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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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待云归》
当驭歌第一次站在朱仙镇的入口时，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错。
“……好粗糙……”她在脸部一阵抽搐耳中一阵鸣叫脑中一阵空白心中一阵郁闷了数秒后，叹了一口气。
原来，她经过了无数次失败与期待才盼到的开始，是这么的……平凡。驭歌只能捂着胸口使劲吸气，免得被这个黯淡的场面打击死。
曾经有那么一个世界，飘满洋洋洒洒的淡粉色花瓣。在那些异常艳丽的花丛间，会遇到那些娟秀的女子，一起被漫天花雨迷惑……
记忆中那苍翠葱郁芳雨满庭的惊艳场面已不复存在。迎接她的，就是这个已经达到简陋的最高境界的小破村庄、一堆乌泱泱貌似属于人类族群的奇怪生物、稀稀拉拉却死活跨不过去的破树桩子等等……
这就是之前被介绍得彷佛人间仙境般的朱仙镇？
驭歌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茫然。
茫然的时候，我会想起那些我无意闯进小屋，那些有着奇妙的宝物和人物的小屋……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被几只木箱围绕的老头儿。对钱财跟翻箱倒柜有着诡异情结的心中猛地一动，她走了过去。
“箱子箱子箱子箱子箱子箱子我要开箱子…….”
驭歌望着那些木箱，眼中精光暴现，充满期待地向老头儿伸出了魔爪——彷佛被自己的怨念扫到，那老头看了看驭歌，竟然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箱子……
里面，有一副袖箭……只有一副袖箭。
驭歌的面部再次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僵硬地扭头望着那个呆滞的爷爷：
“这、是、什、么？！”
沉默，然后：
“袖箭，像你这种初出茅庐的丫头一上来就能拿到这个很幸运！”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驭歌满心飞扬地一回头——根据武侠定律，偶然相遇的除了boss就是帅哥（忽略美女的存在……）——于是，她看到了一位高大威猛挺拔健硕的……大叔。
“你是……干吗的？”脸部抽得眉飞色舞的驭歌第三次被打击到。
“我是龙五，这个村的领头。”他没啥表情地回到。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又是个想当大侠离家出走的破孩子。”
失望还有沉闷，我在搞什么……
驭歌站起身，瞪着这个叫龙五的男人：
“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到了这里，我只是想见见这个让我向往的世界，才不希罕当什么大侠呢！”你个自以为是的大叔！
“谁管你，从今天起，你的一切将在这个村子从头开始。”龙五大叔很帅气地再次打击了驭歌千疮百孔的脆弱心灵。
“从……什么叫从头开始？”驭歌有些背脊发凉地问道。
再次沉默。
龙五看着驭歌——冷冷地、静静地眼神。
慢慢地，那双眼睛浮现了淡淡地温情和莫名的忧伤，像一位历尽沧桑，即将合眼的老人望着刚出生的孩子。
仿佛被那个眼神刺痛，驭歌的眼皮战栗地一跳，转开了头。
此时，又有一批“生物”从她身边呼啸而过，那张扬的斗篷张扬的白马卷起张扬的沙尘张扬地刺激了驭歌的视线。周围到处都是打扮得飞扬跋扈满面红光的游侠浪子，他们每人肩上抗着的大斧铜剑庞大嚣张地让驭歌显得那么渺小。
“你什么也没有。”那双深沉的眼睛这样告诉她。
在这个已经沸沸扬扬的世界里，迟来的驭歌什么也没有。
她要从头开始。
“……我到底该怎么做？”她无力地问。
“首先，去跟村里的人认识认识……”龙五微笑了。
于是，驭歌开始了她在朱仙镇的学习旅程。
每个故事的开头都很简单，两手空空，零起点……
朱仙镇位于汴京开封府，是驭歌一直以来都向往的地方——因为她最崇拜的岳飞将军就是在这里大破金军的。
“要不是为了岳飞，鬼才来这个破地方……”
的确，原是风景秀丽，细水流过满岸鸟语花香的“四大名镇”之一的朱仙镇——如今却因为宋金之战而变得满目疮痍。
原本洋溢着岳飞那云天豪气的地方已被金人占领。
现在的朱仙守着战场入口，并且作为金人的后方补给中心，满眼都是金人来来往往，昔日的鱼米小镇怎能不晦暗阴沉？
