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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战斗 ...

  •   火光随着夜幕的降临而亮起,橘红色的光忽明忽暗地打在大大小小的石像上,给人以一种阴森诡秘的感觉。

      派克和西索没有吃这些人给他们的食物和水,他们两个只是在坐一旁安静地看着那些围着按照奇特顺序摆放的石像跳舞的人们。

      派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跳着古怪舞步的人们,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在她眼里,那些人与其说是跳舞,倒不如说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不,也不能说是仪式,应该是另一种更不寻常的东西。

      派克觉得有什么散发着危险信号的东西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因为那灵感闪得太快,所以她并没有捕捉到那东西,也就没办法了解那到底是些什么。

      这种被蒙在危险迷雾中的感觉让派克皱了下眉,在犹豫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决定上前去看一看:‘总觉得那东西好像十分重要的样子,我得去确认一下。’

      在派克做好了决定正打算起来的时候,一旁的西索却先于派克站了起来。

      西索朝派克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伸手指了指那些跳着奇怪舞蹈的人们,示意派克自己也要加入他们。

      “…我也和你一起去,那些家伙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派克也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看上去她的想法似乎和西索撞到一块去了。

      “哦?那这个给你~”西索挑了挑眉,扔过来一个不知从哪儿拿来的木质面具,他自己也戴上了另一个插满羽毛的面具。派克看着手里硬邦邦的面具眨了眨眼,虽然她觉得戴上玩意之后,自己的脸一时半会的一定会觉得很不舒服,但她还是很快地把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习惯后应该就会好了。’派克想。

      西索融入的很快,可能是在一旁观察了好一会儿的缘故吧,他就连舞蹈都学得有模有样的。

      但这事对于派克来说就没那么容易了,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格格不入、就连动作也老比别人慢半拍似的。

      ‘完全跟不上…总觉得好丢人…’派克觉得如果没有这个面具的话,那自己红透了的脸一定会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别人面前。

      ‘…真是的,我可不是来跳舞的,我得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派克摇了摇头,为自己跟不上点寻了个借口。她一边马马虎虎地跟着别人的脚步跳,一边透过面具上的两个洞去观察那些石像。‘这些石像的顺序…唉?那里怎么会有个小孩?是我看错了吗…算了,再往前走走吧…’就在派克打算挤到前面的队伍时,忽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她一惊,扭头一看,原来是西索。

      西索戴着一个插满五颜六色羽毛的白木面具,配上他的那一身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派克看不见对方面具下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派克猜他或许是在笑也说不定。

      “怎……”派克想要说话,但是却被西索给打断了。他朝派克摆出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他又用食指指了指右边,虽然这个手势在面具的影响下显得有些滑稽,但这并不影响它的作用:

      派克朝他所指的方向转过了头,她发现简就站在不远处,但是对方显然并没有注意这边所发生的一切。

      看到派克没有再出声,西索便拉着她跳入了人群中央。

      这里人很多,是肩挨着肩的那种程度,但是队伍却意外的十分整齐有序。

      虽然派克和西索穿着对于这些人来说是奇装异服的东西,但是由于他们戴着面具,而且这里的人又很多,所以远远地看过去,他们两个在人群中并不是很显眼。

      西索一直在牵着派克跳舞,使得她也能稍稍跟上步调,而派克在随着西索的脚步跳的同时,也一直在观察着周围那些石像的顺序与关联。派克感觉到答案就近在眼前,但是在这答案之前却隔了一层怎么也捅不破的薄纸,这让她有点烦躁。

      跳着跳着,西索忽然把手搭在了派克的肩膀上并贴近了她,随后,他伸手把自己的面具从下往上揭开了一条缝,偏过头凑近派克的脸,他在派克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还没看出来吗?就让我来揭晓谜底好了~”说着,他又搂着派克迈着舞步转过一个石像,“这些石像所组成的,是一个‘阵’哟~”

      ‘阵’这个字让派克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终于/捅/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纸,她觉得头脑中一下子豁然开朗。派克不再在意西索那有些/暖/味的姿/势,或者说她根本没心再去在意那种事,现在她的思维都围绕着一件事在转动:

      ‘如果说这里是用来猎杀那种不知名的生物的‘阵’,而这里的人都是‘猎手’的话,那我和西索留在这里岂不是很危险…不,不对,应该这么想: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因为我们都不知道那种生物到底会跑到哪里去,所以这个时候应该留在人多的地方,让他们分散那些生物的攻击,这是最安全的选择,尤其是在我们没有念的情况下。但是…如果四周的那些人都是敌人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吗?’

