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是飘浮的海》陆色

18、最后的礼物

　　秦梳递上辞职信后再也没有回应，人事部说他们做不了主，总经理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处理。
　　他是真的很忙，这次新项目的招标依旧是输了。亚禾拿到了手。即使是那么完美漂亮的设计，还是……
　　而此刻，一直没有表示的MISO公司内部，终于开始行动。宋修秘密地找人去了亚禾，对亚禾进行重新的估算和计划。
　　现在只要宋修动一动手指，不用一个月，他就可以不费力气地享受这顿美餐。而这次盛宴，另一个人恐怕也终于如愿了吧。
　　只不过有些意外，上官柏程会做的这么漂亮。一边防备着他们MISO公司，一边还利用了他们替他消除了一个竞争对手。
　　好在，不吃亏。

　　上官柏庭将文件放到了总经理的办公桌上，坐在对面的皮椅上，看着完全不为之所动的弟弟，心不在焉的模样，问道，“这是另外我们上官集团另外两处房产公司的公司所有权，为什么不肯签？”
　　“突然没兴趣再做上官家的工具了。”
　　“他会答应吗？”上官慕当然不会。那又怎么样？
　　上官柏程没有回答，他的脸色好像很久没有去睡觉，非常的不好。上官柏庭只当刚才的话是柏程的玩笑，转换了话题。
　　“这次和亚禾的竞争，你做的很好。如果不是那份设计图，恐怕亚禾也未必相信你把标价提这么高的目的。”“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不觉得我做得太绝了吗？连一条后路都没留给他们。”一个月之后，恐怕陆家两父子会被银行逼得跳楼吧。
　　上官柏庭毫不关心地笑了笑，“只能怪他们太过自信，陆亚禾这么多年的老狐狸竟然忘记商场的丛林法则。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们以为这样不惜代价就可以斩断盛世的双脚，却低估了MISO公司的欲望。”
　　上官柏程抬头望了望面前的人，眼睛里的目光沉了下去，“哥，你越来越像他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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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梳的公寓门前，每天晚上那辆车都会停在那里。因为她已经不再去公司，已经不再和他见面。
　　她甚至不肯站到窗边让他看一看。
　　“再过一个礼拜，我就回纽约了。你不用再等我了。”“柏程，我不会再回来了。”
　　他紧握着电话的手，因为用力太大，连手背上的经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压抑了这一切的痛苦，只发出平静的声音。
　　“走之前，我们再见一面好吗？”“如果他介意的话，让他陪你一起来。”
　　“好。”

　　那个下午，上官柏程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和他一起的是一个端庄大方的女孩，叫做菲儿。她看上官柏程的眼神，是甜蜜的，专注的。而且他们看起来真的很般配。
　　他似乎是要告诉她，他选好了，已经不会再等她了。
　　他和他的新恋人坐在自己和丹尼的对面，他把曾经对自己的关心、呵护和宠溺都转移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柏程，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嫉妒啊。
　　“这位是我的前女友，秦梳秦小姐，另一位是她的朋友。”“这是菲儿。”
　　他没有告诉那位菲尔小姐，丹尼是她的未婚夫，反而刻意去强调自己是她的前女友。他在想什么？
　　菲尔很礼貌地和秦梳握了握手，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秦梳看，笑着感叹道，“秦小姐真的好漂亮，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我一点都不觉得生分呢。”菲尔这是有意在缓和饭桌上的气氛。
　　“谢谢。”秦梳微笑，“菲儿你也很漂亮。”
　　她依旧是那么平静，比第一次在电梯前遇到时，似乎还有平静，还要……
　　上官柏程就这样一直注视着对面的前女友，毫不避讳他们身边各自还有一个人，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不是一天、两天、三天……
　　只有三天而已，却比三个世纪还有长的折磨。
　　四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她一定要做些什么，因为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他应该把自己忘得更彻底一些。他身边有这么一个好女孩，所以一定会幸福的。
　　秦梳快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笑了笑和菲儿介绍起丹尼，“丹尼是我的未婚夫，下周我们就回纽约了，所以以后，可能很少有机会再碰面了。”
　　她是在替菲儿打消心中的顾虑，却让上官柏程心里一震，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深了。

　　秦梳低下了头，她已经明白无论她再说什么，再做什么都无法动摇他心里的期盼……他在等她。
　　这时，侍应开始上菜了，她的手已经无力去切一块又硬又厚的牛排，就在她拿起刀的时候，丹尼伸手要去帮，上官柏程却已经伸手把她面前的盘子拿到了自己面前，开始替她切牛排。
　　此时此刻，就算是个瞎子也看的出来，他们两个依旧是相爱的。
　　上官柏程身边的人明白，未来无论自己多努力，也绝不可能替代秦梳在他心里的位置的，那是他心里纯洁无暇的天使。
　　呵~自己还真的，是自己要求上官柏程带自己来的，怎么还妄想那么多。
　　牛排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切好，重新摆放到秦梳的面前。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们。”他问道，眉头始终锁着，即使已经很勉强地在微笑。
　　丹尼回答，“下周一早上九点的飞机。”
　　是的，丹尼很希望给他们更多的机会，更多的时间，即使，这是对他们彼此间的折磨。可是这样一个还能安安静静坐在这里，能微笑，能说话的秦梳，过不了多久，就……
　　丹尼咽下了自己的情绪，动了动叉子。

　　这个时候，秦梳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起身去洗手间。丹尼站起来打算跟过去照顾的时候，上官柏程拦住了他，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冷冷的一张脸，而是一张好像知道了什么的表情，对他说了句，“让我去吧。”“谢谢。”
　　秦梳脸色苍白地从洗手间出来，上官柏程一脸担忧地快步走过来，一句话没说紧紧地将她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不珍惜我？”“为什么不拼命留在我身边和我相爱呢？”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好好珍惜，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些呢？
　　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人类太过于相信神了，以为神一定可以看到她的痛苦，可以听到她的祈祷，会来帮助她。
　　但是，神真的存在吗？
　　如果存在的话，也一定是怀着嫉妒的心吧。
　　“梳儿……”“不要走，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
　　他这样苦苦的祈求，神你听到了吗，你听不到。所以我们只好带着绝望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