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动我心》温非

8、第七章 意趣

　　年漪抚额，顾不得害羞，转头就把脸埋进在她身边坐下的程域怀中，心里哀嚎：我就知道！
　　新？程域扬眉，却是不动声色地把投怀送抱的年漪搂得更近些，展开迷人的笑向尹心玫有礼地伸出手，“尹小姐你好，我是程域。”
　　超级魅力美男子啊！尹心玫再次觉得圆满了，连忙握手回礼，“你好，我叫尹心玫。小漪的室友兼同门姐妹。”显然她并不知道是程域让陆飞凡把她接来的，如是解释道。
　　程域点点头，“谢谢你能过来陪漪漪。”
　　漪漪？尹心玫暗暗咂舌，瞅一眼年漪，正没出息地窝在程域怀里，真是有了男朋友忘了女朋友。（（某作者：好像哪里不对？））
　　“尹小姐的行李已经让人送到酒店了，待会我叫人送你过去。”
　　“埃？我以为在医院住呢。”心玫一愣。她想着年漪在这边无亲无故，自己既然过来了，就要在这好好照顾她。
　　“当然不会。”程域笑道，“这里有医生护士照顾，只要你陪陪她就好。”
　　原来是他特地安排的，果然对年漪是很好的。心玫满意极了，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她也就不做电灯泡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现在就过去吧。”说完促狭地朝年漪眨眨眼。
　　年漪不舍：“再呆会嘛。”心玫来了她确实很开心，也只有和心玫还能有时间呆在一起，其他的朋友都在不同的城市发展，难得见面。
　　“明天我再来呀，反正我请了好几天假。”心玫安慰她。
　　“漪漪，坐了一晚上的车也累了，让她先去休息吧。”程域低头劝说。
　　本来程域是让陆飞凡给尹心玫订今天上午的飞机票，但当时尹心玫并不想要陆飞凡破费，只说自己安排，结果是坐了火车过来的。不过一看程域这有钱人的排场，又成了自家小漪的男朋友，她决定绝对要坐飞机回去！
　　听了程域的话，年漪点点头，握着心玫的手：“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晚点来不要紧的。”
　　“安啦~”心玫豪气地拍拍她的肩。
　　程域打了通电话，随即对尹心玫说：“我送你下去。”
　　尹心玫和年漪道别，程域又叮嘱年漪好好呆在病房里，才一起走出去。

　　电梯里，尹心玫侧目看着眼前英挺贵气的男子，心中思量着什么。
　　“尹小姐有话要说？” 程域扬眉，看了看年漪这位长相美丽性格豪爽的朋友。
　　咧嘴一笑，尹心玫问：“凭你的条件，怎么会看上小漪？”
　　“怀疑我的真心？”程域了然，“真情假意，你只管看我往后如何做。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年漪是我的，也是唯一的。”
　　真是霸气的承诺。尹心玫点点头，“希望你对得起这番话。初恋受挫，难免会对爱情有所怀疑。”
　　受挫？果然是这样。但是，初恋？程域危险地眯起眼，“漪漪为什么来S市？”
　　尹心玫觑一眼他怒意夹杂着醋意的表情，一边窃喜一边在心中祈祷：小漪你别怪我，出卖你也是为你好啊。
　　“呃，前男友。”想了想，尹心玫挑了个比较恰当的措辞。
　　程域点点头，“你在试探我。”
　　尹心玫嘿嘿一笑，“小漪在感情上其实还是个生手，我只是希望你不会伤害到她。”
　　“那么尹小姐是否满意？”程域挑眉问道。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尹心玫忙不迭地点头。那种自然流露的醋意，证明了程域有多在乎年漪，甚至连她的过去都不允许有其他人染指。
　　“顺便说一句，我从来都不看好小漪上一段感情。”
　　“哦？”斜眼凉凉地看向尹心玫，显然程大少对于刚才的事是有些不悦的。
　　额边冒出冷汗，尹心玫忙说：“第一，我讨厌某人。第二，小漪太淡定，一点都不像在恋爱，脸都不会红一下。”这个某人自然是指前男友同学，心玫保留地不说出名字。
　　闻言程域心一动，在他面前她倒是常常红着脸，羞涩的，气恼的，还有被他吻过后的晕红。想到这里，程域勾唇一笑，“尹小姐这话很有深意。”
　　尹心玫见他笑了心里才舒了口气，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她觉得在他深沉的气场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七上八下，生怕说错什么话莫名其妙被“咔嚓”了。刚才实在玩得太惊险了！讪讪地笑着，电梯正好到了。
　　程域带她走出医院正厅，门口停着一辆很普通的轿车，但尹心玫对车颇有研究，知道这辆车样式虽然低调普通，但其实价值不菲。
　　一个司机模样的人站在车旁，见他来了，恭敬地鞠了一躬：“大少爷。”
　　“嗯。”程域随意应了声，“把尹小姐送到晶华饭店，房间是Mark订的，你问一问。”
　　“是。”只见那人随即打开后座车门：“尹小姐请。”
　　尹心玫有点受宠若惊，心想程域果然是有钱人家来的，当下也不摆谱，跟程域说了声“谢谢”便钻了进去。