      而一旁的西索仿佛洞穿了派克的想法一般,他慢慢又把面具扣回脸上,在那面具完全遮住他的脸之前,派克只看到了他嘴角的一抹奇异笑容,“陪人家赌一场怎么样?一生只有一次的哦~”

      而派克听懂了西索的弦外之音:

      孤注一掷,他们就赌那个简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权力和影响力,在首领想要放过外来者的时候,还能让这些土著们全都服从她的指令行事、去对抗外来者。

      这是一场没有退路的赌注,结局只有赢或者死,而且这结局还不是他们自己能够决定的了的。

      也是呢,赌博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能够人为决定的,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有那么多人迷恋其中吧。

      派克想她一定是被这个人带的有些不正常了,在这种可以说是以命相搏的情况下,她居然感到了许些跃跃欲试。派克望着西索的侧影,她听见她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声音抱着一种她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和勇气:这场赌徒游戏,我、我们是绝对不会输的。

      这时,一种用于通报敌情的号角声响起,这长鸣声从黑暗的远方传来,传到了这森林中的每一个角落,鸟兽们像是知道这长鸣声代表什么一般的四散逃去。

      “来了哦~”西索的尾音愉/悦地翘了起来,他退开几步,抬头往那一片从远方袭来的黑压压的乌云望去,面具下的金色眼眸闪着不祥的光,“还真是壮观呢~”西索看着那一片越来越近的巨大黑影眯了眯眼睛赞叹道。

      那是一种用语言形容不出来有多怪异的生物,它们的数量庞大,从远处望去就像黑色的雾霾一般,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袭来。

      但是这阵雾霾却在到达石阵的时候‘呼’地一下散开了,派克想这儿的石阵上一定有用来消弱这些生物力量的念力。看着周围那些土著们结好队形与那些分散开的怪物战斗的样子,她竟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以前自己的弟弟在电脑前玩游戏时打怪的疯狂样子,抽了抽嘴角,派克收回思绪,一心投入到面前的战斗中。

      西索和派克背靠着背的站在人群中间,而那些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尽把一些怪物往他们这边引,这下就算是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些土著们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

      而西索完全没有对赌命赌输了的绝望,他杀得要比那些土著更欢儿,而嘴角也一直上挑着,仿佛赌输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些原居民。

      ‘真是的,这种毫无根据的自信到底是哪来的…’派克无奈地看了西索一眼,她现在显得有些狼狈,毕竟一直以来她都是依赖着念去战斗,这种完全不能用念的战斗方式对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又杀死了一只怪物后,派克不经意地扭头,她看到了远处的简,对方站在最高的石像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和西索,嘴唇似乎动了一动。

      读出的唇语让派克一愣,这一愣让她险些被怪物伤到,还是西索拉了她一把。“战斗时可不能分心哟~”西索抛出扑克牌,几张牌快准狠地扎入了怪物的眼睛中,只见那怪物一声惨嚎,斜斜歪歪地往另一边冲去,撕碎了另一个人的手臂。

      “谢谢。”派克没有分心去看西索,她飞快地往一旁一闪,躲过了另一只怪物的攻击。

      就在这个时候,派克的余光扫到了一个孩子被怪物逼到角落的场景,这个孩子好像就是她之前跳舞的时候看到的那个。

      这周围除了她都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包括西索,那些大人们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战斗中。而这个孩子满脸都是泪水,那写满了绝望与恐惧的眼神让派克的心中狠狠一颤。

      稍作犹豫后,派克的眼神一变,下定了决心似的朝那边飞快地冲了过去,将那孩子猛地推到了一边。但是由于这犹豫的几秒钟,本来不必受伤的派克却硬是因为躲闪不及而被对方割伤了大半个手臂,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溅红了衣服,伤可见骨。

