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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三章 初见 ...

  •   第三章初见
      秋夜,天高雾浓。子时刚过,单迎便换了一件黑色紧束的衣服。此刻她正斜坐在一面铜镜前,镜子里一张秀气潮红的小脸上一双乌黑有神的眸子正定定的望着镜子外的人,这便是自己扮作的雨霏时的样子。单迎从身旁的锦盒内取出一个小白瓷瓶,她将瓶子打开从里面缓缓的倒出几滴透明液体,液体被缓缓倒入装了些清水的铜盆内,水葱般的手轻轻匀了匀,随后将水捧在手上轻轻的敷上自己的脸,不一会儿,水由清澈变得混浊,镜子里雨霏的脸逐渐模糊,一张柔软半透明状的人皮面具被轻轻卸下,面具后一张泛红杏仁脸蛋上,一双乌溜溜的杏眼顾盼生辉。单迎看着久违的自己的容貌,灿烂一笑,那姿容虽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算的上明媚妍丽的俏佳人。此时她准备夜探瑞王的书房,今天在那里发现了一些蹊跷,似乎书房内设有机关暗道。看来这瑞王果然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时间过了这么久,这此机会难得。定要去仔细查探一番。她把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一来这瑞王府里十面埋伏,妖魔鬼神皆有。这雨霏的身份不能轻易暴露,这里没人见过她的真实样子,如果自己真的不慎陷入危险,见到了她,那神捕司暗中保护自己的人想必会出手相救,而那雨霏可以装作生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谁会在意一个丫头是不是真的病了,那么自己还有有机会还可以化作她的身份继续做事!这是她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随后她将一张黑色面巾把自己脸蒙上,只露出乌溜溜的大眼睛。转过身子从屋子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些被褥,卷裹成一人左右高的人偶,塞进了床上的被子下,当作自己正在榻上熟睡。觉得一切稳妥后,便悄悄的出了门。晚膳时为了预防万一,她偷偷的在张妈妈的汤里下了些安神的药粉,此时张妈妈睡得深沉,鼾声却依旧。自己出了屋脚下一轻轻一点,施展轻功跃上了屋顶,又几个纵身,顷刻间已经来到淳于鹤书房外不远的一颗杏树上,她四处瞧了瞧,此时整个主院都十分安静,唯有院子北边淳于鹤卧房外,灯光明亮,远远的看见有人从屋子里一进一出,其中似乎还有芳茹的影子。下午的时候,单迎从厨房里的一个老妈子嘴里听到,说今日为淳于鹤准备的膳食全改做成了结合太医方子的药膳,单迎偷偷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些散热理气的方子,以前她还听闻淳于鹤中过热毒,这热毒似乎还是是从他娘胎里带来的,一旦调养不周,或心智欠佳,便容易急火攻心,使人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看样子这瑞王在这一两天之内是下不得床的了。瞧主院里那些伺候的侍婢们忙里忙外的样子,此刻书房这边,自然要清净许多。回过头又见那书房门外,居然有两个侍卫静静的站在两侧,神色漠然严肃,单迎仔细的瞧了一会儿,觉得两人眼熟,后来才发现这二人则是秦元忠的贴身侍卫,常跟在秦元忠的身边一起保护淳于鹤。单迎心里一紧,此二人虽不知功夫如何,但能跟在秦元忠和淳于鹤身边,想来也不是一般的人。可现在这二人不在卧房那边保护他们病恹恹的主子,待在这里做什么?单迎转了转眼珠子,心想莫非这秦元忠此刻在屋内自己蹲在树上等了一会儿,依旧没见有什么人从屋子出来或从外面进去。心念道;”也许这荣春堂平时便是有人看守的吧,看来这里面果然藏了不少秘密!眼下守在门边的两人,凭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了,但又不能打草惊蛇,唯有智取了。单迎将两根手指放在嘴边,同以前和宏旷作暗语时一样,吹出了如夜莺般的鸟叫声,并轻轻的晃动脚下的树干。果然立在屋外的二人都警觉得朝这方看来。