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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 探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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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宏旷救出的次日清晨,九月艳阳高照,伴着秋风习习,躺了一天一夜的她此时正神清气爽坐在客栈内院的一处石桌旁,摆弄着上次猜谜得来的那对相思红鸾,此刻在阳光下那对珠子虽没有在夜里看着那般流光溢彩,但依然小巧精致,玲珑剃头,单迎很是喜欢,打算以后都将它贴身带着。也学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遇到了命中注定的良人,便会把这颗珠子作为与他的定情之物吧。想着不由的呵呵笑出了声。此刻她和宏旷还有神捕司的探子还在江州城内,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宏旷依然没有放松,一直在追踪那名男子,这几天更是把江州城里里外外的翻了遍,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才查出些许蛛丝马迹,原来此人与断魂楼有莫大干系。又是一夜未睡的他此刻回到客栈,看见院子里的坐着单迎,十分欣喜,急忙跑过去拉起她上上下下、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看她的气色红润,笑盈盈的望着自己,便知她的身体已经恢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又想到什么眉毛突的紧紧皱成一团,悲切的对着单迎说道:“阿迎,对不起,我…我还是没能找到那个狂徒,你放心我定会杀了他还你的清白,如果,如果将来你不能嫁人…..“”宏旷!“单迎此刻反应过来宏旷想要说什么,赶紧把他叫住,心想这误会如果还不解释清楚,以后自己的麻烦就大了!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对着他说道;“大哥,你是不是真的误会了什么,是!虽然那个人真的是个卑鄙、无耻下流外加大变态,但他也只是解开我的外衣,取走了我贴身放着清浊丸后没帮我把衣服穿上,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仅此而已!其它的什么你们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你不要担心了!”宏旷听得一愣,最后还是半信半疑道:“真的?”见单迎使劲的点了点了头,表情才缓和了许多,嘴角含笑说:“那便好,这断魂楼里的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以后你行事更要千万小心!“单迎听罢望着宏旷:”他果真是断魂楼里的人,这断魂楼怎么会牵扯到瑞王的案子里,而且还带走了玉麒麟?“宏旷听到单迎的话点头道:”我们找到你的时候,还发现了另一个女的,死状很是凄惨,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似得,但她真正的死因却是心脉被震碎而死,我们查了她的底细,她却是是断魂楼里的一名执事,听闻可能是断魂楼少主慕华颜身边的人,至于玉麒麟并没有在她的身上。”而且现在关于玉麒麟的线索已经断了,任我们如何去查,都是一无所获。说罢不自觉地又皱起了眉。单迎听了宏旷的一席话,手托着腮,轻轻的抚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断魂楼、瑞王府、玉麒麟,这几者到底有什么关联了?而后身旁咕咕的一声,一直白色的鸽子从院外飞了进来,落在石桌上,转着脑袋望着她,宏旷走过来捧起鸽子,从容的从它脚上取下一帛细小的丝绢,看了之后,神情有些肃然转头对单迎道;“我们该回京了…”
