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暖》书魔竹子

79、六朝金粉地（三）

　　当天中午我们逛完街，东西也已经买了七七八八，便找了一家看起来很不错的酒楼预备大吃一顿。金凤一边看菜单一边说：“南方的饭菜味道都清淡，还真是吃不惯呢！张静安你知不知道哪道菜好吃呀”？张静安说道：“每次我都是行色匆匆的路过，还真是没有仔细尝过这里的名菜”。

　　我笑着道：“这里是江宁啊，让我想想啊。据我所知，这里的扇贝、鲫鱼和鳜鱼还不错，总之啊，来到了南方当然主要是吃鱼咯”。祁樱撅起了小嘴，满是无奈地说道：“一路行来，真的吃鱼吃到快吐了”。我笑道：“那就一人点一个想吃的吧，今日就暂且奢侈一次，以后咱们花钱可得悠着啦，不要正事儿没干，银子倒先用完了”。

　　金凤冲我撇撇嘴，说道：“明明一路上最为奢侈的就是你”！我瞪了金凤一眼，说道：“你们都是跟着我出来的，我自己怎么着都行，还不是唯恐你们不舒服了”？！ 我们正说着话，突然酒楼外面一阵嘈杂，我们是在二楼的雅间内，是以开窗一望，楼下情形一览无遗。

　　街上主人公有两个，围观的有一群。面对着我的这位，我倒是认识，毕竟这人顶着个猪头太显眼，虽然换了身衣服，可无疑确实是刚才被我们胖揍的那位。背对着我的这位，也是个男子，一身锦绣蓝袍，身姿挺拔，颇有几分沉稳气度，但不知为何，看这背影却有几分熟悉。只听这位猪头脸儿对着这位锦绣蓝袍的男子大声说道：“大哥，有人看见他们一群人确实进了这家酒楼，你可要为弟弟我讨个公道”。

　　张静安在我身边笑昵我一眼，说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又跑到你面前来找打了”！我不动声色，道：“听您这话，我很暴力”？张静安笑道：“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里面唯一、最、暴力的一个”。我仍不慌不忙淡定如常地说道：“多谢【夸奖】”。

　　金凤在我身后拽拽我衣服，说道：“姐，咱要不要回应一声，他开始在外面叫骂了”。我听着那猪头脸儿满嘴胡吣的脏话，眉头不由得慢慢皱了起来。我扫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一盘炒花生（店家用来招待贵客的），冲过去抄在手里，转身又来到窗边，祁落从我身侧一把夺下我手中的瓷盘子，看我扬起了不悦的眉毛，飞速说道：“下面人多，让我来，您说砸哪儿我一准儿砸在哪儿，您说”。

　　我一想，自己可真是被气糊涂了，下面那么多人，误伤了旁人可不好。我往下压压火气对祁落说道：“别砸死就行了”。我话音一落，祁落手中的盘子“唰”就从窗户飞了下去，盘中的花生纷纷扬扬从围观群众的头顶飘落，而那瓷盘“啪”的一声碎在了那猪头的左肩膀。那猪头“嗷”的一嗓子，吓得跳起足有三尺高。

　　我望着下面，怒发冲冠地、高声地、语含杀气地对着下面道：“不想死的话，就他妈闭嘴，姑奶奶在这儿呢！想公了还是想私了我们奉陪到底”……我的话突然消音了，在那个锦绣蓝袍的男子猛然转过身来，抬头望向我的那一瞬间。这世界好像突然就安静了，我后面的人和下面围观的人都被我这彪悍的话语震得呆住，他们大概从未见过我这样当众爆粗的女子。而我和那锦绣蓝袍的男子同时呆住，则是因为，那锦绣蓝袍的男子认出我是唐暖，我认出他是——关越（长相思的第一位房客）。

　　OMG！这世界有那么小吗？不期而遇、久别重逢，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吗？老天在耍我吧？
　　关越就那么仰着头看了我半晌，突然冲着我一笑，说道：“我们能上去吗？有什么事儿坐下来谈谈，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我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上来，我们关了窗户，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大概五分钟的功夫，关越敲开门进了我们的屋子。从下面走到我们包房一分钟都用不了，我猜他刚才在和猪头脸儿说话，甚至我们的身份背景也会加油添醋说一番给那猪头脸儿听，以此把那人吓退不再进行纠缠。他进来了，只他一个人，这足以说明我猜测的大概是对的。

　　关越进来后，我赶忙站起来给他让座，他却对我抱拳深施一礼，口中说道：“此种情况下巧遇，愚兄真是惭愧。我代家弟给唐弟，不，给唐小姐赔罪，家弟是姑母家独子，从小就被宠坏了，此次跟我出来历练，我忙于正事时不想他悄悄上了街，又刚好唐突了你，唉~真真是让愚兄无颜见你……”

　　我笑着伸手虚扶他，口中说道：“关兄客气了，早知是你弟弟，我就手下留情了，他是他，你是你，关兄请入座”。关越赶忙接口道：“不必手下留情，合该这次让他长长记性”。他如玉的脸上，泛着羞愧的潮红，然，并不影响他儒雅贵公子的形象，这里数他年长，可他很谦虚，执意要在下首落座，我也无法，只得随他

