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万里中的评论》卡卡戏

11、轮回（如果有前生）

　　轮回系列之三

　　\"快去看看，有人卖身葬父了。\"

　　\"走，去看看长得水灵不？\"

　　我一边吃着刚出炉的烤红薯一边随着人潮而跟去。

　　我挤进了人圈里，看见一个女孩头上叉着根稻草跪在一卷竹席覆盖的尸体前。嘴倔强的抿着，眼泪在眶里打着转但没有出来。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没有声嘶力竭的哭述，也没有更加的卑躬屈膝求得同情，只是在那里直直的跪着，卑微而倔强。

　　\"咕噜噜...\"一声肚子饿的声音传到我耳边。

　　她脸红了。

　　我轻笑走到她身前蹲下：\"吃点吧！\"把自己来不及吃的另一个红薯递给她。
　　她眷恋的看了眼红薯抬眼看我，盈盈秋水大概就是形容这样的一双眼吧。就一眼，仿佛就可以把我吸进去。

　　看着她的泪珠儿快要掉下来时，我咬了口吃了一半的红薯：\"味道不错，你陪我吃点吧？\"
　　伸手将红薯又向前递了递，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我手里的红薯咬了一口。

　　\"还不错吧？\"
　　\"恩，谢谢！\"

　　\"姑娘，卖身啊？你卖多少银子？\"我正准备起身，从人群里走出三个人，两个打手模样站在后面，前面的摇着纸扇开口问价。

　　还没等她回答，他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扇尖轻薄女孩的下颚，女孩别开头冷眼一横。

　　\"呦，还拿翘呢？老子就喜欢你这口。\"说完又想拿扇子故技重施，我的手拿住了扇子站起来制止了他。

　　我一字一字重重掷出：\"她已经被我买下了！\"女孩惊异的抬头，我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那个扇子男十分不满我的牵制，使劲往后拽。

　　我没松手，他动不了。

　　\"你要跟我抢？\"他愤愤的准备再次使劲，我一松...他跄踉后退十分狼狈。

　　\"老子不跟你罗嗦，给我狠狠揍他。\"说完打手就向我冲来。我左闪右闪，两人便被我分拂到两边。那男的见势就指着打手骂不中用，打手不服气一起向我冲来，我吸了口气做了个假动作将手上小半个红薯递了出去，他们如我意料的一起出拳撞到一起，互相被对方打了一拳，每人嘴上各粘一半我丢的红薯。

　　\"我知道我买得红薯很好吃，可你们吃得太恶心了，感觉不象吃的了。\"我站在一边轻笑，四周的围观着也连连叫好。

　　吃了鳖的他们再次向我扑来，我闪到一边背后感觉一热，我回头一看就笑了，又有你们瞧得了。我伸手挑衅他们叫他们过来，看准时机我往上一跳踩着他们肩膀跃到一边，那两个可怜的笨蛋抱着我身后包子的蒸笼爬在了火炉上。

　　解决了两个跟班，我向扇子男走去，他见大势已去转身想逃。我拽住他的一只手顺势一提，随着一声猪叫他的手臂怏了下来，我抽走了他的扇子对着他的下颚一磕，脱臼了。

　　\"你，你...\"他口吃了。

　　\"你没怎么样，回去找个大夫帮你把手和下巴接上就好了，只是给你个教训。滚吧！\"他愤恨得射了我一眼带着跟班溜出人群。

　　我过去扶起女孩，拿掉她头上的稻草：\"我们先把你父亲葬了，再做打算。\"她闻言感激的点头。
　　......

　　\"我叫龙少椿，你叫什么名字？\"葬了她父亲后，她执意要跟着做我的下人，拗不过她便称作异兄妹。

　　\"我叫慕贞，爹爹已经去了，我现在就跟大哥姓龙。\"她坚毅的眼神不容我推却，我点头。

　　\"这把扇子给你，是前朝的真迹价值不斐，你拿着就当是猪头偿还欺负你的代价。\"我将扇子放到她手里，她推却。

　　\"大哥把妹子当什么人了，你若真待我如自家人就不要这样。\"

　　\"那好，\"我把扇子收在怀里\"我暂时帮你保管，就当是你的嫁妆。\"我挑挑眉态度温和不让。她只好脸红默认。
　　......

　　我们现在蹲在树林里的火堆旁，因为她不会武功体力比我想象得差，我们没能赶到宿地。
　　把周围的枯叶厚厚的堆砌在树旁，将外衫铺在枯叶上：\"你睡这儿，今晚只能委屈一下了。\"

　　慕贞往周围黑漆漆的树林看了看，面露为难之色。我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我...我要小解！\"说完迅速脸红低头。
　　\"那你就在附近一点的地方，好吗？\"我怕她不好意思就马上回话。

　　\"那好。\"
　　\"别走太远了，有事可以叫我。快些回，我一个人怕孤单。\"说完我调皮的眨眨眼。

　　她去了一会儿，我有些担心，想叫她。
　　\"啊~~~~\"
　　\"慕贞，怎么了？\"我焦急得跑向发声处。

　　\"大哥，我好象被蛇咬了...\"
　　\"你别动，我看看...\"她指着左腿，我看她了一眼马上拉起裤腿查看伤口。两个紫红色的牙印跃然入眼，我的心一抽，马上低头准备替她吸毒。

　　可手上的脚立马忘后缩，我又拉到跟前，抬头瞪了她一眼：\"我要替你吸毒，时间长了就没救了。你要担心你的名节，如果真没人要我会娶你。\"说完不等她说话，我就一口一口的吸毒、吐出、再吸、再吐...直到吐出鲜血。从怀里拿出药丸塞在她嘴里，又拿了块手帕系在伤口上，拉上裤腿，递给她一个已经没事的眼神让她安心，然后抱着她回到铺好的枯叶上。

　　\"好好休息，别多想了。\"随即我就蹲在火堆旁加了几根树枝\"我会守着你，不要担心，睡吧！\"见她点头我放心了。
　　......