这九月的天气总是是阴晴不定,变化多端。早上还是朗朗晴天,午时已经转为倾盆大雨。官道上,几匹骏马在雨中飞快驰骋。七天后,天兆国京都——皓阳城城外,单迎和宏旷一行人作别,自己驾着马往城郊以北的方向急奔去。回京的路上,她便向宏旷告了几天假,说想家了要回谷去看看老爹和夜雨,宏旷知道小妮子随自己出来两年了都一直都没有回去过,这般小的年纪,过了那么久想家也是必然的,嘱咐了她几句便欣然应允了。此刻坐在马上飞驰的单迎,归心似箭,心里不由乐滋滋的想:终于可以见老爹和夜雨了,可以吃到喝家里的桃花酥,品尝新酿的桃花酒,想起来就让人觉得美妙。
这两年她跟着宏旷东奔西跑,期间受到的委屈和危险也不算少,但是让自己真正害怕的却没有几次,因为他是单九的女儿,天兆皇廷第一武士单九的独生女,关于她老爹这个十分威武耀眼的名衔。还是自己一次偷听老爹和苦劫神僧谈话时知道的,小丫头听后十分激动的跳出来质问单九真是这般厉害人物?,完全没注意被突然打断说话的的两个人当时一系列错楞、无奈和让人猜不透的古怪表情。单迎的老爹单九却是为天兆皇廷的第一高手,但不知经历了什么,便决定不问朝政之事,退出江湖,隐居在梵音谷修身养性,偶尔和神僧苦劫大师喝茶下棋,日子倒也过得十分娴静。直到后来有一天当朝丞相宏正青的突然造访,打破了这份娴静。宏正青央请单九出世继续为朝廷孝命,被单九拒绝,没有办法便退而求其次请求单九传授自己儿子武功,单九最后答应了。所以天兆皇廷第一高手单九收下了唯一一个关门弟子便是当朝丞相宏正青的独子——宏旷
想起第一次见到宏旷,单迎记得她那年八岁,夜雨九岁,而宏旷十岁。当他被老爹引进梵音谷来带给她们面前介绍时,单迎和夜雨第一次成功地偷到了单九新酿的桃花酒,才高兴地海喝一翻,听到单九的呼喊,两人跌跌撞撞,脸上红霞飞地跑出来,在看见宏旷的一刹那,夜雨惊为天人的说了句:我好像看到一个比我还长的好看的男孩,单迎你看到了么?”单迎当时只觉得天旋地转,面前似乎有什么挡住自己的视线,又听到夜雨对自己说的话,毫不客气的回了句:“比你好看有可能是真的,但你和他一样是个男的这未必就是真的了!”说完打了个响嗝,便一头栽倒在地。直到过了很多年,宏旷向他们说起见到他们两个的第一感觉,便是觉得自己的父亲把自己所托非人了,单九绝对不怎么会教小孩子!否则怎么会有她们两个这种样子,一个明明听声音是男孩,却穿的比女孩子还花枝招展;一个明明声音是女孩子,但看他的样子,自己丞相府外的小乞丐都比她穿的干净利索些;虽在单迎和夜雨满是警告的眼神下改了口,但宏旷还是觉得,那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夜雨和单迎。算得上是自己活了十年来见到的两朵奇葩,没有之一!
两三个时辰后,单迎终于行到梵音谷外,梵音谷的名字是单九自己取的,听着很有禅意。梵音谷四周都是巍峨高山,而它的东面就屹立着天兆最有名的一座神山天启山,而天启山上还建着一座极具盛名的古寺灵音寺,当然这寺庙里还需得住着一个神僧,否则不是辜负了那么多神字是不?而住在这寺里的便是江湖上闻名遐迩却难得一见的神僧——苦劫大师。由于梵音谷四周高山耸立,且大雾弥漫,极为隐秘。但谷内却是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单九因得苦劫开化才决心归隐,便选在了这最隐秘,又离这可以随时开导开导自己的朋友不远又最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居住下来。住在谷内常可听见灵音寺里传来禅音,让人听了无不心明神净,一派祥和之感。所以单九便了梵音谷这个名字。
单迎驾着马停下来,看着面前泛起的雾,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落日余晖,微微一笑从自己身侧挂着的香包里抓了一把香粉挥手撒向空中,香粉在风里弥散开来。一会儿,又几只五彩斑斓的鸟儿飞朝单迎飞了了过来,飞到近前在她周围盘旋了一阵后又齐齐的朝前飞去,单迎轻轻地蹬了一下马,便跟在鸟儿的的身后。梵音谷四周的雾很浓,且有迷魂人心智的作用。很容易迷路被困在其中,刚刚单迎撒的香粉便是单九和她秘制的,香味引来谷里不会在大雾里迷失五彩鸟为其引路,就算是单迎这种在谷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也需要用此方法进谷,否则如果不慎闯入就算没有迷路,也有可能中了他们自制的陷阱,轻者受伤,重者便是有命来没命回去!
