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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面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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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我坐在桌边，望着那一大碗粥发呆。碧奴走过来，执一只青瓷小花碗替我盛粥。我呆愣愣看着她的举动，低声问：“以前，我不但刁蛮任性胸无点墨，而且还凶悍残暴不懂礼数。那么，你跟着我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小姐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传言一向如此，只有一半可信呢！”碧奴边将粥碗儿放到我面前，边打趣着说。
解语花。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碧奴这样说，脑海中就冒出这样的三个字。我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乌云堕髻间斜插着两支雕工古朴的乌木簪，两道浅淡的若隐若现的眉毛衬托着那双乌黑灵动的眼睛，肌肤虽非若雪般莹白，却在阳光下泛着健康好看的光泽。只是……一袭青白衣衫映衬之下总觉得略略在心里生出些遗憾。说起来再怎么“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的女子也需要明珠翠琅罗衣华钗的装点吧！
“你不化妆么？”我忍不住问道。
“啊？化妆？”
“就是……就是问你，平时也不做美容也不用一些东西将自己打扮漂亮的意思……”唉，我觉得自己十足是在语无伦次了，古代到底该怎么说化妆这回事哩？我的头大起来。
“小姐是说面饰么？”碧奴说着转身去妆台捧过来一只漆器的木盒子。
“别小看这只盒子，里面有些东西可也是千金难求呢！”说着，碧奴将盒盖揭开，从最上层拿过一样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一看，不过是只方形绘金鸟的瓷盒，打开看时候才发现里面盛的是一团青黑色的粉末。
“这是乌厥国进贡来的‘蛾绿黛’，每一盒值十两金子。”
我咂舌道：“敢情到什么时代都是一样的啊，外国进口货都比国货贵出很多。老天爷，以前只知道金子论克计量，却不曾想到了这里十两金子不过换这么小盒这东西。”
“啊？”碧奴似懂非懂的听我嘟囔完又说：“这种‘蛾绿黛’只有宫廷里的娘娘们才有机会买的到。平常富贵人家有钱也是买不到的。用的时候只需用簪子取出一点来兑点水，保管那蛾眉入鬓、美不胜收……”
得了吧？！姑娘我什么眉粉眉笔没见过啊。我心里想，从十几块一支的美宝莲到几十块一盒的韩国VOV，再再到上百块的DHC，只要姑娘自己愿意不但能画的眉毛如漆如墨，而且还能同时兼顾滋养皮肤的功效。所以说，这种还需要兑水才能用的‘蛾绿黛’让碧奴如宝贝样的夸还真是让我有点吃不消。
我伸出手将她面前的漆盒拉到面前。将里面的东西逐一拿过来仔细打量。这稍大些的木盒子嘛……哦，原是香粉。我用小指甲撮出一点来放到手背推开……唉，行云不若流水，颜色看着是白，可是比起我前世用的散粉，不但是颗粒粗大难以均匀，而且味道奇怪全无馥郁之香。想来是用传说中的铅粉制的。还有那小盒的上刻着“石榴娇”字样的胭脂，颜色也红的颇为奇怪，在脸上擦上这个再往唇上点上颗痣肯定象电视剧里的媒婆。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不理会碧奴奇怪的眼神，待再继续翻找的时候却只发现些银镶琥珀双蝶簪，和各种质地样式的耳坠耳环罢了。
唉，我叹口气，想不到这古代女人的化妆品种类是如此简单。初中课本里还说什么木兰还乡后，“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之类的句子，就用这么几样东西怎么可能画腐朽为神奇啊？！最多是给漂亮的女子们锦上添花，却无法给寻常普通女子雪中送碳。早知道古代是这样，当初就该提一箱化妆品过来，不但自己可以用，还可以推销给身边的各色美儿们，肯定能震惊紫戌国啊。什么CyberColor护肤系列，Borghese的矿物面膜，RMK造型粉底液，benetint液体腮红和蒲公英粉……
唉。我暗自想，不禁再次叹气。可惜啊，太可惜了，也不知道这些美妙的化妆品以后我还有没有机会用上了。如果让我一直这样待在古代，而且一直这样用眼前看到的这些不是化妆品的化妆品……那一定是非常痛苦的事情。而且，我看着菱花镜中这张美丽的脸，那一定会验证那句红颜弹指老的句子。
“小姐……”碧奴唤我。
“小姐，你已经叹了几次气了，这些东西你不喜欢了么？以前它们可是你的心头宝贝啊，你要知道，拥有这些是多少外面的女孩子万分羡慕的一件事……”她奇怪的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疑惑。
“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化妆品呢？只是这些离我的想象还是……还是有段不小的距离……”我措辞半天才找到比较婉转的词汇。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尽可以告诉碧奴，咱们紫戌国的京城那也是能人辈出的地界，离我们尚书府不远处便有一处远近闻名专卖各样面饰品的香铺，叫做‘薛天赐’，据说铺子里卖的各种脂粉制作都颇为讲究又工艺精细，听说各府的小姐们到那儿买东西都需要差了人去提前预订，现如今连宫里的娘娘们都要常常托了人偷偷带去宫里……”
“哦？宫里不应该也有专门的提供脂粉的地方么？”我疑惑。
“宫里虽然也有，可里面的师傅们都是循规蹈矩的按照老一辈传授的秘方制做胭脂水粉的。小姐你要知道，现如今比不得从前了。从前先皇少近女色，皇后又母仪天下众人诚服，后宫一片祥和之气，女子们只需将自己收拾的端庄柔和即可。可新近新皇登基，且又恰逢该立后选妃的年纪，所以后宫的年轻女子们，也就少不得要在妆容上多花点心思要争奇斗艳一番……”
“这样说来，倒也有趣。”我说。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如若开家胭脂铺应该会生意兴隆。一方面自己开发研究些好些的化妆品可以自己用，同时又可找点事做满足一下少女时代想做老板的瘾，而且可替娘亲存点体己钱，这样一来以后无论到了哪里就可以理直气壮了，你想啊，人一有钱腰杆就挺的格外直啊。我越想越兴奋，待回过神来想起碧奴时才发现她已愣在原地……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碧奴看着你一会儿哀叹一会儿又高兴的，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呆呆的说。
我笑。“算了，我想的啊，就算跟你说了你也未必知道。这三件你所说的了不起的宝贝，现如今我就送给你了，这你总听的清楚吧？”我边说边将那几个盒子一股脑塞进她的怀里。
“啊？送……送我？”碧奴僵住。
“没错，是送。不过呢，不能白送，接下来你要替我办几件事情，只要你办的好，我还会有好多你想都没想过的稀奇玩意儿送你，保证你见到那些东西比见到眼前这几个更高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