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G]非常蛇狮与狮蛇》萨戈

3、第三章.逃家前

　　被弹球再次砸到的萨拉查一反前态，抱着那颗球笑呵呵的。
　　黑色线条从他的影子蔓延衍生，将笑得花枝乱颤的戈斯塔拉萨拖拉下来，让她尝尝何为空中旋转体。
　　安其罗对变成天空一颗星的银龙呢喃哈利路亚，愿神保佑妳，再看萨拉查一副痴恋般的状态，低唱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恶魔对他的心上人奉献血淋淋的心脏，爱情是甜蜜的毒药，天使在黑暗的牢笼里凝视遥远的苍穹……
　　然后轮到管家被砸脸了。
　　“难听死了。”主人毒舌评价。
　　“当然，因为我没有一个音是准的。”管家傻乐回应。
　　萨拉查：“……”

　　他们离开了内院，继续向另一栋建筑物前进。
　　“主人，您究竟想去哪里？”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安其罗出声询问。
　　“厨房给戈德做些点心，他还没用午餐，我可不愿他被饿醒而无法好好休息。”萨拉查已经挽起袖子，准备展现自己不凡的厨艺。
　　“但鄙人觉得您如果以这副摸样托着沾了身上气味的餐盘过去，那一位只怕会不舒服吧。”说完后，安其罗沉默着与萨拉查对视片刻，接着在后者的瞪视下再次唱起跑调的歌，“你说、你说、你说，你究竟是爱他还是恨他，需要如此恶心人，难怪至今依然单——呃！”
　　捏掉心中赞叹管家细心入微的想法，恼羞成怒的主人恶声恶气，“快给我放洗澡水。”
　　把自己从地砖中拔起来，管家转身要去准备，苦哈哈地唱着：“我对你鞠躬尽瘁，你从不给我好脸色看，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温柔犹如夜空的月亮独一无二，你仅剩的东西，于是他获得全部换你一无所有，哦，可怜的孩子，快到鄙人的怀中来个爱的嗷嗷嗷嗷——！”
　　主人满脸黑线看着不着调管家掉入试验用的坑里。

　　寂寞用的小龙女被甩到天际成了遥遥星光，看一时半会不可能回到来，戈德里克默哀三秒，收拾好地上的瓶瓶罐罐，小心翼翼走向楼梯，他回头看了眼地面上清晰可见的精密图型，轻轻地笑了。
　　他来到下一层，午睡的房间与卧室分别在不同的楼层，戈德里克午睡时喜欢阳光懒洋洋撒进来、清风徐徐的感觉，虽然房间不至于像尖塔的环墙全打通，宽阔的拱形镂空窗简直要取代墙壁的作用。
　　只是短暂小睡的休息房布置完善，偶尔他也会将看书的地点换到这里，四处走了下，指尖擦过书柜里整整齐齐排列的硬皮书籍，拉开挂着保暖用外袍的小型衣橱，转了个身他坐上靠背椅，翻动书桌上的小物件，将一个个抽屉打开，似乎在找什么，又好像只是无聊的下意识动作。
　　萨拉查进来时，就见到戈德里克面向窗外的景色在发呆。
　　窗口将塔外的风景四分五裂，除了蓝天白云就是碧苍烟云，偶有几只飞行生物划过天际，逐了无痕迹，听说观赏大自然景色心旷神怡，尤其晨昏星夜的美景最为扣人心弦，而下午时分的天空光线灿白，茫茫一片，炙热中的荒凉，看久了伤眼又无趣，写字桌后的青年却久久没收回视线，似乎沉溺在中。
　　你在想什么？

　　萨拉查真是个好厨子。
　　当银质三层餐架置在铺好的花边白餐桌布上，戈德里克看着一层层架子里小巧松脆的巧克力布朗尼、浇着淡口奶油汁的松饼、香脆可口的奶油小西饼、柔软温热的蓝莓土司、彩色缤纷的马卡龙小甜饼，还有晶莹剔透的各色布丁，打从心底赞美。
　　双眼睁得圆滚滚，唇抿成可爱的w形，双手悄然握上刀叉，像只嘴馋的哈奇士，萨拉查热忱于研究厨艺，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表情，尝下一口后，漂亮的桃花眼像缀满天上星辰，含着赏心悦目的欢喜。
　　让你高兴，是他唯一能使出最伟大的魔法。
　　大部分的人都喜爱甜品，戈德里克亦是如此，不过他的口味颇挑，并非只要味道是甜的甜品就全盘接受，偶尔甜腻滋味没问题，多数他更愿意食用味道清甜的糕点，因此做出的每道菜肴都要合他的口味，除了熟悉戈德里克的喜爱作出更改，厨艺也很考功夫，而萨拉查从没让他失望过。
　　戈德里克想，他喜欢萨拉查的原因之一，在于对方能不断做出他吃过最美味的食品了。
　　萨拉查，你只是个间接物，你造吗？