单迎笑着眯了咪眼,转身离开了树干。那二人看了半天,确定那树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但也没有再听见如鸟儿般鸣叫的声音。心里有些奇怪,皆在发愣疑惑时,单迎已经来到他们的一侧,左手一挥,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挥落在两人的面前,二人只觉得天玄地砖,身体很轻,随即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单迎见那两人身子一软,正欲倒下。急忙过去将两人扶住,轻轻地靠在门边,从远处看,样子还是和先前站在门前守卫没什么两样!她轻轻的拍了拍手,耳朵附在门上看了一会儿,屋内有很微弱的光,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想必房间里是没有人的。自己轻轻的推开门进去。果然屋内空无一人,陈设和早上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奇怪的是里侧书案上的龙纹鼎,依旧是轻烟袅袅,单迎仔细嗅了嗅发现这是龙涎香的味道,与第一次见淳于鹤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一模一样!单迎心下奇怪,莫非淳于鹤是装病,此刻就在这屋子里密谋什么大事?否则怎会在没人的屋子里点着香了…她觉得事有蹊跷,眼睛瞥向了今天早晨发现的那本“妙凤诗集”,此刻那诗集依旧原封不动的呆在上午自己见到时的地方。她警惕扫了一眼四周,来到书架旁,抬起手摸了摸那本诗集的外壳,想了想接着把书轻轻的朝里面推了推,只听果然有”咯咯“的声音发出,单迎欣喜道这里面还真有门道!手上的力加重了几分,当书推到尽头不再发出声音时,那垒满书的书架慢慢的移动开来,分开至左右两侧,露出了中间一个可供一人进去的门洞。里面透着微微的光。单迎敛了敛心神,借着光悄悄的探身走进去。在她踏进去的一刹那,背后的书架又慢慢的移回了刚才的位置,此刻书房内又恢复到刚才的样子!
      现在,单迎身在容得下一人行走的暗道内,暗道两边的石壁还算光滑匀称,看样子这个暗道修筑很长时间了。每隔一段距离,石壁上都有一对铁质烛台,上面火光摇曳,发着微弱的光。这暗道暗道曲折绵长,一路向前延伸。不知走了多久,暗道变得宽敞起来,不知不觉单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大约五六丈宽的石室内,石室左右各有一扇大石门,石门上设有鎏金黄铜狮口形状的门环,此刻两扇门都紧紧的闭着,而继续向前望去,石室的前面则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暗道。单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望了两边的石门一眼,抬步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感觉前方有似一道亮光,光亮却要比暗道两旁的烛光明亮的许多。似乎还传来悉悉索索的水流声。她不禁得加快了步子,没多久便走到了那暗道的尽头。只见离自己还有几步距离的的地方,灯火明亮,眼及处是一方水潭,水潭里的水静静的向前流动,前方传来来哗哗的水声。水潭右侧有一个半丈高得宽阔石台,石台上似乎设有一些石桌石椅,最远处的一张石桌旁似乎还有几个人。低语声和在水声中隐隐传来,听得并不真切!待单迎看悄然走进些,看清石台上确实有人后。自己向石台的方向挪动过去,来到离那几人一丈远的一根石柱后面。隐没在背光的地方,屏息静气,仔细的的观察那几人的动静。只见那石台上有一个身穿湖蓝色长衫的人,背对自己,垂首站着,单迎一眼认出那个背影就是秦元忠。而秦元忠的右侧有一个男子斜坐在一旁,左手拿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右手搭在旁边石桌上,看动作似乎是在给自己倒茶或酒之类的东西,自斟自饮的动作倒是透着一股风流洒脱之气。那人穿了件明黄色的衣衫,身子微斜,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嘴角含笑,似乎在听秦元忠说着什么。