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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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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儿等待着程峰最后的决定,她已很久没见程峰了,有一个多月了。在整个秋天都过去的时候,江儿等到了那个答案程峰要结婚的答案,而且是从夕阳树的口中说出的。江儿想,她是何其悲哀,程峰做了一些怎样伤害人的事,伤害了江儿,伤害了江儿最后残存的一颗心。
程峰已经承认了。“是的,我会跟她结婚呀!我想结婚是可以解决一些疼痛的事情,江儿,我很抱歉呀!那个瓶子就当是一个童话的故事。而且我们一直找不到童话里的钥匙,最重要的是我们两个都不是童话故事里的人,忘了我吧!”然后那个水一样淡的人就像水一样流走了,那个遗留下的玻璃瓶,他不知道,玻璃瓶的碎片把江儿刺得满身满心都血淋淋的。
江儿站在办公室的五楼高度里,隔着一睹玻璃墙,眺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这个城市里是如此沸腾着,像那些蒸热了的水,水的温度一直高涨着,或在那个沸点激漾着,江儿有点发呆地盯着那玻璃下的霓红都市。入夜了,所以城市更加沸腾着,像永不知疲倦的齿轮一样转动着。办公室里的人早已下班了,只是江儿,她有点震颤地想着今天的日子。程峰今天在圆山酒店结婚,那个人真的彻底要江儿死心了。
江儿终于移动了有点麻木的脚步,她关了办公室的门,剩着电梯下到大楼下。在门外她看到了那个年青人,她甚至记不清他的名字,只是她记住了他的笑,一种自傲的笑,像——江儿想了想,是的,像奶奶的笑,一种自得,但同样有着沉重的笑。
他笑着说“我等不及你忘了那个男人,我打电话到过你家,你妈妈说你还没下班,你的手机一直关机状态,我就亲自来了,不介意吧!
江儿只是对他说“你有开车来吗?”江儿记得上次他是开着车来的。
然后江儿看到他走下大楼不远的一辆黑色的轿车旁,打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儿就坐进去了。
那个男人开着车载着江儿沿着车道向前驶去,那些霓红的街灯不停地在挡风玻璃闪烁着。那个年青人又说话了“这个城市真是越来越漂亮,我去了美国十年,每年都会回来,每一年回来都有不同的感受。”
车子就快要滑过圆山酒店,江儿探着头往酒店的方向搜索着。那个男人说“我本来想在里面订位,但是知道今天里面有很多喜事办。”车子在圆山酒店前的大花圃划了一道很美丽的弧线,然后转移下了另一条街,把圆山酒店远远地抛在身后。江儿想:是的,一切也远去了。
江儿开口说话了“你会留下吗?”
年青人愣了一会,江儿能感觉到他的嘴角扯着一抹极深的笑容然后反问江儿“你想我留下吗?如果有某一样东西有某一个人,我愿意留下的。”
江儿盯着那个专心开车的男人只是笑着,她想这个人一点都跟程峰不一样,因为他永远都是直接的坦白的,就连笑容也是极深的,不做作那些自傲,那些表情。
江儿在两天后去看她的奶奶,她在走进大院看到那棵洋紫荆落了一地的花瓣,像血一样的艳红,赫目惊心着,江儿觉得心里无来由地颤了一下。然后她跑上二楼里,拍着门,一下一下的。江儿停了动作,在背里取出那条,她一直没有用过的钥匙:如果有一天我一直没来给你开门,你就用这把钥匙开吧!江儿把钥匙插进吼里去,门开了,江儿的奶奶躺在那张他爷爷在去世前躺的那张贵妃椅上,眼睛紧闭着,身上一张毛毯盖着。那头白发泛着一阵的苍凉,风从阳台吹进来,吹进了入冬以来的第一阵风,深冷的,渗入到盖着毛毯的身体里,只是她永远都不会再有知觉了。然后江儿听到“喵”的一声,在毛毯里那只贵族猫探出头来,江儿只感到泪终于止不住地滑下脸孔。
江儿把她奶奶深爱着的猫儿抱回家里养着了。江儿抱着一束花从外面回来了,这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他说“花象征着女人,每个女人都爱花,送花给女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像吃饭一样的平常,别想得太复杂。”
江儿在纳闷着去那里找瓶子养活着手中那束百合,然后,江儿看到她的房间敞开着,母亲蹲在地上,而地上——江儿整个人呆了。地上一片狼藉,一地的水,一地的鹅卵石,那个始作俑者——猫儿,正受惊一样趴在沙发上,睁着那双无辜的蓝眼。
江儿放下的花束,跟母亲说“妈妈,你先出去,我自己来。”
母亲只说“我帮你把花养起来。”然后拿过花束走了出去。
江儿拣着那些石头,然后她看到了程峰所为的宝物,那就是程峰口中童话的钥匙,那是一枚戒指,一枚金戒指。就是埋在水与鹅卵石的底下。江儿作梦也不会做到,这个她天天都望上好几个钟的玻璃瓶会种下了这样秘密,玻璃瓶一点也不单纯呀!原来最透明的事情也能隐藏着很多秘密,只是如今这个秘密一点也不重要了,抓着钥匙也开不上门来,而江儿要开的门也不是程峰那道门。
江儿大声嚷着“妈妈妈妈……你拿东西来收拾一下,把这些玻璃碎全都收拾好,还有那些石头全都扔了它。
”
江儿的母亲手里捧着插好的花放到书台上,然后收拾地上的残局。她说“想通就好了。”
江儿盯着那束花,事实上是花瓶,她开口问“去哪找来的花瓶呀?”因为江儿知道家里根本没有这种巧究的花瓶,那是一只宝蓝色的玻璃瓶,瓶身两边有着金色的腰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只瓶子十分昂贵。
她母亲很平淡地说“上一次子健拿过来的,我就一直放在客厅的柜子上,我以为你知道。”
江儿又问“子健?谁呀?他拿过来做什么?”
母亲相当诧疑地看着她“什么谁呀?这束花不是子健送的吗?他还说,这个瓶子会用得着的,难道不是因为他会送花来吗?”
江儿突然觉得想笑,那个自傲的男人真是的。到现在江儿才知道他叫杨子健,她找出手机,在已接来电里,把他的电话号码储存起名字:杨子健。
然后那个杨子健在电话里头响了起来。江儿知道原来要忘记一个人是从记住另一个名字而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