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悠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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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了衣服，年漪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浅杏色的镂空花双层薄款毛衣，深黑的薄呢短裤，配了黑色保暖袜，材质十分柔软。
这样的花样款式，穿着搭配都是她所中意的，想到前几天晚上他与她一起看杂志，便是在那时候猜测自己的喜好了。浅浅一笑，年漪打开门走出去。
程域早已在门外等着，见她出来，拉着她坐在床边，拿出一个鞋盒，打开来，是一双深卡其色的单鞋，只稍稍有些厚度。他单腿屈膝，半蹲着，小心翼翼地给她脱下脚上的拖鞋。
年漪缩着脚，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他仰头看着她的眼神定住。那双魅惑的凤眸中有着温柔的坚定，让她心中微颤。温暖的手轻轻地握着她的双足，却施了力不让她移动。
此情此景，看得尹心玫一阵感动。旁边的陆飞凡则摸着下巴不动声色。
待程域给她换好鞋，又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敞开，是件深宝蓝的呢绒长款大衣。“外面比较凉，小心别感冒了。”
年漪点头，乖乖地穿好风衣。他给她选的衣物都很合身，连鞋子都极其合脚。
穿戴整齐后，程域满意地抚了抚她的长发，“可以走了。”
拿过床头的小提包，年漪环视了下房间，确认自己没有落下东西，冲尹心玫一笑，“心玫，你的包包记得拿哦。”
尹心玫忙取过丢在沙发上的背包，开心地抱住年漪，大呼：“耶~出院喽！”
程域的眉尾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伸手将年漪牵到自己身边，朝陆飞凡问道，“飞凡，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
“恩，差不多吧。”陆飞凡不甚在意地说着，却又促狭地笑言，“不过费用没付清啊。”
程域未牵着年漪的另一只手拿起超大号旅行袋，看了陆飞凡一眼，“知道你最近欠操练，找个时间去健身房如何？”
闻言年漪侧头看了看程域，原来他去健身房锻炼的。
“求之不得！”陆飞凡摩拳擦掌，“我来定？”
“可以。”程域倾身对年漪道，“走吧。”便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一行四人依次出了这间病房。年漪回头看了一眼，虽然豪华舒适，但她衷心希望再也不要来住院啦。
从医院到程域的住处有段距离，而且似乎是偏市郊的位置。大概开了三十分钟左右，车子进入了一片庄园式的住宅区。独门独院的别墅群，整整齐齐的规划着，道路两旁种植着繁茂的榕树，在早春的夜色中显得静谧庄重。
转了两次弯后，一道雕花大铁门应声而开，车子平稳地驶进了一处宅邸。明亮的路灯照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程域首先下车，只见他伸出左手，十分绅士地邀请着年漪。
年漪不好意思地搭着他的手下了车，一幢欧式别墅印入眼帘。程域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欢迎来到‘假日威尼斯’，美丽的小姐。”
他的语气逗笑了年漪，学着欧洲十四世纪的宫廷礼仪，抬起一边衣摆，半蹲一下给程域行了一礼。程域亦扬起笑，牵起她的手往房子走去。
等走近了，年漪才知道为什么叫做“假日威尼斯”。房屋的四周竟真的是建了一米见宽的水道围着的，由几层阶梯延伸到两扇对开白色木门，房子临水的部分用石子装饰着，仿佛将房子置于湖泊中央。循着水，却是引入院子里的小花园，中间是一个小型的喷泉，水源的循环与庭院的装点设计得非常巧妙。
“哇塞——”身后传来尹心玫的惊叹，“谁这么聪明设计出来的房子，这才是真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猜？” 陆飞凡换下了白大褂，一身休闲装懒懒地跟上来。一听说程域请了程家老宅的厨师过来，他就死皮赖脸地要跟来吃饭。
“难道你知道？”尹心玫不爽地反问。
陆飞凡抬起下巴往程域的方向示意了下。两个女孩瞪大了眼齐齐看着程域。