单迎静耳倾听,只听那秦元忠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含着万分苦涩道:”自从那女人死后,王爷精神不振,身子大不如从前,好几次那高老贼的派来的人差点害了王爷的命,世子,你同王爷好歹父子一场…“秦元宗的话并没说完,那男子执扇的手突地抬起,“嚯”的一声,扇子打开来,露出扇面上的江南烟雨图,图的右上方提了行字,但不分明!此时一个音色温润如玉却又透着几分清冷之意的声音响起;”今日我来这里,并非是听秦叔你说这些的,还有,请记住现在我的….“那男子的话并没有听完,单迎忽得感觉手臂一钻心疼,不由的”啊“叫出了声,只见不知何时从哪里飞来了一枚金针此刻正稳稳扎在自己的手臂上,手臂一阵酥麻,她立刻点了手臂上的两处穴位,看来这金针上淬了毒。心下念道不好,刚想转身飞去。只感觉背后一阵掌风袭来。自己回过头定睛一看,一个面容极其削瘦的男子的脸出现在眼前。单迎心下一惊,此人动作好快!自己随即使出一招星月蝶舞,快速的纵身向后奔去,与那男子拉开了距离。那男子没想到她那么迅捷的躲过自己的攻击,微一愣,也立马就追了过来!此时单迎奔退到了暗道前,刚想跑进去,不料那人已经挡在了自己面前,朝自己诡异一笑,接着便是一脚踢往自己的胸口踢来。她身子向前倾,双手并拢同时按下那人向自己踢来的脚,自己的腿往后一抬,一个旋转,躲下了男子接下来的一拳。接着立马使出了九星须弥和无念蝶舞的招式,须臾幻化间,还未等男子反应过来,她已经纵身跃向水潭中央,脚下轻点,稳稳的站在水面上。那极瘦的男子惊讶于单迎出神入化的轻功,一时站在水潭边,并没有追过来。此时单迎一边防着男子的攻击一边查看四周,原来此处是一座石洞,除了脚下黑幽幽的水潭,四周都是峭壁,而那哗啦的流水声,是因为石台下方和水潭的尽头,是一则小的断崖,此时水潭里的水正缓缓流入断崖下方。而除了那男子后面的暗道口,这里便没有了其他的出路。单迎四处张望时瞥见远处的石台上,秦元忠并没有在那里,而刚才与他说话的的男子却还在那里坐着,此刻依旧背对着她。唯一不同的是左手上的折扇已经放下,换作了一只青花瓷酒杯,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把玩着杯子,忽的可能感觉到单迎的目光,微微一侧脸,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薄唇轻启幽幽说道;“阿星,看来你是越来越弱了呀…“男子听到石台上的人对他的嘲笑,抑或着说他知道这其实是他的警告,他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心一沉立马大喝一声,纵身跃上水潭。向单迎袭来。单迎见状立马一个九星连珠,轻点水面,纵身飞到石台上。刚刚四下张望时,她心中已有了计较,既然直接闯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但俗话说着擒贼先擒王,那翩翩公子如此淡然的坐在那里喝酒,当真是潇洒自在,虽不知他是何底细,但此刻也只有赌一把了。此时她已经来到那翩翩公子身后,拿出藏于袖中的短剑,比划在书上的学来的招式,这是一套梅花剑法,剑直直的朝那男子的后凶刺去,那男子却依旧没做任何反应,端坐在原处。而自己背后却是掌风习习,刚刚使出剑法来其实是单迎徐晃得一招。她脚一蹬,此来梅花剑法的第二式梅花旋,身子巧妙的转了个方向,短剑由向男子的后胸刺去转为此刻放在了他的颔颈上,那玩弄酒杯的手顿了一顿。身后的削瘦男子见状立刻停止了对单迎致命的一击。单迎有些欣喜,看来此计已经成功,这坐着喝酒耍酷的人就是普通公子哥儿,什么都不会。自己真正要对付的是那瘦男子,之前一看情形便知道这公子哥是个当主子的,拿此人威胁那瘦男人,必定有用。她刚想开口让男瘦男人住手放自己出去,否则要了他主子的命,岂料话还未出口,忽的执剑的手一吃痛,短剑落地,自己身子受不住力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单迎有些气恼和吃惊,待抬头望向那坐着的男子,却还未来的及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只听道他似乎冷冷的笑了一声,自己便晕了过去。
