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总是崩肿么破（综穿越）》wosihua

29、甄嬛传之十九

　　招待赫赫使团的宴席设于太平行宫，要依玄凌的意思，越是简单越好，蛮夷之人哪配得国宴待遇，韩玉也表示，不必要将银两耗损在毫无价值的人身上，令负责外交事宜的玄清哭笑不得，最终强硬性的没让这两个小气鬼参与意见，总归也是国宴，太过寒酸了别说让人家赫赫如何看待咱们大周，就是陪坐的各位王侯公亲面子也不大好看。
　　韩玉后宫的各位妃嫔与玄清的意见应该是基本一致的，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件件珠钗步摇晃得玄凌心绞痛，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各位陪坐的王妃宗世女，虽然因为规制，不能如各位娘娘一般富丽堂皇，但也是精妆艳抹，金簪玉镯也各胜各精巧别致，力图不为自家夫君丢了脸面。
　　临近宴席开始，太子方才携太子妃姗姗来迟，同行的二皇子予涵与温宜长公主也初次亮相于众人眼前，在场一众的视线便都被吸引了过去。
　　胡蕴蓉领着予潢笑盈盈的走上前去，佯作熟稔的跟予祚打招呼:“一转眼，太子殿下也长大成人了呢，还记得那会子你就跟温宜一般大小，追我身后管我叫‘姐姐’。”
　　“六婶母现在看起来也不显老。”予祚也如同闲话家常般揶揄胡蕴蓉道，在胡蕴蓉变脸前，又将话题引向予潢：“这位是潢儿弟弟吧，以前都没怎么见过。”
　　予潢有些怯生地往胡蕴蓉身后躲了躲，胡蕴蓉恨铁不成钢的一把将予潢推到前面，“这孩子体弱了些，并不能常带到宫里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子也见得少些，潢儿，快来见过太子哥哥，还有太子妃嫂嫂。”
　　予潢乖巧的给予祚还有慕容世芍行了个请安礼，予祚视而不见，故意装作方才注意到宴席将要开始的样子，跟胡蕴蓉道了别，便挽着太子妃带着两个小径自到御座左侧位下首落座。胡蕴蓉十分不悦，这种不悦甚至流露于面上，便是玉娆也觉得不妥，走过来抱起予潢，轻轻地扥了扥胡蕴蓉袖子，胡蕴蓉哼了一声，扭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李长在韩玉身边轻声禀告道：“圣上，摩格可汗已等候殿外。”韩玉点了点头，道：“宣他进来吧。”
　　李长一声通传，便听见皮靴匝地声“隆隆”声，大周礼教甚严，虽说摩格乃是赫赫族人可能不大懂规矩，但面圣之前礼部都已经安排教导过面圣礼仪，大面上总不会出错，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大的过失？那也只能摩格是刻意为之。
　　摩格可汗此番行为惹得不少人蹙眉，就连韩玉的脸色也有细微变化，玄凌更是在心理默默记上摩格一笔，至于玄清，单看他命人调换了摩格席位座椅便知他心意如何。
　　不多时一个身量魁梧的男子昂首傲然迈进殿内。韩玉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不同于大周多数文人的古铜色的皮肤显示此人常年于户外奔波，脸部硬朗的轮廓被满脸的络腮胡遮住大半，尤其凸显出那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眸，杀伐气息颇重，叫人不敢轻视，几名随侍官员跟在他身后，其中还有一名是女子，只是有摩格这般引人瞩目的存在，谁也不会费心去看别人。
　　摩格可汗站定之后，双目直刺向韩玉，待看清对方面容，脸上甚至带出几分轻蔑，又扭过头在亲王席位溜达一圈，冲着最为尊贵的晋王点头示意，这一举动，已经不止是用‘失礼’一词来形容了。
　　随后，摩格可汗随侍官员中的翻译上前向韩玉鞠躬道：“我可汗入周，特来拜会大周皇帝。”待他话音方落，摩格可汗便随意地抱了抱拳，以同辈友人间的礼节就算是行礼了，又是引一众人色变。
　　玄清率先站了出来，笑言道：“素问赫赫之人粗野愚笨，礼部之人竟然也不多尽心，以至于令摩格可汗竟然不能以礼仪觐见陛下，可知以此将贻误两国帮教？”
　　赫赫翻译官变了脸，羞恼道：“清河王指桑骂槐，岂不是更加深两国之间仇怨？我可汗不过是考虑到大周皇帝听不懂赫赫之语，令大周难堪，故而只是抱拳行礼而已，素闻清河王其人聪敏，竟会如此误解我可汗之意？莫不是有意曲解借以挑拨？”
　　玄清嗤笑一声，“如此说来，倒是清高估了摩格可汗，竟然以为是礼部不尽心，却不知道确实是是你家可汗学不会罢了。”
　　那翻译官没想到玄清嘴毒至此，涨红了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摩格可汗怒视着玄清，但也并未出言，其余男子也各个反而是使团中唯一一名女子站出来道：“素闻大周的清河王如何知书识礼温文儒雅，可见谣言不可尽信，我可汗如何也是一国之主，与你们皇帝对话，哪里轮到你一个郡王在这里指手画脚？”
　　玄清这才正眼去瞧赫赫使者团里唯一一位而又被众人忽略的女子，待他细看之下神色不由一变，自然不是因为这名女子如何天香国色，即便她却也有几分姿色，也不足以令玄清为之失神，真正的原因是他认出这名女子身份-三年前被赶出清河王府的侍妾，更或者说应该是被他皇兄休弃流放甘露寺的废妃-甄嬛。
