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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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过往，沧溟的护卫，月下仙人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人都没认齐。之所以知晓便是因为天界那些仙子们为如意郎君都求到了姻缘府。甚至彼时在仙子们之间有着一个打趣的说法，那西海二太子跟他的护卫们便是热门丈夫候选队，在里面的都是有才有貌而且风度翩翩的英才俊杰。沧溟身陨，那些才俊也没能从战场上归来，让六界的仙子们伤心了许久。
“哎呀，如此说来，我这大侄孙是要替代凤娃成这六界第一美男了。”
“火神殿下既然与水神长女定下婚约，那未有婚约在身的廷钧仙君自然就受瞩目。六界第一美人之子，身负真龙血脉，又是西海之主，这六界哪里还能找出比他更好的人选？”缘机仙子给了月下仙人一个白眼，大有其中意思自己领会之意。
“既然你对我大侄孙评价这么高，那你陪我走一趟璇玑宫，见见我大侄孙儿。”
“做什么？”
“走走走，今日他该来天宫一趟了。”月下仙人不由分说，拉着缘机仙子便往外走。
这一路走来，月下仙人倒没察觉到这路上有何变化。
“你说我这大侄子，好歹迎娶的也是西海的三公主，此处怎的还是这般冷清孤寒。”
“人家夫妻俩的事，外人搭不上话。三公主没意见就可以啊。”
“唉，这不是箜篌的声音吗？”正欲出言反驳的月下仙人被幽幽传来的乐声所吸引，话题陡然一转，“可凤娃不是在凡间历劫吗？这弹奏箜篌的···”
璇玑宫中清冷依旧，只是多了些许人。
西海的三公主正在烹煮清茶，夜神手捧茶杯一脸笑意聆听琴音，身穿常服的西海龙王廷钧端坐下首抚琴。西海龙王义妹曦玥仙子在一旁抱着夜神养的魇兽有一下没一下地梳毛。而这魇兽闭着双眼，小脑袋一晃一晃的，也不知道是沉醉在这乐声里还是被伺候得太舒服了。这奏乐之人是何人可谓一眼明了。
“怪不得夜神大殿近来越发不爱现身人前。”偷溜过来天界的扑哧君见到眼前这一幕，不禁出言感慨，“妻美且贤，子辈纯孝。倒真让人羡慕。”
发现这三人存在的是牵着一头鹿回来的邝露。
见到月下仙人来访，夜神十分惊讶，但见到他们的眼神所注视的方向，便明了他们是为了何人而来。
“啊啊，父亲你当真寻来了当初你与母亲所救的鹿了？”曦玥只注意到邝露牵着的鹿。
突然被冷落的魇兽当即由趴改为站，表情不善地注视着吸引了曦玥全部心神的鹿。
“果真很大也很漂亮，怪不得父亲母亲你们那时候会骑着它四处游玩。”
“你又跟她说什么了？”秦莜岚一听，当即忍不住发问。
“只是说了些我们幼时的事而已。”
“父亲只是告诉玥儿，当初是如何与母亲你相识和相知的事而已啊。”曦玥急忙回答，“玥儿绝对不是想学父亲去找个像母亲你那样的情缘才打听的。”
“哎哎，小玥儿。这种事你怎么不找叔公我帮忙呢？叔公我有红线啊！”月下仙人当即掏出红线，这般难得有一个对情爱之事开窍的，当然要好好引导。
“叔公，玥儿尚小，未知晓人事。还请莫要逗弄。”将月下仙人递予曦玥的红线半途截断的廷钧语气平淡无痕，“你日后若真的动了心，便好好告知我或者父亲母亲，他们自会为你安排。切勿未成礼先越界。”
“我说小廷钧，你这性子怎的比你父亲还要无趣？”
看着这和和睦睦的一家子，扑哧君掌心紧握。凭什么你如今娇妻在怀，子女双全，阖家和美齐聚，而自己依旧作为你的替身，替义母为你的大业而奔走呢？他心中默默有了成算。他得想办法让大殿和义母相认。
“母亲，父亲似乎也有了别的心思。可是母亲···”母子二人独处之时，廷钧方开口。
“我不曾告知他任何事。”秦莜岚伸手拿开一茶罐盖子，细嗅其中茶香，“他真的起了那心思，那倒无妨。”
