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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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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938年中国东北
无论是真田还是幸村都没有想到,他们的再一次相遇居然会是在战乱中的中国。
高中毕业之后,军人世家的真田正式入伍,幸村则进入大学学医,1937年日华战争全面爆发,国家征集新兵入伍,幸村作为军医被分配在皇军35军团,跟随部队来到中国。
真田出身军人世家,一开战就来到了中国,虽然正式入伍才两年,不过从小混在部队里,出征时已从新兵升到了少尉。和幸村相遇的那天他腹部中枪,简易包扎过伤口后带着部队连夜移动,天亮会师时重新驻扎才歇下来,一松懈伤势立刻恶化。
当时前一天的战斗中医生已经死了,只有一个见了血就晕的小护士,而且药物也少的可怜。其它部队倒是有军医,但是一听受伤的是真田,知道他家的声望背景,怕他死在自己手里,左右推脱没人肯来。
上士急得要切腹,小兵说有个据说是35部队的军医,因为怀疑为中国人看病,被压在营里。这个被上士风一般拽到真田床前救命的医生就是幸村。
幸村取子弹的时候,真田的神经因为疼痛而绷得极紧,他的肌肤在意识之外战栗,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幸村,那双眼睛是那么明净,睫毛长长的,却从来不显得柔弱。
幸村完成手中的动作,注意到真田的目光,他的眼睛微微一弯“好好睡吧。”不知怎么的,明明前一刻他还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每一根睫毛,下一秒他眼前就一片模糊。
再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一片广阔的星野,他艰难的转了转头,看到坐在他不远处,正拖着下颚看星星的幸村。虽然看不分明,但他感觉那眼神一定十分温柔,温柔得,就像铺满整个大地的月光。
他试着开口,尽管没有成功,但幸村同样回了头。看到他醒来,似乎舒了一口气,“你可算醒了。”说着走到他身边来,踏过野草发出悉索的声响。手掌停在额头探了探,这才满意的开口“总算不烧了。”
喝过水坐起身才有空打量周围,自己坐在一片草地里,不远处是幽深的树林,璀璨星光将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其它人呢?”
“你终于想起问啦。我还以为你烧傻了。”幸村终于笑开了,和高中时代的温和笑容不同,他白净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卷曲的刘海翻翘起来,露出的小片额头上还有枝条的划伤,身上穿着一身明显不和尺寸又看不出颜色的军装,看起来格外狼狈,却笑得格外爽朗。
他说“真田少尉,我们掉队啦。”驻扎的大部队很快又重新移动,真田被架在担架上昏睡,幸村在一旁照看,没想到这次没有遇见敌军,却遇到了泥石流,慌乱中真田的担架被撞开,然后不知怎么搞的,幸村和真田一起掉到了山道旁的树林里。幸好并不太高,两人没有重伤。
“你有没有事?”
“没有,掉下来的时候我正好摔在你身上……”
难怪除了腹部,总感觉全身骨头都有种奇怪的钝痛。感情他刚才那么担心,是怕自己被他压死?真田想了想,似乎这种死法有够窝囊。
靠着幸村他也陪他一起看星,“那里是北极星,那么这边就是东边了,日本就在那个方向。”
幸村推开他一起躺了下去,“日本啊……真没想到,两年了,我们居然会在这里遇到。简直可以算是奇迹了吧。”
“是啊,毕业的时候谁会想到,这么快就开战了。”
“呐,真田,你觉得天皇发动战争,真的好吗?”
“一个人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如果和别人没有任何差别,那他是为什么出生的呢?同样的一个国家诞生在这个世界,如果和别的政府别的王朝没有差别,那他又为什么诞生呢?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啊,管他呢,我觉得生下来能够吃到美食,就已经很高兴了。”幸村一面说着一面用牙扯着手里的硬面包,咬一口手弹出去老远。“补给就要吃完了,你知道最近的驻扎区在哪里吗?我好不容易背着你绕出林子,但是依旧没有头绪。”
真田突然奋力地弓起身体,被吓了一跳的幸村连跳带抓才接住脱手的面包,回头怒瞪他一眼,却被真田严肃的表情噎了回去。带着深沉而肃穆的表情,真田开口了“我好像听见了野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