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小雨细细

23、冷月

　　翟蒙也听燕舞寒提过冷月宫的厉害，拉了萧萧到自己身后，道：“这是要怎么着，咱们又不冷，用不着围墙！”一名黑衣人道：“请这位姑娘跟咱们走一趟！”声音尖细，是名女子。翟蒙道：“就算你们人多势众，也不能目无王法啊，有这么请人的么？她不愿意去，你们快走吧！”萧萧低声道：“翟大哥，你怎么跟他们讲什么王法！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翟蒙心道：“那两个人怎么还不回来，追个毛贼也这么费事！”随口又说道：“君子不强人所难，君子有成人之美，君子不夺人之所好……”黑衣女子打断道：“哪里来的酸秀才，快给我闭嘴！”说着一掌已然劈到。掌风凌厉，萧萧才要去挡，却见翟蒙闪身躲过，嘴中说道：“啊呦，大姐火气怎么这么大，在下可是句句金玉良言。”口中虽是强自镇定，后背里衣也已汗湿一片，心中直抱怨燕舞寒和南宫灏。

　　另一黑衣杀手道：“别跟他们废话，动手上吧！”那黑衣女子却道：“慢！主人有交代，若非万不得以，还是不要闹出动静。”又对萧萧道：“就请姑娘跟咱们走吧，省得动起手来还要吃亏！”萧萧道：“说了不去，你们能怎样！”黑衣女子道：“那就得罪了！”使个眼色，两名冷月杀手朝萧萧与翟蒙打去，翟蒙不由自主的就使出那套惜花拳，却苦于该拳并无进攻招式，只能将将的抵挡几招，心里早又不知埋怨了燕舞寒多少遍。萧萧见翟蒙竟能自保，又惊又喜，精神顿时一振，虽然手无兵刃，却也暂时能打个平手。黑衣女子见远处火光一闪，眉头一皱，出手向萧萧左肩一拍，萧萧立时委顿倒地。翟蒙分神，也挨了一掌，忙扑到萧萧处道：“伤到哪里了！”萧萧看看翟蒙，对冷月杀手道：“你们要的是我，跟他无关，须得放他走！”翟蒙道：“不成！我怎么能放心让你跟他们走，死也要在一起！”萧萧心中一热，“翟大哥，有这句话萧萧就很感激了，千万别为我犯傻！”黑衣女子道：“谁有闲工夫听你们卿卿我我，统统带走！”

　　萧萧二人被封了腿上穴道，蒙上眼睛，塞到一辆马车中，颠簸而去。萧萧叫道：“翟大哥！”翟蒙摸索着，伸手紧紧攥了萧萧的手，道：“萧萧别怕，翟大哥在这里呢！”萧萧心下一安，说道：“我不怕，跟翟大哥在一起，萧萧什么都不怕！”

　　却说燕舞寒与南宫灏去追那黑影，才要追上，却遇上埋伏的机关，拖了一段时间，两人心中大为奇怪，继续去追，发现那人原是冷月宫的人。燕舞寒心知必是调虎离山，萧萧有险，两人速战速决，正要留了活口盘问，那杀手却突然自燃，登时成了一具焦尸！南宫灏也大惊，没料到冷月杀手的自杀手段竟如此恐怖！待二人急速赶回，只见火堆熄灭，哪里还有萧萧和翟蒙的影子。

　　阴冷潮湿的地牢，铁栏紧锁，北边上端透气的小窗不时吹进寒风。外面墙上的火烛一闪一闪，象随时都会熄灭。地牢里不时传出两个人的争吵声，就连外面负责看守的侍卫也已不胜其烦，直想找东西把耳朵给塞了起来。

　　“早说过让你不要换上女装，就是不听，现在好了，给人关到这么个鬼地方，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出去！”

　　“你道他们真瞧不出来么！你自己怎么不换女装，我瞧倒比我穿女装更象！说不准就混过去了！”

　　“我堂堂七尺男儿，怎可穿女人衣衫！”

