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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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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发生的世界级灾难,在那一年2790年,终于离人们远去,而百亿的人口只剩了几十万。偌大的一个城市,仅仅不足百人居住,房子随意安置在哪里都不会有人干涉。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人们开始雇佣最低级的机器人,在自己家里种菜,自给自足。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也随着这样的生活渐渐减少,甚至消失不见。
为了改变这样的状况,最高政府决定实行百年前被否决的提案,生产大量的机器人,他们能够像人一样独立生活,这样的高级的机器人。当他们融入进人群中,都不会有人发现。就这样,经过一百年的努力,终于在2890年,世界人口数终于恢复到了一个可观的数字,四十亿。可潜在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现在,已是3040年,潜在的问题仍未解决,甚至或许已经不需要解决了。”
他认真的听着,他就是被麦坞买来的一个机器人,他叫爵艾。其实他并不算是很高级的机器人,因为高级的机器人一般都是像人一样生活的,而从不用来买卖,当然也有人买卖。他不明白,麦坞总是说不高级,倒也好些。他不明白。麦坞总是定时清理的记忆,然后将这个故事一遍一遍的讲给他听,这是麦坞与他说的。
他问,为什么?
麦坞总是笑,可是这样的笑与平日的笑并不一样,他不明白。后来,有人告诉他,这是忧伤的笑。忧伤?他仍旧不懂。
麦坞长得很是俊美,不同于他们的深邃,麦坞的美很柔和,除了脸上一条疤痕,爵艾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没有那伤痕,麦坞会是什么样的美丽。说这伤痕很是煞风景,倒也有些冤枉了,因为这伤痕,反而让有些阴柔的面孔变得阳刚了些。麦坞说,他这是东方人的样子,东方人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很稀少很稀少的存在,因为百年前的灾难。
他又问,百年前的灾难到底是什么?每次他问起来家里的客人,都没有人愿意说。
麦坞说,病灾而已。一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甚至找不出源头的病灾,有什么好说的。
他还想问,麦坞却说,该泡茶了,爵艾。
听到麦坞叫他的名字,他才意识到,今天又入了迷了。他总是沉浸在麦坞的声音中,沉浸在麦坞的故事中。想想,每次将记忆都洗掉,也算是一种幸福吧。因为他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听麦坞的声音,听麦坞的故事。其实也不错。
走了神,手下的动作也出了差错。滚烫的水溅在手上,他刚要呼叫,才想起他根本感受不到这种热度,可为何刚刚他却有一种能够感受的错觉?他不是高级的机器人,只有高级的机器人才有粗略的神经,能够像人一样,感受到热度,只是敏感度差了好多。
他赶走这样莫名的思绪,擦去手背上的水渍,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的皮肤竟应为热水烫的变红了。
将茶水端出去后,他才发现家里已经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与他一样,金发碧眼,不过好像要比他还要好看些。而他的主人,麦坞却只低着头,将自己安置在阴影里,还是第一次,麦坞这样不礼貌。这个男人是谁?
他将茶水放下,却听见麦坞说,给这位先生来一杯咖啡,不加糖。
他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麦坞又说,墨笙,你为什么要来?
原来那个男人叫墨笙。他不喜欢那个男人,不,他是机器人,他没有喜欢与不喜欢,只是这种莫名的感觉要怎么解释?还是不解释了罢,也不要问麦坞了,省的麦坞又带着他去洗掉记忆,他不想被洗掉记忆了。
将咖啡端出去时,两人已经不见了。他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听见声音?麦坞出去前总会说一声的,难道是那个叫墨笙的男人强行带走了他?怎么办……
他放下咖啡,而后将麦坞还没碰过的茶杯端起,走回了厨房。或许,麦坞只是突然有了急事儿,没来得及跟他说吧。等一会儿,只要等一会儿,麦坞就会回来了。
他等着,他等了不知多长时间,只知道他为自己充了不少次的电。充一次电本可以维持七天,他挨过了多少七天,他不知道,但他终于知道,麦坞是不会回来了,至少今日不会,明日也不会。
他还要等么?他要不要出去找麦坞?他不知道,但他却去了麦坞的房间。
他想要找些什么,找到麦坞存在过的痕迹,找到他还能继续留在这里等着麦坞回来的理由。至少也要让他自己相信,他还没有绝望。这样就足够了。
打开麦坞的抽屉,一本日记本出现在眼前。是纸质的日记本,这个年头,哪还有用手记日记的人呢?至少眼前他是看见了一个。
日记里面好像就有他要的东西,而日记也好像又魔力一般。在引诱着他打开。
日记的第一页,写着。
赠焰歌。——3030年,墨笙。
墨笙。墨笙。是今日的那个墨笙。可焰歌是谁?焰歌,焰歌,这个名字更像是麦坞的名字。焰歌,便是麦坞?
他好像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可偏偏他也没有不看下去的决心。他不知道这些莫名的感情是从哪里来的,但他知道,就算今日不看,终有一日,他也会翻开日记,看完这本日记。他知道。
所以,他打开了,他看到了麦坞极美的字。
麦坞写道。3030年4月5日,墨笙为庆祝我的生日,送我了这本笔记本。这本笔记我要记录下我与墨笙的点点滴滴。
3030年4月5日。今天正是3040年4月5日。想着,他继续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