉你件事儿，你没有看今天的财经新闻吧，陆家的股票大跌，海外公司濒临倒闭，华子应该是去处理这件事了，你先不要着急，再等几天”
　　“可我等不了了，他即使有事要去处理，总应该先告诉我一声吧，可现在，我连他电话都打不通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有没有试着联系过他身边的人？”
　　被二哥这么一提醒，林灼突然想起刚刚没打出的电话，她急忙调出陆母的号码，颤抖着拨了过去。
　　电话那端却只是响了一声，就立即被挂断。
　　她再也无法等下去：“二哥，我要去一趟陆家”
　　“好，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好了”林灼深知陆母的脾性，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又是个极要面子的人，现在一定不想见到更多人。
　　“好吧”林建巍不由叹气：“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扛着”

　　这是林灼第一次来陆家，她本以为，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一定会是陆其华牵着她的手，正式地拜见长辈，说不定言语间还会谈及两人的婚事。那场面，光是用想的，都让人忍不住羞涩神往。
　　可现在，这座宅院就立在自己面前，她的心情却如此焦灼沉重。
　　有帮佣的阿姨将她带进去，很客气地让她在客厅稍等，说上楼请夫人。
　　她四周打量了下，古香古色的大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画，有陆母的作品，也有中外其他名家的画作。
　　柜子上摆着几幅相框，她缓缓走过去，是他，是小时候的他，那时的脸蛋还是圆圆的，那双丹凤眼打小就透着机灵，他笑得那么开心，连她也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跟着露出了笑颜。
　　她突然一晃神，脑海里瞬间泛出了些许模糊的画面，这小小的陆其华，自己是见过的。记忆中，很遥远的夏天，瓢泼大雨，穿着红裙跌倒在大院儿水坑中的小女孩儿，哭泣无助的脸，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男孩儿，把她背起来跑到凉亭里躲雨的男孩儿，哄着她在自己怀里入睡的男孩儿……
　　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原来她和他的缘分，是从那么那么久远的时空就已经开始了。
　　身后有了脚步声。
　　“小姐，夫人说不想见客”
　　她心里一惊：“你有没有说是林家的四小姐”
　　“说了，可她说，不想见你”面前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嗳，小姐，小姐，你不能上去”
　　林灼却管不了那么多，她蹭蹭就往楼上跑，有一扇门虚掩着，她立即推开，陆母正靠在床头。
　　“小姐”阿姨惊呼着跟了上来。
　　“没事了，你下去吧”陆母冲她摆摆手，阿姨立马一躬身，走下了楼。
　　“您生病了吗”林灼走到她床边，她看得出陆母脸色很差。
　　陆母不回答她：“说吧，为什么来这里”
　　林灼舔了舔干涩的唇：“阿姨，我只想知道，其华到底在哪”
　　“其华？呵，现在你还有资格提我儿子么”她眸中的光冷得像冰：“不要以为我儿子爱过你，就可以随便伤害他”
　　“阿姨……”
　　“走吧”赵一涵闭上眼：“我不想再看到你”
　　“可我，我是他女朋友啊”
　　女朋友？陆母复又睁开眼：“你和我儿子，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分手？林灼睁大了眼睛：“是他说的么，是他说分手了？”
　　陆母凉笑：“你不是已经找到自己的什么初恋了么，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的，祁家连脸面都没顾全，你又何必在我跟前这样假惺惺”
　　“不是的，这里面有误会，真的有误会，我……”她一下语塞：“求求您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陆母眼中泛着疑虑，误会么，可儿子明明那么痛苦决绝地说和她再也不可能了。
　　“阿姨，求求您了”她一下跪倒在床前：“我不能没有他，求求您，让我找到他吧，我，我爱他呀”
　　陆母本来是不信的，可看到她眼中滴下来的泪，听着她嘴中说出的爱，这一切，并不像是假的。
　　她思忖了片刻，还是心软了，不止是对这丫头，还有自己那死心眼的儿子，她一想起儿子昨夜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从未有过的灰败颓废，心里就疼得难受。
　　他，是爱极了这丫头吧……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便笺，在上面写了两行字递给了林灼。
　　“谢谢您”
　　她接过便笺立即就往楼下跑，她要去找他，无论如何要找到他，她要问问他，为什么不给她电话，为什么不来看她，为什么不守着她，当真就不要她不疼她了吗？

　　5月的巴黎正是不冷不热的季节，陆其华一个人来到萨纳河畔。
　　他昨天出了医院就回家去看了生病的母亲，也顺便告诉了她自己和林灼的事。接到父亲的电话后，他连夜就飞到了这里，刚刚遣散了法国办事处的所有员工，处理完了所有收尾的事，他没有亏待他们，该有的退职金一分也没少。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时差还没倒过来，下午就要飞回国内和那些投资商和银行周旋。这次的冲击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自己能不能力挽狂澜，他心里也没底，他只知道，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已经29岁，必须要站出来扛起家里的大梁了。
　　现在在国内，应该是晚上了吧。也不知道父亲那边怎么样了，还有她，她出院了吗，现在陪在她身边的一定是那个刘晓东吧。突然一阵钻心的疼，他觉着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急忙扶住了身边的一棵树，让自己尽可能地站稳。
　　有一对情侣从他面前走过，看出他的异样，用法语关切地询问着他。
　　他立即告诉他们自己没事，两个人冲他友善地微笑，手挽着手离开。他突然有些嫉妒这画面，相爱的人，走在一起，永远都是一幅美好至极的光景。心下不由泛酸，这辈子和他相爱的那个人，会在哪里？
　　塞纳河上响起了丝竹声，有好几艘游轮穿梭而过，游轮上窗明几净，船上的游客笑逐颜开。这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大河之一，河的两岸，是繁茂的梧桐树林，树林的后面，就是庄严的建筑群。河北岸的大小皇宫，河南岸的大学区，河西面的埃菲尔铁塔，还有位于河东段城岛上的巴黎圣母院。
　　陆其华缓缓往前走着，塞纳河上有很多桥，这些桥形态各异，竟没有一处是雷同的。他记得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如果和她去度蜜月，首选的就是法国，这里拥有着全世界最浪漫的都市，她一定会很喜欢吧。
　　可现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到了哪里，无论看到什么，首先联想到的，都是她。那种深入骨髓的爱，让他仿佛成了一个无法治愈的精神病患者。她呢，会不会想他，会不会偶尔想起他，至少他们是有过那么美丽的一段日子，美好得让他甚至不敢回忆。
　　他抬头仰望着河面上的蓝天，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人在太阳下，仿佛也显得没那么颓废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号码，只有父亲和公司的几个大股东知道，他伸手接起电话。
　　“爸，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电话里父亲的回答后，他整个人都惊呆了：“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