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随行》里修

24、忘年

　　“双莲笈……”乔木姬疑惑。
　　楼染的眼神缓缓变得不可捉摸……
　　“双莲笈是一种阴阳调合的武功秘笈，几百年来在朝影宫有着至上的宝座。是朝影宫宫主所属之物，只是被秘密隐藏了。十七年前，这本秘笈又被我找到了，才会有了今天的异形君！这双莲笈分两本，一本水莲笈一本火莲笈，水莲笈聚阴我给我楼染，另一本火莲笈聚阳我给我北麒！”
　　血液一点一滴流入那人口中，乔木姬索眉，在燃着烛的秘室里将异形宫看了个清楚！那张脸，满布着七彩的花藤，诡异的让人心神一振！
　　“好看吗？”异形君抬头让他看个清楚。
　　“丑死了！”乔木姬闭目。
　　“哼！”他冷笑，“水莲笈跟火莲笈不能同练，否则就会成这个样子！你最好想想清楚，要火莲笈还是水莲笈！”
　　乔木姬迟疑了下，道：“你怎么不蒙面了？你不知道这副样子很吓人吗？”
　　“见过我这张脸的只有两个人，而你就是其中一个！我要饮你的血，所以这也算对你的一种恩赐吧！”
　　“这种恩赐我才不要！”乔木姬拉起衣裳起身朝门口走去，转身又说，“如果水莲笈跟火莲笈我都不要，能不能换成其他条件？”
　　“嗯？”异形君不解，“这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你也不要？”
　　“是厉害！”乔木姬道，“只是反噬也很厉害，我见过北麒强行收回火莲伤重致命！想必水莲也是如此。所谓神功，也不过是一种邪功。”
　　“你想要双莲笈？”异形君面露不悦。
　　“要双莲笈虽然可以收放自如，可是要变成你那副鬼样子，代价也是不小的！”见异形君正要发怒，急忙开口道，“我之所以不要这份功力，是因为，我觉得有比这武功更重要的东西！”
　　“哦？”异形君问，“你想要什么？”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说完启动秘室门，走了出去。
　　“无知！”异形君面露不屑，“有了至高武功还有什么得不到吗？哼！”
　　被带入朝影宫已经好几天了，这里不愧是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大的让人转不过弯来。这里的伺女仆人，个个都是哑巴一个个都不开口说话，静的让人心生异象，诡的让人心生邪念！难怪，被称为邪教之所在，就是不做坏事，也正气不起来！
　　想了这里，乔木姬不知不觉露出嘲讽的笑意。
　　“公子，前面是北宫主的住所，您不可以进去！”
　　“哦，原来守门的人不是哑巴！”乔木姬此时已没了面纱，面貌出尘，就是说话难听也让人厌恶不起来，“楼宫主那边不能进，北宫主这边也不能进！难道要我直走正门出朝影宫吗？”
　　“公子息怒，想来公子也是刚入宫不久不懂规矩吧！北宫主已经三年没有出过他的宫门了，所以你定不是北宫主的人了。即是楼宫主的人，自然要等楼宫主提名时才能去见他。您若没事，还是回您的住所去吧！”
　　听那伺女说了一大堆想来也是把自己当男宠了吧，而且还是楼染的男宠，乔木姬一时哭笑不得，不知告诉她自己是异形君的男宠会怎样？想想还是算了，乔木姬转身要走却又转过身来，问：“不知男宠都是住在哪里的？”
　　“公子从这里直走，走到一个湖边那里有个亭子，亭子左边院子里的人是北宫主的，右边则是楼宫主的！”
　　乔木姬顿了一下又问：“那异形君的呢？”
　　伺女面露诧异，道：“你是说君主？他没有男宠只是偶尔会在两位宫主处过夜！”
　　乔木姬表情淡淡，不在多做停留离去。
　　乔木姬见到了满是碧荷的湖，还有倚柳而设的凉亭，只是这时还没有人出没在这么美的湖边。乔木姬也懒得步入也就不打算再往前行了。
　　“哎呀，大哥，这真的是酒！浅蓠公子要的酒，我每隔几天都会来送一次的，你应该认识我的！”
　　正在乔木姬无所事事时，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里面还传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大哥，这些银子你拿去买酒喝吧！”一锭银子塞入守门人的手中。
　　“不行不行，楼宫主有吩咐，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大哥，我就进去一会儿，不妨事的，把酒送到浅蓠公子手中我就走……”
　　“青池！”乔木姬边走边唤，那人回头，一双急切的眸子瞬间充满欣喜。
　　“姬儿，是你！”青池对他说道。
　　“嗯。”乔木姬看了眼那守门人，道，“你要进去？”
　　“嗯。浅蓠要的酒，他一天不喝酒日子就不好受！可是这守门大哥不给进去！”
　　“你可能不知道最近不太平，所以才会变得这么严谨！”
　　“是啊是啊！”守门大哥看向乔木姬一副深知我心的模样，“君主连武林大会都没观看就回来了，一回来楼宫主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暗地里已经寻了北宫主好几次茬了。北宫主好脾气的不出声，可是不一定被哪个心腹给抱复了！”
