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恍若荼蘼花开早》路方非

6、风信子·Hyacinthus orientalis

　　晚宴很顺利，劳拉不负众望，被分进了格兰芬多，其他年级的孩子也把作业交上来了。
　　哈利批改完两个年级的作业后就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紧紧地盯着大门。
　　“他绝对不会来找你。”斯内普正在格兰芬多五年级的卷子上狠狠地画着红色叉，写了一个尖细瘦长的“P”，头也不抬的说。
　　“啊？为什么？”哈利愣了一下，转脸看向斯内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斯内普抬眼看了哈利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你如果在霍格沃兹，绝对是格兰芬多，普林斯先生，你就不能用你那巨怪一样的脑子好好想一下吗？今天那个白痴奇洛在车站说，要小救世主晚上八点之前去找他，为什么？”
　　“为什么？”
　　“你的脑子莫非是一个皱皮无花果吗普林斯！难怪圣徒到现在也没打进英国来，有你这样的少主我应该为他们默哀才对！”斯内普扭曲着嘴角喷出毒液，黑眼睛深邃的吓人，“如果奇洛是你想的那样，那么他是不想让救世主，伟大的圣人波特小姐接触黑魔王，所以晚上八点之前是安全时间，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容我提醒，如果你还想要你的小命，现在立刻给我回你自己的办公室，睡觉去！”
　　哈利听得一阵发懵，不过好歹抓住了几个重点——一：今天奇洛不会来，二：他现在需要睡觉，三：他的被监护人先生现在很生气。
　　“好的！”哈利急忙说，站起来，拿过放在椅背上的斗篷披上，拉开了房门：“那我走了，你也早一点休息，西弗勒斯，你今天上午有蛇院和狮院的魔药课。”
　　“快一点滚出我的视线！”
　　哈利无所谓的怂了一下肩膀，“晚安，西弗勒斯。”
　　说罢，男孩已经离开了这件位于地窖的阴沉办公室。
　　斯内普紧紧地抿着嘴唇，在羊皮纸上用力写了一个“P”，看向男孩刚才坐的位子，眉间忽然间透漏出一些疲倦来。
　　“晚安，普林斯。”
　　男人轻声说。

　　哈利还没走到自己位于三楼的办公室，就碰到了邓布利多。
　　“校长？”
　　穿着紫色，上面有黄色大星星的花样的睡袍的老人笑眯眯的说：“晚上好，哈利。”
　　“哦，晚上好。”哈利笑着说，“这么晚您有什么事吗？校长。”
　　“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我和你从来没有好好聊一下天。”邓布利多笑道，“那么，可以由我送你回办公室吗？”
　　哈利从善如流，“好啊！一起走吧！”
　　邓布利多没有用他那些啰里啰嗦的谈话技巧，而是开门见山：“哈利，你恨我吗？”
　　“您是要听实话吗？”哈利回答。
　　“呵呵，不愧是前傲罗司司长啊！”邓布利多并不意外，说道：“哈利，我很高兴你能回来帮我。”
　　哈利看一眼邓布利多真诚的蓝色眼睛，有些干巴巴地说：“不是的，是因为我跟黑魔王的仇恨比上辈子更深。”
　　有些事，没有人愿意提起——不，连想起来都觉得痛，所以更要彻底遗忘，就算那只是假象。
　　“所以你用了那么狠毒的办法？”邓布利多有点不赞成的问。
　　“我给黑魔王留下了机会，如果他愿意，我会助他一臂之力。”哈利说。
　　“机会……”邓布利多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了起来。
　　哈利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是听着自己的脚步声，眼神放空，碧色眼睛里蒙上一层阴翳。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到达哈利的办公室门口才结束。
　　“晚安，校长，我如果再不睡觉的话，西弗勒斯会生气的。”哈利笑道，笑涡却始终旋不进眼中。
　　邓布利多也笑：“嗯，晚安，波特先生。”
　　哈利的身体忽然僵住了，睁大了眼睛看着邓布利多，“先生……”
　　“怎么了？”
　　“拜托你，不要再提这个姓氏了……”
　　“哈利？”
　　“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没有……”
　　没有一切了！
　　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啊！
　　藏在温柔下的残忍，杀人不见血的残忍，钝刀割肉的残忍——都比不过此时。
　　最残忍的人，永远不明白自己的残忍。
　　天亮了。
　　哈利在清晨的阳光中走到赤着脚窗边，倒了一杯黑咖啡，微微吹凉后一饮而尽，然后带上自己那副黑框眼镜，遮住眼底的青黑，才开始穿衣服，细看，他的床上却并没有睡过觉的痕迹，只有一个浅浅的印记，落在床边，正对着清晨第一抹阳光。

　　“嘿！赫敏，今天是什么课？”劳拉咬着面包，腾出手在书包里翻找课程表，嘴里还含含糊糊的问赫敏。
　　赫敏往吐司上抹草莓酱，看一眼靠在牛奶罐上的书，漫不经心的回答：“上午是魔咒课和黑魔法防御课，下午是双堂魔药课，魔咒课跟拉文克劳一起上，DADA和魔药课都是跟斯莱特林一起上。”
　　“哦！上帝，我做错了什么你罚我堕入地狱！”劳拉哀嚎一声，扔下书包，“我该感谢上帝保佑我带齐了书吗？”
　　“巫师界不信上帝信梅林。”在一旁低头猛吃的罗恩顺口纠正，“对了，为什么你说是地狱？因为斯莱特林？”
　　“不，因为普林斯教授。”劳拉认真的回答，抬头看教师席，正对上哈利颇为阴沉的面色，不由得一抖。
　　“普林斯教授？拜托，他跟我们一样大好不好！我打赌他第一节课一定会出丑！”迪安大笑起来。
　　“格兰芬多扣5分！因为托马斯先生对教授不尊敬。”身后的声音吓了迪安一大跳，一回头就看见斯内普阴沉得要滴水的脸。
　　“教，教授？！”
　　“不是教教授是教授，格兰芬多再扣1分。”斯内普冷冷地说，然后一甩长袍走上教室席位，像一只巨型蝙蝠，阴沉惹人讨厌。
　　斯内普就坐在哈利身边，他扫一眼哈利的餐盘，一抖魔杖，那杯南瓜汁就变成了一大杯牛奶，被挑出来的胡萝卜也乖乖的堆成一堆，“不许挑食。”
　　哈利苦着脸喝牛奶，长叹一声：“西弗勒斯，你太严厉了！”
　　“如果你喜欢被自己的学生欺负，我没意见。”
　　哈利无奈的低下头，把胡萝卜拨来拨去，“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他抬头扫一眼下面的小巫师，特别关注了一下蛇院和狮院的长桌，“就凭他们，还嫩了点，怎么也得是韦斯莱家双胞胎的水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