“那洞庭湖···”
“她始终心中有怨。既然无伤大雅，那安抚下来即可。”
“那灭灵箭···”
秦莜岚合上茶罐盖子动作一缓，“找到了？”
“魔界那位公主似乎与其有旧。”
“那就让魔界再乱上一乱。此事你不用管，我自会安排人去办妥。”秦莜岚闭上双眼，“为虎作伥。他也配我怜悯？”
廷钧不做声，母亲对灭灵族可谓恨之入骨。
“那些冤案由来，你跟你父亲说吧。他起了这心，你生为人子，便应如他的意。”
火神旭凤成功历劫归来，与水神长女锦觅之间的情意更是经凡间这一遭更是加深了不少。尽管天后荼姚有意阻挠，但在天帝的轻拿轻放之下，锦觅还是成功晋为上仙，她与旭凤二人的婚事亦提上日子来。
“你说什么？”秦莜岚一甩袖，案台之上的茶盏跌落一地。
“公主请息怒。”湫急忙上前摆手示意禀告的仙侍退下，“廷钧少主赶到及时，那位公主殿下和夜神皆无碍，也算是幸事。”
“这水神当真碍眼。”秦莜岚双手紧握，“他若不出现，便是钧儿杀了荼姚又如何？我有的是法子善后。就他为他宝贝女儿多管闲事。口口声声苍生，苍生，他何曾对得起这苍生？懦夫！废物！”
“殿下。”湫也跪下了。
“既然如此，那便轰轰烈烈闹上一场。”秦莜岚按下自己心中的怒气，“天后不是正打算设鸿门宴吗？他太微想独立其身可没那么简单。”
“公主的意思是？”
“公审。”
洞庭余孽，龙鱼族的公主簌离预谋叛逆天界已被擒，不日公审。
旭凤察觉到自己此番下凡历劫归来，天界已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天界。尤其是知晓自己母亲差点亲手杀了兄长生母，如今兄长生母更是被关天牢，不日将公审问罪。他更不知该以何面目去面对自己的兄长。
“岚儿，是我连累了你。”夜深人静独处之时，润玉伸手握住娇妻的手。
“当初你我结为夫妻，曾许下诺言，夫妻一体。谈何连累不连累呢？”秦莜岚轻轻一笑，“你想要去做的事，尽管去做。凡事，还有我在呢。”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将人拥入怀中，润玉心中的决意愈加坚定。
公审前夜，旭凤还是过来寻了润玉。兄弟二人终究是不欢而散。
公审当天，诸多仙家齐聚。却不料这本来是公审洞庭余孽的案子，反倒被夜神给弄成了为龙鱼一族翻案的公审，甚至连天帝和天后的罪名都牵扯出来。场面可谓极其难堪。而火神旭凤的出现，揭破夜神已派麾下天兵天将围堵九霄云殿只待令下便围攻的事实更是让诸人惊讶。
“兄长，你的十方天兵天将已被我解了甲。还请兄长就此罢了手。兄长不为自己考虑，总得为侄儿侄女还有嫂子考虑。”
“我既知他心中所求，又岂可累其心中难寻净土。”让旭凤始料不及的便是一直安静站在兄长身后的那位三公主只是上前一步握着兄长的手，一如既往的轻言细语，笑意盈盈。
而更出乎旭凤意料的是，在父帝的命令之下，要押解夜神和西海诸人下狱的天兵天将不仅无丝毫动作反而还下跪宣誓效忠兄长，奉兄长为新天帝，便是鸟族亦然。
形势陡然翻转。
“三公主，你居然助纣为虐！”月下仙人见自己说不过润玉，便将话题往另外一人身上引去，“西海向来是我天界不可动摇的基石，你此番私心作为对得起西海？”
“月下仙人说笑了，我西海不从来都是天帝天后心中的谋逆第一人选吗？”秦莜岚轻笑，缓步走向前，“还请你们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白玉为冠，剑眉星目，手持长枪，身披银色战甲。
这下子，本来打算出手的诸人皆瞠目。那容颜那姿态分明便是已殒身的沧溟上神。
也就是一瞬，那战甲将士便重新换回西海三公主的模样。
“想当初，我也是军功在火神之上，征战六界的将士。因二位遣人在战场上射出的那一支灭灵箭，我如今却是无法再拿起那长枪。”
