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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忆 ...

  •   经过四年的天地灵气蕴化,雪舞体内的余毒最终得以清除。她在墓中苏醒过来。
      雪舞缓缓坐起,意识还不太清醒,“我这是在哪儿?”
      她感觉到憋闷,空间的狭小也令她不舒服。她伸手想要撑开厚重的棺木,却是白费力气。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雪舞开始有些害怕,有些慌。
      正当其时,一声惊雷劈下,折断了雪舞棺木旁的巨大香樟树。树倒时连根翘起,也连带掀开了部分覆盖棺木的土层,这让雪舞的棺木有了松动。
      听到外面的动静,雪舞拼命往上顶,“嘿咻……呃……”几经周折,终于将棺木撑开了一个缝隙。洁白的月光温柔地照射进来。看到亮光,雪舞欣喜,再一用力,“轰”的一声,棺盖终于被打开,外头的泥沙和雪粉一股脑地扑面落下。
      “咳咳”雪舞抖了抖满面的雪尘和身上的泥土,从棺木里站了起来。腿有些软,她晃了晃才站稳。环顾四周,有点陌生和恍惚。
      “这是哪里?……我是谁?……”雪舞忽然发现,自己完全记不起之前的任何事。她试图努力回想,可是稍一深想就头疼欲裂,无奈只好作罢。
      整了整凌乱的衣服,雪舞无意中摸到胸襟里一个硬硬的小东西。
      “这是什么?”摸出来一看,原来是把精致小巧的银梳子。雪舞好奇地把玩起来。她对这玩意儿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是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但仍旧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哎,不管了。”雪舞甩甩头,啊,发现头发也蓬乱得很,“嘿,正好!”雪舞拿起银梳子,好好地把凌乱的头发梳了梳,然后小心地将它塞回衣襟里。
      雪舞抬脚跨出棺材,踩着厚厚的白雪,开始寻找下山之路。她没发现,有一块玉佩从她身上掉落出来,留在了棺木里。

      天色渐亮,雪舞摸索着走下山。走着走着,愈发感到寒冷刺骨,“咕……”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得赶紧找个人家取取暖、讨点吃的。”雪舞想着,开始四处寻觅有没有人家。
      走了一阵,终于看到前面有户人家。雪舞快步走上前。
      “叩叩叩”门开了,出来一位老大娘。
      “大娘,您好!我……”话还没说完,“咕……”肚子已经先声夺人了。
      “呃,呵呵……”雪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娘看着眼前这位瘦弱憔悴的姑娘,也没多问,赶紧让她进屋。
      “来,喝点热粥吧。”
      “谢谢大娘!”雪舞饿得有点不顾形象,一口气把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擦了擦嘴,雪舞对大娘投以一个感激的笑容。
      大娘一直在旁边仔细端详这个狼吞虎咽的小姑娘,待她吃完,这才开口问道:“姑娘,这大雪天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啊?你家在哪里?”
      “我……”雪舞一时也不知怎么回答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话到嘴边,雪舞忽然语塞。对啊,我叫什么?她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连自己的名字也想不起来了。她想努力回想,可是,头又痛起来。
      “啊……”雪舞捂着头,感觉一阵心慌。
      “啊,没事没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姑娘不想说就算了。”大娘看着她挺心疼,赶紧安慰她,“姑娘要不嫌弃,可以在我家住一晚再走。我老伴昨儿去附近的村里换粮食去了,估计明天才回来。”
      “……谢谢大娘……其实,我确实没地方可去,那我就打扰了……”雪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事儿,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这就去把后头的屋子给你收拾一下。”大娘刚要走,雪舞赶紧又叫住她:
      “诶,大娘,我刚才忘了问,现在是什么年代,这是何地啊?”
      “啊?姑娘,你怎么连这个都糊涂了?现在是大隋朝啊,这个地方是凤凰山脚,之前是前朝大周国和大齐国的交界处。”大娘说完,转身进屋收拾去了。
      “凤凰山……大周国……大齐国……”雪舞愣自喃喃道,这几个名词,似乎曾经很熟悉,但她仍是想不起来和自己究竟有什么关联。

      是夜,雪舞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跌入了一连串诡谲的梦境中。
      “雪舞……”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呼唤,雪舞看过去,只见远远站着一个拖着长长白发的老太太。她刚要走上前,身影却消失了,也来不及看清她的容颜。
      “雪舞——”啊,雪舞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这回是一个强壮伟岸的男性身影,他似乎正抱着自己在仰天嚎啕,神情充满了悲伤。雪舞想伸手拨开他面前凌乱的头发看清他的面容,还没触到,就又消失了。
      “哇……哇……”一个婴孩的哭声吸引了她,她刚要寻觅,却发现孩子就躺在自己怀中。好可爱的孩子!可为何看着他,会牵动她心中的某一处,令她忍不住要想起另一个人。
      “倏!”地一声,一个黑影向她射来,还没等她反应,胸口已经中了一箭——
      “啊!——”雪舞惊恐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那是什么?为何我会梦到自己被箭射中?对了,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棺木里,难道我曾经死过一次?
      从昨夜自棺木中爬出来,到忍着饥寒交迫一路摸索着下山、投宿,雪舞一直没来得及好好回想自己的处境。此刻,她终于能够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是谁?我来自哪里?我到底曾经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被人埋在棺材里,我到底在里面躺了多久?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雪舞越想越疑惑,越想越纠结,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感笼罩着她。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人和很重要的事,但就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记忆该死的一片空白。她双手紧握着床沿,眉头越蹙越紧,嘴唇都要咬出血来。
      老奶奶、男人、孩子……到底还有什么?他们跟我是什么关系?
      “啊……”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雪舞捂着脑袋,挫败地躺回床上。

      高长恭家。
      “平安,来!”长恭招呼平安来到跟前,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好了,我们现在去跟娘亲道个别吧。”
      “好!”平安乖乖地牵着爹爹的手。
      为了帮助更多百姓,也为更好地了解世事民情,长恭决定带着平安,游居各地。走之前,最后去雪舞的墓前跟她告别。
      合上小木屋的门,高长恭牵着平安,向雪舞的墓碑走去。
      来到简陋的木碑前,长恭用衣袖拭了拭碑上的尘土。
      “雪舞,我和平安要出趟远门,短期内大概不会回来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平安。这次出去,也是想让平安多开开眼界,见见世面。你一定也会高兴看到我们的儿子长成一个见多识广、有勇气有担当的男子汉的,对吧?我相信你会支持我所做的决定,你一直都是,不是么?”长恭用低沉而深情的声音,在说着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话。
      平安乖乖地站在爹爹身后,每次听着爹爹对着娘亲的墓碑说这些话,他都似懂非懂。娘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在小平安的心中,似乎还十分模糊。
      “平安,来,最后给娘亲磕三个响头。”长恭摸了摸平安的小脑袋。
      “哦。”平安闻言乖乖照做。
      风起了,飞来一片柳絮,它们绕着长恭纷飞旋舞。长恭伸手去触碰,让柳絮划过指尖。“雪舞,是你吗?你来同我们道别了……”长恭喃喃道。
      “爹,爹,你跟娘亲说完话了没?”平安在唤。
      “柳絮,取义‘留’。可是,我们该走了。”长恭最后看一眼雪舞的墓碑,抱起平安,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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