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小雨细细

21、魂牵

　　翟蒙端着药碗出来，轻轻带上门。燕舞寒一直在外面守着，问道：“可都喝了？”翟蒙点点头，道：“就是不肯跟我说话。”燕舞寒道：“你放心，以后我会跟她说清楚。想来，这几日夫人也该告诉我实情了。”翟蒙苦笑道：“最好赶紧告诉你，不然我夹在中间，两头受气，那滋味可真不好受！”燕舞寒停了停，突然道：“若今日情形都是真的，你又会如何？”翟蒙听的一头雾水，满脸疑惑的望过去。燕舞寒转开身子，道：“我是说……你我二人的关系若真是象现在这样，你会怎么办？”翟蒙笑道：“绝无可能，你我之间怎会真有这种关系？”燕舞寒回过脸来，“若真的有呢，你回答我，你究竟会怎样对待我和萧萧？”目光灼灼，盯着翟蒙道。翟蒙看着燕舞寒，心中一片迷茫，倒真的回答不上来了，若真的是这样，该怎么办呢？手一抖，药碗差点掉到地上，忙尴尬的笑了笑，道：“若是那样……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燕舞寒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我跟你说着玩的，你倒当了真！”随手接过药碗。翟蒙舒了口气，道：“现在这种情况就够我忙乱的了，你还跟我开这种玩笑。昨儿我就没睡好，这一天也怪紧张的，先去补眠了。”燕舞寒望着翟蒙走远，唇边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天空湛蓝，竟是一丝云彩也没有。

　　燕舞寒送下药碗，来到南宫夫人房中。南宫夫人忙问道：“萧萧姑娘是怎么了，我才听了紫竹说她要走。住的好好的，怎地突然要走？”燕舞寒道：“干娘别担心，萧萧是想尽早去找她师父，心急了些。现下世子已经把她接了回来，吃了药睡下了，不妨事的。”南宫夫人点头道：“还是先将养好身子来的要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欲多管。原本缘之一字就不是强求来的。”燕舞寒倒楞了一下，南宫夫人笑笑，拉了她坐下，道：“我想了这几日，还是把先前的事情告诉你，可不知是否对你有所帮助。”燕舞寒道：“我越是了解的多一点儿，希望就越大一分，还请干娘相告！”南宫夫人微微笑道：“那你别嫌我罗嗦，且听我讲个故事好么。”

　　“二十年前，我跟你也差不多大，才出了师门，一心的想去江湖上闯荡。那个时候，人人见了我都赞我美貌，还有人说我是江湖第一美女。我年轻气盛，谁也瞧不到眼里，直到遇见了他……我的心就彻底乱了……”燕舞寒插道：“可是南宫先生么？”南宫夫人笑着摇摇头，道：“那是在蜀南，竹林特别的多，我迷了路，遇上了坏人。他出现了，不但帮我解了围，还带我出了竹林。后来我知道，他就是当时武林四大高手之一的大侠萧闲。另外三个想必你也知道，四川唐门的傅青山、忘忧岛穆天涯、还有你爹医神燕无咎，他们不但人品出众，也都志同道合。这其中萧闲的内功最为厉害，傅青山的轻功和暗器功夫极高，穆天涯所学最博，你爹爹的医术和阵法却又天下无双。萧大哥为人侠义，做事情光明磊落，不知道帮过多少人。二十年前的武林大会上，他豪情冲天，力战群雄。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说到此处，南宫夫人的脸上微微一红，道：“你不会笑话我吧。”燕舞寒忙摇摇头道：“任谁也会如此，我怎会笑话干娘？后来呢？”南宫夫人皱皱眉，道：“可他从没多看过我一眼，只是把我当了小妹妹一样的照顾……后来，他喜欢了别人，每次跟我说起那人时，眼睛都是亮的。他终于离开了我，去跟那人双宿双飞了。可惜好景不长，那人的身份竟然是邪教的妖女，她骗了萧大哥。所有人都斥责他，说他为美色所惑，忘记了自己的责任。”南宫夫人冷笑，“责任？黎民百姓的事当然重要，可还不是为了让他帮着打天下？天下打下来了，接着就是火烧庆功楼，多少英雄都葬身火窟。当年的四大高手心寒退隐，退隐之前，他们把原先要用来打天下的财宝藏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每人都掌管了一部分如何开启宝藏的秘密。萧大哥与那妖女后来都不知去向。灏儿他爹一直默默的等我，我心里也感动，就嫁给了他。”