　　她的伤口比我想象中要愈合的快，现在已经可以和我一同逛街了，看来明早我们就可以退掉客栈上路了。

　　\"呜...我要吃啦...我要吃糖葫芦，呜...\"一个小男孩不愿意的被母亲拉着离开，眼睛却还是盯着那小贩的糖葫芦不舍。

　　我上前买了一串递给男孩：\"哥哥请你吃，很好吃哦。\"

　　\"快谢谢哥哥。\"母亲提醒男孩，男孩拿着糖葫芦马上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得说了声谢谢。我笑了笑和他再见。

　　\"你喜欢吃糖葫芦？\"慕贞问我。

　　我转头对她妩媚一笑没有回答，她脸红了，我笑得更放肆了。
　　......

　　我们架着马车一路行到洛阳，一起去看了名满天下的牡丹。姚黄魏紫的雍容端庄、青龙卧墨池的别具风姿，还有二乔、池塘晓月、火炼金丹、冠世墨玉、娇容三变等品种看得我们惊艳不已。

　　\"我们买一株吧？\"慕贞看着我道。
　　\"不买，我身边不正好有位国色天香嘛。\"我侧首笑看她羞红的脸。

　　\"其实，我们只是看花人，知道它美知道它娇，但是我们不是真正的爱花人，我们不懂怎么照顾它，所以它一直待在可以让它美丽的地方。我们想看的时候，我们再来看它最美的样子，这样岂不更好？\"我笑眼对她道，她似有感触的看我入神...
　　......

　　\"我们明早看日出吧？\"我架着马车看着前方，不敢看她怕她拒绝。

　　\"好啊！\"她欢欣的答应，\"日出很美吧？\"

　　\"日出的美，是语言无法形容的，看了以后你就会被它震撼，只会后悔见晚了。就象遇见潇洒俊逸的我一般。\"我对她眨眨眼以示真实性。我想看她羞怯的脸，可她却给我低头。

　　正想继续逗她，后面传来马声急蹄由远即近...
　　随后传来破空之声，糟糕！

　　\"慕贞，趴下！\"

　　我加快催马，马儿被我狠抽撕心裂肺地奔跑。

　　一快骑从右边快速插出，放了一箭...可怜的马儿中箭了。匆忙中回头去拉慕贞的手，她也伸手拉我...失去控制的马车颠簸不已，轰得一声撞上了树。看着她的手在碰触到我指尖后，被撞树的冲力颠出了马车。

　　我飞身去拉，可还是晚了一步。她跌到路边晕了过去，我忙上前扶起，她伤到右肘和双膝，还好只是蹭破了皮。

　　抱她到树下靠着，我站了起来。现在挡在我们前面骑着马的四个人个个冷然，看来我只有誓一拼了。
　　我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当最后一个被我劈倒在地时，我也伤痕累累血流不止。

　　我跄踉得步到树下，倒靠在她身旁。抚着慕贞的脸，我无限感慨，我怕是快要不行了。

　　慕贞仿佛感受到我的呼唤醒来，\"少椿？\"

　　\"恩！\"我笑了\"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你的声音真好听。\"

　　\"你流了好多血，你现在要止血。我帮你包一下...\"不等她说完我按住她的手。\"慕贞，你相信来生吗？\"

　　\"相信，我相信。你现在...\"

　　\"我也相信。听我说，我时间不多了...\"我还没说完她秋水般的眼睛就泛滥了。

　　\"别哭，哭坏了就不美了。\"我抹去她的泪水，捧着她的脸道：\"下辈子我要见到你，你要记得我。\"她流泪点头。

　　\"我怕你喝了孟婆汤不记得我怎么办？\"她可怜兮兮的问。

　　\"我要是见到你而忘记了你，你就拿扇子敲醒我。\"从怀里拿出扇子放在她手里。

　　\"恩\"她眼睛朝着我一亮\"你喜欢吃糖葫芦对不对？下辈子我给你买。\"她的手贴着我的脸，我笑了\"我很能吃的，我要吃整条街的糖葫芦，你也给我买吗？\"

　　\"买！\"我拉近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谢谢！做女人太不容易了，下辈子你做男人吧，你主动来找我。\"

　　\"我找你？你也卖身葬父吗？\"她抚摸我的眼，我满足的闭了闭。\"当然，你也要买下我别丢下我。\"

　　\"我也给你买红薯吃，可我不知道什么样的比较好吃？\"她仰头想了想说。

　　\"我自己买吧，我知道什么样的好吃。你到时候看见吃红薯的我，不要错过了一定要买下我\"视线慢慢模糊了，但我想深深的将她印在心里。\"慕贞，抱歉。我不能陪你看日出了...\"

　　\"不要紧，我们下辈子遇见了可以看很多次，一起感受它的震撼...\"

　　\"慕贞，你心里...真的有我吗？还是...只是因为...我救了你？\"我要走了么？怎么连说话也不连贯了？

　　\"有。我心里有你，满满的都是你。\"我看不见了，我想看慕贞说心里有我时的表情，好想看看她眼里的泉水泡着我的样子。但是，我的意识模糊了，她的声音渐渐小了。

　　\"少椿，我留着你的帕子。想着你把红薯给我的体贴，想着你惩恶的英姿，想着你不惧蛇毒的救我，想着你同情的送糖葫芦给小孩，想着看牡丹时你的豁达...\"

　　她后面说什么我听不见了，下辈子我可能做女人了，希望不会太漂亮，只要慕贞能看中就好...

　　我怀着希望走向了未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