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之寄生》赵麦笛

2、畸形胎儿

　　不知道大家看过一个新闻没有？某个山区落后的村庄，一个没满18岁的女孩来大姨妈了，用了一个被耗子嗑开的卫生巾，之后怀了一肚子小耗崽子。还有一个泰国片，女主角少妇上山砍柴，救了一条大蟒蛇。那条大蟒蛇为了报恩非要给少妇当老公（男子版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在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趁男主人不在家，蟒蛇潜进了少妇的房间，之后就是少儿不宜片段。没多久，少妇就怀了一肚子蛇崽儿。周婷经济条件一般，只能居住破旧的老房子，冬天供暖差不说，住在二楼居然都有2个耗子洞。回到家里周婷紧紧盯着那被堵上的耗子洞，突然打了个冷战，因为她也看过小女孩怀耗崽子那条新闻。老天，这可比怀异形更恐怖啊。人对于幻想中的事物总能因为好奇与震惊很快承受，比如自己突然变异，或者被外星人抓走。而现实中所遭受的真实恐慌，比如被坏人施暴，比如怀上天天可以见到的耗子崽儿这绝对是致命的伤害。一想到自己生出来一堆红嫩嫩的耗子或者这些小耗子在自己肚子里转洞，周婷恨不得立刻去医院做刮宫手术。
　　夜不能寐，在惊恐中折腾了一宿的周婷，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早早的就来到了单位。
　　周婷看着张珊打完上班指纹，急忙上前一步挎着她的手臂，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姗姗，你等会得帮我个忙。“
　　张珊好奇的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周婷：“行啊，什么事啊？紧张兮兮的。”
　　“帮我做个妇检彩超呗。”
　　“多大点事啊，行啊。”张珊停顿一下，眼珠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你是不是中奖了？”
　　周婷尴尬的犹豫一下，最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张珊叹口气，“怎么那么不注意啊，去，多喝些水，憋尿吧。”
　　周婷一上午不停的喝水，最近她喝水量很多，上厕所的次数却很少，所以憋了一上午吃过午饭后，又喝了一大杯水才感到膀胱涨得不行。
　　“婷婷，过来了，这会正好没人，来，平躺在床上，衣服往上拉。”来到彩超室，张珊中午值班只有她一人，正好方便给周婷做检查，毕竟这种事单位传的最快，知道人越少越好。
　　周婷紧张的躺在床上，双手骨节窝得泛白。”怎...怎么样啊？是不是中奖了？“她还是不敢把自己从没和男人发生过关系的事告诉朋友，自己都感觉匪夷所思，更何况别人。
　　”等等。“张珊把探头又挪动几下，疑惑的盯着屏幕看，之后就默不作声的翻看那如砖头般厚重的医学书籍。
　　看到张珊的动作，周婷心理一沉。还好，她没大叫出来，看样子大概不是一窝耗子，那么到底我肚子里的是什么会让张珊这么疑惑？周婷食指无意识的扣弄着身下的无菌垫巾，强忍着不要开口提问，这种时候多说多错。
　　又过了一会儿，张珊啪的一声合上书籍，一脸沉重地对着周婷欲言又止。
　　周婷强扯出一抹笑容问：“怎么了？姗姗，我到底是不是怀孕了？”
　　“恩。”姗姗点了下头。
　　“那么.....”
　　姗姗紧紧握住周婷的双手，表情带着试探和显而易见的安抚。
　　周婷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理暗暗对自己打气，没事没事，我平凡这么多年了，怀个怪胎也算是个稀奇事儿，可能我和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一样，怀孕的这个我是未来的我与这个时空互换了身体，灵魂还是我，身体是另一个时间段的。
　　看到周婷精神方面已经准备好了，姗姗平缓的开始告诉她检查结果。”婷婷，你的胎儿差不多有5个月大了，胎心开始形成，按道理这么大的胎儿我们一般不建议再去做人流，但你的情况比较特殊。“说到这里姗姗停顿下来，眼中的疑惑却浓郁不散。
　　周婷看向黑白屏幕上的阴影，有些艰难的问：”怎么个特殊法？“
　　“这个胎儿是个畸形胎儿。”张珊不带一丝犹豫的道。
　　”畸形胎儿？“对于胎儿是个畸形周婷却不感到任何意外，在异形耗子崽儿面前畸形胎儿什么的，根本不够看。但不是应该2个多月吗？怎么会是5个月的胎儿？周婷不太懂这些也不知晓，她此时的腰围早已经超过2孕月的孕妇了。
