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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天羽出现在君玥眼前算起,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了,大家都相处的很融洽,除了她——李君玥。因为,她发现一件事:她爱上他独自站在树下的飘逸;她爱上他为小鸟治伤时的善良;她爱上他送迷路小孩回家时的温柔……她爱上他总是会错自己本意时的茫然。她每天都在告诫自己,他不是个男的,甚至不是个人类,可飞出去的心,又怎么收得回?她每天尽量避开与他的碰面,可他却总是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还问她想起什么没有。天知道,她根本就没去想。
      这天一大早刚上班,苏平珊就看见她那最最要好的同事兼朋友——李君玥大小姐,又坐在位子上发呆。到中午休息时,平珊决定要好好找她问个清楚。
      “呐,我说君玥大小姐,你最近是怎么的了,老是一个人在那儿发呆,一点儿也不像以前的你。”平珊的担心显现在脸上。
      “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君玥反过来向平珊发问。
      “以前啊,你,坚强开朗,工作上从来不出差错,虽然,你有两点不像女人:一、你对男人不感兴趣,一向都是只停留在欣赏阶段。这些年也不是没人追你,可你楞是一个都没答应。二、你不喜欢逛街买东西,总说要存钱,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存钱来干嘛!(曲心:汗,这种事都有。)抛开这两点,你一切正常,应该算是个挺受欢迎的人。至少我喜欢。”不愧是朋友,把君玥分析得挺透彻的。
      君玥很高兴自己有这样的朋友,她缓缓地道出了心事。
      “其实,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不,不算是人。”君玥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说起,不过听到这话的平珊就激动了。
      “你是说你喜欢上一个女人。”平珊没注意君玥说的是“不算是人”,而不是说“不算是男人”,她以为君玥是因为爱上了一个女人而困扰。
      “不,你听清楚,我说他‘不是人’,我爱上了一个天使。”
      “我的天,天使!”这时,平珊的惊讶已经到了极点。现在,就算有人对她说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她也相信。不过,她支持君玥,“没关系,天使就天使,只要他也爱你,你们不也就可以在一起了。上帝一向都很仁慈的,他一定会成全你们的。”她现在的口气,完全好像上帝就是平常人。适应力真强。
      “平珊,你不用安慰我,我也知道这……唉,反正也不太可能啦!算了,差不多该上班了,回办公室吧!“君玥觉得这些事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尽力的范围。

      这边,君玥与平珊讨论着天羽。另一边,艾米达拉也正和克雷斯提亚谈论着君玥。
      “克雷斯提亚,时间也不太多了,她还没想起来吗?你干脆直接把‘玥’拿回来,让‘玥’离开你这么久,你会有危险的。还有,你最好别和她太接近了,你不该扮成他堂哥,人类最不会控制感情。其实,你穿女装也很好看啊!”艾米达拉提出自己的建议。从一开始,你就犯了一个错误,艾米达拉在心里想着。
      “如果在她明白事情经过的情况下完成这个约定,对她也比较好。”克雷斯提亚认真地说。
      “只怕事不如你所愿。我说过,人类是最不容易控制自己感情的动物,他们的头脑里装了太多复杂的事物。而且,克雷斯提亚,你直接告诉她算了。”艾米达拉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点,面面俱到是不可能的。
      “我做事有我自己的方法,还有一星期。”克雷斯提亚希望顺其自然。
      “一星期上帝可以创造世界,你却为一个普通的人类耗掉。”艾米达拉拿他没辙,只好对他说,“我回去等你。”
      艾米达拉向远方飞去,他有自己的打算:克雷斯提亚,诚如你所说,你有你的方法,我也有我自己的方法。我一定会保护你。

      下班后,君玥带着满腹的心事向家走去。突然,她看见自己四周一片空白,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刚才明明是在街上,怎么一转眼就在这儿了?”君玥一下摸不清状况。不过,她马上就想明白了,于是她大声地叫喊:“□□,我知道你在这儿,快点儿出来。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你好吵!”突然出现在君玥眼前的艾米达拉,皱了皱眉。
      “哇,你声音好好听,你也是天使吧!”君玥现在已见怪不惊了。
      “看来,你的适应力蛮好的。”艾米达拉笑了笑,接着说,“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生命还剩下最后一星期。”
      “咦,怎么会?我活的好好的,没病没痛,你骗人。”君玥根本无法接受这事实,只能用声音来宣泄自己的不安,因为,天使没必要对她撒谎。
      “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八岁时所发生的事,就知道了。”艾米达拉轻轻说完这句话,将手放在她额头前方,光芒从他手掌射出,笼罩在君玥全身。君玥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漂浮在空中,朦胧中,她看见了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