　　程域回到病房的时候，年漪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杂志。听见声响转头见他进来，竟朝他送出清浅的一笑。
　　顺着心中念想，走向她将她圈住，俯首吻她。她的唇有些凉，却是软软的像他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一样，带着她的甜美，唇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他肆虐过的气息。想到这片柔软也许曾经有过其他人的痕迹，他就忍不住用了力，霸道地啃咬着她的唇，时不时轻轻地扯着她的下唇，咬得重了，他便伸出舌轻舔。
　　年漪被他这种吻法折磨得全身都在抖，推他推不动，又握紧了拳头捶打，但是那点力道程域怎么会在意，捉住她的双手反剪在她身后，把她压倒在床，更加肆无忌惮了。
　　直到年漪从两唇间发出呜呜的声音，他才意犹未尽地舔舔她的唇，放开了她。
　　终于逃离魔王的掌控，年漪用力地喘着气，这个人，是想用吻溺毙了她吗？
　　盯着她脸颊上两抹惹人怜爱的红晕，程域愉悦地笑开了。
　　他还敢笑！年漪瞪他，早知道就咬他一口，看他还能这样笑！
　　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小心地不压到她披散在床的长发，鼻尖点住她的，笑意盈然地问她：“漪漪，你为什么脸红？”
　　“……”用力瞪他，使劲瞪他，最好把他的脸也瞪红了。年漪心想，怎么有这么无赖的人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还问她为什么脸红，坏人！太坏了！心里面恨恨地腹诽。
　　她娇俏可爱的小眼神逗乐了他，程域把头埋进她的肩窝，伏在她颈畔笑得无法自拔。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颈上，痒痒的。
　　年漪直推着他，过了好久笑声渐止，程域才抬起头，咬一口她的俏鼻：“漪漪，你真可爱。”
　　恼怒地别过脸去，心想再也不要理这个人了！
　　程域轻轻笑着，直起身，伸手把她抱起来，自己转了个方向，坐到床头那边，让她靠着自己。
　　“别生气。” 低声哄着，拿起她之前看的杂志，摊开在她腿上，“一起看如何？”
　　翘着唇，埋怨似的地瞪了他一眼，才不甘不愿地在他怀中找个了舒适的位置，翻着腿上厚厚的杂志。
　　“这件衣服不错。”程域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顶，伸手往书上一件浅杏色的雪纺及踝长裙指了指。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无袖V领的款式，肩头设计了大蝴蝶的装饰，裙摆是大波浪，取了两个层次，简单又大方，是她喜欢的样子。
　　“是挺好看的。”年漪点头，翻过一页，指着一件嫩黄色七分袖的蕾丝及膝公主裙，仰头问他：“这个呢？”
　　“唔，配这件小外套怎么样？”程域点着一旁模特身上的牛仔外套，小巧精致的浅蓝色。
　　年漪表示赞同，像是想到什么，她连着翻了几页，是各式各样的鞋，她问：“哪双好看？”
　　程域挑眉，将书上印着的琳琅满目细细看过，猜测着她会喜欢的款式。最后选定一双浅卡其色学院风格的粗跟单鞋，侧头看着她，无声询问。
　　她浅浅地笑了，“嗯。”
　　他亦扬起唇，对她的穿衣喜好有了大致的掌握。
　　“漪漪，想提前出院吗？”将书拿开，程域将她搂进怀中，问道。
　　“可以吗？”闻言年漪惊喜地看着他。
　　“当然。”他笑，医院再好，也不适合久待吧。
　　“但是就算出院，我这样也不好回学校去啊。”年漪面有难色。
　　程域很慷慨地提供解决方案：“住在我家。”
　　“埃？”她惊讶地盯着他，“这怎么行？”有这么快的吗？才确立恋爱关系就同居了？
　　“那你想继续住院还是回校？”他从善如流，任君选择。
　　“……继续住院好了。”年漪闷闷地回他。
　　程域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不、准。”
　　“你！”一时气结，他早就决定好了，还来问她做什么！哪有这样霸道的人。
　　推开他，年漪忿忿地拉上被子躺下，背对着他。
　　程域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噙着浅笑，伸手拨弄着她的发，不紧不慢地说道：“要你跟我一起住，一方面是想更好地照顾你，另一方面，漪漪，你难道不想进入我的生活，更了解我吗？”
　　听他这样说，年漪是心动的。这个人总能轻易掌握自己的心思，一击即中。比起沈落或严子良，他对自己的掌管甚至更为霸道，但她却不觉得反感。该说她有骨气还是没骨气呢？
　　“漪漪？”程域扳过她的身子，与她对视，“我想和你呆在一起，有更多的时间去看着你，发现你的美，收集你每一个令我欣喜的表情。不是像这样匆匆赶来，不舍离开。”
　　甜言蜜语总是能掳获暗许的芳心，年漪也不例外地被他这番情意绵绵打动，在他轻声问她“和我一起生活好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尹心玫陪着年漪做了各项检查，经过陆飞凡的再三确认，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才签了出院单。