      秋天是菊花盛开的季节,此卯时刚过,瑞王府西边一处院落中菊花盛开如锦。红的如火,白的如雪,粉的如霞,但以黄色最多,犹似烛火千百盏。清风拂过,花朵高低起伏,和着东边渐渐露脸的朝阳,灿然浴焚,绿海彩波,如同卷绘。在这繁花美景之中,一小小的身影立在其中,表情很是茫然无措!一个时辰以前,单迎悠然转醒,醒后吃惊得发现自己居然是躺在扮作雨霏时的屋子里的床榻上。半夜自己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都有些模糊,只有断断续续的画面,恍如自己做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梦。可突地手臂上的阵阵痛麻使她清醒过来,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臂,只左手衣服的袖子被人撕扯去大半,露出自己如葱白般玉嫩的肌肤,上面缠裹着一圈白色纱布,隐隐透着下面似是黑色的膏状东西,那药膏散发着很淡的草药香。单迎闻出那味道似百味草药膏的味道。看着手臂上敷着的药膏。昨天发生的一切又贯回自己的脑海中。她记得自己昨夜明明潜进了淳于鹤书房内的暗道,后来在一个宽阔的石台上见了些人,其中有一个正是瑞王府的大管家秦元忠。而另外两个人是谁并不清楚,其中还有一个面容很是精瘦的男子不知怎的发现了自己,并且还放了类似枚金针的东西袭中了自己的手臂。且似乎还和那人纠打了一段时间,当自己想要把石台上的另一个坐着男子作为人质要和那精瘦男人谈判的时候,不知怎的着了那坐着的男子的道,莫名其妙的就晕倒了…..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臂。是了!这应该就是被金针打中的地方,记得当时自己仿佛还吃痛叫出声。咦?单迎突的一个激灵,一把扯下敷在手臂上的纱布,只见那纱布下,一个小孩拳头般大小的紫青脓包赫然出现在手臂上,接触空气的一刹那那伤口的地方更是一阵巨痛,她痛的倒抽了口凉气,赶紧又将纱布轻轻的按回伤口,方才好些!无意中回头瞥见一旁的铜镜,发现镜中是自己原本的容貌。愣神之间,窗外不远处一声鸡鸣,快辰时了。对面传来一阵床榻晃悠吱吱喳喳的声音,本还在熟睡的张妈妈这时恰好似翻了个身子。单迎心下一颤抖,自己这副容貌可不能被她发现,立忙从旁找出一件玄色斗篷披在身上,拿着一个黑色匣子,悄悄的出了屋。
      此刻便站在了这个偏静些的院子里,看着满地的菊花,单迎有些发愣,左手的痛感依然不减。她心道自己服了吃哑的药,即便是那滚烫的水烫在身上,也痛的叫不出声,而这一枚金针一打在身上,连那药都不顶用了?她有些讪讪想,幸好当时试探她的时候,秦元忠没有用那种金针往自己身上戳….再次轻轻的撕开缠裹在手上的纱布,钻心痛骂让她的身子不自主的颤抖。只见那纱布下,除了紫青色的脓包和百未草药膏,上面还有一些乳白色的浓汁流出。单迎恍然大悟,如果没猜错这金针上淬的毒是腐骨毒。此毒药猛烈无比,触及人体的一刹那,毒性便会随着肌肤直入骨髓。这枚金针想必也是用了些许内力打过来的,那滋味自然不是普通的切肤之痛能比较的。饶不是自己从小在苦劫和尚制的药草汤里泡养长大,自己这只手恐怕也早废了,且还能和那瘦脸男战个几回合,想必他也是没料想到的!单迎又很奇怪地想到,那自己又是怎么好好地趟在房间里?是谁救了她,还给她敷的百味草药膏了?那百味草的药膏是这类腐骨毒草的克星,能将那剧毒从骨头里吸出来,所以刚才手臂上那紫青脓包便是被吸出来的残留的毒素腐蚀所造成的,这百味草虽有奇效,可也不算常见?这表面上被腐蚀的肌肤看来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了!这次来瑞王府搞得自己伤痕累累,如果遇上宏旷一定要让她好好的补偿自己一番。想到宏旷,单迎灵光一闪,莫非此次是宏旷安排在暗处的人救了自己?否则救他的人怎知她假扮的人是雨霏,还把她送回了房间?嗯,想来不会错,单迎自顾自的了然点了点头。接着四下望了望,来到院子一角的一个桑树树下,打开带来那黑色匣子,偷偷的取出一张半透明得人皮面具,轻轻的给自己戴上。过了一会儿,待面具戴好后,又匆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一颗药丸含在喉处,此时自己已经中了毒,宏旷的人也许就在不远处护着自个儿,这扮哑也就没必要了。这中的毒多了,就算自己医术不错,也不能保证一些药物毒性相克,这没死在他人手上,死在自己一时疏忽,岂不是是冤枉的紧!
