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絮飞阳》双叶沉香

16、人生宜醉不宜醒

　　第二天，林絮睡到整整十一点才起床，她已经很久没有睡的如此充足了。看到孟丽在客厅沙发上大嚼着饼干，林絮心里觉得温暖无比。她走过去靠在孟丽身上：“亲爱的，你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男人该多好啊。他们太烦人了。”孟丽被吓的一激灵：“你别吓我啊，我性取向可正常着呢？你个疯丫头，最近怎么天天不见人影的，昨天也是，电话都打不通......”孟丽还在抱怨着，林絮也不嫌烦，一脸满足地看着她唾沫星夹杂饼干渣横飞。

　　孟丽念叨了一会儿看她不反抗这才发觉不对劲：“你这是受什么刺激啦？和徐冉有关对不对？你个没出息的。”

　　林絮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你最长爱过一个人多久？”

　　孟丽歪着脑袋想了想：“那要看那个人的回应了，没回应的话最长一天，就像那个季阳一样。有回应的话嘛，爱到他不爱我为止。”

　　听到季阳的名字，林絮心里动了一下：“你怎么知道那个季阳没回应？”

　　“我信号已经发过去了，他没有理我啊。这种一厢情愿的感情我可不想坚持下去。”

　　“可是怎么可能做到如此收放自如的啦？”林絮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因为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吧，哈哈！我才舍不得让自己为别人遭罪。”

　　林絮突然羡慕起孟丽的这份处世态度，以前她觉得孟丽不懂爱情，可现在却觉得是自己对爱情的认识太肤浅。

　　这一整天，林絮都和孟丽呆在一起。她们一起出去购物，吃路边摊，回家看偶像剧。“孟丽，你说的真对！我们就应该爱自己多一些，何必为了那些臭男人遭罪！你真的就不考虑考虑出柜？”
　　“神经病！我宁愿要臭男人！”

　　林絮气的去掐她的腰，孟丽也反过去掐她。两人就像孩子般打闹了起来。

　　这一刻林絮真的觉得爱情可能并不是必需品，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执着的爱是不是只是单纯地寻求一个对过去的交代。正因为徐冉没有任何交代的离开，她才会这样耿耿于怀，却误以为这就是爱？她想不清楚了，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个人。

　　回到房间发现徐冉又在满世界地找自己，她有些不忍，毕竟这个男人身上承载了太多她的青春回忆。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接了起来。“你终于回我电话了。”徐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可能是没睡好吧，林絮心里想着。“徐冉，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聊聊吧，有些事情没办法逃避的。”“好，明天下班了我来接你。”“不用了，你直接去MIX吧，我在那儿等你。”徐冉微微有些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下班后，徐冉便赶到了林絮选的酒吧，这让他再一次对林絮刮目相看。他不知道，这就是林絮上次喝醉的地方。转了半天终于在尽头的卡座找到了林絮，她点了一杯酒，闭着眼慵懒地随着音乐微微摆动。徐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絮，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女人的独特魅力。静静欣赏了一会儿，他才走过去坐下。林絮慢慢睁开眼，对他浅浅地一笑，说不出的妩媚。

　　“怎么选了这里？你经常来吗？”徐冉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来过一两次，你不喜欢？”

　　“那要看你跟谁来了，如果是和别的男人一起，我当然不喜欢。”听到这话，林絮又是莞尔一笑。徐冉觉得今天的林絮让他有些陌生，光彩的有些咄咄逼人。

　　看着林絮面前的酒，他不禁蹙眉：“你不能喝酒就少喝点。”说着就把服务生叫来要了一杯温水。“你以前可没这么细心周到，看来唐小皖这些年训练的不错。”说出这话，林絮自己都觉得酸溜溜的。“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和我提她，可是我不明白，都是过去了的事为什么咱们非得纠缠不清？我这次来是想和你重新开始的。”“不，你本意是来挽留唐小皖的，我的出现是个意外。不是吗？”“就算是这样，难道这影响结果吗？”“当然影响！这直接关系到我在这段关系中所处的地位。我不想再做退而求其次了，我希望自己是唯一，你明白吗？”徐冉若有所思，没有接话。