　　乔木姬没功夫听他叽叽歪歪，对青池说：“把酒放下吧！只是酒而已，让守门大哥代为转交便可！”
　　“这……”守门人还没说话，青池却又皱起了眉头。
　　“只是酒而已有什么不行的！”乔木姬蹲身打开盖子，一股酒香溢出忍不住让人吞口水，“哇好香！”乔木姬笑了拿起一个酒觥盛了杯酒对守门人道，“大哥，这可是好酒，你要不尝尝！”
　　守门人吞了口口水笑呵呵道：“还是不要了吧！”
　　“有什么关系，只是一杯酒而已，而且这酒可的确算的上极品啊！”乔木姬见他推却，便将酒放至自己嘴边，仰头，一饮而尽，道，“果真好酒！不喝太可惜了！”
　　守门人见此也端了起来喝下，入口醇香滑入食道，让人回味无穷。
　　“好酒！”
　　青池知乔木姬用意，急忙又盛了一杯，捧上道：“即是好酒大哥就再喝一杯吧！”
　　守门人也不客气端起又饮下，酒觥一放。望着面人五六个重影，摇晃了下脑袋道：“真是……好酒……”音未落便已倒地呼呼大睡起来。
　　“这是暗香，能喝两杯很不错了！”乔木姬对着青池紧皱的眉头安心一笑，两人齐步走入院门。
　　两人见到浅蓠时，他正伏坐在桌边，见两人进来跟没眼见似的，直奔那坛酒而去！
　　“不愧为酒圣，这样饮暗香也不会醉！”乔木姬道。
　　“是你？！”浅蓠这时才看清乔木姬，道，“你不是死了吗？”
　　“是死过！不过没死成！”乔木姬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你跟以前还真是不一样了！”
　　“更帅了吗？”
　　“哼！傻样儿！”浅蓠笑，却不再接话。接下来就只剩青池跟乔木姬的谈话了。
　　原来，青池现在已经是倾风馆的当家人了。乔木姬早在当年就发觉他那多管闲事的毛病，有当家的风范了！后来，聊至，那年他逃出倾风馆之后，北麒再度受伤回宫休养，浅蓠却被楼染捉来做了他的男宠。对此，乔木姬深感愧疚。
　　浅蓠却插嘴道：“不管在哪儿，他都是一样！”
　　青池问起乔木姬这几年的情况，乔木姬却笑笑，不想回答。如此，那二人也就没再问了。
　　青池不敢多留，匆匆走了。而浅蓠见乔木姬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决定要跟他说点其他的！
　　浅蓠含笑，道：“三年前，你跳崖他很伤心，认为都是他的错。他将自己关在他的宫里，怎么也不肯出来，每日悔过，几乎断绝世事！已经三年了过去了，他还是那样！你没有死，应不应该去看看他，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
　　乔木姬失笑：“我只是无聊，总算找了个熟人想多聊会儿也不行！浅蓠，你这人真狠，明明知道我跟他……”乔木姬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喝你的吧，我走了！”
　　浅蓠笑出声来：“你比以前果然变了太多！要走，我也就不留你了，下次还希望你能给我带酒喝！”
　　“嗯。”乔木姬离去。
　　时间已入夜，乔木姬翻入墙内，仔细打量着北麒的宫苑！满园花色，在夜色里显得分外寂寥。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乔木姬发现在一个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烛光。沉寂着昏闷的气息。
　　乔木姬跃上房顶，手扶房檐边椽，放腿。身体缠绕着门口的柱子，缓缓滑下。脚尖轻声落在栏杆之上。跃下，贴墙而立！
　　奇怪，怎么说也算一个宫主，怎么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呢？疑惑归疑惑，指尖已戳穿门上糊纸，朝里相望。乔木姬的眼神瞬间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神色。
　　一人对烛而立，秀发昂长直达腰迹，神色迷茫宛如石雕！
　　乔木姬不动，直视他如此模样！
　　“……小乔，对不起……”他呢喃着，以至于乔木姬没有听清后面的模糊的话。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悲伤。
　　乔木姬深呼吸，挺直身体不再观看。他再向自己道歉吗？他以为自己死了！乔木姬原本打算来找他跟他说明一些事的，可是他如此模样。乔木姬又不敢跟他见面了，不是怕他，而是怕自己……
　　乔木姬的手抚上胸口，眼中有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三年了，他还惦记着自己，而自己竟然对他还有着余情……
　　转身，欲施轻功离开这个重燃旧情的地方……
　　“谁？”
