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岳晓依

35、第三十四章：欲望的代价（7）

　　柳真真被尹依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她别扭的问道：“你怎么了？”
　　尹依叹了口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原来我真的不了解你。”她抬起头看着往日看起来倍感亲切的脸，现在却一点都没有那种感觉了，就像陌生人一样。“你真的想知道我是怎么突然变漂亮，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吗？”
　　“想啊，想啊，快跟我说说。”柳真真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尹依。
　　“两位小姐，打扰一下，你们的咖啡。”服务员放下咖啡，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发怔的尹依，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的退下了。
　　尹依拿起勺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你还记得昨天在这里见到的那个奇怪的女人吗？”她的声音淡漠的让柳真真感到浑身发冷，她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却被呛的不住劲的咳嗽，但尹依依旧只是坐在那里，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看她一眼。这个……这个人还是那个对她好的刨心挖肺的依依吗？还是那个从小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头转的依依吗？还是那个如果她冷了，她会把自己仅有的棉袄脱下来给她穿的依依吗？柳真真咳着咳着就咳出了眼泪，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觉得她好像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擦一下吧，你哭起来真的很难看。”尹依皱着眉，递上一张纸巾。
　　柳真真颤抖着手，接过了纸巾，她使劲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不住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她想多了，依依不会这么对她的，她刚才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呢，还或许是……冷静，冷静，柳真真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你突然说起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和她签了那什么可以得到漂亮还有名利什么的合同了？”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难道我的这张脸还不足以证明吗？”尹依爱惜的抚摸上自己的脸，“若不是同她签了那个合同，我可能才经过一天的时间就从一个丑小鸭变成如今的天鹅吗？”
　　柳真真倒吸一口凉气，她捂着嘴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你……她给你了美丽的皮相，那你……你给了她什么？”她可是还没忘记那个神秘女人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什么商人。商人，可是从来都不做赔本买卖的。
　　“十年的寿命，还有……”尹依停顿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柳真真：“还有友情。”
　　“友情？”柳真真端着咖啡的手停了下来。
　　“是的，友情。”尹依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我用我的友情换来了这张美丽无双的脸。现在，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的感觉了，你对于我来说就像只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若是用寿命的话我还可以理解，但是你说的友情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尹依想了一下，“刚开始与她签订合同的时候，我什么也没多想，只想着只要我能漂亮了，什么都好说。友情什么的，我当时也跟你一样不懂。”尹依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柳真真，眼睛没有了以往的包容与信任，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可是现在我有些明白了，失去了友情，我就失去了对你的信任，还有不会再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你难过我也心里不舒服。失去了那种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心情与冲动。你，在现在的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怪不得你会对我这么冷淡。”柳真真鼻子一酸，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原本如胶似漆就像亲姐妹一样的朋友，如今一个却对她说她们成了陌生人，这让柳真真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你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那为什么在你变漂亮之后还第一时间就告诉我？”说到底，柳真真还是有些不相信。
　　“不是不把你当朋友了。”尹依摇了摇头，“我想我是失去会对任何人产生友情了。至于为什么我第一时间就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我彻底清醒的时候，那时你还在我心里，还在那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如今……再没有那种感觉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还能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你都已经不再信任我，再在一起做朋友还有什么意思。”柳真真冷笑一声，尹依不顾一切只为美丽的做法让她感觉自己被背叛了一样，偏偏她最讨厌的就是背叛了。“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那个女人？”柳真真拿起包，站了起来。
　　“你要找她？不后悔么？”尹依抬起头，看着昔日的闺蜜好友。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以前最珍贵的东西就是你我之间的友情。既然你都不在乎了，那我何苦还抓着不放。不不如就此换来我需要的东西。”柳真真淡漠的说：“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那个女人。”
　　“我也不知道，她约我就在这个咖啡屋里。你在此等一会，或许她就会来找你也说不定。”尹依也站了起来，“好了，你在这里等吧，我想我该回家告诉我爸妈这个喜讯了。”然后她朝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结账。”她把一张纸币放在桌子上就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你此刻后悔吗？”柳真真坐会自己的位置，低着头喝了口已经冷掉的咖啡。
　　“不，我不后悔。我现在不后悔，以后也一定不会后悔。”尹依说完这句话，就推门走了。
　　苦涩的滋味在柳真真的嘴里蔓延开来，她不知道那是因为那冷掉的咖啡，还是因为那个刚刚走出去的人。她的手指泛白的抓着咖啡杯，自言自语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看来我今天又回来真是回来对了。”一个女人轻笑着，拉开柳真真面前的凳子坐下：“柳小姐在这里等多久了？”
　　“不久，几个小时而已。”柳真真把手中的勺子仍在桌子上，“既然来了，那我们就谈正事吧。我想要的东西你可以给我吧？”
　　“好，爽快！我最喜欢同爽快人做生意了。”女人抱着怀里的黑猫，眼睛晶亮的盯着柳真真：“你先说说你要什么吧，名？利？”
　　“我都要！我要站在舞台上，电视前做个光芒万丈的人，我要做个让人崇拜，让人尊敬的人！”柳真真的脸，喜怒不明。“最重要的是我还要……”她咬着牙，“我还要尹依一辈子孤独至死！”
　　“哦？”女人轻挑眉头，“你们之前不是朋友么？哦，我的意思是说，在跟我交易之前。”
　　“朋友？”柳真真冷笑一声：“我看她就从来没把我当成朋友看过，在她眼里美貌才是最重要的吧。别废话了，你到底还要不要做我这笔生意！”
　　“要，生意都送上门了，哪有不要的道理。”女人轻叹一口气，这个女孩子的报复心还真可怕，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那个她觉的背叛了她们之间友情的人。哎，这人啊，怎么这么复杂。“生意是要做，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你要的那个孤独是很贵重的东西，你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你还愿意吗？”
　　“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能让她一辈子孤独，我都愿意！”
　　“那好，我要你五十年的寿命。你大概还可以活九年，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女人看着这个激动的女孩，好心劝道。
　　“不需要。与其这样浑浑噩噩的活着，倒不如精彩的死去。”柳真真目光坚定。
　　“好吧，这是合同。签完就会立刻生效，不会再给你后悔的时间了。”女人递过去一张纸，“在下面签上你的名字，在你名字上按上你中指的血指印，就好了。”
　　柳真真接纸的手是颤抖的，尹依，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