　　我把其他人一一引见给他，又亲自执壶给他斟茶，口中却说道：“之前女扮男装隐瞒身份也实是为了出门、待客方便，并非故意隐瞒身份，还请关兄勿怪”。关兄温和地望着我，笑说道：“你以为你扮成男人样子就像男人了？男子和女子在气息上本就是截然不同的，愚兄早就知道了。今日的事，依愚兄看，一半责任在你，毫无遮掩的以这等容貌走在大街上，就算是正人君子也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更何况大街上不光是有正人君子”。

　　我默默地汗了，料不到关越说话如此直接，我有点儿小心虚的弱弱笑言道：“长成这样，我也不想啊，这是爹娘给的，难道我出门还得戴个面纱？再说了，我自己觉得也没有美到那种程度”！张静安却在此时插话道：“我同意关兄所言，唐佳暖暖，以后你出门上街，务必戴好面纱，否则你就尽量别出门。如果每次你出门都上演这样刺激的戏码，我怕大家会吃不消”。

　　我不敢相信，金凤、祁落、祁樱竟然也跟着附议了张静安的话，我无语的抬头望着顶棚，真心无奈了。还能怎么办？妥协呗！结果今天这顿大餐由关越买单了。

　　这次我是真的想听取大家的意见，消消停停在我的VVIP院子里猫着的，可是天不从人愿，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队人敲敲打打来到了客栈，打听之下，我也是醉啦——那个“绝味”酒楼的文化大赛我竟然被评为第一名！OMG！果然剽窃名家文章才是得奖之必胜正途！！

　　等恭贺的人走了，我们几个才仿佛自云里雾里回到了清醒状态。金凤尖叫着竟然抱起我转了一圈，也不知她突然怎么这么大力量，看上去比我还兴奋。

　　当天，华灯初上之时，我带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金凤、祁樱、祁落、张静安，这次还多加了一个关越，我们一行六人慢慢往“绝味”饭店行去。没错，我要带着大家去白吃白喝一次，顺便见识见识这江宁的绝美艺伎、听听这江宁的销魂小曲儿，也算是没有白来一回。

　　我在大家的共同施压下，不得不以白纱巾遮面，搞得我各种不舒服，一边走路一边想翻白眼儿。到了“绝味”我们受到了来自老板本人的热情招待，少不了对我夸赞一番，我只得极致谦逊地说：“侥幸，侥幸”。心中暗暗地说：“真的真的真的是侥幸啊”！

　　老板竟然亲自引着我们由前门入后门出，直接上了停在后门的一条“花船”上，这船虽看上去不太大，可是船舱内很宽敞，我们六人围桌坐下吃酒，还剩下入口处八平米左右铺着红地毯的空地。端上来的菜肴虽然很精致，可是我们大家的注意力却都不在菜肴上。我们坐定、菜肴上完之后，我们的目光都被老板领进来的两名女子牵住了。

　　这两名女子是典型的江南美女！身材玲珑、五官娇美、腰若杨柳、媚如春水、肌肤胜雪，着红衣的女子个子略高，着黄衫的女子面容比较清冷，她们对着我们行了一礼，便规矩地站在了一边。饭店的老板则笑着对我们说道：“这是咱们秦淮河上并列排名第二的燕氏姐妹，红衣的叫燕寻，黄衣的燕栖，被咱们本地人叫做绝色双姝，从此刻开始，到明日辰时为止，这姐妹二人就归唐暖小姐所有，唐暖小姐有任何吩咐，她二人无有不应……愿几位吃好喝好，玩得尽兴，在下告退”。

　　我真想对这安排骂娘，如果我们一行人是一群好色的男子，这绝色双姝后果会如何？但是，我只能面色如常地站起身回了那老板一礼，口中说道：“唐暖谢过老板的盛情款待，唐暖在此恭祝您的绝味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等到那老板退了出去，这花船也慢慢滑进了秦淮河。那穿红衣的女子上前施礼，对我们说道：“不知几位贵客是想听琴、听曲儿还是想看舞”？他们几个都不言语看着我，我摸摸鼻子，对她一笑说道：“漫漫长夜，先不急，你们也还没吃饭吧？不如坐过来，和我们一起先吃饭”。

　　我的话音才落，旁边关越和张静安便哈哈哈大笑起来，我用力瞪过去他两个的笑声都止不住。本来嘛，我本是社会主义国家过来的根正苗红的四有好青年，哪里忍心奴役、践踏别人？虽然我来古代时间也不短了，可我思想里，仍然是抱持着“人人平等”的先进理念。艺伎也是人啊，哪个女子不是不得已才落入风尘地的？

　　张静安笑罢才说道：“男女各三人，一起坐在这里，咱们这是最另类的喝花酒了吧？”关越也笑着说道：“估计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终身难忘”！我暼他们两个一眼，说道：“你们知足吧，你们能坐在这里是沾了我的光，做人得懂得感恩哪”。这次连同祁落在内，也一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