　　林絮大喝了一口啤酒，认真地盯着徐冉的眼晴里：“那个时候，她一出现你就动摇了，可见她在你心里的举足轻重我的微不足道。”借着酒劲，林絮把以前说不出口的话都倒了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这么介意？”

　　“所以你就根本没介意过？你当时连句交待都没有就和她在一起了，难道你觉得这种做法很合适？我到底对于你来说算是什么？！”为了掩饰夺眶而出的眼泪，林絮仰起脖子又是一大口酒，入口太快，呛得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这下好了，眼泪可以肆无忌惮地涌出。

　　“林絮你别这样，那时候都是孩子，哪懂那么多，当时我真的你们俩都挺好的，但是她更需要我些，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之后我是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和你说什么，怎么说，而且你看上去好像也就默认了的样子。所以慢慢的我......”

　　“好了，我知道了。”林絮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多么在意这段感情，这段几乎占据她七年的感情。最可悲的莫过于发现自己心头的朱砂痣在对方眼里只是一抹蚊子血。她来找一个答案，以为能就此解脱，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伤了自己。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林絮一口一口喝酒，直到喝的一滴不剩。

　　“我送你回去吧。”徐冉温暖的手覆了上来，林絮却觉得冷彻心扉，生硬地把手缩了回来。

　　这时，旁边一个一直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身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我送她回家。”

　　眼前的这张脸，不是季阳还能是谁。林絮吃惊地叫出声来：“季阳！你怎么在这里？”

　　徐冉的脸立马僵硬起来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电话里那个把林絮接走的叫季阳的男人。

　　季阳并不理会徐冉的不满，而是温柔地看着林絮：“你来这里当然会遇到我啦。”看着林絮身前的空杯子略带责备地说：“又喝多了吧，真得好好管管你这个酒鬼了。”

　　林絮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撑面子，感激地望着他：“好像真的喝多了，能送我回家吗？”

　　“愿意效劳！”季阳绅士地伸出一只手把林絮扶起来。

　　“林絮！”徐冉有些急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之间只有以前，没有现在和以后。”林絮不敢回头看徐冉的表情，扔下这句话就跟着季阳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许久一直没说话，季阳突然轻轻拍了拍林絮的肩头：“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就狂奔了出去。林絮只好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季阳举着一个巨大的粉色棉花糖出现在了林絮面前。“给，吃点甜的会开心些。”棉花糖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林絮忍不住轻轻抿了一口，丝丝甜蜜在齿间溶化。

　　“谢谢你季阳。你怎么找到这玩意儿的？”

　　“我经常会路过这边阿，我上班的地方就在附近，所以才经常来这家酒吧。”

　　林絮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连对方的基本信息都不了解，却能在每次有需求的时候安心地接受对方伸出的援手。这实在是不符合自己平时的个性。

　　“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些？”季阳还在聚精会神的盯着棉花糖。

　　“恩，果然很有效。”看着季阳炙热的眼神，林絮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要吃点试试？”

　　季阳没想到竟然被林絮看穿了，伸手拈了一些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林絮被他的举动逗乐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像小朋友一样。”

　　“大部分时候我还是很成熟的，和你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

　　“你是想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吗？”林絮狡黠地看着季阳，觉得眼前这个时而沉稳时而可爱的男人挺有意思。

　　季阳没想到林絮会一语道破，无奈地摇摇头：“在你面前我真是完全无法伪装。”

　　“送我回家吧！”林絮看着季阳的眼睛轻快地说道。

　　“恩！”季阳的笑容融化开来，顺手掏出纸低下头帮林絮擦去嘴角的糖汁。他擦得认真，脸几乎要贴了上来，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得分明。林絮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心怦怦狂跳，不知道眼睛应该往哪里放，只好低下眼帘望着脚尖。

　　“好了！你也是个小朋友，吃的满嘴都是。”季阳从容地直起身子望着林絮，仿佛完全没有发现她的窘迫一般。

　　“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秒。”林絮曾经觉得这话是对感情不负责的托词，可当下，她却似乎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