　　“哎呦，这会儿又说这个了，那就快别抱怨！今次没丢了命就算是走运了！”

　　“走运？跟你在一起，走的也是霉运！”

　　却是端木锦与封羽二人。原来他们一路走来，争争吵吵，早让人识破行藏，终于被冷月宫人擒住，一搜之下却并无他们想要之物，于是只好先把他们关在了地牢之中。

　　两人正叹今年的运气不佳，忽然地牢中来了一个冷月宫的黑衣女子，容貌也算秀美，只是双眉上挑，眼神有些阴狠。她站在铁栏外面道：“你们从何处偷到的那两件东西，快点招认，免的皮肉吃苦！”端木锦明知故问道：“哪两样啊？我们身上的东西都让你们搜了去，早知道冷月宫这么穷，直接就送给你们了！”那女子道：“少胡说八道！就是那卷画轴和项坠，究竟是何人之物？”封羽才要张口告诉，端木锦一扯她衣服，“我们随便在路上捡的，哪能知道是谁的东西！”黑衣女子冷笑道：“你们倒会捡，那从何处捡的总该知道吧！”封羽道：“咱们去过那么多地方，哪记得住？”端木锦也道：“反正那些东西又不是你的，你着什么急！”黑衣女子道：“你怎知不是我的？那些东西就是我的！”端木锦笑道：“这可是当面蒙人了！”黑衣女子一脸疑惑，端木锦道：“那画中之人如此美貌，可是你长得实在是有点那个……，还是回去比对着易一下容，再来扯谎，没准儿我还能上个当！”黑衣女子气的脸色铁青，向着封羽道：“还是你来说！”封羽道：“你若把我们放了，也许我们还能仔细想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关在这里，又冷又潮，打死也想不起来了！”端木锦道：“去叫你们主子来，有话就来直接问！”那女子冷哼一声，“宫主岂是你们能随便见到的！你若不说，我就把这个女人拉出去，剜了眼睛，割了舌头，把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了下来喂狗！”封羽被她说的一阵发冷，双手抱肩，道：“你也忒狠了，问着他呢，怎么又扯上我！”端木锦却笑道：“很好很好，赶紧把她弄出去，在这里也是聒噪的我不得清净！”封羽气得柳眉倒竖，黑衣女子道：“天下男人皆是薄性，姑娘可认清了吧！你若告诉了我，不但放你出来，还让你入了冷月宫门下可好？”封羽狠狠瞪了端木锦一眼，道：“既然他对我薄性无情，你把他拉出去喂狗好了！反正东西是他捡的，横竖我不知道！”此时又有一名宫人跑进，对那女子耳语一阵。黑衣女子道：“今日先放过你们，好好想想，明日若还不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罢恨恨离去。

　　端木锦笑道：“原来只会吓唬人！”却见封羽脸挂严霜，坐在墙角生气。端木锦道：“咱们若不说，只怕还能保命，那个冷月宫主不是应该想知道另一件事的么？怎么突然又对那画卷起了兴致。定是那画中之人比她美丽，所以想找了真人来比比，你说是不是？”封羽还是不理。端木锦坐到她旁边叹道：“刚才是形势所迫，我也不能不那么说啊！你不是也让她把我喂狗了么！”封羽终于恨道：“就算形势所迫，你连犹豫一下都不会么！”扭过头去，不再说话。

　　又听得外面声音杂乱，两名冷月宫人推搡着两个人进来。端木锦一瞧，叫道：“师妹！”封羽听了也是一个激灵，忙扑到铁栏上看去。萧萧听到端木锦的声音一楞，朝他看去，惊喜道：“端木师兄，羽姐姐！你们也在这里，可太好了！”想想觉的不对，小脸一垮，悲叹道：“瞧我这话，你们在这有什么好的！那东西也让他们搜走了！”翟蒙朝端木锦点点头。端木锦道：“你们怎地又到了一处？”翟蒙道：“这可一言难尽了！”两人被推进了对面的牢房。