“这怎么可能？”月下仙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过往替天界征战四方的沧溟上神实乃我西海三公主莜岚化身，而二太子本尊则更改容颜为溟卫中一人。我西海设置溟卫便是为了掩护公主殿下的真身。”西海左相瑄轻哼一声，“若不是太微你无容人之量，水神你又耽溺于情爱无心维护我水族，导致我水族遭受打压而式微，我西海何至于出此下策？”
“二位的灭灵箭让我散了仙气，跌落凡尘，与凡人无异。而为避免动摇军心，我同胞兄长显露真容继续征战四方。自此之后，二位回敬我西海的是什么？派遣我西海远征鬼界，步步暗藏杀机。我父王，我二位兄长，我西海一干部属，皆命丧鬼界，神魂消散！我西海一心护佑苍生，平定六界安宁，得到的就该这些吗？而尔等，就甘心为此等君王去抛头颅洒热血吗？”
即便是火神的贴身属官的燎原君也发现自己举不起手中的武器。
“天后，你可知天帝为何鼓动你向我西海出手？”
荼姚一愣。
“因为我曾化身为兄长的模样，去寻了曾为天帝人选的廉晃上神，劝说他归位以正天界纲常伦理。上神他拒绝了，这其中缘故我想天后理应知晓。想必天后心中明了他是为了何人而自我放逐自己。只可惜他这一腔深情到底是错付。”
旭凤惊讶发现自己的母神维持不住自己高高在上的仪态，她可以说是瞬间散了斗志。
“你这乱臣贼子！妖言惑众！”太微气急拍桌，“我今日便要杀了你。”
“您尽管动手，我妖界大军可在等着攻入这天界。”
“我鬼界大军也等着呢。”
突然出现在殿前的两名男子，一个身穿深蓝色衣裳，而另一个墨色衣裳，而他们身后都跟随者两列打扮迥异的甲兵。
“莫非，你们便是妖族和鬼族的新王。”太巳仙人早已知晓妖族和鬼族已更换新王，这来者不掩盖自身气息，还有他们身后随从的打扮更是昭明了身份。
“你们，怎能进得了天界？”旭凤也认出了二人的身份。
“自然是受邀过来。”妖族之王以扇覆面。
“你们居然勾结妖界和鬼界？”月下仙人只想到这一点。
“勾结？这怎么会是勾结呢？”鬼族的王微微一笑，“但凡师尊吩咐一声，弟子我，哪里敢不从？”
“师尊，莫非···”太微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陛下猜得没错呢。我久居西海，也没什么事情好打发时间，就只好专心抚育孩子。这妖界和鬼界既然因我而失去了王，那我得还他们一个王。陛下您也别想着找当初和您一起算计廉晃上神的魔界同谋了，我已遣人奉上灵药救治炎城王的两个儿子，顺道，让玥儿杀了固城王。”秦莜岚的语气依旧平淡得很，似乎只是在说花谢了这一件小事。
被绑着全程目睹这天界破旧立新的扑哧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到头来，心机最深沉的居然是大殿的枕边人。大殿造反失败怕什么，有这位在，不光妖界跟鬼界，魔界也会派遣人手，跟着一起杀入天界。还有那位看起来无害至极的曦玥小仙子，真身居然是凤凰，也跟火神一样能打。
太巳仙人暗暗庆幸自己临场反水得快。谁知道这西海三公主还手握妖界和鬼界这一后招。沧溟上神善谋略是公认的，这天界还真的没找出几个排兵布阵能够越过他的。何况人家还有弟子儿子，单独拎一个出来都够天界受的。火神再厉害，也不能一打三啊！
太微和荼姚被流放，润玉继任天帝之位。便是月下仙人，也说不出反对的话语。
看看凤娃娶的人，再看看站在润玉身边那位，月下仙人是根本生不起心思鼓动凤娃反对。那对夫妇，心肝是一个赛一个的黑。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让润玉娶了她，想必再过几载她也率将士杀上天界讨说法。而且她跟锦觅说的是什么话，怜惜水神还有诸位芳主对先花神的一片心意，寻一处宝地让诸位相聚共怀念。
