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温柔的一面开始表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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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至今，已经一个月，秦梳翻看着桌上的台历。时间走得那么快，六个月的时间里又少了一个月。
秦梳摸着有些疲惫的额头，在手心里蹭了蹭，发现自己最近开始不自觉地在倒数自己剩下的日子。
周六，去医院。
Doctor陈正在和丹尼通电话，秦梳无意间走到门口正要进去。声音不大不小，隐隐地听出两人吵架的气息。
“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你为什么不和她说得更清楚些，还是要我来说。”
……
“药！？呵~什么药？哪一种药？那些药你不都在苏菲的身上试过，有用吗，她还不是死了。Fuck！”
……
不知道丹尼说了什么，陈医生的语气稍微冷静了下来。
“丹尼，那也只能减少后面的疼痛感，麻痹神经而已。”
……
“我们这样做，和注视着一个身体死亡没有区别。”
……
不知道是谁先挂断了电话，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丹尼没有告诉她的话，她已经听得很清楚。丹尼说过，会有希望的，其实只是骗她安慰她的话。
其实，自己早就明白了。
她站在医院顶楼很久，才下去。之后的周一，她一如往常去上班。
偌大的盛世公司，隔着三个楼层，这一刻却好像是隔着两个世界。她想到他，哪怕只是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身影……上官柏程，你知道吗，我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你是否还记得我，真的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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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员工餐厅的咖啡色玻璃，一个身影停了下来，上官柏程侧过脸，好像在寻找什么。终于，看到了那个瘦弱的背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最远的窗前，独自用餐。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别人在一起，从来没有。
“总经理。”秘书wendy提醒他，“难得你今天愿意下来用餐，您平时爱吃的东西我都叫他们准备好了。”
“走吧。”他收回目光，往前走去，心里却还在想着关于她的事，所有的事。
公司内部自从上次董事长突然驾临后，话题骤然有了新的变化，不过八卦居多，当然最让人觉得咋舌的还是上官柏庭的婚姻问题，据说，他一年前和他的太太离婚了。两个人结婚都快十年了，突然就私下里和平分手。
商人的冷酷面不禁让人觉得，以后嫁人千万别嫁给太有钱的，这种男人做生意做多了，除了工作、挣钱以外根本不懂爱的，搞不好外面还有一二三四五六七。
虽然~额~上官柏庭的确非常有魅力，长得也很帅，绅士，随和，说话声音成熟温柔，但是，这种男人还是……就算事业心很重，就算外面排到了一百，也还是舍不得放手的呀！
不过人家上官柏庭前妻还是挺看得开的，对外宣称，‘他工作很忙，全世界飞来飞去，聚少离多，感情慢慢淡了，不如大家活得自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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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应该还记得柏庭和柏程说过的Miso年会的事，年会的那天下午，董事长上官柏庭的秘书安妮（Anny）来了。
这位一毕业就跟着上官柏庭到现在秘书大人，俨然是美貌与智慧并重型，出得了厅堂斗得过奸商。
这次她来，倒不是公事，是董事长吩咐下来的私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事发生，她也没上顶楼和某人问候声，直接带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去了会客招待室。
“去帮我请设计部的秦梳小姐过来下，不要打扰到其他同事，明白吗？”安妮这话里的意思，傻子么也听得出来。
你写个等式看看，董事长秘书特地跑一趟要办的事，和董事长吩咐的事，有半毛钱区别吗。
亲爱的，你看清楚了吗，董事长找她有私事！！！
这样的待遇，要是其他人知道了，你说会往哪方面想~没错，就是那方面。这是等着被那些妒妇和恨嫁女咬死的节奏啊！
“秦小姐，请到会客室去一下，有人找。”
