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语之一世长安》贺兰十一

4、溜进御膳房

　　待吃完晚饭，我还要去太子殿下身边当差。
　　先前我特别打听了，并不是每一个贴身女官都要那么紧密的贴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据说，太子殿下时常是照着心情来安排女官的。
　　这时，我站在大殿外堂，捧着衣物，面红耳赤。
　　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呢，此时正在水池中沐浴。烟气袅袅，雾气微香，尽管我是女子，也忍不住要开始遐想。
　　“墨于。”此时，传来太子殿下慵懒的声音，拖了长长的调子。
　　“在。”我应承下来。
　　“进来给我刷背。”
　　“。。。是。”
　　把手上转着他衣服的托盘放到一边，我低着头，红着脸走进去。
　　“会不会刷背？”他问。
　　我摇头“不会。”
　　我以为我这样回答他能网开一面，或是让外面的任何一人进来给他刷背，或是让外面任何一人进来指导一番，但其实那些都没有，太子殿下笑眯眯的从边上捞过来一个刷子，递给我“随意刷就行，不是什么难事。”待我接过刷子，他再不咸不淡的来一句“刷疼了直接拖出去斩了！”
　　“。。。”
　　我一手挡着视线，只留出一小条缝隙，好让自己能看到一些些，又不至于大逆不道的看了太子殿下的全部，而另一个手，将刷子往前探，直到碰到他的□□，才停下。
　　刷着，他叹息一声，不知为何，我忍不住脸红。
　　刷着，他笑了笑，不知为何，似乎我的耳朵也红了。
　　突然，一个天旋地转，我被一股力气扯到水里，我从小怕水，这样浸在水中，我总觉得我马上就会死掉一样，我拼命挣扎，根本听不到身边的人说了什么，我只感觉死亡离我好近，且越来越近。
　　突然，我好像抓到了浮木，我一把抱住那块浮木，渐渐的，好像才感觉安慰了些。
　　只是，那浮木似乎在发烫。。。
　　“喂，你这是在诱惑我么？”头顶上，是太子殿下沉闷的声响。
　　我猛然睁开眼睛，怔住了，见自己不但手死死扒着他的颈脖，脚还紧紧的圈住了他的腰身。。。
　　我赶紧松开了手脚，可这松开又立马沉到水里，不记得喝下多少水，只知道最后还是太子殿下伸手把我拉拔起来，推到岸边，背抵着水池的边缘，前身，是太子殿下滚烫的身体。不管是前或后，都是没有一丝丝的缝隙，紧贴着。
　　“太子。。。殿下。。。这。。先让奴婢上去罢。”我艰难开口。
　　“怎么，想要诱惑我的人，什么都没做就要跑了吗？”他低头，靠在我的耳边，那声音太过轻飘，以至于那一个字一个字的打进我的耳中，总叫我忍不住缩着身体。
　　“殿下误会了，我刚才。。。”总不能说是被他拉下去的罢，顿了顿，道“刚才脚滑了一下，不小心掉下来的，不是要诱惑殿下，奴婢没有那样的念头，真的！”
　　“是吗好多人接近我的时候，都说不是刻意的，但结果呢。。。所以，我比较喜欢直率的人。”他说着，无心，却是真心。
　　“你怕我吗？”说着，他突然退开了些，手还是撑着我不会滑下去，但脸却是和我挨近的，他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说“说实话。”
　　“怕。”
　　不管什么时候，都怕。
　　他皱着眉头，不说话，突然一个使力，把我送了上去。我跌坐在水池边，浑身的水。见他要起身的动作，我赶紧别过脸，不敢看。
　　水响，声落。估计殿下已经在岸上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宽衣。”他慵懒的声响中，似乎透着些不耐烦。
　　宽衣？可是宽衣不是我的工作啊，我的工作只是捧着那个托盘，低着头，等待其他的女官给他穿衣啊，而且脱衣服的时候，也是他自己脱的啊。我顿了顿，道“好，我这就去把别的女官叫进来。”
　　“站住！你知道什么叫贴身女官吗，在我的东宫，贴身女官就你一个，你必须无时无刻的解决我的一切要求，不然，你以为这时候为什么你在这里站着，而她们却站在外面。”他拉住我，并直勾勾的看着我，寒声寒气。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闹脾气，更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他才生气的。
　　“你难道不知道贴身女官意味着什么吗？”他突然靠近，伸手挑起我的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缓缓的靠上来，唇将将要贴着我的唇，慢慢道“意味着，你还必须要帮我暖床，是我的女人中，唯一没有名分，也没有地位的一个。”
　　他的话那么暧昧，我甚至快要因为这要死的气氛而喷鼻血，但他最后一句话，却生生刹住我全部的臆念。
　　好像一盆冰冷的水，泼在一堆将将要冒出小火苗的火堆上。