      随后,单迎趁着张妈妈还未起时,悄悄的回到了屋子,立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手臂上还有些痛麻,但比刚才醒来时感觉好了许多,勉强能忍耐着。待她刚换了衣服,院子外一阵脚步声朝这边传来,顷刻,门哗的一声被打开,只见那芳茹目不斜视的站在屋子中央,后面跟着一群丫头妈子,对面的张妈妈也反应有人来,迅捷的穿好衣服迎了出来,见是芳茹和大帮人进来,有些怯怯和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不知今儿出了什么事,她这般阵仗。单迎心里也有些奇怪,但面上还是故作镇定,怯怯的朝芳茹笑了笑,算是行了个礼数。芳茹淡淡的看了她们二人一眼,冰冷的喝道;“你们两个,这个时辰还偷懒贪睡,这个月的月钱你们是不想要了吗?马上跟我出来!”说罢一拂袖子又带着那帮丫头妈子走了出去。单迎和张妈妈对看了一眼,便低头不语,也紧跟出去。
      单迎被芳茹和大帮人引着,走了一会儿,最终停步在一处大院子旁。站在院子前的众人此时有的倒吸了口凉气,有的交头接耳,怯怯私语,有的双手合十,自顾自的念叨着。众人这般反应,只因此院不是别处,而是被这府里下人传为不吉利的那烧的残败不堪的东苑。看着眼前这座萧墙颓然,断樑残檐,处处白纱飘落的院子。单迎心里疑惑道;“这大清早的,唱的又是哪出?….”见了众人的反应,站在最前面的芳茹故作严厉的咳嗽了一声,提高了几分声音喝道;“你们还不住嘴,如此没规没矩,是想挨板子吗?”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刚才还闹哄哄的众人,一下子都没了声音。接着又听她道;“王爷这几天身体不适,王爷心心念念的便是王妃,我们作为奴才的虽不能为王爷分担病痛,但我们也该竭尽所能为主子分忧。秦总管有令,命你们今日便将这旧苑打扫干净,不能再是现在这个样子!王爷见不得!王妃生前爱惜的哪些花花草草待会儿也从花园里誊过来种些。其余的便也没什么要紧的了!至于其它的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该听的不该听的,你们自己心里掂量掂量!你们的命值几个钱?做的好,王爷和大总管自然有赏,做的不好……”说道此处芳茹作睨看众人一眼,众人皆垂首低声齐答道;”小的不敢造次!“芳茹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于是乎,一大早单迎便被遣派到了东苑打扫,芳茹的一番话说的很有震慑力,整个上午,众人虽面上眼里都是万般情绪,但终究还是不敢造次,默默无言低头苦干着。单迎此刻便是在院子里面的一口井边打水,其余些人陆陆续续得从前面主院搬来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翻了新土,将它们栽种在其中。单迎瞥了一眼,搬来的有菊花,兰花,水仙,百合,正盛开或含苞待放的都有,甚至还移来几株梅树和青竹,可奇怪的是却惟独没有鸢尾花!那鸢尾花样的手绢是王妃珍爱之物,贴身戴着,想必这真实的花也是更加喜爱。单迎扭过头想了想,发现自己在王府的这些日子,几个大大小小的院子也算走了个遍,都未瞧见半株鸢尾花的影子,虽然此时并非此花的花期,但结的果子依然还是可以见到的。这鸢尾花的确很漂亮,开在春天,单迎也十分喜欢。梵音谷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谷中有一块地里便常年开着大片大片的鸢尾花,有蓝的,红的,紫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很是好看,犹如彩虹一般。其中又以那紫色和蓝色的居多。小的时候,每当单九酿了新酒,单迎和夜雨便会偷偷的带着酒去那片花地里畅饮,后来单九发现了也加入了他们,虽只是默默无语的坐在一旁品酒,但看着单迎和夜雨两个小家伙闹腾。眼里全是笑意!单迎喜欢这鸢尾花体大花美,阿罗多姿。香气淡雅清晰,更重要的是此花有活血祛瘀,解毒消炎的疗效。自己常常采摘拿来作药。而夜雨则喜欢用它来烹调食物,更甚的有时会将那些花瓣收集来做成香囊,贴身带着。搞得浑身上下比女人还香!想到此处,单迎心里很是想念梵音谷的日子。恍然失神的时候,手臂猛地一痛,自己差点呼出声,吐了丝凉气稳住心绪,转身回头,只见紫玉端着一盆水仙傲然的与自己擦肩而过,面上全是不屑的笑意,单迎看后眼神一冷,知道刚刚紫玉是故意撞的自己,很是气愤。便不经意得微微转了个身子,脚底悄悄的一抬,一蹬将在前面扭腰走的紫玉绊倒在地上。紫玉正悄悄的整了雨霏一把暗喜的时候,不知怎的脚下一痛,摔了个大跟头,痛的她立马龇牙咧嘴,粉黛失色!