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倾颜》luoye

3、寥若此妃，妙之谢陵

　　“西陵娘娘”

　　“是你，宛儿姑娘你可真是让人好奇啊！”西陵见到宛无，心中一惊猛然想起前些日里。

　　“前些日里，宛儿知错了，还请娘娘恕罪！”宛无见势，忙认错，眼中却没半点惶恐之意。

　　“哦？让我喝那茶，好让秦侍寝，你前些日子才嫁辰将军，却又在我处说心系皇上，这些，光是一条欺君之罪，便可抄你尚书全家！”宛儿听此，早已失了几分镇定，心生些恐慌，惊艳的脸颊顿失血色，双手暗自颤抖。

　　“如果宛儿愿告知宰相的去向，不知娘娘可否饶了宛儿一次！”宛儿暗自感激秦妃早给她留了条退路。

　　“你说什么？”

　　西陵一听父亲，顿然慌了神。

　　“娘娘，别急，”丫鬟灵儿见此握住了西陵不知所措而颤抖着的双手。

　　“娘娘，宛儿虽不知宰相大人的去向，但有一人，定然知晓！”

　　“谁！”

　　“娘娘，”宛无捧了一杯茶至西陵前。

　　“娘娘，不要喝，不知是又会是计！”丫环灵儿见宛儿又要迷晕娘娘，怒道。狠狠地怒视了宛无一眼。怎料宛无看也不看，无视着她的怒气。

　　西陵瞅了个眼神给灵儿，转向灵儿，到：“宛无，倘若耍花样，。你应该知道苏王不会放过你！”

　　宛无一听眼神一暗道：“宛无知道！”

　　西陵心一横，捧起桐花茶，明知宛无，还是喝了。

　　她要见父亲，他囚于宫中，不就是为了父亲安危，可她想知道，失踪半月的父亲到底在哪，那个护她如宝的父亲，在哪！

　　醒来，在西厢房。

　　是她。

　　西陵起身，头刺痛，却急欲起床，见到那妇人，厉声呵道，“别过来！”

　　西陵眼前是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衰颜中仍可见当年的风华韵味，眼角的皱纹被复香打平，满目慈爱却掩不住满身疲惫，双眸仍落美非常。

　　再仔细一看，这貌与西陵七分像，是她？！

　　西陵之母——当年宰相之娇妻谢陵

　　谢陵，谈及她，苏城上下无人不晓。

　　苏城中曾有一诗“寥若此妃，妙之谢陵！”可见当年的谢陵风华绝伦绝不亚于其女西陵。

　　更奇甚者是谢陵师傅，道子。

　　道子，居蝶谷，舞技一流，其医术更堪称华佗在世，救人无数，行踪不定，一生只收一徒，即为谢陵。

　　当年，谢陵随师父下上，见谢陵者，苏城寥寥，却传闻此女貌若天仙双眸更是落美生花，描眉不黛，恍若错落凡尘，落美之极，同时与她倾城美貌相并的是她的一流医术。道子的一流武技也相授于谢陵。

　　西陵眼前妇人，即为谢陵者。

　　“陵儿！”

　　妇人双眼柔情，望向西陵欣喜无比。

　　“是该称你辰夫人，还是宰相夫人！”西陵瞥了一眼，冷冷逼道。

　　妇人听后，身形一颤，双眼矇矇，愣在那，眼中神韵顿失一半。

　　宰相夫人，辰夫人，是的，这个口口声声“陵儿”的妇人儿日前已嫁辰西之父辰之，自后，再也不会也不可再是西陵的母亲。

　　西陵紧咬双唇，血色一点点褪去，绝美的面容越发苍白，双眼却死死的，冷冷的盯着谢陵。

　　“西陵，陵儿，”声音一点点加高，“我是有苦衷的！”半晌，妇人不禁泪如雨下。

　　“苦衷？”西陵暗笑，想起当日苏太子诬陷宰相府枉法，那日，西陵见到宰相父亲那张苍白的脸越发老态，父亲已半百，操心于朝廷，她知道这次父亲已无计可施，西陵第一次见到父亲老泪纵横，把脸深深藏在那双大手，见到西陵来还挤出笑脸，一脸慈祥道，“爹没事的，放心，爹爹不会为了自己让你进宫，爹爹知道你不爱他！”那一刻，西陵决定请苏太子帮忙，条件是日后进宫“我不怨，我只想护我一家，若是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父亲，放了辰西，可当我入宫半月，你知道我听灵儿告诉我什么？”

　　西陵记得，

　　“娘娘，城里人都说——”灵儿在她面前支支吾吾，有些遮掩，见灵儿眼中的慌乱，西陵急忙问道，：“灵儿，怎么回事？”

