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丑女》吾家空空

9、往生花

　　芽儿将帷帽慢慢拿下，缓缓地抬起头，望向她。
　　倾城傻在那里。见得美女也是多不胜数，环肥燕瘦皆有之，自己也是盛京有名的美艳，但……
　　不同！
　　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有她这般风情。
　　见过温柔的似水的女子；见过明艳似火的女子；见过纯净如莲的女子；见过凛冽如冰的女子；她却皆不在内，听说过美的像仙；听说过美得像妖；听说过美的像魔；她也不同。她像是生长在地狱中的往生花。
　　芽儿担心的望着她，怯怯的推了推她，小声说，“吓到了吧，对不起，我……”
　　倾城这才回过神，安抚性拍拍她的肩，笑答：“确实吓到了，我没想到你长得是这个样子，你听说过往生花么？”
　　芽儿想想，回，“我见过，很漂亮。不过是死后的妖化成的，所以有魅惑的……”
　　倾城当她是说笑，不以为然，“来，去坐在这里，我给你装扮装扮。”倾城拉着她，将她按在镜子前。
　　“传说往生花是生长在极恶地狱唯一的白色，长在血污河中，是无法投生妖的依附，不过因为妖的依附，所以往生花有些妖气，让一些经不住诱惑的鬼魂葬身血污河。”她将芽儿头上乱乱的麻花辫打散，让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盘成发髻,拿起一根蝴蝶金步摇，想了想，却又放下，从盒里挑出不显眼的飞蝶墨雪镂宝花翠簪带上，其余垂在颈边,更衬出那脖子的莹白修长。看了看，再从里面拿出一只蓝色流苏斜插到发间。“芽儿觉得那往生花是善还是恶呢？”
　　芽儿认真的想想，才答：“她并无心去害那些生灵，只是不由己，我想它应该并无什么善恶吧。”
　　倾城笑笑。无善无恶，圣洁却散发着妖气，反而让人将圣洁的外表遗忘了。
　　“芽儿还嫌丑么？”
　　芽儿点点头。
　　倾城十分好奇整日说她丑的人是怎么样的欣赏眼光。“谁说你丑啊？”
　　“师父。”芽儿闷闷的说，“他说师姑姑才是最美得，我连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那你师姑姑长什么样子呢？”
　　芽儿比划了一下，想想，问：“有纸么？我画给你看。”
　　倾城转过身，走向书桌，递给她一张纸。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小黑棍儿，说：“这是我发明的，用竹子烧黑，外面包纸可以写字画画，比墨画出来的好看！”
　　芽儿画的很快，倾城探过头，又一次惊了。这画中的女子真真的好看啊，像极了仙女。但……倾城瞥了芽儿一眼，心道：看来芽儿的师父是爱极了她师姑姑。以芽儿的容貌跟那画中人比也是不相上下的，而且……
　　“你师姑姑跟你有些神似啊。”
　　芽儿撅撅嘴，“我哪比得上。”
　　倾城将画儿往她脸边一放，指指镜子让她看。
　　“咦？”芽儿把脸贴近镜子，“是有些像哦。怪不得我看师姑姑总是觉得在哪儿见过。”
　　倾城把画儿放下，拿起桌上的眉笔，将眉毛微微下压了些，又将胭脂在上眼皮和下眼睑上微微加了些，却并未像别的桃花妆那样向外拉长，而是不相连接，在腮边点点儿胭脂，眉心本来还想点花钿但想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将她身上那丝魅惑给去掉，再画上就又功亏一篑了。
　　一袭素白色长裙，裙角上一只蓝色蝴蝶在一片花丛中翩翩起舞，外披淡蓝色薄纱，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秀眉如勾，眼角桃红衬着眼眸如深不见底的湖水，鼻子小巧挺拔，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透出点粉，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纯净的气息，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蓝色流苏随身而动，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其实不施脂粉的芽儿才是真正美得惊人的，但是……被她该死的师父给误导的根深蒂固，怕是改不了了，先带她见见景王，让他有些心理准备吧，这样再看她真容才不至于丢了心魂，虽然现在也容易让人丢了心。
　　怕引起骚动，倾城又将帷帽给芽儿带上，这才放心的领她出门。
　　越往前走，越热闹。
　　看来已经快要开始了，倾城看楼中的妈妈往台上走，心想。景王怕吵，但又爱看热闹，可能在楼上。想到这儿，便拉着芽儿往楼上走。
　　找了找，见上面都是丫头和姑娘，也没找到，就作罢了，带芽儿找了个靠栏杆视野开阔的位置，又吩咐人拿了好多点心和一壶上好的银毫，这才说，“你看着，我去找找你倾城哥哥。”
　　芽儿点点头，对倾城说的话也不放心里，反正今天哥哥看不了也有时间看她。但选花魁她可从没看过呢，在路上倾城都说了，这可是全盛京有名的青楼共同举行的，全是美人儿，而且还有好吃的和好喝的，哥哥什么的……那是什么？等看完再说吧。
　　不得不感慨，那些女子真的多才多艺，长得……有些挺好看，有些……不好看。那个在台子上脱衣服的女子，长得虽然没她丑，但还是没前面那个穿蓝色衣服弹筝的姑娘好看，不过好像好多男人都喜欢呢，都是两眼放光的看，有什么好看的嘛，不过是露了露肩膀，很好看么？
　　芽儿一边吃一边喝，还颇有闲情的在心里评价。看见好的跟大家一起拍手，都说吃饱了喝足了就要思……茅房在哪儿？？
　　找人问了问，芽儿就屁颠儿屁颠儿去解决生理问题了。神清气爽的从茅房出来，芽儿听见下面在唱什么红豆的，就好奇的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听了一阵摇头晃脑吱呀两句。突然发现倾城哥哥在下面，不好意思大叫，就把身子探出去，低头小声喊，可惜效果不明显，喊了两声，见他没有听见，也就不去喊了，收回身子，因为头低的厉害，头上还有钗子什么的，帽子掉了下去。芽儿心急的去捞，用力过猛，翻出了栏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