　　还没离开地面，就已听北麒一声警觉。乔木姬还没转身，一人以破窗而出，手执利剑，一副饮食杀戮的模样！
　　“北麒……”乔木姬惊呼。
　　“你是谁？怎么会知我的名字？”北麒面沉如夜，声哑如磁带着素不相识的冷硬。
　　“我……”乔木姬一惊，他这是怎么了？
　　“夜闯我宫，定是歹人！今夜你就留在这里陪我的剑吧！”音落，剑如孤鸿直掠乔木姬要害。
　　乔木姬惊魂闪躲，数招以过，空手的他毫无招架之力。衣裳生生被落划开几处，乔木姬眼中露出几分恼气。
　　“北麒，你来真的？”乔木姬道。
　　北麒不答，手上攻势不减！
　　“好！”乔木姬旋身躲避攻击，手折花枝作剑反击北麒。花枝触剑，宛如不堪重负一一断落。
　　指按地面，抬脚踢重北麒手腕。北麒收剑，剑在手中旋转反握在手，直截起身的乔木姬脖颈。乔木姬躲避不得，咬牙忍痛道：“我是乔木姬！”
　　昂长的脖颈在剑刃几毫之处停下，冰冷的剑风让乔木姬闭目。他若还念旧情……
　　“骗人！”北麒的声音沙哑，仿佛很久没有开封过的冰刃，“他在三年前就死了！”
　　手握剑的手微紧，准备划伤那美丽的脖子！
　　“没有！”乔木姬再次制止，“我没有死，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问。
　　“我跳崖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做弱者！”
　　他微微动容，却还保持着那个动作。
　　“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事！你去过望月崖找过我，你以为我会在那里等你！”乔木姬望着他，头微侧道，“你以为我还会苟活下来，可是你错了。我选择了一个我一直都没有说过的办法去了结他！北麒，对不起……”
　　北麒手里的刀缓缓放下，沉默的站在那里，模样像被抛弃的小孩！乔木姬深深呼气，不是自己怕死，而是怕他亲手把自己杀死。那样自己就太可悲了……
　　“你胡说！”他抬头，眉目闪出尖锐的疼痛。手起，剑又持起！
　　“北麒，你看看我是谁？”乔木姬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将自己的脸放在他面前，“我是谁，你认不出了吗？”
　　北麒的眼中闪出迷茫！
　　“呵呵呵……”这时，一阵让人厌恶的笑声传了过来。
　　两人同时望去，眼中都露出厌恶之色。
　　楼染从墙上跃下，红裳袒胸，露着白嫩的皮肤，举手投足间妩媚之感十足！
　　“木姬木公子，你再这样下去，他可是真的会杀了你的！”楼染警告的看他，“这三年来北麒并不是外面人说的那般样子，你是谁他都已经不认识了，你可要小心了！”
　　“怎么会这样？”乔木姬不解。
　　“你难道没看到这个宫里已经没有人敢守在这儿了吗？”楼染挑眉，“让我来告诉你吧！三年前，北麒跟君主大吵一架，将火莲笈全册抛入火中，付之一炬！君主用水莲掌将他火莲功封印，拉入药无双那里灌了点药回来就这样了！”
　　“给他吃了什么药？”乔木姬看向身旁的北麒，他依旧低沉着脸，一脸不明的看向楼染。
　　“忘年！”楼染道，“可以忘记记忆的一种药！”
　　“你来做什么，出去！”北麒一抬利剑直指门口处，对楼染道。
　　“我这就出去！只是我奉君主之命要带一个人回去！”楼染一拍乔木姬肩膀，示意他跟自己离开，“真可惜！你朝思暮想的人来了你却不认得了，真是可悲！”
　　北麒神色黯然，转身朝屋内走去！
　　乔木姬正打算朝北麒走去，却被楼染拦住了。道：“你傻了？你是君主的人，敢在北宫主这儿过夜，你是活腻了吗？”
　　“北宫主，木姬木公子得跟我回去，你没事还是早点休息吧！”楼染冲北麒的背影道。
　　乔木姬推开楼染挡在面前的手臂，道：“楼宫主，你回去跟君主说一声就说我今晚留在这儿！”
　　“你留下？”楼染不解，“你可要想清楚。虽然他的火莲宫被君主封印了，可是你依旧不是他的对手。若留下，可是有性命的危险的！”
　　“我知！”乔木姬不再跟他多话，也朝房间内走去。
　　房间内，北麒依旧对着烛一言不发。
　　“你怎么还留下？不怕我杀了你？”
　　“我知北麒不是那样的人！”乔木姬坐下，仔细端详面前的北麒，“北麒从不会乱杀人，不管那人有多恨自己，他也不会杀他！”
　　“比如寒凌，北麒曾经自己吞噬发出了一半的火莲掌，内息全乱几近重伤，而不伤寒凌分毫！再比如……”乔木姬小心察言观色，“莫小仙，她……”
　　“你说的寒凌我不认识。”北麒回头，疑惑的看向乔木姬，“你说的莫小仙？她不是三年前被逐出朝影宫了吗？”
　　乔木姬惊，北麒你究竟忘了多少年的事？
　　“你为什么会记得乔木姬？”乔木姬问。
　　“我不认识乔木姬！”他侧头看向一边，“我只知道小乔！”
　　乔木姬一拍桌子起身，怒道：“乔木姬跟小乔不就是一个人吗？”
　　“是吗？”他看向生气的乔木姬，眼神带着疑问。
　　“是啊！”
　　“哦，这样啊！”他妥协。
　　“你这是什么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