　　将糕点消灭得七七八八后，戈德里克放下餐具，露出餍足的神情；萨拉查凑近身子，从胸前口袋透出手巾为他擦嘴，尽管吃姿优雅矜持，糕点的碎屑不可免沾黏双唇，一般人会自己擦拭，被服侍习惯的青年自然地抬起下巴，方便对方的动作之余亲昵意味十足，萨拉查自称这为他第十个福利。
　　“所以，萨的前世一定是家养小精灵吧？”戈德里克翘唇调侃，他温和的笑容足以抵消被比喻为低等生物的不悦。
　　“怎么说呢？”萨拉查接过了这不怎么美好的话题。
　　“因为萨一直都在忙进忙出，每当我想亲自动手，你就会义正言辞地接过我手上的工作。”他抱怨似地皱起脸，转而嫌弃自己：“搞得我活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
　　“为什么不是王子？”萨拉查给他的比喻逗笑了，“你可是个男性。”他提醒。
　　“好歹王子还要屠龙、打怪物、拯救公主，相较之下，只需沉睡等待的公主可悠闲多了。”戈德里克拉长尾音，思绪转动，面带上困惑看向替他整理过长刘海的萨拉查，“倒是你，很奇怪哦。撇开下厨这项，整理床褥、清理房间这样的小事有家养小精灵的话，根本不需要你亲自动手。”
　　可是，他从未在这座建筑至今已有几百年历史的宫殿看过哪怕一只的家养小精灵。

　　“因为不需要。”萨拉查语气无波地陈述。
　　他的视线由始至终放在手上的动作，浅色系的淡金额发索绕在指尖，在灵活的编织下形成一条蓬松不失整齐的麻花辫，尾端以蜗牛状固定在眉眼旁，露出的光洁额头使脸色苍白的青年多了份生气。
　　稍微拉开一些距离检视没有问题，萨拉查坐回原位，随手叉了一块剩下的糕点放进嘴里，见戈德里克正在望着他，似乎等待答案的后续，他无声叹息，嘴里加快了嚼动的速度，确定口腔里干净了，他才徐徐道。
　　“首先家养小精灵不符合我的审美观，穿着活像受虐儿，声音尖细之余还喜欢尖叫，魔力超常，虽然一般对主人忠心耿耿，但叛逆而出卖主人的家养小精灵并非没有，如果要保持家里的干净整齐还有其他人选，不一定要家养小精灵，而且我真的引进它们的话，有人会不高兴。”
　　“谁会不高兴？”他的好奇脱口而出。
　　“你难道忘了……安其罗的爱好是做家务。”想起从属诡异的癖好，主人原本平淡的面色转为微微抽搐。
　　“啊，安其罗啊。”戈德里克的反应和萨拉查一样，这位爱好异常于人的管家为了做家务能做出任何事，让他记忆犹新的是安其罗曾为没有时间做家务而差点干出弑主的举动，或者是偷偷跑去破坏维持宫殿整洁的魔法阵，然后被误以为是袭击者近乎命丧于戈斯塔拉萨的龙口里。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他家管家为家务自作死。
　　“所以，我不是家养小精灵，那家伙才是。”斩铁截钉地将刚获得的称号送给毫不知情的安其罗，萨拉查视线落在看穿他意图发笑的戈德里克，血红的蛇瞳颜色逐渐加深，宛若炙热熔岩迸发亮红的火星，“如果你需要一个理由来解释我对你的行为，可以归咎于我希望你的生活充满我的气息——这样的心理。”
　　戈德里克断开两人的对视，眼睫微微垂下，捧起茶杯可有可无地啄喝，面静如水。
　　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