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夜的战争》小绛

155、第一百四十三章 开玩笑

　　这下轮到灸舞瞪大了双眼，什么？小雨想来想去还是不肯回去吗？“我不信，你早就决定要跟我一起走了，对不对？”

　　“谁说的？我从始至终也没说过我会离开这里啊。我在这里当我的丁小雨好好的，凭什么你拿几张纸和一个小手镯就让我去一个陌生的时空当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小雨说得正儿八经。

　　这下灸舞真的安静了，他低着头没说话，看来，他把自己和小雨的感情估计过高了，是啊，谁也不会因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的弟弟放弃自己的一切去一个陌生的时空啊：“可是时空总盟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时空秩序……”

　　“时空秩序关我什么事？十几年我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说不定时空秩序把我给遗忘了，以为我就是这个时空的人。时空总盟我就更加不怕了，汪大东和亚瑟王都答应帮忙啦，你也知道，他们两家点了头，几乎就是整个金时空白道点了头，到时候，他们把我藏起来，时空总盟找都别想找到。”小雨说得头头是道，声情并茂，好像是真的一样。

　　灸舞低着头，半天没出声，过了一会儿才说：“你真的不想当灸扬当我的哥哥吗？”

　　“不想。”小雨的语气里甚至注入了一层冷漠和决绝，连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演得有点过了。

　　“那好吧。我知道了。时空总盟和时空秩序就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的。不早了，你休息吧。”灸舞说着，抬头冲小雨笑了笑，只是笑得有点勉强。然后，起身，离开了小雨的帐篷。

　　这个反应是小雨始料不及的，他以为灸舞会很沮丧，甚至哀求他，可是竟是如此平静。他倒是有些心慌，伸出手想抓住灸舞；“小龙，我是……”可是，灸舞已经离开了，手里的空气听不到他那句：“我是开玩笑的。”

　　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吗？还是真的有办法解决这两个问题？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他就真的不走了吗？灸亣镸荖家的一切他现在真的放得下了吗？灸舞又要想什么办法？好像，除了苦自己，牺牲自己的办法，也不会有别的法子了吧？灸舞为什么要这样，一点争取的机会也不给自己……小雨有些坐不住了，他钻出了自己的帐篷。

　　灸舞回到自己的帐篷呆了一下，便拿过了那个书包，开始收拾鉴定书、手镯和灸亣能量水之类的东西，既然小雨已经决定了，那他也没有办法，他不想强逼小雨接受灸扬这个身份。时空总盟的责难他可以去面对，至于时空秩序，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就算没有，能拖多久就多久吧，大不了最后由他来承担一切……只是，小雨刚刚的决绝让他觉得小雨真不愿意当他的哥哥了，甚至都希望他赶快走开就好。既然这样，那么自己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也决然地把书包拉链拉了起来。他一想到小雨刚刚不容商量的样子，他的眼泪就很不争气地跑到了眼眶上，他极力忍住这股想哭的冲动。他一直以为小雨是最不会抛弃他的人，可是，最后，却还是推开了他。这就像那个梦一样，所有的人都冷冷看着他，所有的人都向他背转过身去。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选择，那他就成全吧。过去，他已经成全了妈妈离开灸家，现在也可以成全柳佩选择天外魔君，可以成全灸扬当他的丁小雨。他没关系的，他可以一个人回家，也可以一个人面对一切……

　　“小龙？小龙？”小雨急切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然后是拉拉链的声音，小雨已经钻了进来。

　　灸舞紧紧低着头，不让小雨看见自己的脸，手不自在地打开了书包又合上了。

　　“你在干什么？”小雨的声音透着一丝慌乱，他有点后悔开了这个玩笑。

　　“回家，收拾收拾，回家。”灸舞实在没办法不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哽咽。

　　小雨一把握住了灸舞提起书包的手，掰过灸舞的肩：“别这样，小龙。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真的，你要是决定今晚走，那我也去收拾东西，我们一起走。”