回过头来狠狠得看向后面的单迎,却发现她离自己一丈远,正不解的眨巴着眼睛的将望着自己。再回头看看四周,哪有什么人跘她?难道果真是这东苑太邪门了?自己撞邪了?说罢,身上不禁的冒起寒意,身体不自觉的缩了缩。单迎看着紫玉的这般反应,心里十分好笑,今天算她走运,如果是换在其它的地方,她这一摔像狗吃屎不说,估计还要毁个容怎的,对她自己可谓是忍无可忍了!噶的又想起自己还有东西在那紫玉的身上,轻笑着便朝地上的人儿走过去。紫玉见到单迎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朝自己走来,不知为什么,本能的往后退去,有些颤抖的指着她道;“你….你…别过来!”单迎故作好意的比划着告诉她,自己只是想扶她起来!,但她看的真切,对面的人虽然在笑,一脸关心,可是眼神冰冷,衬着那笑很是邪魅。她发现被自己欺负的惨兮兮的哑巴女子今天很是不同。眼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的只听身后一个熟悉声音响起;“雨霏,你跟我来!”单迎听到声音一愣,定定的看着前方站在紫玉身后表情肃穆的芳茹,芳茹看着她有又看了看紫玉,喝声道;“还不快去做你该做的事!”紫玉一听吓得立马支撑着站起来,拿起掉在地上的花便一瘸一拐的向外跑了去!“单迎看着跑远的紫玉,心里幽幽叹道:我的沙蚕宝宝,看来只有下次再把你带回来了。“愣神的时候只听芳茹催促的声音传入耳中;”雨霏,还不快跟来!“单迎回过神,急忙朝芳茹走去。
      太阳已经升至头顶,刚才被紫玉撞了手臂的伤口扯得人生疼,加之忙活了一上午,单迎现在感觉又累又饿。额间已有冷汗渗出。她跟在芳茹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在后面无助得直翻白眼,心里岔气得想着这好端端的又想出什么破事来折腾她!还没反应过来,芳茹噶的在前方停下,自己一时反应不及,重心不稳,酿跄着撞在了她的身上。芳茹转过头来瞪了她一眼,单迎讪讪回了一笑表示抱歉。伸头向后望去,原来自己已经跟着芳茹来到前院的“宝瑛阁“,此处单迎记得好像是王府招待客人的屋子,她带自己来这做什么?只听芳茹看了她一眼淡淡吩咐道;”待会有客人会来,王爷那边我走不开,其余的人也各有事做,我挑了你和几个小丫头去伺候,也是见你平时做事还算规矩稳妥,这次你就帮我看着些,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柳眉轻轻挑起,眼神和语气倒很诚恳。单迎仔细的听着,心下有些吃惊,这被贴了封条的王府还能如此大大方方的迎客?这天兆的法令也忒人性了!表面上却忙点头应是。此时另一边,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迎了几个丫头向她们走来,那男的方脸大眼,五官硬朗端正,单迎记得那就是第一此进府时跟在秦元忠身边的青年男子,听说还是秦元忠的外侄子,姓佟名寿。一直跟在秦元忠的身边,帮着打理府中的事情。佟寿领了几个小丫头来到芳茹和单迎的面前,淡淡的看了单迎一眼,回头朝着芳茹笑道;”你不在,秦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芳茹浅浅一笑道;”这雨霏做事还算细心稳重,王爷那边我始终得盯着,就有劳佟大哥好好调教了。“说罢,欠身行了个礼,回过头看了单迎一眼,便往回走开了。佟寿收回了笑容,对单迎说道;”你名唤雨霏是吧?这几个丫头由你领着,跟我来吧….“
      单迎实属还是第一次进这”宝瑛阁“。宝瑛阁这名字听着就十分贵气,不想里面更是贵气逼人。众人抬脚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堂的一把镀金镶红色宝石的蛟首太师长椅,一看便知是屋子主人,身份最贵的瑞王的坐席。长椅背后是一副巨大的戎马图。图中群山绵延,矫健肥壮的马在草原上飞奔驰骋,整副图气势磅礴,大气纵横。画的下方两侧立有一对半人来高的鎏金彩绘青玉花瓶。屋子两边皆有四只麒麟瑞兽红木端椅。正中置放这一顶七彩玲珑园纹鼎。佟寿指挥者小丫头们打扫这屋子,唤雨霏在一门边等候。小丫头们的手脚很是麻利,不一会儿,整个屋子更是焕然一新,金碧辉煌,光彩夺目。佟寿让小丫头们退下,自己和单迎站在屋外一边,静默垂首。片刻后,不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单迎循声抬头看去,一顿,心里不禁的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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