单迎骑着马跟着鸟向前走了半会儿,雾越来越稀薄,渐渐的眼前露出了一汪湖,湖面碧波荡漾,湖水清澈见底。单迎下马,来到离湖边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蹲下身子使了些力道搬动着树下面一颗直径半丈左右的石头。只听石头被单迎转动的刹那,湖中心便开始发出巨大的哗哗声,犹如许多溪流同时注入大海一般的声音,雄伟壮阔,只见那湖水表面渐渐的往下退却,慢慢的隐隐露出了湖中的几个可供一人站在上面的石桩。单迎见了转身把马牵到一边,拍拍了它的身子让它去自己寻食,又转过身来走回湖边提了口气,张开双臂,施展着轻功往对岸飞去,临近湖中心时,双脚轻轻在几个石桩上一点,顷刻间,便已稳稳地落在湖的另一侧岸边上。抬眼便瞧见的是一个三人高左右的大石,大石上上用梵语刻着梵音谷三个大字。字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金光,让单迎觉得很是亲切,走过去伸手抚摸着字,笑了笑道;“梵音谷,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哦。”说罢便迈开步子向前奔去。
最先进入眼帘的便是那几里桃林,桃花似海,风一吹,片片花瓣随风飘舞,漫天霞红伴着淡淡的幽香,灼灼芳华。让人仿佛置身于万丈红尘外,如梦仙境中,令人沉醉不已。桃林尽头,是一舍碧色竹苑,竹苑前方用竹篱围成一小方院子,院子里并不见种了什么植物,而是一坛坛大大小的缸子和酒坛,隐隐伴着清风的散发出阵阵酒香,那坛子里装的便是单迎朝思暮想单九亲自酿的桃花酒。竹篱外不远的地方,一个水车在转动,缓慢旋转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动听的水声。走过水车,便是一座几米长的木桥,木桥直通往竹苑的后方,那里也有几间竹屋,只见最中间的一间屋檐下有一个匾额,上书“檀竹院“三个大字,笔触清丽飘逸,那便是单九的居室,而左右两则是单迎和夜雨的居室。单迎急忙忙朝正中的那间屋子里奔去。从进谷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老爹和夜雨的影子,很是奇怪,又想起了自己被抓去时做的那个梦,如果院子里和桃林都没有,那必定是在屋子里了。进了屋子,厅堂内未见有人,单迎又急忙朝里屋望去,见竹床上空无一人,呼了口气,心念道还好和梦不一样!松惕时忽的感觉背后似有一阵掌风袭来,心下一惊,脚下轻轻一点,身子往左边一闪,还没站稳,又一掌朝自己的面门打过来,速度快的单迎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容貌,情急之下,只好使出了一招九星蝴蝶步来应对,只见她细腰一弯,身体向后仰去,躲过了这有可能致命的一掌,随后双手交叉并拢,轻轻一抬挡住来人接下来的攻势,脚下踩着九星步旋转着,动作敏锐快捷,一气呵成,根本让人看不清她的身形,只觉此时她像是房间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灵巧轻盈,曼妙多姿,风采绝伦。原来此刻单迎使出的便是单九传与她的一套轻功,名为九星蝴蝶步,由单九和苦劫共同所创。这套九星蝴蝶步在单迎看来算是最快最好用的的一门轻功了,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只要运用了了这九星蝴蝶步,逃出生天基本上都是没问题的。记得有一次,她单独去跟踪一名贼寇时,对方的武功自然在他之上,一把大刀眼看快砍到自己的脑袋了了,饶他反应迅速得使出这套步伐,对方连她的身形都没看清,就被她用迷药迷倒在地。所谓九星蝴蝶步,顾名思义,就是脚踏九星图案的步伐,配合手上类似蝴蝶翩翩起舞的招式的合成得一套轻功。九星步又分为九星连珠、九星须弥、九星乾坤、绝命九星四式。每套步伐所对应配合的招式是星月蝶舞、无念蝶舞、葵水蝶舞和转生蝶舞,共是四式二十八招,其中最后一式绝命九星和转生蝶舞,单九、苦劫皆警告过单迎,这最后一式非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可擅用。单迎在武学方面天资聪颖,一学就会,但只因小时候身上受过重伤,体质极弱,不适合练武,所以单九未传它任何武功的心法,只让她学了轻功和薄浅的招式,防身逃命对她而言还是绰绰有余了。