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见王》叶小凌

2、第 2 章

　　二

　　正是周五下午上课的时间，秦炀走在联大的林荫道上，不时看看四周的景色。他从警校毕业已经很多年，当时隔壁校长还不是沈夜，不像现在资金雄厚，能把校区建成欧式生态花园。即便他成日为了案子忙碌，在这样的环境中也感到了一丝放松。

　　跟在他后面的队员司马卓接了个电话，神情转了转，停了下来请示他。

　　“队长，苏琼说被发现的受害人在医院醒过来了，似乎有点神志错乱的症状，叫我们回去一个处理接下来的事情，要不这边我来问，你去看看？”

　　秦炀看见他眼角狡猾的光，笑着锤了他一拳，“我看是你小子想回去找苏琼吧！快滚快滚，追姑娘没问题，但别忘了正事。”

　　“嘿嘿，队长你放心，我你还信不过，”司马卓伸出大拇指指指自己，“那今天就辛苦你一个人了，小心不要打草惊蛇哦。”

　　秦炀看他一溜烟跑远，摇摇头继续向目的地走去。按照之前的调查结果，实验室实际依附于生物学院，人员流动与学院关系不浅，他们今天只是来暗访一下大概情况，估计很难有实质收获。

　　就像闻人羽所说，联大生院最出名的就是欧阳少恭和瞳两个业界风云人物。欧阳少恭自己搞了个青玉坛药厂当老板，研究售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学生们私下都叫他卖假药的，近几年除了上课，他不怎么出现在学校。而另一个……

　　“到了晚上就会在孤零零点一根蜡烛的实验室含着微笑解剖人体的科学怪人”，秦炀想起了乐无异的评语，这也成为流传在学校内的著名怪谈了。瞳似乎是个只能用奇怪来形容的人，秦炀想着之前看到的资料——叫一个奇怪的像代号一样的名字，梳着一头奇怪的银白披肩发，右眼戴着一个有奇怪花纹的眼罩，也不爱与人交流——整个人都是奇怪的组合。

　　然而生化两个领域，他的研究成果都很是逆天，年纪轻轻学术奖项拿了一堆，总体来说让人各种不明觉厉，敬而远之。资料上还显示，他和沈夜谢衣是同乡，在流月集团也有任职。照片上的那个人目光淡漠，像是不食人间烟火，游离世外。

　　学院走廊上静悄悄的，学生们都在上课。接待处没有人，秦炀便上了二楼，转角是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他向里看了看，只看到柜子里鼓鼓囊囊的书籍资料和桌子上还在冒着热气的水杯。

　　“找瞳教授吗，他刚刚去外边上课了，不在学院，”秦炀转身，一个眼神清亮的青年迎上来，脸上带着些微疑惑，“请问你是？”

　　“你好，是这样，我供职的公司有意向开发新药的研究，朋友推荐我来这学校看看，但是进来后一直没找到人，打扰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青年带着歉意点点头，“这方面的事学院并没有专门的负责人，瞳教授可能有涉及，但他下了课大概不会回学院了，您可以留个联系方式，我是他的助手，帮您转达一下。”

　　“没关系，有时间我再来好了。”秦炀客气地笑笑，走出学院大楼。他看过学院的大致介绍，明面上看实验室只是在研究正常课题，从学校入手果然查不到什么，还是要将重点放在受害人那边……想着几条零碎的线索，他抬头看看天色不早，干脆向隔壁的警校走去。闻人羽说了要和朋友一起回家玩，医院有司马卓负责，左右今天没事，明天休假，去接人好了。

　　警院还是老样子，秦炀短信问了教室，到门口等自家师妹下课。走廊墙上有学生们的涂鸦，他边看边拿了根烟出来。手中的打火机因为突兀响起的下课铃掉到地上，弯腰的时候，他听到轻稳的脚步声。

　　秦炀有时候会想，如果当时他抬了头，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但他当时只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看到一双长腿从眼前经过。然后有清冽的药香传来，并不浓烈，却从鼻腔直达脑海深处。好像定格一般，他无意识地愣了几秒，慢慢直起身，看到转弯处一闪而过的白色衣角。

　　就这一眼，秦炀沉浸在莫名的思绪中，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