　　当听到母亲谢陵要嫁给辰之辰将军时，西陵只听见耳边“咣”一声，顿然昏过去。

　　“你知道我醒来去辰家看到什么？”

　　谢陵猛然抬头，双眼瞳孔开始放大。

　　“是你穿着一身嫁衣，一身嫁衣，手挽着，你笑颜如花，挽着你的不是你父亲，是别人，父亲走了，半月里来我一直寻着，却未寻到。”

　　“您自打我出生，便在外，您与道子一起，自小是父亲宠我，你知道，知道他在哪？对不对，他在哪？”

　　西陵的字字直击谢陵深处，谢陵的脸顿然苍白，双目顿然失色，沉沉的，垂下来，憔悴的面容令西陵心中一震，心中有些微疼。

　　见妇人愣住片刻，西陵心生意凉，未披上纱肩，已然逃离西厢，双眼却再也滴不完泪。

　　那女子自后，再也不是，也不可能再是西陵之母。

　　她只记得父亲，那个捧她至心的宰相。

　　“娘娘心生羁绊，恐患的是眼疾。”

　　“你给我听着，要治不好，提头来见！”

　　西陵躺在床上，耳边充斥着苏王对太监的怒火。

　　西陵不屑的嘟嘟嘴，却无力睁眼。

　　心生念道，也好，看不见，也好。

　　没有辰西，没有娘亲，看不见，也好。

　　梦中，

　　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他只是牵着她。

　　用红线缠住她的小指，如此细腻，轻轻地，抹去她嘴角多余的脂粉。

　　他曾流着泪为他勾眉。

　　她轻轻的念道：“辰西！”

　　西陵或许知道，辰西爱她。

　　那日，辰西袖手问畔，曾问：

　　“西陵可爱辰西？”

　　但辰西那时，西陵不知道，那时的辰西甘愿为了她负了江山，袖手天下。

　　西陵昏迷中，听床前那个身影，一直喊着，“西陵，西陵！”

　　缓缓的睁开眼，是个熟悉的身影，精致的五官，俊美的轮廓开始清晰，那般俊朗的男子，西陵猛然一惊，看那男子见到自己的嘴角开始上扬。

　　“辰西，你怎么来了，你······”西陵急急的抓住辰西的手。

　　“没事，我让灵儿在外面守着，没事！”

　　苏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脸庞，无比温暖，无比忧伤，他不忍心挣脱她的手，慢慢地坐在床边，他知道西陵口中唤的是辰西。

　　“别走！”西陵微微地张启嘴唇露出皓齿的微光，仿佛还在梦中。

　　苏王静静地凝视着她，听她生生念着辰西，心隐隐的痛。

　　他真的爱这个女子。

　　他见她满目柔情，想象着她是爱他的，她爱的是苏王，不是辰西，不是，他此刻宁愿相信，她喊的爱的，是苏王，是我，不是别人。

　　可，，真的，不是吗？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慢慢的俯下头，将自己的嘴唇盖在她美好的唇形上。

　　他尝到了她微咸的泪，像是流淌的泪光。

　　但是是幸福的，

　　这种幸福从来没在他与她之间有过。

　　此刻，他的面颊贴近她的面颊。

　　他美丽的眉也触到了她的眉，

　　他优美的嘴唇贴上她的嘴唇，

　　感官重叠着这感官，

　　梦幻编织着梦幻，

　　无法真的，无法用这笔墨绘那沉醉，两人不愿醒的梦境。

　　那一夜，苏王第一次抱着西陵睡。

　　抱着她，仿佛拥有了天下至美，至极。

　　窗外开始泛白，苏王的肩发麻，西陵仍然沉沉的睡着，他知道等她醒来，她会失望。

　　他不愿见到她眼眸失色的忧伤，于是起身披上衣。

　　静静地，离开了。

　　“皇上走了吗？”

　　“娘娘，你知道是皇上，我以为······”

　　灵儿昨夜在外头听得清楚，娘娘喊的那般温柔，那般动听，但喊的真真切切是辰西，是辰公子。

　　西陵眼前一沉，是的，她也好想，好想是辰西，开始也认为那男子是她倾情的那个男子“辰西”，但不久，西陵睁开眼，愕然发现那刻抱着她睡的是苏王，他睡得如此一脸幸福，甜甜的如孩子般嘴角微微扬起，眉却微微起皱，西陵心道：“原来他亦有这些恼人的东西！”轻轻地，她伸出手，抚平他紧皱的眉，突然，她暗自惊奇此刻自己对这男人的情绪，片刻，她又想到辰西，不知为何，那一刻，她哭着望着这个君临天下的苏王，还是静静回到他的怀抱，久久，才睡去，西陵亦不懂那一刻的自己。

　　也许，只是亏欠，抑或，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