但这最后一式她一直未参透,所以也一直都未练成,就算使了会有什么结果她自然现在还不得知。刚刚使出的便是第一式九星连珠和星月蝶舞,几招之内已化解了对方逼来的几个大杀招,但对方仍不依不饶,使得招越来越伶俐,单迎有些情急,微一转身,待终于看到来人的容貌时,不自觉的翻了翻白眼,心下无奈,随即使出了九星须弥,很快就已经置身屋外,来到一处空地。那人招式变化的越发快捷且诡异,单迎心下惊讶,利用一招无念蝶舞将对方的的诡异掌法又一一化掉,但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已有些絮乱,她心里很是不服气,要不是自己赶路赶了那么久还没来得及歇脚,自己才不会落于下风,现在又与来人纠缠了半天,此刻有些力不从心,不得已,愤恨得揪出自己身上的香包,洒出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粉末。对方看到粉末,立刻停下了攻势,急忙身体向后一番,退离到了离单迎一丈开外的地方。单迎有些懊恼的看着后者,只见对面一位身穿红色开襟云纹外衫,内穿同色的长衫,腰间束一条宝蓝色镶玉腰带,腰带下佩戴一枚云鹤玉佩和一方紫红色丝帕。脚踏红色云锦缎面朝阳靴。而最耀眼的莫过于他那一头如银雪般的头发,且用一顶金丝冠束着,饱满的额头上一颗红色的菱花印记在眉间,一对细眉一双凤目惺忪,深褐色眸此时清澈明亮,透出狡黠的光。此时薄唇微启,慵懒邪魅的声音淡淡道;“你个小丫头,出去那么久,武功还是那么差劲,打不过了,便使阴招,不懂江湖规矩,真不知你怎么混过来的,啧啧…”单迎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惊叹这一两年不见,这小子倒是越发气派了,瞧这一身行头,她最好的都比不上他身上的这一套。再者刚刚使出武功,虽没用半分内力,但变化莫测,想来这两年,武功更是进步神速,然后便没好气地道:“许久不见,夜雨,你更加妖孽了!”后者一听,脸色一沉,嘟着嘴低喝道;“喂,这叫风度翩翩好不好?”单迎细眉一抬,耸了耸肩不再作声。表示明显地不屑……
夜深,天上月华萦绕,单迎和夜雨坐在屋顶上,各执一坛酒,淡淡的饮着,彼时谷内群山抱翠云飘渺,静湖映月雾氤氲,如梦如幻,好不真切。
回来见着夜雨时,才得知自己老爹已经闭关快一年了,单迎很是奇怪老爹为何突然会去闭关,问夜雨他也说也不知是何原因,只是老爹就那么跟他说了一声便进去一呆就是一年,随后他也出谷了些时日,拜托苦劫身边的一个小沙弥照顾,遇见单迎的时候他也才回谷几天。许久没见,心下好奇,便试了试单迎这几年武功有无长进。两人又喝了口酒,聊了聊这些日子各自的经历。单迎对夜雨说起自己可能遇见了了传说中的慕华颜时,他很是惊奇,两眼放着精光的直嚷着让她多说些,当单迎说道那有可能是慕华颜的家伙怎样干掉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女人的时候,夜雨则是一脸崇拜的表情叹道:“这手段忒狠辣,忒霸气,忒有性格了!“单迎摇头心想果然只有变态与变态才会这般惺惺相惜。其实关于掳走她的人可能是慕华颜的这件事,单迎是没有向宏旷提起的,一来她一直昏迷,没有时间于宏旷细说,二来她一直觉得断魂楼的人此次涉及瑞王的案子没那么简单,如果慕华颜真如传说中的那么聪明和狡诈,那他绝对不会把那个女的尸体留下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就算那女的死因诡异,神捕司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是断魂楼的人所为,但仅仅那么短的时间内,宏旷便轻而易举的查出那女的就是他慕华颜身边的人,当然她并不是在贬低神捕司的能力,只是他依稀记得慕华颜最后一眼看她的时候,那眼神里的玩味和深不可测,她想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她把那个人可能是慕华颜的身份透露给宏旷,反而会让宏旷乱了方向,说不定还就此中了慕华颜或者其它什么人的圈套。
