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凤凰压海棠》琥瑹

3、死亡之宴【2】

　　有钱阶层的宴会总是像一匹布一样长，内容却总是相同的。不断地音乐响，不断地聊天，不断地吃吃喝喝。

　　夜月也不耐这无聊的宴会，偷跑出来了。她看见了晴天正立在晚风中，即使是黑夜也掩不住她的光芒，如暖阳一般的光芒。晴天也看见了她。“月儿。”

　　夜月抚了抚礼服的群摆。“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

　　晴天转过身去看着阴沉的墨空。“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宴会的。”

　　“我是说，原野。”

　　晴天不答，反问：“呐，月儿。你喜欢原野对不对。”询问的句式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出。

　　夜月向晴天靠近的脚步一顿。“是啊。”

　　“……你会祝福我和他的对不对？”晴天的表情夜月看不见，但是她的话却狠狠地扎在夜月的心上。

　　祝福你们啊……夜月的眼神陡然狠厉。“想都不要想！”话音未落，夜月的右手撩开裙摆，从绑在大腿外侧的刀鞘中抽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对着背对着她的晴天心脏处狠狠扎下。

　　“当！”后面飞来一把餐刀撞击了一下夜月手上的匕首，夜月的匕首一歪，划破了晴天背后的礼服也浅浅地划破了她背后的肌肤。

　　“原野！”夜月看见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心中一慌。晴天趁着她一慌神，连忙跑到原野背后，惊慌地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夜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可是你的朋友啊！”原野护住晴天。

　　“朋友？”夜月讽刺一笑，“原来抢了别人最爱的人还能继续当朋友！这样的朋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野的眉头狠狠地皱起：“可是我不爱你！你的爱只是一相情愿。”

　　夜月咬咬唇，她知道的，她知道他不爱她，但是……“但是我爱你啊！只要没有她，你一定会被我感动，你会是我的！”

　　原野的眼底冒出不耐和激怒的火苗：“我一定不会爱上你！一定！”

　　夜月怔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爱上她，为什么不会爱上我？”

　　“因为我和你都是黑暗，而她是阳光！”

　　原来如此么，原来如此啊。我一早就知道的啊，她是阳光。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欺骗自己他一定会爱上我，欺骗自己只有黑暗才能爱上黑暗，欺骗自己只要没有那个女人他就会是我的！夜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可笑，一直像个小丑，在舞台上手舞足蹈，可是周围的观众根本不想看她表演，只是她一个人自以为是地认为大家喜欢她的表演……

　　当伤疤被掀起，那层名为自欺欺人的痂被撕开，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疼痛会使一个人不顾一切地、抛弃一切地，做出某些举动。

　　夜月握紧了匕首，向着原野和晴天冲去。此刻的她下定了一个决心。

　　原野抿紧了唇，握紧餐刀，抵挡着夜月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攻击。晴天自动地站在了一边，紧张地看着两人的打斗。她不希望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一点伤害。

　　夜月和原野的身手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被培养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比如说杀人。所以，夜月和原野都是寻找并攻击着对方的薄弱点。叮叮当当的响声引来古堡内其余众人的注意力。他们渐渐围拢过来。

　　夜月见此暗道不妙。手上的攻击速度加快。原野渐渐吃力起来。他手上的武器本就不利于打斗，再加上夜月已经是一副搏命的打法，他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夜月突然对上原野的眸子。“201,，还记得这个称号吗？”

　　原野的手一顿。201是他在组织里的代号，这让他想起了往日训练的日子。其实原野比夜月还要晚加入到组织。他八岁之前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只是因为欠债和破产，他的父母被追债人杀了。最后只剩下他。接触过阳光再陷入黑暗的人会比原本就在黑暗中的人要更渴望阳光。所以原野才会爱上晴天，爱得无法自拔。

　　“你说这个干什么？”原野抬起手，又挡住夜月的一刀。

　　“在组织里，我的编号是211。明明我比你要先进入组织的，但是编号却比你靠后。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夜月一边说，一边余光扫到站立在一边的晴天。

　　原野见她看向晴天，心里一紧，身子一转挡住了夜月的目光。

　　“呵，你不用这么紧张。那么，我就来说说为什么好了。”夜月扬手一刀刺向原野的手臂，“因为这是我要求的。”

　　“为什么……”原野连忙避开。

　　夜月突然收住刀势，目光定定地看着原野：“因为，你是唯一接触过阳光的人。我想听你讲关于阳光的故事。”

　　原野也收了手，只是依旧警戒着夜月，不言。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可以独自出任务了。”夜月抬起右手，转了两下匕首。

　　原野瞳孔微缩，她那个时候，才七岁啊！

　　“但是因为我想听故事，所以就央求头儿让我继续留在组织里训练。”夜月勾了勾唇，“但是要留下来就必须变换编号，于是我就变成了211。”

　　原野突然询问：“那你原来的编号是……”

　　夜月勾唇一笑，身影如箭一般射向晴天。“001！”

　　原野一惊，猛然反应过来，看着夜月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入惊呆了的晴天的胸口，原野猛一咬牙，射出手中的餐刀。即使是这样迅猛不及的状况，餐刀依然准而猛地刺入了夜月的心脏。

　　“怎么会……”原野看着夜月在晴天面前倒下，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他原来只是想让夜月伤到肩膀而已，怎么会、怎么会变成心脏了……

　　晴天突然痛哭出声：“月儿！月儿……月儿……”

　　一直阴沉的天空突然落下了倾盆大雨，似在悲鸣，似在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