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剑随行》里修

22、 卷二

　　碧湖岸边，柳树下，一男子迎风而立。两目望眼欲穿，直达山林接天处。
　　一个红鼻子老头，蹲身做饭！
　　“徒儿！”红鼻子的西老端着一锅汤，放到餐桌上，笑着对柳树下的男子道，“快来吃饭了！再不吃就凉了！”
　　“凉就凉吧！”声音淡淡，有一股陈年老酒的味道。
　　“哎！你这是何苦！我教你功夫也是想你们在江湖上有个立足之地，可是你也跟你师兄一样，总是一副看穿世间红尘一样！”西老不再管他，下筷夹菜吃了起来，“要知你们这样，当初我就不该管你，让你从望月崖上摔死得了！”
　　“师父！”柳树下的男子将剑柄伸到他眼前，一个铃铛和一个红坠，“我是一剑飘红！下次你再老眼昏花，分不清我跟木姬的话。我一定让你这双眼睛永远闭着！”
　　西老急忙拱手，连连道歉：“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师父……”长发微挽，乔木姬端着木盆从屋后走了过来。双袖挽至肘处，一脸不悦之情，“东老师父跟西老师父的衣服我洗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一剑飘红的衣服也要我洗！”
　　“因为他是大师兄！”
　　“因为我是你师兄！”
　　两道不同的声线却同时说出这个事实！
　　“哪里有规定小师弟就得给师父及师兄们洗衣服了？”乔木姬不服道。
　　“你学成艺满不想离去，不就是为了伺候我们吗？”西老说的理所当然。
　　乔木姬皱眉，道：“我是不想再步入江湖！”
　　“那不是正好，你就留下伺候我们了！”
　　“可是一剑飘红艺满了，不也是不走吗？为什么就我每天洗衣服！”
　　“这……”西老望向一剑飘红，傻眼道，“对啊！你不是艺满之后长达十几年不来看我们一眼吗？怎么现在又跑来了！”
　　“师父！”一剑飘红坐下吃饭，“别打岔，你们最近的开支不都是我出的吗？”
　　“嗯……”西老连连点头，望向乔木姬，“徒儿，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不走！”乔木姬望衣服泡上水也坐到桌边，“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江湖了！”
　　“那……我们可走了！”西老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望着他，“东老传来消息，江湖告急要我出去一下！”
　　“嗯。”乔木姬吃着小菜点头，表示知道。
　　“你大师兄也会走！”
　　“嗯。”乔木姬抬眼瞟了下一剑飘红，继续吃饭。
　　“米缸里没米了！”
　　“嗯……”乔木姬抬头，“师父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西老搓着手非常不好意思的说，“东老留给我们的银子花的差不多了，你大师兄走了也没人给我们开支了，你吃什么去呀！”
　　“师父你放心！”乔木姬听着他这些不是借口的借口，一拍胸脯，“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乔木姬了。我不想去江湖，就是房子塌了我也不会再步入江湖一步！”
　　西老师父无奈，吃过饭后便跟一剑飘红离开了。一剑飘红走的时候，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没有来的及说出口就被西老带走了。
　　于是夜里，房屋……便塌了……
　　那夜，乔木姬对着坍塌的房屋狠狠的咒骂着自己师父。两袖轻风，随即也离开了寥无人烟的山林！
　　五年一次的武林大会要举行了，江湖上人人蠢蠢欲动。赵毅因某种原因不能参加前派弟子寒凌出任主使，前去的还有几名得力助手。
　　馆子里也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话题，比如鬼手沈忌，艳五月肖本清，花栀子俏一娘……还有已经不再出没于江湖上的东西二老，看淡红尘的一剑飘红……凡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全逃不出众人的猜想。不过话题最甚的，还是最近江湖上一页薄纱遮面，声音好听到让人忘却病痛的白衣公子！