程域噙着笑未置可否，只领着年漪拾阶而上。推开大门，并不是气势辉煌的华丽装饰，而是简约优雅的现代欧式风格，低调却不失格调。
大厅里站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妇人，恭敬地程域鞠躬，“大少爷，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某作者：不要幻想女仆装！三十岁的妇人！））
程域点点头，带她到餐厅坐下，餐盘碗筷都已摆好。待陆飞凡和尹心玫也坐定，他便扬声吩咐，“可以上菜了。”
这时候估计也到七点半了吧，年漪看了看身旁的人，心想，不知道他能吃得下多少。
仿佛感受到她的担心，程域含笑对她说，“不碍事。现在还不晚。”
菜品一一摆上桌，穿着厨师装的人出来对程域鞠了一躬，“大少爷。”
抬眼看过去竟是李先生。那边陆飞凡已经得意地笑开，“我就知道是小李厨师，果然没来错。”
李先生朝陆飞凡鞠了一躬，笑道，“希望陆少爷不嫌弃我不如师傅做得好吃。”
“你是何叔一手教出来的，肯定不会差。”陆飞凡说罢就举筷吃起来。
程域见状鄙视地开口，“飞凡，佟姨是不是虐待你，在家不给你吃东西？”
“关我妈啥事，这得怪你！” 陆飞凡怒瞪程域，“当初叶姨说好了让小李厨师到我家来的，你偏不肯。”
“你不是说过我家厨师笨么？我怎么好意思再让他去你家呢。”程域颇为心酸地回道。
“怎么可能？！我一直都夸何叔、小李厨师做的菜好吃。”显然不信。
“当时我不过问你甜葱饼怎么做，难道不是你趾高气扬地嘲笑我家厨师不会做？”真伤心，说过的话都忘了。
“不是吧！这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记着！”
“记忆力太好我有什么办法。”
“你公报私仇！” 陆飞凡一脸恍然大悟。
“凭你那点小仇也值得我去公报么？” 程域甚是不屑的口气，拿过年漪的汤碗，为她盛了一碗海鲜汤。
“靠！来PK！”陆飞凡将筷子放下，卷起衬衫袖子。
“从小就没赢过我，你确定要PK？”凉凉地斜眼回看他。
“程域！我要跟你真人PK！”怒火熊熊。
尹心玫惊奇地看着这两贵公子唇枪舌战，朝默默喝汤的年漪投去疑问。年漪回以一个“习惯就好”的眼神，继续淡定地喝汤：恩，这海鲜汤真不错。
看看旁边候着的厨师，也只是笑着，并不劝解。敢情这两人是相杀相爱啊！尹心玫囧囧地淡定了，于是也默默地夹菜吃饭。这么多的美味可不能放过！
伴随着两个人时常上演的斗嘴战，一顿饭也就这么其乐融融地吃完了。
吃过饭，一行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闲聊。
想到之前陆飞凡的提示，年漪问程域，“这个房子真的是你设计的？”
左手随意地搭在年漪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圈住自己身旁。正举杯喝咖啡的程域闻言低头看她，一双灵动的黑眸忽闪着，灯光下晶亮晶亮的。
勾唇一笑，程域承认道，“这块住宅区是由我的私人公司规划设计的。”
“私人公司？”言下之意是并不属于程氏集团？注意到他的用词，年漪好奇地问。
“唔。”抿了一口咖啡，“一间设计室，跟几个校友开的。”
“Daniel在大学辅修建筑设计。”对面的陆飞凡补充道。
辅修？不是主业竟然也能做得这么出色，这个人果然是很优秀的吧。年漪仰头看着他俊美无俦的侧脸，心弦微动。
“主修融资。设计只是我个人兴趣。”以为她在疑惑这个，程域放下咖啡杯，主动回答。
“哦。”心虚地低下头，浅浅地啜饮杯中的奶茶。
“那这屋子里的装修该不会也是你自己设计的吧？”尹心玫问。
程域笑着点头，“是我。”
“哇哦！真厉害！”尹心玫环视着整个厅堂大气雅致的设计，赞叹道。
“漪漪在Y大是读什么专业？” 程域温言问她。虽然从她的学生证及后来的调查已经得知，但他喜欢与她说话，想听她多说些自己的事情。
“咦？是古汉语，研读古文典籍。”年漪想他既已知道自己在读Y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读什么专业呢？虽然奇怪，但也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古文？”陆飞凡颇有兴致地问，“是不是要看甲骨文啊？”
“恩，是有这项内容的。”年漪点点头。
“那你会写甲骨文？”陆飞凡很是来劲。
“……不会。”年漪默默地回。很少有人会去学写甲骨文吧，除了做研究难道还用来写信不成？
“写了你也不认识。”一旁的尹心玫哼道，对陆飞凡很是鄙夷。
“尹姑娘，我好奇一下也不行啊？”陆飞凡看着尹心玫。
“陆大爷，您能改个叫法么？”心玫显然对他这个称呼非常不满。