　　灸舞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小雨，都忘了自己已经满眼泪水了。

　　“怎么了？只许你跟别人开这种玩笑，就不许别人跟你开玩笑了？”小雨看着灸舞通红的眼睛，心里不禁一酸，他想起了灸莱跟他讲过的话，这个玩笑真不该开的。

　　灸舞擦了一把脸，笑了：“你是说，你刚刚是开玩笑的？”

　　“对啊，开玩笑的，谁知道你也会当真啊？你不是常这样开玩笑的吗？”小雨觉得要逮住这样的机会还真是不多。

　　“所以，你还是想当我哥哥的了？”灸舞仍旧不放心，没心情管小雨的损话。

　　“你这什么话？不是已经确定了本来就是吗？”

　　灸舞兴奋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所以，所以，你也会跟我一起回家了？”

　　“对，如果你打算现在回去，我就跟你走。”

　　“真的？”

　　“真的。要不，我就去收拾。”说着小雨就要往外走。

　　灸舞一把拖住了小雨：“算了，不去了，我还答应大东明天陪他去见断肠人的呢。”

　　小雨微微笑了笑，转身看向灸舞：“是你陪他还是他陪你啊？”

　　灸舞有些不好意思：“都一样啦。你难道不想最后跟他们好好呆一天吗？”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小雨有些感动地看着灸舞，他，真的是自己的弟弟呢：“时候真的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灸舞点点头，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又在小雨即将钻出帐篷的那一刻叫住了小雨：“所以，你真的会和我回去，做灸扬了？”

　　小雨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天：“真的。”

　　“那我们算是真的相认了？你，是我的哥哥，灸扬了？”灸舞仍然觉得有些不真实，小雨就这样完全接受了吗？

　　小雨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的。”

　　灸舞深深呼出了一口气：“谢谢你。”然后满意地缩入了自己的帐篷。

　　小雨却怔怔地呆了很久，灸舞一遍遍的确认和那句谢谢让他心里泛起的酸楚久久不能消逝……

　　第二天，断肠人的摊位上，断肠人一如既往地自以为帅气。

　　汪大东、王亚瑟、丁小雨、灸舞一字排开坐在那张板凳上。

　　灸舞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副感慨万千的对联给吸引了：“平生莫话封榜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哇，你把曹松的诗改成了这样，跟人家打过招呼了没有啊？小心他变成阿飘，晚上来找你讨论版权哦。”说着还做了一个僵尸的动作。

　　说这话的时候，汪大东正在喝水，结果他一口水全喷到了地上，还被水呛得不行：“我说小龙啊，断肠人这里已经够瞎了，你能不能不讲你那冷得掉渣的笑话啊？把气氛弄得瞎上加瞎很好吗？”

　　“这个不好笑吗？我觉得还好啊。说不定曹松被气活了，跑到这里，朝断肠人喊道：”灸舞无所谓地说，但他今天心情好好，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突然就想到了京剧的腔调，“‘哎呀呀，竟敢把我的诗改成了这样，你你你，真正气煞俺也——’”

　　众人头上挂满了黑线，大滴的汗珠在想象中滴下。

　　“你这什么跟什么啊？”王亚瑟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很想说的话，但却也只说了一半。

　　“古人不都这样说话的吗？”灸舞却觉得这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振振有词地问道。

　　丁小雨一直低着头，微笑着没答话。

　　被无视了很久的断肠人终于忍无可忍地干咳了几声：“这个，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这小摊又热闹了起来。汪大东小朋友，亚瑟王小朋友，还有我们两位丁小雨小朋友，哦，应该是两位都不是丁小雨小朋友吧。”

　　亚瑟怀疑地看着断肠人：“你都知道了？”

　　“亚瑟王你太小看我断肠人了。我记得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们：假的有可能变成真的，真的也有可能变成假的是不是？”断肠人的声音透出一种玄而又玄的意味。

　　王亚瑟一愣。

　　汪大东也张大了嘴。

　　莫非断肠人早知道？

　　灸舞也警觉起来：“这么说，你也知道小雨是怎么来到金时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