　　尽管甄嬛一副赫赫族人打扮，连妆容也刻意浓重，不止如此，经由三年时光蹉跎，加之赫赫清苦，她自身的容颜身段也有了较大的改变，便是连甄嬛的亲妹妹玉娆也未看出，更别说是其他不熟识之人了。但这其中就不包括玄清，首先玄清曾与同甄嬛共处过一段时间，也算熟识，其次玄清颇有些识人的本事，想当初韩玉画的那副画像，他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他皇兄以前的样子，进而才有后来拆穿韩玉与玄凌之间的隐秘，故而甄嬛自以为的伪装，也不敌玄清的眼力。而甄嬛还以为是自己的话镇住玄清，颇为自得傲慢地昂了昂头。
　　玄凌倒是对这个噎的玄清哑口无言的女子来了兴致，站出来回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女子，可惜口齿虽利却无甚头脑，你部不过是我大周一个微不足道的属国，你族可汗哪里需要我大周郡王劳神接待，更别说还能得以面圣，我大周天子已是给了你族的这般的礼遇，摩格可汗似乎并不领情，如此还有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甄嬛脸色霎变，不过须臾又恢复如常，反问玄凌：“敢问尊驾是哪一位？”
　　玄凌回道：“御前侍卫统领。”
　　甄嬛笑道：“我竟不知大周区区一个侍卫统领，倒有资格代表皇帝做出与我部断绝邦交的决意了。”
　　玄凌冷笑道：“实在是你部过于微不足道，也只有我这个小小侍卫统领才有耐心跟你们阐明其中干系，那些王侯将相哪里愿意自降身份与尔等蛮夷对话。”
　　甄嬛气的手脚发颤，摩格可汗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状似安抚，而后操着一口纯正的汉语道：“你大周人多是这样口舌之徒，论起真本事与我赫赫族人差远了，也唯有一个晋王可算豪杰，若要跪拜，也只有他值得受我摩格一礼。”说罢便对着玄济行了半跪礼。
　　摩格可汗此举令包括晋王玄济在内的不少人变了脸色，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挑拨皇帝与晋王的关系吗？
　　韩玉从始至终都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争辩而未出一言，戏演到这儿，群臣使团都盯着他表态，再不开金口，怕是落不了幕的，于是他道：“既然摩格如此看重晋王，朕倒不能不成全你意，皇兄，看来这次出征还需你受累了。”
　　玄济哈哈笑道：“皇帝既然想给摩格可汗这个面子，皇兄我就陪他玩儿玩儿也无不可。”
　　摩格可汗双目迸射出寒光，随即又收敛起凌冽的怒气，也跟着爽朗一笑，“难怪大周皇帝能得到如晋王这样的豪杰效忠，这样的胸襟着实令我摩格钦佩，请原谅我方才的不敬。”说着向韩玉行了一个标准的朝见礼。
　　韩玉只是轻轻勾起嘴角，依旧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神态，倒果真是令摩格赞叹了。
　　赫赫诸人入席而坐，歌女舞女翩然入场，丝竹管乐声起，推杯换盏间一片祥乐，摩格坐的却不大安稳，椅子相较于他体型来说，实在矮小了些，坐不住了索性就站了起来，击了三次掌，唤了一声“来人”，他的随从十分配合的捧出一个锦盒，双手奉给摩格。摩格打开锦盒取出一串九连玉环，此玉色泽浓郁饱满，澄澈莹润，更难得的是九个玉环环环相扣，毫无拼接，竟是能工巧匠以一整块成色极佳的玉料雕琢而成，即便是不懂玉的一看也知它珍贵。
　　摩格缓缓道：“赫赫本不产玉，本汗多年前曾得这九连玉环，听闻乃西域采玉工匠费尽千辛万苦才得这一美玉，又费尽无数心思才琢成此环，环环相扣，巧夺天工。但本汗又听闻此环可解，闻说中原多智者，能否请皇帝陛下为本汗解开这九连玉环。”
　　李长将玉环捧着韩玉面前，韩玉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此九连玉环可与平常九连环玩具不同，是实打实一个套一个串联一起的，哪有什么解法，除非破而后立，但这般珍贵的国宝若被毁去，大周总要给赫赫一个交代，若是无人能解，玄清刚才还嘲笑赫赫人纯苯，岂不是要被打脸？
　　“区区小事有何难？”韩玉随手在玉环上一抹，只听几声脆响，又命李长送回给摩格，摩格本以为皇帝用的是毁玉之法，方要借题发挥，却见一个个玉环完整无缺，便是连个磕痕划痕都没有，只是具数分开了而已。
　　甄嬛见摩格怔愣住了，心下奇怪，也凑了过去，一见之下也满腹惊慌，这九连玉环天生一体，除非毁玉而不可能有解，可眼前这些玉环确实分开了，甄嬛百思不得其解，上前施了一礼，开口道：“皇帝陛下英明神武，请恕小女子愚钝，并未看懂陛下以何法解开玉环，可否请陛下一解小女子心中疑惑？”
　　韩玉双目一凌宛如利剑一般直刺向甄嬛，冷然道：“那就要看你们可汗可否有另一只九连玉环。”
　　待韩玉挪开视线，甄嬛方才察觉冷汗已然浸湿了自己的衣衫，一种不祥的预感忽而涌上心头···或许皇上早已经洞察一切，不然又如何能一早准备出九只与九连玉环成色相仿的单个玉环拿来偷梁换柱？亦或着便是连他们与汾阳王串谋的事也有察觉？想的越多越是胆战心惊，甄嬛不禁担忧地扯了扯摩格的衣袖，显然摩格与甄嬛一般，也猜到了这种可能，他用赫赫语跟甄嬛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也只能拼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