“但尹姑娘你是姑娘我才叫你姑娘的啊。难道你不是姑娘？” 陆飞凡故意说着绕口的话，惹得尹心玫再次炸毛：“姑娘你妹！”
“我妹妹确实是个姑娘。”陆飞凡竟还一本正经地回道。
程域和年漪都笑起来，只余心玫对陆飞凡怒目相向。
有陆飞凡在的地方总是很有笑点，几个人乱七八糟地聊着，时不时爆出大笑，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半。
“漪漪，你该休息了。”程域抬手看了看腕表，柔声同年漪说道。
“咦？很晚了吗？”年漪觉得还尚未聊尽兴。
陆飞凡和尹心玫却识趣地说要回去了，程域很愉快地起身送他们出去。
程域让陆飞凡送尹心玫回入住的酒店，年漪想到两人今晚的不对盘，忍不住再三叮嘱陆飞凡要把人安全送到，陆飞凡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年漪这才安心和心玫告别。
送走了两人，程域搂着年漪回屋。先前在大厅迎接的那位刘女士过来回复已经将年漪的东西拿去房间收拾妥当，程域吩咐过后便领着年漪去二楼的卧房。
走到楼梯处程域突然一把将她抱起。年漪惊呼，连忙抱着他的脖子以防跌下去。只见程域扬起得逞的笑，一步一步慢慢地把她抱回房间。
年漪又羞又恼地埋在他胸前，却也不敢乱动，安安静静地任他抱着她进了卧房，将她平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程域随即欺压上来，含着她的唇时轻时重地吻着。
一吻方休，看着身下的人红润的脸，一双翦水秋瞳似是含了别样的风情，直直地望着他。心头一动，想再一亲芳泽，却被她捂住了嘴，不许他前进。
抚上交叠置于他唇上的小手，程域亲了亲她的手心，感觉到她的颤动，唇角微扬。
拿下她的手，直起身，将她抱坐在床边，“先去洗个澡吧。睡衣放在那边的更衣间。”往她身后示意了下，“旁边就是浴室。”
程域说罢便出了卧房，留给她一方适应的空间。
年漪站起来环视了下这个房间，不大不小刚刚好的面积，卧房内的家具物什一应俱全，位置摆放也很巧妙，既不觉得紧凑也不显空旷。
房间整个是温暖的米色调，一张浅香槟色复古风的圆形床，床尾放置着一套同色系躺椅和茶几，正对着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小阳台。圆床左侧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几套护肤品，右侧偏下一点是一道方拱形的白色门柱，用浮雕花装饰，以薰衣草紫的帘作门，拉开来是一间更衣室，与之并排一扇漂亮的磨砂玻璃门，里面是卫生间和浴室。
这样简约实用却又处处透着雅致的装饰风格让年漪很是喜欢，在房间里走了一圈，才踏进更衣室去找换洗衣服，不由得惊住。
只见两排衣柜里各式各样的女装，衣衫裙裤，鞋袜配饰，琳琅满目。现下还是早春，程域却备好了四季的衣裳，整整齐齐地挂着。随便翻了几件来看，不论款式颜色，都是她的喜好。
讶异于他的体贴入微，更感动于他的用心。虽然他的大手笔让她不安，但以他的性格，自己现在的立场境况，也只好默默接受，否则便显得她矫揉造作了。
在右侧的衣柜里找到了叠好的春季睡衣与贴身衣物，发现旁边有扇橡木色的推拉门，才知道更衣室是与浴室连接在一起的，便捧了衣服进去洗漱。
洗完澡，年漪一边擦着湿发一边从洗手间踏出，却在看到程域时愣住。
只见程域换了身浅灰色的家居服，靠在躺椅上随意地翻着本硬皮书。听到声响，他抬头看过去，年漪穿着印碎花的棉质睡衣，汲着毛绒绒的拖鞋，沐浴过后的脸庞氤氲着薄薄的水色，顿觉那娇嫩的肌肤更加吹弹可破。
见她傻站着不动，长发滴落些许水珠到衣服上，程域皱起眉，起身走到她身边，细细地帮她擦拭着，“怎么不吹干再出来？电吹风挂在浴室镜边上。”
“……没注意。”年漪红着脸，老实地说道。浴室里的洗漱用品应有尽有，甚至连洁面乳都为她准备好了，于是年漪光顾着感动去了，哪里还看得到什么电吹风呢。
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秀气的俏鼻，程域进洗手间将电吹风取出来，领她在梳妆台边坐好，站在她身后轻柔地为她吹着一头柔软细致的秀发。
是在哪部电影里看到呢？英俊的男子为心爱的女人吹头发，那样专注的柔情，仿佛他手中的发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梳妆镜中映出的，恰如她曾憧憬的画面。那个名叫“程域”的男子，那视若珍宝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悠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