      火热的太阳挂在空中,可医院的病房里,白茫茫的一片,充斥着消毒水与死亡的味道,这里的温度似乎比外面要低的多。513号病房里,住着一位小小的、小小的女孩: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仿佛告诉人们,她要离开了。
      “我好想念外面的天空。爸爸还答应了我,要带我去野餐,可是,我恐怕去不了了。为什么是我?我好想和大家一起去上学,一起长大,一起工作,我要赚好多好多的钱给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爷爷和奶奶最疼我的了,我要让他们快快乐乐的。可是,我就要死了,我好孤单,爸爸妈妈也会好孤单。我不要死!”她说话的声音有点呜咽,眼眶也湿润润的,可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她的表情透露出她的坚强与不甘心。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曲心:真成熟!)
      “那我帮你好不好?”天使克雷斯提亚出现在小女孩的面前。
      “天使!你是天使吗?你真的出现了。你能医好我对不对?”小女孩的眼睛放射出光芒,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我是天使,但我们不能改变人类的生死,不过,我可以帮你延长十七年的寿命。这十七年,你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上学、工作、孝顺你的亲人。不过,十七年后的今天,你依旧会死。我只能给你十七年的时间,你愿意吗?”克雷斯提亚温柔地问着小女孩。
      “十七年,就是说我二十五岁时仍然会死?”小女孩轻轻问他。
      “对!那你愿意吗?”克雷斯提亚温柔地回答她。
      “我愿意!我想再去看一下蓝天,我想上学,我想挣好多好多的钱给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这样,就算我走了,他们也能过得很快乐!小女孩的回答十分坚定。(曲心:想得到真好!)
      “那好,我们约定好,你把这珠子吞下去。”克雷斯提亚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颗小小的珠子,将它递给了小女孩,看见小女孩吞下珠子后,他展开双翅,飞向了天空,只留下了一句话:“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其他的人,十七年后再见,小君玥。”
      那天之后,小女孩的病被“治”好了。时间慢慢过去,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她记住,所以,也有太多的东西被她遗忘了。

      光芒渐渐消失,君玥恢复了神智,脸上留下了一串串泪水。
      “十七年,十七年,那一个星期后,我就要死了。我不要!” 君玥无法接受这事实,“你骗我,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是你编的。我当初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医生把我的病都治好了的,你们是在骗我!”
      “是不是骗你,你心里明明清楚,请你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不要辜负当初克雷斯提亚的一番善意。”说完,艾米达拉挥了挥手,将君玥送回了她的世界。
      望着失神走在大街上的君玥,艾米达拉在一旁自言自语:所以,我才说你犯了一个错误,克雷斯提亚。当初,你可怜她那么小就要失去生命,可怜她想着外面的天空,可怜她记挂着她的亲人,因此,你给了她十七年的时间。可是,你却没想到这十七年,会让她对这世界有更多的眷恋与不舍。人总是贪心的。不知道,我怎么做才能救你?

      回到家的君玥,饭也没吃,就将自己关在屋里,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她需要点儿时间来接受。
      天羽进到她的屋里,因为他从她身上感觉到了艾米达拉的气息。
      “你见过其他的天使。”天羽看出她的神情不太对。
      “对,我见过,我也知道我快要死了。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是不是?” 君玥抓着他的衣服,大声地问他。
      “本来,我呆在你身边,是想让你自己想起,这样,你比较容易接受。”克雷斯提亚拍着她的头安慰她。
      “不需要你来安慰我。” 君玥一把推开了他的手,质问道,“你知不知道,这十七年,我过得很开心,因为,有很多的梦想等我去实现,我还和平珊约好下个月一起去看日出。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人类啊人类,为什么你想到的总是自己,你只知道一味地怪罪别人,却从未想到过别人所为自己做的一切。
      温柔的克雷斯提亚,他从来不怪罪人类,一心为人类着想。
      “对不起!当时,我没想到这么做会带给你更多的痛苦与困扰,我只是想帮你实现心愿而已。现在,你已想起约定,我也不用呆在这里,一个星期后我们再见。”温柔的克雷斯提亚知道君玥现在不想看见自己。
      君玥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房里,她的心好乱好乱。
      “我居然还会爱上你,爱上一个星期后就会带走我生命的你。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要那么温柔地出现在我身边?为什么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约定的内容?为什么天使会与人类定下这种约定?让我一个人傻呆呆地在那里幻想,幻想那个约定。混蛋!混蛋!真是可笑!” 君玥一个人在房里,时而大吼大叫,时而低声自语。

