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倾颜》luoye

16、暴雨前的平静

　　总是一股神秘的气息围着他，辰西一再警告她要小心此人，确实，深厚的功力，是个高手，她曾听见他唤他：潋收。
　　“有事吗？”她镇定道。想起她每次来时见到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该是有事吧！却接下去，潋收的一句话让宛无浑身一颤，虚脱了一般。
　　“请夫人别再伤害王爷！”
　　全身的恐惧与害怕涌上心头，她摇晃了下，几乎快站不住脚。
　　她还是镇定道：“王爷金躯，小女子岂敢？”她咬了咬牙，镇定自若地望向他，他那能看穿一切似的眼神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害怕。
　　“那夫人定是不知道桐花亦不可生泡？”着冷冷的一句反问令宛无吓得昏了过去。她只觉得天昏了一般，倒了下去。醒来，无力地看了一眼周围，一切熟悉，已回到尚书府，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她不知，之知，那个少年不会再回来了。他曾与她游于十里桃林，他一袭白衣，冷俊非凡，他与她曾携手，林中，他的长笛委婉，他们看花舞一季的荼蘼。
　　只可惜，那时的只费尽心机地让他爱上她，她只想着把他看做苏王那般爱着。
　　现在，她一次又一次地骗他，伤他，他应该不会再爱她了，不会了。她忽然有种心痛的悲哀，无力地闭上眼，泪水四溢。

