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事》乔睿

30、第 30 章

　　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毛毛在我左边的床位，阿并在我右边的床位。
　　林琛，花成诗和于念和三个人在沙发上坐成一排，林琛撑着额头在休息，花成诗拿着pad认真的看着什么，于念和翻着杂志。
　　我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呼呼大睡的另外两个人，忍住笑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把三个睡着的的人都吵醒了。
　　毛毛和阿并如出一辙的茫然，三个男人一副要大发雷霆的表情。
　　我坐起来赶快做出投降认错的表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们大人大量绕了我吧！”我可怜兮兮的看着林琛，双手合十做出摆脱的姿势。
　　阿并立刻反应过来，牛气冲天的说：“人身自由，你丫道什么歉啊！有什么好道歉的！管得着吗？啊？你们管得着吗？”
　　林琛看了花成诗一眼，花成诗眯了眯眼，走过去把被子掀了，抱起阿并就往外走。
　　阿并急了，挣扎着推打他，“干嘛呀你，花成诗你丫放我下来！听到没你！”
　　“放我下来花成诗！你个神经病！·····”
　　脚步声远了，咒骂声也远了，我又忍不住笑起来。
　　于念和走到毛毛面前说：“你爸让我来接你回家，走吧，我送你回去。”
　　毛毛乖乖地跟着于念和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林琛，他揉了揉额角，很疲惫的样子。
　　我心虚的下床蹲在他面前，帮他捶腿，“很累吧？”
　　他拉起我坐在他腿上，轻声问：“饿了没？”
　　我点头，他笑起来，“乔睿，我发现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哪里哪里，您老教导的好。”
　　“所以你要怎么报答我？”
　　“请您吃饭行不行？”
　　他挑眉，我可怜兮兮地说：“昨天真的是喝多了，下次不敢了，真不敢了·····”
　　“我刚下飞机就接到警察局电话让我去认人，我以为是去认遗体·····”他表情严肃，“乔睿，以后不准你这样，这是现实，不是小说也不是在拍电影·····”
　　我扑上去抱住他，“是，我知道，我再也不敢任性了，别生气嘛·····”
　　他叹息，“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很酷的人，我都快瞧不起自己了。”
　　我趴在他肩头闷笑，“林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个情种呢？”
　　“你眼里以前有过我吗？都是沈宵吧？”
　　我推开他，“翻旧账是吧？好啊，那我就跟你仔细说道说道·····”
　　“Stop！”他无奈的说：“我们去吃饭。”
　　我甩开他的手，“吃什么饭啊！不吃了！回家！”
　　他抱住我，不准我挣扎，小声的威胁道：“再闹我让你明天下不了床，说到做到。”
　　王八蛋是怎么炼成的，卧槽，天生的好吗。
　　“怎么了？”
　　“腿软·····”
　　他看着我，最后还是蹲了下来，我喜滋滋的爬到他背上。
　　“林琛，你说我是不是特不懂事啊？”
　　“不懂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真会打击我，“因为你命中有我，所以你尽管可以不懂事，任性，无理取闹，但是，只准折磨别人，不准伤害自己，听到没。”
　　我抱着他的脖子叹息。
　　林琛，我不怕孤独和死亡，不怕伤害和黑暗，我只怕有一天，你的未来再与我无关。
　　阿并说把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爱，你丫对自己忒狠了，每天对着林琛那张脸微笑，实际上却在计算着怎么离开他才好，你说林琛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你。
　　“他已经让我死了千万遍了·····”
　　“你说什么？”
　　“啊？没事啊！”我酸奶的吸管笑起来，“挺好的，我捅他一刀，他再捅我一刀，不拖不欠，公平。”
　　“你少在这跟我装大尾巴狼，我就奇怪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你是有多差啊？”
　　“不是我太差，是他太优秀，或者说对手太强大。”
