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暖冬》朱颜晚

12、第十二章 心如刀割

　　不晓得过了多久，碧菡终于回过神来，擦干眼泪，随手扎起头发，这才发现明远坐在旁边，正担忧地望着她。
　　“碧菡，你还好吧？”
　　“我没事儿。”碧菡装作若无其事，脸上的妆却已经糊得乱七八糟，“跟叶磊分手了。”眼泪又差一点飚出来。
　　明远迟疑地问，“发生什么了？”
　　碧菡自嘲地笑了笑，“还能有什么？劈腿呗！叶磊居然还TM的解释说没什么！当老娘眼瞎啊!他也说得出口！”
　　明远想安慰碧菡，却不晓得该说什么，半响憋出一句，“碧菡，我去帮你泡杯热茶吧！”
　　“喝什么茶呀！老娘要喝酒！庆祝自己又恢复单身！”说着找出一瓶红酒。
　　“那，那我去厨房拿杯子。”
　　“拿两个来！你得陪我庆祝！”碧菡远远地喊了一声。

　　明远拿了两个红酒杯和一条浸过水的热毛巾回来的时候，碧菡已经脱掉风衣，打开了一个行李箱，正往里面扔东西，看样子都是叶磊的衣服和书。墙上和桌子上跟叶磊的合照也被碧菡扔进了垃圾桶，整个房间一下子空荡了许多。
　　明远走近碧菡，想递给她热毛巾，却突然看清碧菡弯腰露出的大半个裸露的背，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碧菡没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是什么，接过毛巾，擦干脸，却只把妆擦干净大半。感激地冲明远笑了笑，“谢谢你，明远小弟。”指着地上的箱子，“这些都是叶磊的东西。你能回头帮我还给他吗？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好。一会儿我拿到我的房间，明天还给他。”
　　“来，我请你喝酒。不许说你不能喝！”
　　“好。。。。。。”明远实在不放心丢下碧菡一个人，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昏暗的灯光，清澈的紫红色葡萄酒，碧菡斜靠在床上，眼神茫然，看似在专注的品着酒。
　　明远靠着床边，端坐在碧菡的椅子上，手里也拿着一杯酒，看着迷茫的碧菡，有心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碧菡打破了沉默，“其实我可能早就有预感了，所以才每周末都回来。只是之前一个月他都那么好，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多心。我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明远喝了一口酒，苦涩难咽。试图安慰碧菡，“现在看清楚了就好啦，不要伤心了！”
　　咕咚咕咚咕咚，碧菡喝水一样喝下了整杯酒，空酒杯被明远接过来，倒满递给她。“干嘛喝那么猛啦！对身体不好的。”
　　“没事儿。你知道他跟谁劈腿吗？夏彤！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跟叶磊大吵一架，其实我早该想到了，没亲眼看见我就不死心。我还真是笨呐！”碧菡自嘲地笑，几口酒下肚，又空了半杯。
　　“不要怪自己了，我没有看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呀！他有心瞒你，不会让你看到的。”
　　“是啊，他有心玩地下情，肯定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碧菡脑子里刷的闪过一个念头，突然间想到陈毅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不对，或许陈毅看到过，之前他给我打电话问房间是不是租给别人了，可能他看到夏彤了！TM的还带回来老娘的房间，真是贱人！老天怎么不打个雷劈死他呢！”
　　说着恶心地跳下床，一把抱下被子扔到地上，开始扒床单。连自己差点走光都没注意到。
　　明远吓一跳，碧菡弯着腰翘着臀，裸露的背和长腿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硕大的蝴蝶结很让人有解开的冲动。这姿势真是太考验他的定力了。“碧菡，你，你，你干嘛啊？”突然间开始结巴了。
　　“我把枕头被子都扔掉，床单也扔掉，谁知道什么人在上面睡过！恶心！”碧菡头也不回地继续扒床单。
　　“那，那你有备用的吗？”
　　“对哦！”碧菡停下动作，开始犯愁，“没有！”随即又继续，“不管了，大不了开暖气，反正冻不死。”
　　明远脸红心跳，咚咚咚地几乎要跳出来，血液开始上涌，突然觉得口干舌燥，结结巴巴地想逃，“那，那碧菡，我那里有备用的被子和床单，要不要拿过来借你啊？”
　　“好，谢了！”
　　明远落荒而逃。

　　深呼吸，一，二，三，深呼吸，一，二，三，深呼吸。。。。。。
　　明远终于做好了心里准备，抱着枕头被子推开碧菡的房门走了进来。碧菡想接过来铺好。明远连忙推辞，“我来帮你就好了！你坐着别动。”

　　简单的黑白格子，舒服的棉质床单。明远终于铺好床，碧菡甩掉鞋子，又靠了上去，开始灌酒。想到和叶磊的过往，碧菡又一次无声哭泣。
　　明远默默地找来纸巾，递给她，心疼地看着她，却不知自己能帮她做什么。
　　碧菡擦干眼泪，“明远你知道吗？我和他在一起快五年了。有三年时间都在异地。我妈一直不喜欢他，为了他我跟我妈大吵过好几次。我一直那么相信他，异地三年我怕他吃醋，从来都跟男生保持距离。他说要来德国，出人头地后给我最好的生活，我妈也就不反对我们了。好，我全力支持他，帮他联系学校递申请。到了德国，他说要学习要交际，行，我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时间。我知道他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从来不跟他要什么礼物，也不提跟他去旅游，甚至经常帮他做菜改善生活。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就要百分百互相信任，互相支持互相付出。我觉得，既然在一起，就要相信，如果不相信了，就不要在一起。不然大家都累。我以为，现在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可现实，现实真是。。。。。。”说着说着碧菡又泣不成声。

　　明远看着这个样子的碧菡，心痛地无以复加。拿来毛巾，坐到碧菡身边，默默地递给她，“碧菡，你不要忍着了，大哭一场吧，哭出来或许就好了。”
　　听着明远温和的话语，碧菡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他的肩膀哭了起来。明远心如刀绞，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温柔地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