　　南宫夫人喝了口茶，“故事说完了。至于你爹爹为何被害，我是实在不知。不过应当与那宝藏有莫大干系。”燕舞寒道：“多谢干娘，舞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南宫夫人道：“好歹别急着走，再多住几日好么？”燕舞寒笑道：“瞧干娘说的，我又不急在一时，自然要多住些日子。再者，萧萧的伤也未好，我也得帮她好生调理一下。”南宫夫人道：“说的是。才听你说她要去找她师父，她是何人之徒啊？”燕舞寒讶道：“她就是穆天涯的女弟子，她没说起过么？”南宫夫人猛的抬头一楞，又道：“我没问，她也没说过。”燕舞寒只当她又想起旧识，也没放在心上。

　　过得数日，萧萧的伤已然无碍，燕舞寒只需再略施针灸之术，当可痊愈。这日翟蒙又去送药，见萧萧坐在床边，于是佯怒道：“不好生在床上躺着休息，下地做什么？”萧萧竟冲他微微一笑，道：“躺的骨头都麻了，倒不舒服。”这是自萧萧被南宫灏救回来后跟翟蒙说的第一句话，翟蒙心里也欢喜，道：“可算跟我说话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理我了呢！”萧萧扶了床边站起，翟蒙忙过去搀了，慢慢到桌旁坐下。萧萧道：“这几日多谢翟大哥照顾，我已经没事了。”翟蒙道：“怎地说的如此客气，我听着都别扭。”萧萧一笑，眼神中却有一丝的落寞，缓缓道：“今日萧萧想跟翟大哥说几句心里话，大哥听完再走好么？”翟蒙端起药碗道：“成啊，那你先把药喝了！”

　　因萧萧中的是十分阴狠的截心掌，是以燕舞寒也用了很霸道的药来对攻。此药味道极苦，熬药时闻者欲吐，那几日，翟蒙都是和了蜜糖分了几次才让萧萧喝下，今日萧萧却似乎觉不出药的味道，拿过来即一饮而尽。萧萧拿手背擦擦嘴角，道：“我这几天不说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乱极了。今日想明白了，就跟翟大哥说清楚。”翟蒙心里隐隐觉得不安，不知萧萧要对他说什么。

　　萧萧道：“那日我突然得知燕姑娘和你的事，心里的确很是难过，可倒让大家都跟着着急了，萧萧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可我仔细想了想，燕姑娘是比萧萧好的多，翟大哥喜欢她也是应该的……”翟蒙才想说话，萧萧止住他道：“翟大哥先别着急说，这都是我的真心话……燕姑娘本事高，人又极美，虽然有时候冷冰冰的，可我知道她心眼儿其实很好。有她陪着翟大哥，我也放心了。只要翟大哥能快快乐乐的过活，萧萧也就心满意足……”萧萧摸出那块翟蒙送的玉配，幽幽的道：“江湖之大，以后也不知还有无机会见面。这块玉配我本来打算送给燕姑娘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才好，还是还了给你吧。”说着，萧萧拉过翟蒙的手，把玉配放了进去。翟蒙心情复杂，没料到萧萧说了这么一篇话出来，竟是要跟自己诀别的意思，手中玉配温润，心头一酸，道：“你这是怎么说话儿，倒是咱们再不见面了一般。即便我有婚约在身，咱们也照样可以结伴闯荡江湖啊，何必说的如此决绝。”萧萧走到窗前，道：“若是每日对着一个自己喜欢却不会有任何回应的人，那才是最大的折磨。翟大哥待萧萧好，萧萧心里感激，可我不能总这样纠缠着你。燕姑娘就算不说什么，心里也会不开心的。”

　　翟蒙心中茫然，也不知道萧萧这样说究竟对不对。萧萧很早就说过喜欢自己，可自己似乎从未给过她任何的回应。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可也没脸红心跳的感觉。自己喜不喜欢她呢？喜欢么，也许有一点儿，可又说不上是男女之情。不喜欢么，跟萧萧在一起时也很是快活，乍一听了萧萧这么说话，心里还挺难受。翟蒙无语，呆坐了半晌。还是萧萧又劝了几句，才回了自己房中。

　　月隐碧虚，竹摇风影，箫声宛转，却是一曲江梅引。人间离别易多时。见梅枝，忽相思。几度小窗幽梦手同携。今夜梦中无觅处……

　　南宫夫人低低叹息一声，却不知是为了何人；燕舞寒手扶窗棂静听，终于又把窗户关上，吹熄了蜡烛；萧萧倚在床边，一滴珠泪早落在了衣襟上……

　　“南宫兄好雅兴……”翟蒙手提酒壶摇摇晃晃的道。箫声止住，南宫灏也不说话，接过翟蒙手中的酒壶就往自己嘴里倒，又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万千愁苦酒中消！翟兄才是好雅兴！”翟蒙也笑道：“今夜不谈其他，就只喝酒！”两人直喝到了三更天，才回房胡乱睡下。