　　我只将视线放在他的脸上，因为他全身上下，只有看着脸我还觉着安心些，我道“奴婢知道了。”
　　他笑了笑，便歪了歪脑袋，张着手站着。
　　我拾起托盘中的衣裳，从身后给他披上，到重要位置时，总闭着眼不看，察觉到他在看我时，也当做不知情一般的忙活着，等到给他穿好衣裳，他抖了抖衣袖，就要往外走。
　　“诶。。。”我喊了一声。
　　他回头看我“怎么？”
　　我低着头，手握在一起使劲的绞着，寻思着，我要怎么表达，我的衣服还是湿的，这样出去别人会误会，这件事情呢。
　　“怎么？”他又问一声。
　　“这个。。。能不能待我回去换了身衣裳再去您的殿里伺候着？”我轻声道。
　　“不必麻烦了。”他仰头，面目表情的看我，突然对外喊了一声“来人呐，被墨于备一套干净的衣裳，现在，马上。”
　　轰！
　　我感觉好像我的世界被什么掘开了一道小口子，有人正扛着锄子来，要拼命的往小口子挖，渐渐的，那口子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把我挖空。
　　最后，我换上了一套干净是衣裳，不是我自己的女官服，也不知道是谁的，素白素白的，挺飘逸的纱衣。
　　太子殿下在衣裳送来时就走了，只留一句“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给我送衣裳的宫女们看我的眼神那叫一个五味杂陈，似乎最多的是不屑，再来是嗤笑，剩下是羡慕，或许还有一点嫉妒。
　　有人问我，是不是方才被太子什么了。
　　我知道她们的意思，所以坚决的否认。
　　只是不管我怎么否认，好像大家都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并进一步无限臆想出来的结果，当事人的话，在她们看来大概只是掩饰那个结果的雾障罢了。
　　我回到房间，换下了纱衣，并收拾好存放在衣柜里，才倒在床上，重重的叹息。似乎我这才是第一天，好像就摊上了事儿了。
　　那纱衣，不知道还要不要还回去。
　　“咕噜咕噜咕噜~~”
　　房间突然传来肚子叫的声音，我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再看了眼床底下，突然，我一下子跳下了床，并警惕的喊一声“谁？”
　　“姐姐，是我。”床底下爬出来一下小灰人，微微散乱的发，微微散乱的衣，裹上些灰尘，真真叫做一个凄凄惨惨。
　　“你怎么还在啊！”
　　这小丫头莫不是不要命了？不在自己的位置当差，竟然还敢到处跑，哪里跑不好，偏偏还跑到我这里。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当真是做错了事跑出来的，莫要连累了我才好啊。
　　“姐姐，我肚子饿了。”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脸上不由的抽，这丫头真是，跟我说肚子饿也没用好吧。
　　“我不是你姐姐。”我别过头，不看她。
　　“你耍赖！你明明说你比我大一岁，就是我姐姐的！”
　　“那你几岁，我几岁，指不定谁是谁姐姐呢。”我收手叉腰，就是不和她讲道理。
　　她大喊一声“我十五！”喊完，肚子适时的“咕~”一声，她收起力气，用手摁着肚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真的没有吃的吗？”
　　我微微叹息，我十六。。。
　　看来这丫头当真是从小就在皇宫中做宫女了啊，真可怜，难怪她没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因为在她的世界，已经全是深深刻着这些宫墙高门了吧。
　　我瘪瘪嘴“这个时间，哪里找吃的啊？”
　　兴许是她看见我面色好像是认了姐姐的说法，喜滋滋的，说“我知道有个地方一定有，姐姐敢不敢跟我去？”
　　别了她一眼，她说的那个地方我还知道呢，我摇头“我还想在宫里多活几年啊，你还挺黑心的啊，怎么能在我第一天进来就怂恿我和你去御膳房偷吃呢。”
　　“姐姐，去吧。”她挨近我，握着我的手轻轻的摇。
　　“不去，桌上有水，喝完赶紧回你的地方去。”
　　“去吧，姐姐。”她握着我的手使劲的摇，顺便抖了我一身的灰。
　　“不去，顶多我下次给你留些吃的。”
　　“姐姐！你要不去的话，我就出去大喊大叫，说我在这里，是你窝藏我的！”
　　“你！”果然好黑的心呐。
　　不多久，在那黑心丫头的带领及左闪右闪下，我们来到了已经没人的御膳房。
　　看着那些吃的，丫头忍不住的蹦蹦跳跳，只是稍会儿她就停下了，哀怨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就该你哀怨，这些东西全是生的，看你怎么吃。
　　“姐姐~~~”她看着我，扑到我身上，甜甜的笑，笑得甜甜的，我脸上的青筋一直在抽，到忍不可忍了，才恶狠狠的喷了一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