“有人找我！？”秦梳当然会疑惑，全世界现在除了丹尼，还有谁会找自己，美国那边没有人知道自己在这里，那么又会是谁呢？
秦梳的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名字，但很快就打消了。
如果是他，那么过来的人应该是wendy，而不是前台这位不熟悉的小姐。
于是她问，“请问是谁找我？”
那位前台左右看看，微笑，“秦小姐跟我来就知道了。”神神秘秘的。
秦梳推开会客室门进去，就立刻看到了那张有些熟悉的脸，上官柏庭的秘书Anny正十分欣悦地坐在那里等她，看到秦梳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去迎接，就像是对待一位极其重要的客人，在盛世反客为主起来。
“秦小姐，还记得我吗？”安妮笑。
秦梳点头，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安妮小姐。”倒不是秦梳过目不忘，秦梳一向对和自己无关系的人并不会刻意去记忆的，但是安妮这样的女人倒是不得不让人记得。大概是跟着上官柏庭久了，也沾染了他的一些待人处事的风格，表面极其的礼貌和行为优雅，但只要一开口，你就会觉得自己大脑不够用，什么都不够用。
“没想到秦小姐还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安妮倒是很熟络地拉着秦梳的手坐下，一边笑着，有意无意的在大量面前这个女生，但是无论怎么看，都只看到单纯这两个字，毫无心机。
直奔主题，没有拐弯抹角。“我今天来，是给秦小姐送参加Miso晚宴的礼服的。”
秦梳不解地看着她。Miso？晚宴？礼服？她是说要让自己参加Miso的晚宴吗？
安妮看出秦梳的疑惑，一个普通职员突然收到这么隆重而又正式的邀请，一定会吃惊。但比起这个，眼前这位秦梳小姐，那天会议后所提出的东西，比起这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光看那天董事长接完乔伊先生的电话，那个表情就明白了。
秦梳来盛世的时间并不长，她心里计算的一直都是她很能留在这里的时间，在这期间，她只想默默地站在远处望着她心爱的人。出席这样的晚宴，虽然不明白用意到底是什么，却觉得有些不安。
秦梳沉默着，想着该怎样拒绝才好，这个女生还真是很天真，在美国那么多年，工作了那么久，居然一点都不了解不该拒绝上司任何邀请这件事。
安妮点明。
“这是董事长的意思，他非常希望你能同他一起去……我们。”安妮加了一个‘我们’，意思是不要误会，董事长不是那种色狼，用这种把戏来骗小女生。
“那莫总监她们也会一起去吗？”
“不，名额有限，所以只有董事长，总经理，还有你和我有幸被邀请。”安妮留意到秦梳脸上的表情，真是奇怪，为什么没有一点兴奋呢，如果是其它女生听到这样的好事，早就激动地发抖了。
听到他的名字，秦梳还是不由地心跳了一下，但是，这样做即使见面了也只会增加更多的困扰吗？她抬起头，眼神中真挚诚恳，对安妮说道，“安妮小姐，我只是一个助理，去参加这样正是的晚宴，并不合适。”
安妮心想，没有不合适，不说秦梳小姐你长得聪明漂亮的样子，以你身上的气质和才智，盛世都找不出第二个能去的人。再说，她这次来压根就不是询问意见的，连礼服都带来了，意思表达得应该再明确不过了。
“秦梳，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她的眼神肯定，已经改口秦小姐为秦梳了，好像在说，这种职场上的事我比你了解，秦梳，我帮你决定了，你一定要去，所以后面那一句，“就这么决定了，好吗？”
盛情难却，安妮又是这样的真挚，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秦梳只好点头答应。“好吧。”
“你们五点下班，到时候我会叫司机过来接你。”说着安妮把手边的礼服往秦梳面前推了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记得带上这个。”
打开来一看，果然是一件做工精良的礼服，而且还是新设计的名品。秦梳还没来得及说不，安妮就已经转移了话题。一个安妮无比感兴趣的话题。
“我听人事部说，秦梳你是香港大学毕业的！？”
“嗯。”
安妮脸上露出惊叹的色彩，明明她还要厉害些，美国麻省毕业，所以她关注的重点其实是有两个……“那所学校的可都是精英，多少都是挖不到的人才，上次会议上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在这里做助理真的有点大材小用了。”
试探。
“谢谢，安妮小姐过奖了，我还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秦梳回答道。
她没想到安妮提起这个，却也不是一个懂得撒谎的人，尤其是安妮这样七窍玲珑心的女人，所以想了想，把事实说了一半。
“其实，认真算起来，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份签约的工作。在这之前，我一直在我爸爸工作室帮忙。他过世后的这两年……我一直觉得力不从心，没有办法专心去做设计，经营也一直靠朋友帮忙，所以决定关了设计室出来做事……只是没想到找工作也并不容易……呵。”