”阿迎,你见过你的娘亲吗?他与师傅很恩爱吗?“夜雨突的一句话将单迎的思绪拉回,她听清夜雨的问题后,愣了愣疑惑着说:“自然是没有见过的,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七岁时生了一场大病,七岁前的记忆根本记不清了,就算见过,现在也是不记得了。”说到这里,单迎感觉有些伤感,从她的记忆开始,身边除了老爹,老和尚,便是夜雨和后来的宏旷,谷里也没有任何其它的女子可以给她如母亲般的温暖和疼爱,就算有过她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记得有好几次她问单九自己母亲是个什么样子,她七岁钱可曾陪伴过自她,单九听了每次都是摇摇头,神色是单迎从没见过的沉重和哀伤,然后淡淡的说她的娘亲很温柔,很美。之后便一连好几天不说一句话。单迎看了很是不解和心疼,后来便不敢再问这样的问题了…..见单迎有些失神,夜雨啜了口酒,喃喃道:“我也没见过,就算见了我也会选择忘记,有些事情记得太深,反而会把自己弄伤。“单迎听了他的话,心想道:是了,夜雨小时候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经历,来到时病怏怏的,也不爱搭理人,而且他的一头银发很是特别,单迎一直以为是夜雨有少白头或者寂静忧思的缘故才会是这样的发色,但后来听苦劫说,他的银发可能是因为他的父母不似普通人,可能是某个比较特殊民族的血统。所以才会是这样的。选择忘记对夜雨来说是,那是一种解脱和幸福。可惜的是这个忘记的过程也很漫长。否则他就不会是现在这种表情了,也许,只有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想了想她偏着头重重的和夜雨碰了碰酒,大笑道;“你个小妖孽,别装深沉了,来!我们好久没喝个痛快了,今晚一醉方休!”说罢抬起酒坛子,仰起头就把酒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里送。夜雨当时就被看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丫头的气势是越发的爷们儿了,喝个酒都那么豪放不羁,不会儿又有些惆怅的想到底谁会愿娶这么个般男人婆的样儿的丫头,随后又一想,管它的了,到时候他只管看热闹。眼看自己愣神的功夫,单迎快把一坛子酒喝得见底了,自己也赶忙跟她一个样的把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遮盖月亮的云似乎被风吹散了许多,月光没之前那么的柔和,反而变得明亮了,也许这一切才开始,夜雨心想:自己和身边这丫头的命运会是怎样的无从知,师傅,如果能找到你现在如此痛苦的根源就好了,解决掉你的痛苦,就算报答了你的养育之恩,那么之后我便会放手去做我想做的事,说罢,一对深褐色的眸渐渐幽深起来。
第二天醒来时,单迎发现自己正成大字型躺在自己屋里,头有些痛,桃花酒虽然没有女儿红那般烈,但后劲极大,自己后来和夜雨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昨天的自己有些郁闷,但后来又很开心。自己晃了晃脑袋,起身站了起来,微微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便朝屋外走去。只见屋外不远处的一间屋内,夜雨正忙前忙后的,一会儿切着菜,一会儿用勺搅这锅,此刻他没有穿的如昨天那般华丽,换成了一件宝蓝色的束装,显出略显纤瘦的身子,银色头发盘过头顶,用一根黑色玛瑙簪子固定着,露出了秀长的脖颈,眉目微垂,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那锅粥。单迎看到这样的夜雨心里啧啧叹道;“妖孽啊,如果夜雨真是个女子,那该有多少男的拜倒在他石榴裙下,当然不排除那些好龙阳喜短袖的男子也会情不自禁倒在他的石榴裙下!失神间,一股幽幽的饭菜香钻入她的鼻腔内,看来有口福了,有着如此贤惠和美丽于一身的夜雨”小娘子“在身边,单迎感叹,“小生”我真是幸福极了……