      这一个星期,君玥做了很多的安排。冷静下来的她也想明白了:当初,如果不是天羽,她连这十七年都没法活。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直不肯交男朋友,为什么自己总是想着存钱。因为,即使是她将约定遗忘,可潜意识里,她一直在实现当初的心愿。没有人,没有人发现她的眼眸中的伤痛、她的强颜欢笑。有时,平珊发现有点不对,也只认为她是在为她的天使烦恼。君玥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去当一名演员,因为,她真的是太会演戏了!(曲心:人本来就是最会演戏的,这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这一切,虽然没有人发现,但却有一位天使一直看在眼里。
      “你不能那么做,我不允许你那么做,克雷斯提亚!”艾米达拉突然出现在克雷斯提亚的面前,因为他知道这一个星期,克雷斯提亚一直都在看着那个人类。
      “亲爱的艾米达拉,请你原谅我的快定。她说的对,这是我造成的,是我的错误。”克雷斯提亚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定,他的决心已定。
      “不,克雷斯提亚,这不是你的错误。你一向都最怜爱人类,你当初只是想完成她的心愿,你只是想帮助你所爱的人类。可是,人类是最无情的动物,需要时,他们会紧紧抓住你的手;不需要时,他们会一脚将你踢的远远的。是她的不好,她太贪心了。你不能为了一个贪心的人类而这么做。她不值得!”艾米达拉慌乱地抓住克雷斯提亚的肩膀,他不要克雷斯提亚离开自己。(曲心:人类一向都是临时抱佛脚。)
      “艾米达拉,你一向都是最冷静的、最聪明的天使,你知道,这并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虽然,天使也会对人类的错误进行惩罚,可归根到底,天使是为了人类的幸福而存在的,人类的幸福是天使的责任。而现在,君玥的幸福是我的责任,我只是尽了天使的责任。所以,亲爱的艾米达拉,不要为我伤心。”克雷斯提亚展露着微笑,他愿意为自己所怜爱的人类做任何事,即使人类依旧会伤害天使。(曲心:人类一向不知福,不知足。)
      望着微笑的克雷斯提亚,艾米达拉不再说什么,静静地消失了。

      最后的时限到了。
      君玥静静地走回家,她从抽屉里拿出了好几封信,信封上有父母的名字、有妹妹的名字、有平珊的名字、还有在天堂的爷爷奶奶的名字……有好多的名字。
      柔和的光芒突然出现在屋中,克雷斯提亚站在了君玥的面前。
      “前几天,对不起,谢谢你,还有,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君玥现在的心很平静。这一星期,她哭过、她笑过,而她本来在十七年前就该消失的,所以,她不该有伤心、她不该有遗憾。她现在只想知道他的名字,必竟他帮过她,而她还爱上他。
      “克雷斯提亚。”告诉了君玥自己的名字,他看见君玥笑了笑。
      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
      克雷斯提亚缓缓地伸出双手,一团柔和的光芒将君玥轻轻地包围,克雷斯提亚的身影渐渐地变淡,缓缓地消失了。光芒也慢慢地褪去,君玥的身影又再度显现出来。
      君玥睁开双眼,她看见自己站在屋子里。她捏了捏脸,好痛,自己还活着。
      “克雷斯提亚、克雷斯提亚,你在吗?你救了我,对不对?克雷斯提亚、克雷斯提亚……”君玥在屋里大声呼喊着克雷斯提亚的名字。
      “你不用再叫了,他不会再出现了。”艾米达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这声音……你是那天的那个天使吧!我是不是不会死了,克雷斯提亚救了我,对吗?他在哪里?我还没谢谢他……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君玥对着空气大声地说。
      “他消失了!天使不能,也没有能力改变人类即定的生死。如果要改变,就要付出代价。那颗珠子里有他的力量,所以,你才能活到现在,以后也能正常地活着,直到老死。”艾米达拉的话语没有一丝的感情,冷冷地,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原谅克雷斯提亚。
      “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说了‘一星期’吗?” 君玥不相信,她感动、她伤心,她没想到身为天使的克雷斯提亚竟然愿意这样来救自己。她好想再见他。君玥哭喊着对艾米达拉说:“要怎么才能救他?你告诉我!”。
      “这已不能再改变。他一直都很笨,无论人类怎么对待我们,他永远都对人类保持一颗怜爱之心。即使消失,他也仍旧化作风,守护着人类。”艾米达拉的声音缓缓消失,君玥最后听见了一句话,“我是不是不该让你想起来?”
      君玥在房里大声呼喊着,可是,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晴朗的天空,难得的好天气,君玥一家人到郊外去野餐,平珊也去了,大家在草地尽情地欢笑。一阵微风轻轻吹过,让人感觉好温柔。君玥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上的白云,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双洁白的羽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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