“对不起，让你提起那么难过的事。”安妮觉得真心有些愧疚，甚至毫不怀疑地相信秦梳所说的话，这两年金融危机之下，以她一个小女生做事业真的很艰难，很多原来大企业的老板，甚至因为找不到工作去干苦力。
安妮不禁心疼起她来，这样反倒让她想起老板上次说的，让她去上官集团总部，那里发展的机会比这里可是大得多了，而且，不会浪费了这么好的人才，所以提了提，“秦梳，你有没有兴趣到公司集团总部来工作，那里的设计部现在正好有适合你的职位空缺……”见秦梳既不点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目光一动，说道，“只要你愿意，我和你们经理打个招呼就可以，他不会不愿意的。”
他！不！会！不！愿！意！
安妮，你这是在说梦话吗？哦，忘了，你们老板和他弟弟的那段聊天你不在场，连柏庭都差点被咬死，你，去的话恐怕连骨头都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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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的话刚说完，会客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不敲门而且完全无视门把上“请勿打扰”的招牌，全公司除了他，也只有他了。
上官柏程。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
上官柏程无意看到自己秘书一脸崇拜的表情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她的偶像安妮来了。
原以为安妮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等了五分钟还不见人，立刻就知道不对了，那天上官柏庭的话已经很明白。
“不，休想，上官柏庭，早就轮不到你管我了。”
一个冷傲的男人，一个天生一张无动于衷的脸，竟然会紧张到冲下楼。
他打开会客室的门，目光中还有未能收回的紧张和担心，尤其是看到，安妮身旁坐着的人。
上官柏程皱了皱眉，突然冷笑一声对安妮说道了，“来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这色厉内荏的表情明显是在指责她。
他很惊愕，柏庭真的开始打起秦梳的主意，这笔账，他记下了。
安妮不动如山，依旧坐在那里，看好戏。她眼中的上官柏程有多不高兴，她就有多少好奇。她是女人，柏程的表情到眼神让她多少有些明白，但，也很疑惑。疑惑，为什么这么多年，柏程第一次这么反常，这么紧张，这么……有趣。
她突然想起那天老板柏庭下楼的时候，他说的那几个字，‘真是可爱。’
安妮心里想的，嘴角不禁溢了出来，优雅地起身，走到柏程身边，看着他的脸一副抓到他小辫子的愉悦，说道，“晚上MISO的年会，董事长让秦小姐也参加。既然柏程你在公司，那下班后我就不叫司机过来了，你带秦小姐一起过来，好吗？”又是这种替人做决定的语气。
这个狡猾的女人，每次都用这种好像自己是他姐的口气说话，恨极了。
上官柏程目光在别处，不在安妮那里，而是余光里可以看到秦梳的地方，他总是这样冷冷的，连说话都是带着要人敬而远之的方式，“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安妮识趣道，“恩，时间确实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那，我就先走了。”她笑着伸手要去给柏程整理下上衣的领子，但想了想又收回来，“不打扰了。拜拜。”
在上官家，除了上官柏庭以外，安妮是个例外，敢跃进上官柏程的雷池。十年了，她跟在上官柏庭身边有多久，就认识这个人又多久，看着上官柏庭一次次为他出面，为他的麻烦买单……正是这么多年的了解，所以玩笑也是适可而止。
有时候柏程其实比柏庭更可怕些。
上官柏庭的心思深不可测所以可怕，但柏程，他的心……就像用锋利的刀剖开的，他让你看的清清楚楚，以此折磨着你。
安妮离开了。
会客室里只有他和她。
第一次相遇对秦梳来说，那是疼痛的洗礼。现在，即使是刻意做出样子，她也会在他的面前做出平静来。
秦梳也站了起来，但是离他隔着还是远远的，谁也没有再走近彼此一步，她微微地笑着抬起头，看向他。
心有多痛，就有多难让自己假装陌生。
“我可以自己叫车去的，总，总经理忙得话，不用管我。”秦梳无法一直看着他的脸，因为她怕自己会被自己揭穿。可是语气里想要假装出的陌生和客气，在旁人的耳朵里，生生的是女生的羞涩，就像恋人之间的娇羞。
她这样的礼貌和对他的生分，让上官柏程内心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明明现在是最好的见面方式。
上官柏程转身，垂下忧郁了的眼，“六点钟，换好衣服在公司门口等我。”
那声音是温柔的，是有温度的，是肯定了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温柔的一面开始表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