　　”对，不过这个胎儿是我从没见过的任何一种。一般的畸形胎儿缺四肢，连体，脑水肿巨头胎，更细致一点的包括唇裂，双生殖器官等。你肚子里的宝宝它没有四肢，甚至头臀我都看不清楚，不负责任的说，它简直就是个肉球。”最后一句话，张珊瞳孔突然猛缩，声音低压得沉闷，那里面夹杂着的疑虑与恐惧让周婷无法忽略。
　　怪物吗？
　　周婷心脏砰砰乱跳，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一瞬间大脑闪过无数画面，血腥残忍无情的画面。最后突然一切好似静止般，只有两种生命的韵律交缠到一起，那么融洽，那么缠绵。那突然出现的心跳声？？是胎儿的心跳。
　　我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哪怕它是怪物。
　　它是属于我的，仅属于我。周婷一想到这，心情激动得双手都微微颤抖。
　　张珊看到周婷的恍惚，以为她是被这庞大惊恐的信息吓住了，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等到周婷回神继续道：“也可能是我们单位的机器老化，看得不清楚。你在去三甲医院照一照，不过我建议你尽快打掉胎儿。”张珊也知道自己的机器显示只是模糊，胎儿身体缺陷照错的几率微乎其微，哪怕近亲结婚也不该出现那种球形活胎儿，只希望真的是自己诊断错误了。
　　周婷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对于好友善意的提醒表面上接受就可以了。至于去其他医院，想想张珊刚才的样子还是算了，真怕那些医生把自己当成怪物给研究了。
　　过完午休，周婷找到人事科马主任办理离职手续，主任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人，按照合同员工必须提前一个月申请离职。但周婷的理由过硬，回老家结婚生孩子。主任惊讶的看着周婷微微凸起的小腹，立刻把周婷这个月的工资给结了。没有和同事们道再见，下班后在路边吃了一碗老汤面，居然没有一点恶心反胃的感觉，连汤带水吃光后，周婷心情逐渐欢愉了起来。明年开春不用结婚了，这真是太好了。
　　周婷在纸上涂涂画画，计算着接下来的行程。和张麟必须马上分手，幸亏还没有订婚。不说和他没有感情，就是任何一个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女友怀了别人的孩子吧。笔记本项链都是他送的，还给他。这一年花在自己身上的钱给他折现5000元。不过如今自己是双身子的人，3万元存款都不一定够花，还是打个欠条夹在笔记本里吧。正想着张麟的事，他的电话居然这时打过来了。接还是不接？接了之后也很难开口提分手啊。面对张麟周婷总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还是发短信吧。挂了他的电话，立刻又打过来。周婷表情很囧，这人实在古怪，天天打电话台词没几句，但一到时间必定打过来，挂断继续打，烦的你恨不得手机坏掉。挂断几个电话，短信也编辑完了。‘张麟非常对不起，耽误了你一年的时间。其实你也感觉出来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情。这也是让我愧对于你的地方，我们彼此真的不合适。希望你能找到珍惜你爱你的另一半。电脑项链都给你，我还写了一张5000元的欠条，有钱了一定还你，不会赖账的。我还有事必须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这些东西我都放在了小雪那里，她的电话是136XXXXXXX。最后，真的对不起。’来来回回审视几遍，就这样吧，坚定的在触屏上按下发送。之后立刻把他列入黑名单，周婷这么做的目的其实是怕挨骂。
　　然后最难的一关。
　　嘟嘟嘟————
　　”喂，婷婷啊，我和你张姨准备把你和张麟的事.....“
　　周婷连忙打断妈妈：“妈，你先歇歇，冷静一下，接下来请你不要说话，不要生气，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和你说，你一定要经受得住打击。”
　　“怎么了？你小弟出事了？”
　　“不是。”周婷深吸一口气。快速清楚的道：“我和张麟分手了，工作我也辞退了，明天我就要去外地工作，有更好的前途在等着我，那边优秀小伙非常多，所以你不要替我担心了，再见。”
　　手机关机，然后整理衣物，都说越穷的人东西越多，这话真不假。周婷看着满屋的用品，挑了几件厚实的衣服和必备用品，剩下的都扔了，就像丢掉那陈旧的过去，我要带着宝宝去过新的人生了！

作者有话说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