“公主，我看您对这水神还有花界过于宽容了。”湫尾随自家主君，心中还是有不忿。
“宽容吗？我看他们倒不是这样认为。”秦莜岚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若两日后，花界尚未开启结界，那便让芙蕖率人去破了那结界。如今芙蕖修为亦到了瓶颈，亦是时候回报她的族群。何况璇玑宫的那株幽昙已化形，我看她倒是极好的花神人选。”
“也是，她再不去花界，我看曦玥是真的要拆了璇玑宫。”孰料小曦玥的妒忌心，如此之大，居然跟一个小花精争主君的宠爱。湫想起来就想笑。
邝露看着走在自己前方的大殿也就是如今的天帝和廷钧仙君父子二人共商要事，嘴角也不禁上扬。而待他们行至璇玑宫中，妖帝司幽和鬼帝溯商皆一身常服，正举杯对酌。曦玥正追着刚化形不久的小花仙幽昙要打，而坐在邝露牵回来的那头鹿身上的幽昙反而以为曦玥在跟她逗着玩，抿着嘴笑得正开心。
“顽皮。”润玉忍不住笑着用指尖点了一下曦玥的额头。而待他放下手，却见那小幽昙已下了鹿，正乖巧地站在自己面前，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期待看着润玉。
“乖。”润玉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摸了幽昙的头顶，“一边玩去吧。”
小姑娘这才高兴地摸着自己头颅跑去逗弄魇兽。
“跟师尊一样的哄孩子法子呢。”司幽忍不住笑了。
“那你们几个，谁被哄得多？”润玉一掀衣袍，坐在了二人之间。
“自然是，司幽啦！”
“溯商，你找打！明明就是小师弟！”
“我说你们两个，又牵扯我作甚？”
“你别否认，每次师尊随堂小考，不拿第一就红了眼尾的是谁？”司幽开翻黑历史。
“每次惹祸，还没被罚就哭唧唧的不是溯商是谁？”
“我这是苦肉计，哪像司幽你，怕雷鸣还得我们陪你入睡。”
看着这三人打闹起来，润玉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两小子，每到天宫一趟，就必定糟蹋不少岚儿亲手酿造的美酒。
“这是怎么了？”过来的秦莜岚甚是不解，他们三人此般打闹还是小时候的事了。
“互揭丑事，闹起来了。”
秦莜岚顿时了然。
“此后千年万载，你陪我走下去可好？”
突然被握住手的秦莜岚微微一笑，“好。”
得到肯定答复，润玉笑得一脸心满意足。母亲如今大仇得报已重返属地归隐，自己登上了高位却也不用一人承受这高处不胜寒。
旭凤后来去见了自己的母神，母神并没有和父神流放在同一个地方，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母神去了蛇山见了廉晃上神后便没有再离开。出乎他意料的是，母神甚至言自己当初有错在先，对不起兄长。
“她说的没错，是我奢想得太多，迷了心窍。此番境地，不过是应了因果罢了。我不该恨也不想去恨了。”荼姚再看一眼自己的孩子，一声叹息，“你的确不适合为帝。回去，继续好好当你的火神罢了。不要与他相争，你是赢不了他的。”
旭凤也去找了父帝，陪伴在父帝身边的是叔父月下仙人。当知晓六界皆奉兄长为君父，六界均安，河清海晏，太微一声叹息，“当初西海子嗣降生，司命曾跟我言，天市垣已明。我却万万没想到，应了那预言的却是她。”
“父神可曾后悔？”
“悔！我悔当初未能斩尽杀绝！”到头来自己的一番算计反而成全了那孽子！
旭凤叹气，他知晓，日后，自己也不必再来见父神。
旭凤终是与锦觅成婚，而为他主持婚礼的是如今的天帝天后。六界皆遣使觐见且献上贺礼。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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