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势如水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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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唯一爱徒与大祭司得意弟子一起筹备的神农寿诞过去很久之后，很多族民看这俩的眼神都带着敬畏。不愧是联合镇压叛乱的城主与大祭司教出来的人，随便一出招就整得大半个流月城都人仰马翻，果真是名师出高徒。
从黎蒙那里听到了以上消息之后，沧溟不失时机地放出了谣言，下界常人连那种玩意都能天天吃顿顿吃，如今普遍身体健康少病灾，连浊气都不怕了……
借着东风这么一番运作之后，不少被疾患吓破了胆的城民倒是在感叹下界饮食恐怖的同时，潜意识里对那强悍得连浊气都能扛住的生命力，也产生了连自己都难以觉察的向往。
如果忽略掉经过，只看结果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姜祈和谢衣趁神农寿诞为全族搬迁做的前期动员，其实还是成功了。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沧溟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小徒弟的性子，其实是一如既往地单纯。
真心对她好的人，她掏心掏肺地反哺回来，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沧溟自己，当师父的说太阳打西边升起来，这个徒弟就绝对能指鹿为马举一反三宣称太阳往东边下山，谁敢呛声她直接举剑往人脖子上架，什么时候改口什么时候撤剑；
而不在乎她的人，她当面碰到了也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转身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而且这点小心思还懒得藏，比如现在大祭司打个喷嚏，周围的人都不用担心大祭司感冒着凉，只会猜城主府的书记官又在想什么歪点子抗拒大祭司变成她师爹……
——归根到底，太容易受亲近之人的影响了。
筹备神农寿诞这事，明面上是姜祈主导，但是稍微了解一下事情经过，沧溟就知道，肯定是谢衣撺掇出来的。自家徒弟傻倒是不傻，好坏是非她都会分辨，可是遇上谢衣这样说不上有坏心思就是脑子喜欢琢磨偏门别类的人……那就悲剧了。
于是在姜祈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与神农寿诞筹备工作之后，又恢复了沧溟城主贴身秘书兼书记官的工作。
而对于一些曾经发生过的或者正在发生的阴私之事，沧溟也不再刻意令她回避，不说把徒弟养出九个心眼，至少不能太实心眼。
沧溟本就历经两世，心智阅历早已成熟，指点一个有可能长歪并且已经出现被人带着长歪趋势的小姑娘，其实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她也只是指出了大方向，具体怎么走，还得看姜祈自己，只要本质不变，哪怕她学螃蟹横着走，沧溟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观察了好几个月之后，沧溟确定徒弟没问题了，甩手把神殿相关的经费审核工作扔给了姜祈。
于是紫微尊上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现世报来得快。
先前他跟沧溟赌气，把神农寿诞的事都推给了城主府，也确实给沧溟添了不小的麻烦，不过直接受害人其实还是姜祈，再加上两人之间还有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小矛盾……于是沧溟有了这招釜底抽薪之计。
神殿的财政仰赖城主府拨款，现在每一笔款项的审批权都在姜祈手里，而城主秘书与大祭司之间的爱恨亲仇……众人皆知，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凡沈夜对沧溟城主还有那么一丝丝羞于启齿的不良企图，书记官大人就绝对不会手软。
于是申请经费的报告三天两头被打回来重写这种事情成了家常便饭，而且针对性非常强。哪怕廉贞祭司觉得神殿的装饰看腻了想重装、七杀祭司要扩大蛊虫生产规模、破军祭司的偃甲不小心又拆了一堵墙……以如上坑爹理由申请额外的经费，姜祈都能眼也不眨地批准，偏偏像是沈夜的笔用旧了想换一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她能卡到沈夜的旧笔磨秃了恨不得随便抓个人拔头发做笔的前一秒。
——除了每年开会讨论决定的预算拨款不被干涉，沈夜想多申请一根针，补补开线的衣服都很难。
在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中，城主府与神殿的关系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
听到黎蒙转述的各种传闻之后，沧溟足足笑了半个时辰，然后继续放任徒弟给挚友添堵。反正自家爱徒在大方向不会犯傻，小细节上让阿夜头疼头疼，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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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围观群众们私下传闻大祭司被三天两头写报告给刺激得老羞成怒终于下黑手弄死了书记官的时候，据说被关进拷问室这样那样那样这样折磨了三四天终于断气的姜祈正休假在家——姜麓为她铸的剑已经快出炉了。
谢衣上门确认传闻真伪时，姜祈和姜麓父女二人正在铸造工房里忙碌着。
从地面一直连到天花板的熔炉里一片耀眼的赤红，将灵力以特殊方式点燃的灵火不似凡火那般剧烈跳动，反而带着一种缓慢流动的奇异质感，在炉中平缓地旋绕，构成了涡流一般的景象。
从谢衣的位置，隐约可以看到涡流的中心部位，似乎有一个像剑柄一样的东西，正在缓缓成形。
姜祈戴上了乌金丝手套，将手伸入熔炉中，虚握那即将成型的剑柄，然后将内力送入其中。谢衣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阻止，却见姜麓摇了摇头，示意他安静。
姜祈无法修习法术，便一心磨练武艺剑术，内力很有些火候，然而那火中尚未完全成型的剑，却像是无底洞一般，怎么灌注内力进去，也不见姜麓所说的满溢之感……反倒是掌心感到了一股微弱的吸力，引得原本缓缓注入的内力不知不觉竟激增数倍，险些将她给抽空了。
在剑身未成之前注入源于其主之力，是为了让剑能够与剑主更加契合，而直接锻打成型，所得不过凡铁……
这是姜祈很早就知道的事情，然而真正做起来，却未曾料到会如此辛苦。内力不同于灵力天生便有，需循序渐进修炼心法，一步步积攒。如今这一趟下来，没个三五年，估计是缓不过来了。
就在姜祈即将精疲力竭，连思绪都开始有些恍惚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掌心有股热流一跳，随即手中的剑柄便有了坚实之感，下意识地握紧，不大不小的力道自炉中反推而出，姜祈尚未反应过来，手臂已就势回转，挽了一个剑花。
入目是非常纯正的一痕红色。形制极为普通，朴实无华的长剑，除了血一般的色泽，看上去还不如姜麓平日随手铸的兵刃，但是握在手中，却有种极为踏实的感觉……
姜祈如此想着，腿一软，险些一头栽进熔炉里，多亏谢衣反应快，一把拽住拉了回来。
虽然很想对救了自己闺女的谢衣道声谢，但是姜麓怎么看，都觉得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很有些刺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势如水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