此刻，驭歌站在镇口的岳飞墓前，突然想起岳飞也是在这个他曾经大捷而归的小镇接到那十二道逼死一代名将的金牌……昔日英雄早已是“三十功名尘与土”，而自己也正在一步步地学着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
岳飞＝偶像，倒霉到无以复加地步的偶像——所以其它跟他有关的东西都变得比较郁闷……
开始学武功的时候，龙五介绍了个武师给驭歌。
除了酷爱生肉这个奇异的特点没让驭歌理解外，这位武师人还是不错。
当驭歌带着一串生肉出现在这位大叔面前时，她便踏上了学武这条每个大侠必经的不归路。
首先，基本武功的训练便是打猎……外带捡生肉。
这时，驭歌才发现袖箭还真是个好东西，尽管威力不大却例无虚发，正中目标。（说到这里，驭歌便跑去问龙五那个看箱子的老头是谁。原来老头是镇上的管户，负责替乡亲们保管重要（多余）物品。凡是初到镇上的新居民，都可以到老头那里领个纪念品，驭歌歪打正着捞了个好货，乐了几天。）
朱仙镇郊有许多的野猫梅花鹿跟野猪。打猎的时候驭歌充分的理解了几种动物的特性：
梅花鹿是极度rp的动物（鄙视的眼神，然后飘走）；
猪是极度迟缓的动物（连砍n刀都不哼一声）；
猫是极度暴力的动物（会k她）……
某人经过我的身旁，故作惊异：“啊！你虐待动物？！”
鄙视中……
就这样，驭歌从武师那里学到了一套木系武功（不要怀疑，武功是有五行之分的），虽然威力只限于两刀砍死一只梅花鹿，而且因为习惯成自然的定律导致她打完了就会满地找生肉，但总算有了点武林人的样子。
最后，在驭歌帮武师卖生肉搂了一笔银子外带骗学了一套轻功后，总算是脱离了菜鸟的等级。
龙五对于驭歌的表现不置可否，只是继续让驭歌在镇上转悠。
感觉自己像没头苍蝇，浪费青春中。
没箱子可翻……
于是乎，经过几天的奔波，驭歌除了欣赏完了小镇周围那成堆的残垣断瓦外，就是跟小镇上的居民们混了个烂熟。这些乡亲们很是热心，常常打着“小孩子就是要多锻炼”之旗号让驭歌去东边抓野猫、帮小妹妹强玩具、替某深闺怨女向某没用书生传传情书外加替老奶奶上山（悬崖）采药等等，做尽世间所有吃力不讨好之事。而龙五倒是落得轻松快乐，每次驭歌向他汇报时，他都是那一句“还没锻炼够再多锻炼再回来找我。”
又于是乎，驭歌可谓是锻炼了个透顶。
但是想着龙五的木头脸上对自己不屑的表情（怎么看出来的……）觉得异常欠打，驭歌心里自然不服气。终于有一次驭歌逮到机会溜出镇外。
那天，她在镇上遇到个叫野叟的老头。
此老头碰到自己的时候，两眼那叫一个精光闪烁。驭歌心想难不成遇到高人觉得自己孺子可教终于可以熬出头了？！
于是她期待，然后失望。
因为野叟只是深情款款地对自己说了一句：
“听说汴京武器铺的木属性盘花棍在搞特价促销，你帮我买一根回来吧……”
一般，这种人的下场是被驭歌那一刀砍飞野猪的武功给踹到一边，不过她当时心思一转，觉得这是出镇的大好机会。
于是乎她屁颠屁颠的欣然接受。
然后，驭歌那次毅然踏出朱仙镇的第一次出走行为的下场就是差点被某个正在镇外抽疯的大侠（大虾？！）砍死。
从此老实了，在没有龙五正式通知她之前，怕死地继续在镇上做着跑腿的工作。
那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很不爽……
血，带着生命私奔……
修练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改考虑出路了。
驭歌初入江湖之际就已经听说过这十大帮派的事情。
现今武林由十大门派当道，各具所长，理念相互冲突，分为正派、中立、邪派，互相制约。
所谓的正派——武当、少林、峨嵋、丐帮，武林老朽，听名字就很正气——至少所有的武侠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貌似是中立——唐门、翠烟、天王、昆仑，很诗意的地方，rp的帮众——墙头草。
传说中邪派——天忍、无毒，吓唬人的武功，强大、神秘——祸国殃民。
这种三足鼎立的现象维持江湖势力的平衡。由于打仗的关系，正派多数都参与了抗金之战，邪派责被指控做了金人走狗，而中立……都说是中立了，要么见风使舵，要么事不关己。
怎么说还是邪派的武功帅气呀……
这天，驭歌刚从武器铺打杂出来，便迎面撞上了某位全身火红的家伙。
此人长得很平凡（再次打破驭歌对“撞到的十个人里九个是大帅哥”这个理论的幻想……）一身打扮很抽象派——除了红色外没有能让驭歌弄明白的部分——除了一件事：
此人是五毒教的散人（混混）。
驭歌内心一阵激动。
近年武林最强的门派，便是五毒教。