　　“孙公公？”
　　“老奴在！”孙尚一脸关怀，毕恭毕敬，眉宇间有些欢喜，他今日见苏王已呆做在书房半天不吭声，他想开口问问，却没问出口，等候了半天，皇上才开口一句道：“一切要小心布置，此事必须要与苏平王爷小心谋划！”
　　“是，老奴明白！”孙尚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就像苏平王爷所说，这次定要来个连根拔起。那些前朝余孽，皇上仁慈，但这些余孽自是留不得。、
　　苏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是道子寻来，定要安排苏平王爷与他相见！”
　　“是，老奴已安排妥当，城外已有人守候！”
　　苏王听了示意的一笑，忽然又垂下眼眸，眼眸里的黯然衬得那张俊朗的面容有些悲伤。
　　“孙公公，在这之前，你带西陵娘娘离开皇宫吧！”
　　“老奴不明白！”孙尚疑惑地望着他，感觉听错了，西陵娘娘可是皇上深爱的女子，六宫粉黛个个绝色佳人，可是皇上只宠西陵一人，这份情，令他有些动容，此刻，他怎会相信皇上让娘娘离开。
　　苏王平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那份叹息似来自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带着无尽的悲哀。
　　“孙尚！”皇上突然唤了他的名字，孙尚愣愣的抬起头，“带她离开吧！”
　　孙尚闭了闭浑浊的双眼，苍老的叹了口气，苏王望着殿外孙尚离去的背影。
　　“他已经自私过一回了，那次宛无告诉她辰西与她的关系，他自私的没法去阻止，她忧郁了一年，那一年里，她日日舞在紫苏阁，他看着她心碎如死，他懊悔，他痛恨自己的自私，他百般呵护，更宠她，想弥补，却看着她日日憔悴，开始冷淡一切，昨日，她冷冷的眼神，无情的打落他的手，他苦笑道，她还是拒绝他的亲昵，一日比一日的冰冷，他忽然觉得，他不再自私的留住她，他愿意放手，他闭上眼睛，胸腔内翻滚着无尽的痛楚，手开始禁不住的颤抖....
　　“放了她吧！也许她会再快来起来的！”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平息那份滚烫。
　　“娘娘。”
　　西陵愣愣地回头，“灵儿，怎么了？”手中一直拿着木梳柔情地梳着秀发。
　　灵儿帮西陵梳洗完，西陵却又一直坐在青铜镜钱梳理，像是等一个人。等的，该是苏王吧！娘娘终于走出来了。可她刚刚打水听到孙公公说皇上今日指定秦妃侍寝，她心中有些奇怪，苏王平日一直在紫苏阁，鲜少去其他妃子那，自从娘娘出事后，苏王便日日守候，虽然只有她知道，苏王与娘娘是合衣而睡的，这会儿还不来，看来，听闻不假，这会儿该已经到那了吧！
　　“娘娘”有些不忍地望向她，断断续续道：“皇上去了秦妃娘娘那！”
　　“知道了”似乎不经意的回了一声，眼眸中却是星光一黯。
　　灵儿心疼地望着。
　　“没事”西陵望向她，笑了笑，让她安心。
　　灵儿望着她眼底的失望，想告诉她，苏王定是爱她的，那般深爱又怎会说变就变的！灵儿也是爱她的，她该如告诉娘娘，灵儿想，该如何告诉她，她其实是宰相一手培养的人，她的任务便是借那次污蔑宰相之事陪西陵进宫。让苏王为西陵动心，而她只要借机下手，除去苏王，帮宰相完成大计，这本就是她的任务，至死的任务。
　　她自幼被一一培训，无论是洞察人还是细微的观察力，这些都....
　　所以她知道那妇人的身份，诱使西陵去哪里。
　　她知道秦妃是苏平王爷的人，所以她出出不让西陵和她为敌，但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宰相的一切精心计划却也未料到朝中尚存的前朝余孽，他的计划被生生打破，现今人也不见踪迹，她原以为是苏王偷擒了主人，于是想借西陵之名在宫中找到宰相，却原来不是，宫中无半点痕迹。
　　那一晚，她听到苏王唤那人皇兄后亦是不可思议，她借机告诉了西陵，因为她亦想得出真相。
　　没有了宰相的存在，她宛如失去了方向，忽然觉得真心当西陵的贴身侍女的日子很平静，况且，娘娘一直待她很好，这样的日子比以往欺骗的日子过得似乎更安心与幸福，她开始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始忘了以前那些暗地里培训的日子，开始做着自己。
　　灵儿抬起含泪的眼眸，水汪汪的眼睛，歉意地望着毫无察觉只盯着窗外的西陵。“娘娘，灵儿以后定会保护你周全！”
　　又是谁，触动了蝶曲那首曲，又扰了谁相思不尽，蝶花陨落，红霞披星。此处正是蝶谷--嗜血蝶之谷，无桥无路，倘若有谁闯蝶谷，那么必有蝶谷一曲，因他而奏，那琴音，无韵无律，却是唯美至极，恍如隔世之曲，天籁之音，此时蝶谷，一花一叶均沉浸在那幽远飘茫仿佛天籁般的弦音中，流离的音色一缕一缕地散在茫茫静谧的雪山中，那弦，似断未断，似续未续让人觉得仿若镜花水月，弹指曲间，那曲如清流一般缓缓的流淌心尖，令人无抗无拒，再配上蝶谷天然绝美自己色，让人辗了红尘，独醉其中，却又瞬间心境扰乱曲断，听弦断，足断了人生在世的那三千痴缠。
　　心痛，心痛，那心痛，惜曲，念曲，忆曲令人悲，叹，伤那种撕裂的心痛，可瞬间令人吐血身亡，嘴角却任带着一丝笑意，那刻，谷中的嗜血蝶花惊艳无比。终是一曲，烟魂散，红颜悴，相思碎，却最终，血染蝶谷。
　　其实，确实有一人闯进蝶谷，那是个女子，确实是个女子，却是一个妖女，是的，的确是她！也唯有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静静地，她抬起那把古琴胭脂袖中，伸出一只素手，欲捻风来奏，每每这时，她都会奏一曲白头韶华，曲声不美，甚至有些琴艺不佳，那把辗了风尘有些古旧的琴女无特别之处。如此拙的琴本就无醉人的音色，但她却独醉其中，那三千白发飘飞着。
　　而这些，却都是世人所不为人知的一面，没有人会把那个令人闻之而惊的妖女与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子联系起来。
　　后来，妖女就像她当初突如其来一样莫名地消失在世上，人们再也不曾见过她，甚至传言，是道子或是其他武林人士为世人除害了....自此，蝶谷也再无一抚琴女子！
　　他静静地立于殿上，一袭龙袍，雍容华贵，却不失清雅脱俗，如此儒雅的男子，贵为天子，他的周围却总笼着一层忧郁气息，没有人知道，他的忧伤源自何处，他静静地走上那殿堂外的露风石上，每日，他总会站在那，俯览天下苍生，“你来了！”苏王转过身，望着缓缓走至身旁的苏平：“去吧，我们一起去见她！”平静如水的声音温柔却又有一分严肃，说完，苏王默默握紧了拳，苏平知道他的担心，平静道“放心吧，没事的！”心中实际上却同样也是一份害怕。“进来吧！”那苍老有力地声音响起。
　　“潋收，如果可以，我愿代我自己来承受那份痛苦，而不是他。可我，却是个身残之人。”苏平激动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你面对的可是那....”苏平苍白倦意的脸上冒着滴滴汗水，此刻心不平复的他激动的面色如纸，唇也已是全无血色，双手勉强搂着胸口，强行压抑的胸膛中的剧咳说道：“可是，我又是如此的自私，自私的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