　　出院的时候是傍晚，程域要亲自来接，让她在医院等他。
　　简单地收拾好东西，年漪清点了下，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和大堆的药，也没别的了。
　　正整理着，却听见心玫“呀”了一声，原来是她不小心把床头柜上她放随身物品的包包碰掉到地上，拉链是开着的，里面的东西掉了一地。
　　“抱歉抱歉！”心玫连忙蹲下去捡掉出来的东西。年漪也过去帮忙，笑道，“不要紧，好在手机没放在里面。”
　　现在这只包包是程域给换了新的，白色的淑女风格小提包，用几条金属片做装饰，样子很是简约，大小也适中，放一些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绰绰有余。
　　包包里的东西年漪当时也没有一一清点，只翻了翻见几样随身带着东西都在就没管了。这一掉倒是让她惊讶，地上除了钱包钥匙餐纸之外，还有许多小玩意，什么小挂饰、头饰、指甲剪、针线包，原来自己放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不知道程域当时把东西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呢？
　　微微囧了一下，年漪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捡回包里。突然一愣，手触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是一枚小巧的中国结，结的中间是一个密缝好的小福包，这里面是严子良亲手放进去的祈愿书，一张纸卷成圈圈，上面还写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一年前同去庙会玩耍的欢歌笑语，现在想来竟是如此讽刺。年漪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中国结扔在了垃圾桶里。
　　尹心玫是认得这个中国结的，想到前两天年漪跟自己说的话，不由得担心，“小漪……”
　　年漪应了一声没说话，将剩下的东西捡好，收拾了一下。才拉着尹心玫坐到床边，“心玫，我现在真佩服你的直觉。”
　　“啊？”尹心玫听得莫名其妙，“什么直觉？”
　　“你还记得你曾经说严子良不是好人，劝我甩了他吗？”年漪笑了笑，缓缓说道，“你是对的。”
　　当年在得知年漪的男友竟是严子良之时，尹心玫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只在一次文学院本科同届的聚会过后，发了点酒疯，拉着年漪胡言乱语了一大堆，最后说：“小漪，我不是想破坏你的感情啊，我是真心觉得严子良这人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长得还行又有点才华总是沾沾自喜，对女生的献殷勤也都来者不拒，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巴着他似的。呃嗯——” 说着还打了个酒嗝，拽着年漪的手臂，醉眼朦胧的看着她，“我跟你说，他追你肯定不安好心！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一直默默无闻的个性，长相虽然秀丽但也不算出彩，他那么骚包的一个人怎么就拒绝了咱们院院花还跑过来追求你呢？”
　　年漪听心玫对严子良的形容噗嗤一笑，才知道传闻心玫看不惯严子良这事是真的，也难为她碍着自己一直没发作出来。
　　“埃你别笑啊！我很严肃的！”心玫生气似的嚷嚷，作势要掐她，年漪忙道：“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笑，谨听尹小姐训诫。”
　　“切！”心玫翻了个白眼，又嗝了一声，一嘴的酒气，“我才不信他对你情有独钟呢，这么爱慕虚荣的一个人。嘿，你也挺奇怪啊，怎么就答应了呢？严骚包跟你一点也不相配好不好。”
　　年漪倒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她和严子良不配。的确，在性格、习惯上两人有太多不和，但是淡然的性子使她对这些也不太在意，能迁就过去的也就随他了，倒也没出现什么大矛盾的相处了两年。后来她本校直升读研，严子良去了S市工作，偶尔电话或网络联系，似乎也没别的问题。
　　回想间，心玫靠着她的身子渐渐沉重了，却还是口齿不清地说着，“小漪啊，快点甩掉那个严骚包啦，什么子良，我看就是严不良！”然后头一歪，睡着了。
　　这件事估计心玫酒醒后也不记得了，如今听年漪这样一说，尹心玫才稍微有了点印象。
　　“小漪，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心玫迟疑着，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