别看正派占多数，真正有能耐的人有限。许多人为了名声而混入其中，每次都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敌寡——因为打着正义旗号，没人质疑其不当行为。
反观中立与邪派倒是人才辈出。
一开始，天王帮出了个杨瑛，这位率领着一个男人帮的女人与大侠独孤剑两人的侠侣传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夫妇俩仗剑江湖，并且在宋金大战中助岳飞大败外贼，是江湖中人人称道的神话，不过这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
随后，突然出现了个由女人组成的翠烟门。此派随即成为江湖中一支独秀，强大到被形容为“一女当关万夫莫开”，早些年可谓是称霸武林了好一阵子。
而这几年，邪教开始蠢蠢欲动，五毒便在这纷乱之秋只手遮天。
五毒教地处苗疆五毒岭，是个神秘而恐怖的组织。此教信奉“利益决定敌友”这种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为人所用，不管是非、对错、正邪的原则。而且，此教扬言“谁得罪了五毒教，谁就会死无全尸”，与五毒教为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教内同门之间基本上也无情义可言，教徒之间可以彼此使毒下毒，被毒死者被认为是技不如人，咎由自取。所以教徒之间防范心奇重，而且每个人都想着如何研制出比别人强的毒药、如何在下毒的时候让人毫无察觉，防不胜防。另外五毒教一直被指与金人往来甚密，再加上他们听起来很不道德的教义，更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叛国的意图，成为现今武林千夫所指的对象。
但是，驭歌一直很崇拜五毒教，也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加入此教。现在还真就让她撞到了一个五毒教的属下。
嘿嘿，上吧……
驭歌兴奋得又两眼放精光，她一个箭步扑了过去……
“这位大哥，你是五毒教的人吧！我要加入五毒教，我要加入！”
当然，这位大哥被吓了一跳。
但随后，他便开始一脸坏笑地打量驭歌：
“你想要加入五毒？可以是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这位大哥要求驭歌必须要得到龙五的同意，只身前往五毒教，只要她能进的了五毒的大门，自己便介绍她加入。
驭歌欣然接受。
真不知道邪教里面是什么样子。记得以前听人说过，有一座塔，里面每一层都是炼狱刑场，装满残缺尸体的池子，鲜红，黑……
当驭歌真正面对龙五时，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踌躇了很久依然支支吾吾说不出她要加入五毒教的事。
最后还是龙五先开的口：
“你要离开是不是？”
“……嗯……”
“是不是要加入门派。”
“……嗯……”
“……而且，是邪派。”
“……嗯……嗯？！你怎么知道？！”
龙五“哗”的一下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卷轴，展开来后面无表情地开始念：
“五月初三巳时三刻，驭歌姑娘从武器铺走出，撞到一个男子，打量男子，惊叹：‘五毒教！’，扑上前，大喊：‘这位大哥，你是五毒教的人吧！我要加入五毒教……’”
“停！为什么……你会……我……这是什么东西?!”看到这份彷佛自己的行动追踪器般的万恶卷轴，驭歌当场开始面部急速抽搐外加暴走。
“这是武器铺的铁匠记录的。”
“什什什……什么？！”驭歌快抽疯了。
“这个镇上所有的居民都很关心你。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例如你帮李大叔送桃子却在半路偷吃了五个桃子的时候；帮朱奶奶补鞋把两只鞋缝在一起的时候；帮小春找戒指绊到野猫摔倒的时候；帮……”
“好啦！”驭歌觉得自己快要去西天报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发疯了，我吗？抽筋中……
就这样又闹腾了好一阵后，两人终于回归了主题。
“所以，你要加入五毒教。”
“是呀！”经过了刚才的刺激，驭歌已经没留下什么愧疚感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五毒教是邪派，而且名声很差。”
“我知道，不过这不重要。”
龙五很少出现变化的脸部的一小部分——眉毛，跳动了一下。