一小碗青瓜鸡丝粥,一碟蜂蜜拔丝桃仁,和一笼水晶虾饺,单迎静静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饭菜也不禁吞了吞口水,这些都是自己老爹最喜欢的饭菜,今天夜雨一大早就起来做的,这段日子想必苦劫身边的小沙弥也会细心照顾,但那灵音寺的和尚厨子哪有夜雨这般手艺。那么久了,自己终于可以见着爹爹了。想罢已经来到竹苑后山的一个山洞外,只见山洞上的石门紧闭着,两边矗立着两桩石柱,上面同样用清丽飘逸的笔触分别刻道;“万般带不走,只有业随身!”这是出自《大正藏经》的一文,单迎看了撇撇嘴道:“这苦劫老和尚,真是神神叨叨的,刻个字也这么多废话。不入世,何来出世,有因皆有果,总归为缘起缘灭。单迎觉得自己这番见解比老和尚的有深度许多,得意一笑,朝着洞内大喊道;”爹,你在里面吗?我是阿迎,我回来了。“过了许久,单迎以为里面其实根本没人的时候,只听一个略低沉涩哑的声音从洞里传来;”阿迎?你回来了…..“单迎听了高兴地叫道;”爹,是我,我好想你,我带来了你最爱的饭菜,你让我进来送给你吃。“说罢正欲朝前走去,只听里面传来声音;“不用了,阿迎,你没事就好….有宏旷在你身边爹很放心,你已经长大了,有你自己需要去做的事了,不用挂念我。”单迎一听急忙道;“爹你怎么了,我是阿迎啊,那么久没见面你不想我了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只是给你送来你爱吃的饭菜呀,看你一眼就走。“说完,眼睛有些湿润,她很是奇怪老爹今天的这个反应,连只是看他一眼都不让,难道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出了什么事。”只听洞里面的人似乎叹了一声气,轻声道;“阿迎,爹也很想见你,只是现在爹身上有事,不能与你相见,待爹出关了,就去宏旷那里找你可好?”不要担心….”单迎听罢,心情稍稍平复了许多,他不希望老爹出了事还瞒着她,她还想再说几句,只听洞里的人继续道;“夜雨,带阿迎回去吧,你们不必挂记我,去做你们该做的事就好,我很快就可以出关了…..”只见不知何时夜雨已经站在单迎的身后,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搭在单迎的肩膀上轻声说道;“走吧,他老人家可能确实因为有重要的事做不能见我们,我回来时也没能见着他,你这个样子,反而会让他不安,”单迎听了夜雨的话,许久,有些泄气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便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子。
这样连续过去几天,单迎还是没能见到单九一面,心里很是郁闷不解,每晚都和夜雨喝酒喝到深夜,直到有一天她酒醒起来,一只翠绿色的鹦鹉,突然飞进了她的屋子,用鹦鹉独特的声音道;“臭迎,臭迎,你的信。”被鹦鹉这声怪叫一惊,单迎的酒醒了一大半,连忙起身来到鹦鹉身边,朝它的小脑袋瓜上弹了个蹦,恨恨道;“你这臭鸟,又乱骂我,下次一定拔了你的毛!”只见那鹦鹉歪了歪脖子,瞥了单迎一眼,转过身,抖了抖羽毛,正展开翅膀欲飞走。单迎眼疾手快的一把把它抓住,惹得鹦鹉一阵惨叫,单迎很满意的笑道;“哼,哟呵,你这臭鸟有脾气越来越大了。”说罢低头去取鹦鹉腿上绑的信。此鹦鹉名叫翠宝,是单九抓来送给单迎养的,翠宝聪明伶俐,从小就爱和单迎互掐,夜雨曾戏笑说单迎的为人,是连鹦鹉都看不过去的那种类型。单迎很是不屑,她知道不管是这只鸟或是其它的什么鸟,都会看不惯她,鸟儿都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但她却翩翩爱去拔它们的羽毛,给自己做毽子,附近的鸟儿的毛被它扒了个精光的不少,不恨她才怪。曾有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梵音谷内几乎没有鸟儿的声音和踪影,或者可以说有但绝对会离单迎远远的,又因为踢毽子在单九看来,是单迎做的最像个女孩子该做的娱乐活动,所以从来没有制止她这样的行为,反而有放纵的嫌疑。直到后来宏旷的爹入谷突然造访,单九不想再被其它的人打扰,便开始在谷的四周做了许多陷阱和迷宫,需要这些鸟儿引路,此后单迎便没有机会开给它们“换毛”了。后来单迎出去闯江湖时,这家书便是有翠宝送的,但每次来送信时,记恨的翠宝都不忘嘴上讨便宜,骂骂单迎,方才泄恨!此时单迎没理翠宝在一边的怪叫,打开取下的绢帕,只见上面是宏旷遒劲刚毅的笔触写道;“京中有急事,请师妹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