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蜕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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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自上古的传奇法器亡者之轮静静地悬浮在他面前，那枚夺目的潘多拉之心在其中心散发出如纯净的黄金般无比精纯的能量，那种绝对圣洁却又充满诱惑的强大力量使他既厌恶又渴望侵夺。
奥尔加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西瑞尔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与动作，原本文雅而俊朗的面容在高度紧张与兴奋之中变得疯狂而扭曲。
当银发赤瞳的恶魔修长有力的手指最终触碰到亡者之轮的那一刻，灼热的苍蓝色火焰爆炸般瞬间窜起，在雕琢精致的轮盘上缠绕跳跃。
西瑞尔微微地皱起眉头，他听见了镜灵那暴风雪一样阴冷、滂湃的尖啸。
奥尔加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最后终于笑出声来。
亡者之轮里囚禁着一个来自上古的邪恶而强大无比的灵魂，一个偶然的冒险途中，奥尔加得到它并与之订立了主仆契约，之后一直尽心尽力地为它寻觅一个合适的容器，来盛放它那一团漆黑的灵魂。只是，他从未成功——人类强者们脆弱的躯体无法承受那个黑暗的灵魂。直到，他遇见了这只耀眼而强大的猎物。
如果成功了，自己能够支配更强大的力量，并且不用付出太多代价，多么划算的事。
天才的魔法师迈着轻盈的步伐远远地退开几步，看着西瑞尔隐藏在衣料之下的爆发力十足的身体，贪婪地舔了舔嘴角：“哦，天哪，他真完美。这次的容器应该会让你十分满意吧？”
“他的确很完美。”身后传来春日化雪般清澈又冷冽的声线，“可惜不是你能觊觎的。”
奥尔加吃了一惊，本能地朝一边滚去，一记无声的风刃在空气中炸裂，堪堪擦过他的面颊，在上面留下一个狭长而纤细的伤口。
奥尔加想伸手拂去渗出的血珠，却立刻感受到了抬起右臂时的麻木与僵硬。
居然动不了了？那来历不明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脚！他烦躁地想。
佐伯注视着西瑞尔走向亡者之轮的背影，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似乎并不想去改变什么——天性不可逆。他在心里默念着卡特尔曾警告过的话，或许从一开始听从了心底的声音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失控的未来。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从亡者之轮幽深而空洞的镜面划过，像捏一只小虫一样挑起一缕漆黑冰冷的黑雾，它挣扎着想要挣脱，那双稳定的手却不为所动。在将其完全剥离之后，镜面开始迅速地出现蛛网一样不断扩散不断加深的龟裂。
“西瑞尔？！”镜灵停止了挣扎，嘶哑的声音陡然变得像铁片刮过玻璃般刺耳，“真是让人惊讶呢，老朋友见面不叙叙旧吗？”
“……”
潘多拉之心在西瑞尔强大的黑暗之力的作用下缓缓地转动，精纯的古代神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瞳孔中溢出，美丽的紫色瞳孔像是一朵幽暗中的花突然暴露在午后灼热阳光下迅速地枯萎死去，最终，它变成了死寂的灰色。那是能量即将耗尽的先兆。
西瑞尔仰着头，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似痛苦又似欢愉的深沉喟叹。他的躯体和骨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蜕变，重组，不时发出咔咔的响声。
奥尔加发不出声来。他觉得血管里流动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他的耳边响起了镜灵嘶哑而凝重的警告，或者说是命令:“那个疯子！居然在这个时候暗化！快带我离开这里！”
奥尔加勉强地摸索着扯开腰间的魔法卷轴上的红线，一枚圆形的传送阵出现在他身下，连带地笼罩了那面被丢弃的布满裂纹的灰色镜面。
在传送阵消失之前，奥尔加仿佛听到了惊叫，无数舰船开始将炮口对准了临海悬崖之上突然出现的魔物……一帮自寻死路的蠢货，他不屑地想。
苍蓝的海水沉寂了一瞬，翻涌的海浪重重地砸上岸边的巨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佐伯凝视着那个浑身缠绕着火焰，类似骨龙，背生双翼的庞大魔物，平静地问。
无数炮弹和魔法风暴在天空中划过一道道轨迹，在他们周围炸裂，散落，却始终被淡蓝色的结界所阻挡，无法再进一步。
他早已腐烂的胸腔里发出一声飘渺的叹息，幽幽的磷火在颅骨中闪烁了一下，锋锐而冰冷的双翼向前环绕成一个圆，将单薄的少年轻轻地环抱在中间。收紧。
“真是温柔又残忍的拥抱。”佐伯仰起桀骜的下巴，漾起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脆弱的颈部线条优雅的弧度如同献祭的天鹅，“西瑞尔，疼。”
深邃而虚无的眼窝中，幽蓝的火焰忽明忽暗。良久，层层叠叠的羽翼缓缓地舒展，坚硬的骨质锋刃发出相互挤压碰撞的冰冷回音，像一朵盛开的花。
他没有再看少年一眼，仰头长啸，犹如一朵燃烧着的火焰腾空而起，顺便一爪打落了好几颗挟雷霆万钧之势迎面而来的炮弹。
地精炮手正要向身旁的伙伴吹嘘一下，定睛一看却被吓得手脚冰凉。
在那团飞舞的火焰双翼投下的巨大阴影中，船只一艘接一艘地燃烧起来，它飞过岛屿森林，飞过冰山雪峰，飞过苍蓝海域，一直往繁荣昌盛的格兰纳尔港口方向飞去——双翼所到之处，一切皆在火焰与灰烬中瞬间覆灭。
佐伯望着西瑞尔远去的方向，毫不在意地甩干手腕上被刚刚的拥抱所割伤的血迹。啧，饲养一只危险的宠物还真是麻烦啊，就像是带着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秘密武器，并且它还会时不时地出点故障。
当魔法师公会的高级魔法师凯瑟琳艰难地闯过门口的守卫粗暴地推门而入时，格兰纳尔的执政官正躺在宽大的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个喝空了的酒瓶。
宿醉未醒的男人皱着眉，不耐烦地打断了凯瑟琳焦急的叙述:“抱歉，我以为我酒还没醒，没想到你醉得比我还厉害？为了验证你的一个猜想而出动我四分之一的军队，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这么荒谬的请求？”
其实对于这个女人，平时他是很有耐心的，美女嘛，又是魔法师，理应享受优待，不过今天他实在是头疼得厉害，懒得计较这些。
“孤岛方向传来的黑暗魔法波动极其强烈，并且越来越逼近格兰纳尔！有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正在往这边来！提前的调查和拦截绝对有必要，请您相信我！”
执政官揉了一把脸，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蜕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