　　燕舞寒轻轻拔出萧萧身上的银针，道：“现下可终于没事了。”萧萧拉好衣衫，“多谢燕姑娘相救，萧萧不知该如何报答！”燕舞寒笑笑，“别说这话，我若治不好你，一来有损我神医的名号，这二来么……你翟大哥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萧萧一楞，忙道：“翟大哥待我好，就象……就象对待妹妹一般。”燕舞寒低头装起银针，道：“是么？”萧萧道：“翟大哥与燕姑娘是天赐良缘，萧萧心里真的是很高兴……”燕舞寒抬头一笑，道：“萧萧，翟蒙的心里始终放不下你，他自己或许并不知道，可我能感觉的出……”萧萧急忙辩解道：“燕姑娘千万别误会，翟大哥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之人！你若这么说，就是让萧萧无地自容了！”燕舞寒轻拍萧萧的手，道：“既然你知道他不会见异思迁，为何还要……其实……我们俩之间的婚约……”

　　“萧萧姑娘！”门外南宫灏拍门道。燕舞寒忙收住话，萧萧开了门，见南宫灏抱了盆水仙站在外面。萧萧赞道：“好精神的水仙花！”南宫灏道：“我娘说你见了必定喜欢，要差人送来，我正要来瞧你，就顺手捎了来，你倒看看摆在哪里合适。”说着自进了房里，却见燕舞寒也在，脸上就有点讪讪的。萧萧接过花放到几上。燕舞寒站起，笑道：“干娘可真是偏心，这么好的花也不说给我这个干女儿一盆！”南宫灏道：“干女儿？你什么时候成了……”“拜了干娘，倒忘了你这个兄长，请受舞儿一拜！”说罢，燕舞寒当真拜了下去。南宫灏一呆，受也不是，扶也不是，心中苦笑，这下可好，凭空竟多了个妹妹出来。萧萧笑道：“多谢夫人想着，燕姑娘若喜欢不妨就拿去。我正想去辞行呢，这花虽好却也没法子照顾了。”南宫灏与燕舞寒齐声道：“你要走？”南宫灏忙止住了话，燕舞寒又接着道：“你伤才好，怎不多修养几日？”萧萧道：“师兄他们没有消息，不知道怎样了，我急着去找。再者，师父要我们三月在西湖边碰面，也是时候上路了。”燕舞寒低头沉吟道：“要去杭州么……”

　　萧萧去南宫夫人那里辞行，南宫夫人百般挽留，甚是不舍。因道：“这还没出了正月，哪有急着赶路的道理？好歹等到二月，天暖了再走。”萧萧本就不善推辞，又见南宫夫人言语殷殷，只得答应再多留两日。翟蒙见萧萧要离开，心中却也不舍。燕舞寒对南宫夫人道：“春日西湖，烟波浩淼，定是十分美丽，舞儿倒也很想去瞧瞧。不若我们与萧萧姑娘同去，大家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干娘说可好不好呢？”南宫夫人笑道：“如此自然甚好，萧萧伤才好，一人上路也让人放不下心！”翟蒙瞅着燕舞寒一乐，燕舞寒却转开眼睛，低头抿嘴一笑。萧萧待要推辞，又怕反显得自己心内藏奸，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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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两句，燕舞寒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翟蒙GG了，不过呢，她人还是很聪明地，而且，这丫头做事情比较有目的性，父仇第一啊，不会象萧萧那么盲目，还是觉的南宫比较适合她，再说吧，还没想好，毕竟是一直都在躲避的人物。那天有朋友跟我说，里面怎么净是好人啊，唉，咱真没碰上过什么坏人，即便是不好的人也有他坏的理由，所以以后即使出现反角，也是挺让人同情的。明天公司要开晚会，终于不用表演节目了，这回可要去大吃一顿，但愿会有好胃口，不过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按时来添坑。。。

　　PS：甲马说的很对，一男不能配两女，不过，我的小说是即时性的，也不知道将来究竟谁跟谁，就目前而言，萧萧绝对死心塌地，翟蒙有点迷糊，燕姑娘春心微动，南宫灏又傻又酷，可到时发展成什么样也很难说，多提宝贵意见啊，有你在认真看，小雨很感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