      派克被那怪物的力道一下子扇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她扶着手臂半坐在地上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那怪物的爪子从半空中朝自己劈下来,眼看派克就要被那怪物撕成两半,一根长矛忽然从远处穿破空气急速飞来,那长矛所携带的巨大力道瞬间将那怪物穿了个透心凉、钉在了几米之外的树干上。

      派克条件反射地往长矛飞来的方向看去,她看见远处的简尚保持着投掷的样子。

      派克心中有些不可置信,但她很快就被手臂上的疼痛夺去了注意力,伤口渗出黑红色的粘稠液体。那怪物的爪子上有毒。

      昏迷之前,派克的余光只扫到一个人影从一旁被/插/在树上的怪物身上拔出了长矛,然后那人在一片火光中拿着长矛朝她走来,再往后的事派克就不知道了。

      在一片晨光中,派克睁开了眼睛,光太过刺眼了,她反射性地想要用手挡住眼睛,但是在她抬手的时候一阵剧痛却从手臂上传来。看了一眼被包扎好的手臂,派克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有些茫然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西索正在她的左手边堆着扑克牌塔,西索见派克醒来,对她挑起嘴角笑了一下后就继续去搭他的扑克牌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派克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现在的状况,她满心都是疑惑。

      但是回答她的并不是西索,而是另外一个人。

      简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是我救了你们,毒素已经去除了,不必担心。”停顿了好一会儿后,她才拧着眉头带着几分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想要杀你吧?这样还去救那个孩子……你这家伙是傻瓜吗?”

      简抱着手,满眼复杂地看向派克,她实在不能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在面对想要杀自己敌人的时候,却豁出性命去救敌人家的孩子,这个女人是不是单纯善良得蠢过头了?她以为她能拯救世人的圣母玛利亚吗?

      而一旁的西索在听到简的问话后,也挑了挑眉看向派克,他也不能理解这种做法,因此他也想要知道派克的回答。

      “…那个啊…”派克呼出一口气,理好思路说道:“其实我在最初的时候也犹豫了一下呢,像是‘连自己都管不好的家伙怎么能去管得了别人’的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但是啊,身体好像先于思维自己动起来了呢。”她低着头慢慢地说着,伸手摸了摸鼻子,“后来想起来的话,才发现当时那种驱动身体的力量并不是善良这种东西呢……硬要说的话,那大概是一种执念吧。”

      说着,派克抬起头来,她微微皱起眉头望向远处,“没办法啊,总觉得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自己大概就不是自己了吧。”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她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因为我啊,一直都是这么固执的、固执的想要用自己的天真去对抗这个世界,不想被这个世界的残酷给摧毁掉真正的自己,所以当时身体也就本能地随着心中的执念而冲了过去。说来也惭愧,我与其说是想要真心去救那个孩子,倒不如说是只想要救自己罢了,想要拯救那个心中存着美丽善意的自己。嘛,说到底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做的,我还真一个是糟糕的家伙呢……但是啊,就是这么自私的想法,却救了自己一命:如果我不去管那个孩子的话,那简你也不会出手救我们吧?一开始明明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去做一些善事,但是到头来却能得到一些超出自己一开始想法的报答,说实在的,与其说是拯救别人,倒不如说我是被别人给拯救了呢。”

      派克的音调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颤抖,她平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抱歉说了这么多不知所云的话…总之我们扯平怎么样?”她直视着简,朝对方伸出手去,而简也回握住了这只手。

      而一旁的西索在听到了这些话后,他看向派克的眼神带上了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他本以为派克只是一个无趣的人,他甚至都不打算在一切结束后再记住她的名字,但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似乎看走了眼呢。

      西索不是个好人,但是他却意外的很喜欢那些可以说是只有好人才有的品质,当然这种品质并不是指‘单纯的善良’这种在他眼里没什么用的东西,而是另外一种更加纯粹、也更加有力量的东西。

      他察觉到了,派克的身上似乎就有这种东西,虽然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但是他能感觉得到,那东西一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西索手指轻轻一动,推翻了搭好的扑克牌塔。‘派克你也是一样的哦,一定要到达最后一层才可以推翻呢~’西索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牌,突然笑了起来。

      派克和简并没有注意这边。

      简在回握住了派克的手后,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好”。她直视着派克的眼睛,想自己或许也可以尝试着相信一下外面世界的人:比如这个意外的坦诚而纯粹的家伙,派克诺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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