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总是配学霸》蔬菜猫叔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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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到了9月末，师大全体大二学生收拾铺盖卷，滚去北京郊区昌平的一个军队大院，开始了为期20天的军训。吴邪曾经崇拜过“解放军叔叔”，但那是他3岁之前的事了。训了三四天之后，他觉得只能用“蛋疼”来形容。
　　每天穿着口袋一样肥大的绿军装，站在大太阳地下站军姿，一站就是个把钟头，最不能理解的就是，还有人以站到晕倒为荣，似乎是不晕不足以显示自己意志力坚定。其实跑操、踢正步之类，吴邪上能忍，最烦的就是，每天吃饭之前必须站在食堂门口吼歌。没错，不是唱，绝逼是吼！
　　必须唱革命红歌，要斗志昂扬地，还得比那个班唱得声音大，本来就饿着，还得扯着脖子吼，不吼到教官满意就不能进去吃饭。最长一次，他们在食堂门口足足吼了45分钟，进食堂时看到苍蝇们都吃饱了，心满意足地磨爪子蹭脸呢。
　　张起灵因为不是师大的学生，所以没有过来，留在学校里。吴邪倒是真想看看，那个闷油瓶扯脖子唱“日落红霞满天飞，战士打靶把营归”的样子，可惜没这个机会。
　　军训还一个麻烦事，就是要叠“方块被”，就是很不科学地非要把棉被叠成豆腐块一样，要有棱有角，方方正正的。好在来军训前，胖子给吴邪传授了不少经验——胖子他们学校大一时就军训过了。
　　在军训的第一天，教官来寝室教大家叠方块被时，吴邪就特别积极地献出自己的被子做示范，教官给叠好之后，他就再也没打开过。每天晚上，他都供佛似地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放到马扎上，反正9月份天气还不冷，不盖被子也能凑合着睡。早晨的时候，再把被子小心翼翼地放回床上。
　　后来同宿舍的人都开始学吴邪的办法，因为每天早晨的时间本来就有限，谁都懒得跟个破被子较劲。被子叠得不好还要扣分，全班、全队罚唱歌推迟吃饭，会惹起公愤的。吴邪还没来及为这个小聪明得意，结果就出了意外。
　　有天半夜外面突然一阵急促的哨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紧急集合”。大家都迷迷瞪瞪地摸黑穿衣服下床，结果忙中出错，有人一脚踩到放被子的马扎，人一歪，随手在空中一抓，正好抓到正从上铺下来的吴邪。吴邪本来就处于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被人猛地一拉，直接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上下铺的梯子不高，可是寸劲儿，吴邪的左胳膊肘先着地的，一下子磕得非常痛。紧急集合时不能开灯，吴邪痛得直吸气，但是却没法查看。同屋的人也还晕乎乎地，穿好衣服就噼里啪啦地往外跑。最初的疼劲儿过去之后，吴邪也跟着跑了出去。
　　大家在操场上列队站好之后，就着操场上的灯，才看清大家乱七八糟的“军容”，扣子弄错扣眼的很常见，有人跑得太急了，上面是军装，下面是睡裤。
　　教官训话的时候，吴邪就觉得左胳膊肘还在一抽一抽地痛，但是他摸过没有出血，也没有特别在意。训话之后集体跑圈，跑步时稍一活动，吴邪就发现胳膊更痛了，没法动，只得跟教官申请。
　　军训的教官都是参军一两年的志愿兵，按年纪，比这些兵大二学生还要小一些。吴邪跟他的班长颇有点对不上眼，那个小兵曾经用夸耀地口气说，他之前如何整B大和Q大的军训学生。现在大学生虽然不值钱了，但是没上过大学的同龄人总是有些羡慕的，吴邪觉得他的班长似乎有点心里不平衡，用整这些大学生为乐。
　　果然，吴邪一提出胳膊痛，班长不但不同意他退出，还从背后踹了他一脚，骂他偷懒。吴邪脾气再好此时也急了，直接跟班长呛起来，其他的学生有的劝架，有的起哄，他们班跑步的队伍一下子乱了。
　　军训就是要训练这些学生学会服从，跟教官对着干是最容不得的事。吴邪立刻成了“反面典型”，被拉到更高一级的军官处，他的班长则扬言要让学校给吴邪处分云云。闹了半天，终于有个学校的老师跑来了，挽起吴邪的军装袖子验伤时，他左胳膊肘处已经肿了一圈。
　　军训的地方很偏僻，又找车、去县医院急诊、拍了片子说有骨折又转院、回城去大医院急诊、再次拍片子检查……折腾到天亮，吴邪的胳膊最后跟终于打上了石膏，被白纱布吊在了胸前。
　　军训是没法再继续了，吴邪被“遣送”回师大。可是系里管他们班的辅导员又刚好趁学生军训去外地开什么学术会议去了，所以最后伤兵吴邪被扔在宿舍楼门口，没伤的手里拎个网兜，里面有半瓶矿泉水、几个苹果——带他看病的老师给买的慰问品。
　　吴邪觉得自己的样子要多傻有多傻，形象尽毁。但转念一想，大一的学妹在苟坊大学城，同级的女生在军训，而大四的师姐应该忙着找工作呢，顶多被大三师姐看到自己的惨样，所以损失还不算太大，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当你以为自己到了人生低谷的时候，往往是错的，因为前面其实还有更深的坑。吴邪一开自己宿舍门就吓了一大跳，里面全是黑呼呼地浓烟。他立刻关上门，还是被呛得咳嗽了半天。原来学校正在集中灭蟑螂，他们大二的都在军训，每间宿舍里都喷了超量的蟑螂药，弄得跟黑风洞一样。
　　此时吴邪彻底变成“三不管”，军训那边的老师不管、系里负责老师没回来、宿舍看门大爷更是懒得理他。吴邪琢磨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学校里还真没其他熟人，于是只好掏出手机打给“闷油瓶”。
　　吴邪是个心大的人，不会为这点事儿就自怜自哀。所以当张起灵骑个破自行飞驰到西西楼门口时，看到一身迷彩军装的吴邪正坐在马路丫子上，用没打石膏的手拿着苹果啃。
　　“肱骨小头骨折。”回到宿舍，张起灵看着吴邪的X光片，一脸严肃地说，“你查过骨密度吗？以前是不是吃过激素类药？”
　　“啊？”吴邪被问得一愣，他只知道是胳膊肘的骨头尖摔出个小裂缝，医生说不算严重，别的也没多问什么。
　　“年轻人不应该这么容易骨折的，有些激素类药会导致骨密度降低。”张起灵反反复复地对着窗口看X光片，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儿来。
　　“你还真的会看片子啊！我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来。”吴邪此时舒服地靠在张起灵的床上，他这几天要正式入住闷油瓶的宿舍了。“我没得过什么病要吃激素，就是赶巧了，胳膊肘最先着地。”
　　“嗯。不过最好查一下骨密度，如果真低，我就带你多锻炼……不低也得带你锻炼，提高协调性，摔跤也不会摔得这么狠。”张起灵收起片子，又不放心地查看吴邪胳膊上的石膏，很挑剔的样子。
　　吴邪忍不住笑了，这是张起灵第一用这种犹豫的语气说话，而且还是罕见的长句子，瞬间觉得心里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