“对我来说，最起码五毒教做的每件事都对得起他们自己的理念。虽然有些行为我不赞同，但至少他们敢作敢为，光明正大地告诉大家‘我们是坏人！’光这一点已经比那些道貌岸然的正派败类们强了！”深吸了一口气，驭歌相当严肃地望着龙五，认真地道：
“我认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正邪之分。只是因为理念不同又有点偏激就认为人家是邪教这根本就不公平。我就是喜欢他们诚实地对待自己，只要我不帮他们做伤害别人的事，加入邪教一点也不可耻。”
“……你以为你能控制自己要做的事吗？一旦入了教，就算你不想做坏事也要服从命令。”
“我相信五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从一开始五毒就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因为他们的武功比较邪门，就被看成邪教，所有的事情都是正派自己挑起的！”驭歌坚定地辩护着。
“这么说，你是死了心也要入五毒？”龙五淡淡地问道。
“没错！”五毒万岁！
“假如……五毒真的胡作非为，并且外通金人呢？”
驭歌紧紧地盯着龙五，然后，慢慢地，嘴角牵起了一丝了然的弧度：
“我会亲自手刃这群败类，然后以死谢罪。”
无根叶，萧萧风飘，漫漫茫心，憔悴好似踏尘埃。
今如青树，飒飒英姿，怡然无所惧。
即入红尘深渊暗，怎敌那豁达万千。
驭风踏歌千里外，悠然待云归……
一个小丫头长大了，“诸仙”也留不下了。
就这样，龙五默许了驭歌的离开。
驭歌兴奋异常，但同时她也要恋恋不舍的与镇上居民一一告别。
只有在告别的时候，乡民们才是真正的热心——在镇上走了一圈下来，驭歌的行囊里已经被杂货铺老板娘的土地符、武器铺铁匠的护腕腰带头盔、张姑娘的手镯项链、药铺老板的金创药、龙五顺便托她带给起码一打以上的人物的信件等零七八碎不知有何用的杂碎给塞满了。而驭歌心里的感受也跟这堆行李一样杂乱：
“这些家伙，平时就会欺负我，现在我要走了却对我这么好，想报复他们都不行……”驭歌一边哀怨地自言自语，一边如数家珍般地翻着这些代表着她对朱仙镇的回忆的礼物。
“算了！就当我积德不跟他们计较之前的事好了！”她深吸了口气。
收拾好后，准备去探望自己的第一位师父——武师大叔。
带上生肉，带上笑容……
“啊，我要走了，您保重呀！”驭歌轻松地伪装着自己的不舍。
“……”反倒是武师说不出话了。
“您放心，我不会忘记您的教导，没事会多锻炼的。”
“……”
“……打不过人家的时候，我会记得用您教的轻功逃命……”
“……”
“……我现在都能一刀砍死野猪了……”
“……”
“……我会常常把生肉带回来给您老人家的……”
说到这里，沉默的武师按耐不住满脸哀伤地看着驭歌：
“……丫头哇……”
“嗯……武师大叔……”驭歌终于大哭着扑过去蹭鼻涕。
“丫头哇，你可要保重呀，师父我……”武师也涕不成声地说不下去了。
“师父您也是，以后我一定回来报答您！”
“丫头，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你可要记住了……”
“师父您说，我一定听您的！”
驭歌梨花带泪地任凭武师慈爱地抚摸着自己的头：
“……其实……我不喜欢生肉……”
就这样，驭歌带着最后一次的打击上路了。
带着小小的期待与大大的紧张，驭歌终于踏出了朱仙镇的路口。
她站在这条通往朱仙镇的小路上，望着前方与来时相反的方向，心中的颜色被天空的湛蓝反射成轻盈悠然的白云。
从此，她要开始自己选择的人生了！
驭歌抬起头，粲然一笑，天地间仿佛被清空了般豁然开朗，一个少女开始了她真正的冒险之旅……
驭歌悠然待云归……
然后，一阵停顿，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少女倒地不起。
“对了，郊外有的时候会碰上唐门设的陷阱，小心别掉进去毒死……”
陷阱……陷阱……陷阱……
再然后，少女驭歌就挂了……
瞪着电脑屏幕，我发出了一声尖叫。
“她竟然……这里竟然还有陷阱这种东西！？”我重重地被打击在地不起。
“你个白痴，谁让你鼠标点那么快，都不听完人家龙五的话就开始行动……”友人M鄙视地望了我一眼。
“呜……我还以为终于可以去五毒了。”
闷，损失了那么多经验值还有银子……如果不带那么多现金在身上是不是就可以扣的少点？下次试试。
看看表：2.45a.m.，还是去睡吧，明天还要做数学作业。
于是，我的鼠标对准游戏窗口右上角的小叉叉……
这一场《剑侠情缘》，待续……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