　　听说他只给平民百姓看病，富人耗尽家资，穷人又分纹不取！行踪飘忽不定，只知此人轻纱遮面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就是声音也极少人听闻过！还听闻他武功高强，几个武林高手也耐何不了他！
　　“师兄，你说这白衣公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搞的现在一些个无名小卒也学着穿白衣戴斗笠面纱！”一个年纪约十七八的小姑娘，一身黑色劲装趴在楼边往外望，一副鄙视的模样！
　　“锦儿，别胡说。爱蒙面的人多的是，朝影宫宫主也是其中一个。”一旁的男子教训道，“如今武林大会在即，龙蛇混杂，你可别惹什么事非才是。不然回去我可怎么跟师父交待呢！”
　　“是，师兄！”锦儿一吐粉舌，点头应下。
　　“哥哥，哥哥……”
　　此时，这家客栈二楼走上一个白衣蒙面公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锦儿见状不禁皱了皱眉头。
　　“哥哥，哥哥……”小姑娘一张满是陪笑的脸，可见前面蒙面的公子不理自己，一张清秀的脸险些哭了出来。
　　白衣男子回头站定：“怜儿，不得胡闹。你若再不听话，我可真将你丢下！”
　　怜儿闭嘴亦步亦趋的跟着。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两人，只觉得那男子声音清朗好听，不似凡声。锦儿自然也听到，只是这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自然有着一种自己的狂妄作风，起身……
　　“哥哥坐，怜儿会听话照顾哥哥一辈子！”白衣公子坐下，怜儿却站立一侧。
　　“怜儿……”白衣公子不悦。
　　“哟，好俊的姑娘！”锦儿一副调笑的口气，坐落在白衣公子右侧。将自己的佩剑放至一边，继续看向怜儿，“你叫怜儿对吗？”
　　怜儿看着这个和自己相仿的姑娘，生不出厌恶感来，抿唇笑着点头。
　　“怜儿怜儿……多可怜的名字啊！你哥哥怎么这么不会取名字啊？”说着无视怜儿略带怒气的脸色望向白衣公子。
　　隔着薄纱，依晰只见一个俊秀的轮廓，但那轮廓也足以让锦儿失上一会儿神！
　　“这位姐姐，怜儿的名字是我爹娘给我取的！不关哥哥的事！”怜儿反驳。
　　“呃……我知道！”锦儿回神对这个小姑娘一记善意的眼刀。继续道，“听闻白衣公子不但会治病还是武林高手，今日看来还是个美人儿呢！给我看看吧……”说着，玉手伸出去揭他的面纱。
　　那人出手将她隔离在面纱两寸处，锦儿眼神微敛双手齐上，招招迎合，却触面纱分毫。那人明显毫无敌意，只是挡、防、守，无半点逾越之举。
　　一旁的人静默观战无人制止。而靠坐在窗边的男子，默叹一口气，心道：师妹，我们遇上高手了！
　　“在下陈飞扬，这位是在下的师妹邵锦儿！”陈飞扬上前制止了锦儿，用眼神警告她不许胡闹。锦儿不悦却又无奈自己技不如人！
　　白衣公子点头继续品茶，不想与他人多有交涉。
　　“喂，你这人好没礼貌。”锦儿一拍桌子，道，“我师哥都自报姓名了，你难道就不该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吗？”
　　“这位姐姐！”怜儿也不悦她的表现，反驳道，“哥哥不喜欢与外人讲话，你何必如此逼人呢？”
　　“你……”锦儿正欲还口，却被陈飞扬制止。
　　“不好意思，多有打搅。锦儿，我们回去！”
　　“哼！”锦儿甩袖离去。
　　白衣公子将一杯斟满的茶推了过去，怜儿急忙示意：“陈哥哥请坐！”
　　陈飞扬看了眼自家师妹的背影，迟疑了。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心情不佳。”白衣公子缓缓开口，“见令师妹过于顽劣，所以不想理人罢了！”
　　“公子言重！”陈飞扬拱手，“只是不知公子是不是江湖上传言只给平民看病的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那人惊愕。
　　“嗯。”怜儿狠狠的点头，“哥哥就是只给穷人看病，怜儿爹爹病了没钱治病所以才会卖身的，可是哥哥就是不肯让我跟着。”说着还怨念的看了白衣公子一眼。
　　“师兄！”邵锦儿见自家师兄竟跟那人聊了起来，愤愤的又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