　　冷月宫总坛，位于山谷之中，地点隐秘，守卫森严。主殿四周挂了重重紫色纱幕，淡紫色水晶珠帘后面的短塌上，一女子斜靠着软枕，手中握着一枚新月项坠。

　　“宫主，那两人现关在分坛的地牢中，可要婢子将他们带来？”一黑衣女子道。冷月宫主摇了摇头，“我已经让滟滟去问了，他们是穆天涯的人，许是知道些什么……不过她性子急，还是你再去看看！”黑衣女子行礼正要出去，冷月宫主又道：“泠泠，不可用强，还是要看故人的几分面子！”泠泠答应。却见另一女子喜色满面的进来跪下，道：“宫主，滟滟幸不辱命！”冷月宫主欠欠身子，道：“他们说了么？那人……那人先在何处！”滟滟楞住，忙道：“婢子是说，那东西已然得手，才刚送来！”双手将布包举过头顶。泠泠忙接过，送了给宫主。冷月宫主掩饰住失落，淡淡笑道：“辛苦你了，另一件事办得如何？”滟滟道：“婢子还未问出，婢子一定再去盘问……”冷月宫主摆摆手，“算了，等我再做打算，你先去吧！”滟滟心中一惊，只觉宫主似乎更加在意画卷之事，只得行礼出去。泠泠试探道：“可还要婢子去么？”冷月宫主摇了摇头，“再说吧，你也下去。”

　　冷月宫主拿出布包中的玉印，轻轻抚摩着，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泪水打湿了遮着容颜的紫色面纱，可眼神忽又变做凶狠，手里紧紧攥着新月项坠，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却不觉得疼痛。旁边婢女见了，慌张跑上来，拿了布跪接，战战兢兢的道：“宫主息怒！”冷月宫主手一松，那项坠掉落在地，早被鲜血染红。冷月宫主呆呆坐下，让婢女包扎了，服侍了睡下。

　　这是哪里？又到了西子湖畔了么？春水垂杨，人沾香雾，紫衣如花。

　　“萧大哥！你终于来了！”

　　“咱们约好了的，我怎能失信！以后咱们日日泛舟水上，看尽西湖美景可好？”

　　“那咱们以后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月影，月影……你要当我的妻子啊，咱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青山隐隐，桃花深处，人影相偎。

　　“她是邪教妖女！堂堂萧大侠，怎能娶一个妖邪之人！”

　　“千万莫要因为美色自毁前程啊！”

　　“大丈夫当以天下苍生为要，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而置黎民于不顾！”

　　“她骗了你！她一定没安好心！”……

　　“别说了！她不是的，她不是什么妖女，她不会骗我的，永远不会……”

　　暴雨滂沱，电闪雷鸣。“月影，你告诉我，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你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要当我妻子的普通女子……你说啊，说啊！”

　　“萧大哥……对不起……我……我骗了你，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就再也不跟我在一起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一个闪电劈下，两人满面水滴，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月影……你把我忘了吧！就当……从没认识过我！”

　　“萧大哥！你说过不在乎门第之见的，你说过只要我们相爱就可以的！你都忘了么，都忘了么……”

　　人影远去，女子瘫倒在地，哀哀而泣，“萧大哥，你回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

　　“哇……”“生了生了！多好看的女娃啊！”那女孩眉目象极了他。

　　“你是谁？不许抢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体力不支，扑倒在地上。

　　那人蒙着面，“这是他的意思，他的女儿，怎能由一个妖女来养！”

　　“不要，不要……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那人抱了女孩纵身飞去。

　　“萧闲！我恨你！我生生世世都恨你……”

　　“啊……”冷月宫主惊醒，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
　　只是当时已惘然，何必呢何必呢
　　封羽和端木，笑，的确是活宝，得有人出来调剂一下嘛！

　　年底领导简直不让人活，累死了要。明天又要去打仗了！自己给自己加油！哎有，还是大家一起加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