　　阿并看了我一会不停地叹气，“我说，要分早分，别拖太久，看林琛那样子，估计离求婚也不远了。”她说，“还有，你要考虑好，第一，林琛要是不愿意怎么办，第二，如果真的分掉了，你们俩就彻底玩完了，game over！以我对林琛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低三下四死乞白赖的去求你的。”
　　“我知道。”我靠在沙发上说不出话，太累了。
　　程东阳去了法国，说是去进修，三个月。他从法国的葡萄庄园给我寄了一大箱的葡萄，阿并一边把箱子往厨房推，一边说：“这葡萄是做红酒用的，还不如咱国产的葡萄品种好吃。程东阳这家伙也真逗，千里迢迢的送葡萄。”
　　我说：“那怎么办啊，我也觉得不好吃。”
　　“要不咱自己也做葡萄酒？我听说挺简单的，我那个新来的小助理跟我说自己做的喝着特有成就感，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也试试？”
　　我瞥了她一眼，“要做你做，最讨厌麻烦的事了。”
　　“你做不做？你信不信我找林琛告密去？”
　　我看着她，她也得意洋洋的看着我。
　　“好，我做，你行，你真行，你就等着我被林琛灭口吧。”
　　她笑嘻嘻的揽着我的肩膀，“怎么会呢，林琛哪里舍得呀，我真觉得林琛这次是栽了，而且他还栽得挺过瘾，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为民除害，英雄！绝对是英雄！”
　　她竖着大拇指，说得信誓旦旦。
　　我是英雄，我终于英雄了一回。
　　阿并直腰盘腿坐在沙发上抽烟，我躺着喝酸奶。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我问。
　　她想了想说：“初三，那时候小就是好奇，抽着玩，抽得少，后来是跟·····分手之后。就是我刚到《ONCE》那会，穷的叮当响，就抽五块钱一包的□□，那时候就觉得这烟怎么这么不禁抽，一会一根一会一根，一天至少一包，办公室不能抽我就躲洗手间抽，回家的路上抽，在家抽的最多。我第一觉得抽烟不好就有一回去菜市场买菜，一卖菜的大妈问我:‘这么漂亮一小姑娘抽什么烟，抽烟对皮肤不好，对身体也不好。’我记得我当时笑嘻嘻的跟她说：‘大妈，您说的这些我从小学二年级就知道了，别说了成吗。谢谢您。’大妈说：‘我老伴就是抽太多的烟得了肺癌，那么年轻就走了，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都不忍听下去了，拿着菜就走了。”
　　她摁灭了烟头继续说：“后来回家的路上我就想，如果以后我真的恋爱了，遇到了真爱，结了婚，有了孩子，我要是因为抽烟得了什么癌症，丢下老公孩子就撒手人寰了，我得多混蛋啊，我死不瞑目啊，所以我就想，要不我把烟戒了得了，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然后，我一周没有买烟，也没有抽烟。”她又给自己点上一根，夹在指甲，坐的笔直，认真的说：“你戒过烟吗？那感觉，真是寂寞死了。”她的表情还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休息的时候，早上起来坐在窗台上，那场景，那感觉，底下就应该打上一排小字，女主角凄凉的望着窗外，指甲夹着香烟，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寂寞而美丽。”
　　我鄙视她，“张爱玲看多了吧你。”
　　“哎呀，你懂得的呀，就坐在窗台上没烟抽的感觉，真是要死了，然后我就想，我那真爱，我那还不知道在哪的老公，就为了他，我从现在就开始牺牲，那我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啊。我跟你讲，我爱上的人，他必须理解我，就像抽烟这事，如果要是生孩子，或者别的什么有影响我肯定不抽了，可是不是还没那么严重嘛，我烟瘾也不大啊，对不对，所以我决定不做这种杞人忧天的事了，下一秒我就到烟酒店买了一条三五。从那以后再也不戒烟了，我这德行，估计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戒烟，我只知道，我能控制自己不抽烟，当然前提是得是备孕这种大事。抽烟这事吧有时候像吃饭睡觉，有时候又像逛街买东西，看心情。”
　　“赞同。”
　　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递给她一瓶酸奶，我插上吸管递给她。
　　她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和酸奶的啊？能治疗精神病是么？”
　　“是啊，所以你多喝点。”她掐了我一把，两个人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