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丑女》吾家空空

7、下马威

　　“那更要要去看看了，王妃初来王府，生了病咱都不知，理应去看看赔个不是，我手中这是刚让厨房炖的山鸡，刚好给王妃补补身子，也好为王爷添个小王爷啊。”兰夫人没将红袖看在眼中，端着补品往里屋走。
　　红袖忙拦着，这兰夫人来势汹汹，若平常小姐还是能应付，可现在……王妃不知身在何处，若被发现大家可都不好过。就是拼上一条小命也要拦住她，免得将小姐和绿珠也搭进去。
　　“哗啦。”瓷盅落地的声音。
　　“啪！”
　　接着传来兰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这贱婢！连我也敢拦，还将我这炖的山鸡汤给撞撒了，你可知道这山鸡汤值多少钱？今天我要替王妃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欺主的贱婢，省的……”
　　“省的什么？我倒是想要听听呢。”芽儿莲步轻移，娇娇弱弱的走了过来。
　　“这是……”兰夫人见眼前的女子一身华贵，头戴一顶帷帽。不太肯定的开口。
　　“怎么？兰夫人口口声声要见本宫，现在不识得了？”瞥了一眼在那站着的红袖，努力压抑怒气，平静的开口。
　　兰夫人顿时笑靥如花，婷婷袅袅走了过来，“听说姐姐病了，特意炖了老参山鸡汤来给姐姐补补，谁承想这婢女硬拦着不让我进，还将我这汤给打碎了。”说完还颇为伤心的拿着帕子沾沾眼眶。
　　她身后的那个婢女指着红袖大声责难：“这汤可是我家夫人让厨房熬了一天一夜才成的，虽不算贵重，但也是平常百姓几年的开销，更是我家夫人的一番心意，就这样被不分轻重的给打翻了，着实让人气愤。”
　　芽儿点点头，恨声说：“果然很是让人愤慨啊。”扬声对红袖怒吼，“还不给我跪下！！”
　　红袖依言乖乖跪下，眼眶红红的，站在后面的绿珠微不可见的扯了扯芽儿，强忍着想大吼的冲动。
　　不理身后不安分的小婢，转头对兰夫人柔声说，“兰夫人的婢女倒是识理，”说完冲那个婢女招招手，“你且上前来，姐姐也问问兰夫人是怎么教导的，也好学习一二，免得将这二人带出去丢了面子。”
　　那婢女轻快的走向前，骄傲的扬起头，“王妃请问。”
　　低头朝绿珠低语几句，但见绿珠笑逐颜开，快步上前，左右开弓
　　“啪！啪！啪！！”就是几巴掌。
　　其余人全愣在那里。
　　半晌，
　　“王妃这是何意？”兰夫人脸色难看的问。
　　“教训不懂事的婢女。怎么？兰夫人有何意见”她冷笑的开口。
　　“瑾儿做错什么了，惹王妃生气？”那侍女抬头泪水涟涟，楚楚可怜。
　　“哼！”芽儿冷哼一声，
　　“你倒敢问！兰夫人是王爷的爱妾，身娇肉贵，可是端汤送水的奴才？本宫在相府都是燕窝漱口，那不值几个钱的山鸡汤还值得她这么费心？万幸！今天没烫着，若真是烫着了，你是有几条命可赔的？兰夫人不计较，可本宫不能不计较！本宫与夫人说话，你又是何身份？可有你该插嘴的地儿？你家夫人见本宫还要屈膝行礼，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么？进正院，为何不通传，可是你这等人该硬闯的？如此奴儿留有何用！！”
　　再将头转向兰夫人，平静的说：“兰夫人相貌出众，怕是经常在王爷身边跟进跟出，她在本宫面前出了乱子也只是我们祯王府内务，若在外面惹了乱子，丢的不只是兰夫人的脸面，也是丢了王爷的脸面、本宫的脸面，更是王府的脸面！！本宫说的兰夫人可是认同？？”
　　兰夫人一时不知道怎么回，
　　芽儿可不管这个，继续步步紧逼，“依本宫看，此人留不得！”
　　“噗通！”锦儿吓得跪了下来，连连，“砰”、“砰”、“砰”的磕头，口中大喊，“王妃饶命！王妃饶命！”
　　再观兰夫人，僵着嘴角陪着笑，“兰儿管教不严，让姐姐动气，实属不该，而这贱婢惹了姐姐，定不轻饶！！”
　　芽儿在帷帽里不屑的挑了挑眉，口中却异常热络，“兰夫人说的哪儿的话啊。你能来看本宫，本宫是极其开心的，本想请兰夫人进屋喝杯茶，”假意的咳嗽两声，低低叹了口气，“唉，看看本宫这不争气的身子，被这乱七八糟的事一气就……怕要扰了兰夫人的兴致了。”语中无不憾然，再叹一口气；
　　“本宫对王府的规矩还不太了解，以后还要仰仗兰夫人。既然是兰夫人的人，本宫便将人交给兰夫人处置，她是去是留，端看兰夫人了。”说完，将头瞥向那跪在地上的红袖，语气颇为疼爱，
　　“我这丫头也是从小到大伺候本宫的，虽不是情同姐妹，也是比主仆情分深得多。这不，郎中说要静养，她就绝不让人打扰，这才冲撞了兰夫人，还请兰夫人海涵，只是……兰夫人被那刁婢所误，虽是错手打了她，但确是为本宫而受，本宫这心里疼的紧……”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傻子也都听出什么意思了，可这也是没什么法子不是，可要是她出面赔礼那可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使劲推了瑾儿一把，恨声道：
　　“你这贱婢，还不快去向受你冤枉的姐妹赔不是！冲撞了王妃，看我回去好好管教你！！”
　　瑾儿赶忙手脚并用爬过去将红袖扶了起来，拍拍她身上的土，热切的说：“姐姐，妹妹对不住了。咱们都不知道王妃需要静养，这才让王妃受了惊，还冤枉了姐姐，还请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妹妹计较。”
　　“唉，”
　　红袖喟叹一声，道：“都是跟在主子身边的，难免护主，我怎会怪你呢，这事就不再提了。不过，还请姑娘帮我跟别个姑娘打声招呼，莫再来拜访了，王妃身骨弱，等好了定会要大家齐聚的。”红袖也不吃素，看的芽儿在一旁心里直念好。
　　不过……
　　说到拜访了，假意瞟了眼地上的汤盅，“本宫未进门前，这王府中管采买支出的可是妹妹？”
　　“那倒不是，管这采买的是桃红；桃红是花楼头牌，认识三教九流多，就从王爷手中讨了这个差事。”兰夫人和桃红是这府中深受王爷宠爱的两个，这王府争宠也是两位比较出挑。这王妃虽不受宠，今天一见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前听来的消息倒是差了许多。不过，努力卖卖那骚狐狸的坏也让王妃多多嫉妒，多找找她的晦气。兰夫人如是想。
　　“哦？”芽儿提高音量，语中尤有些犹疑。“这样啊……不知——有些话当讲不当讲。”
　　“王妃不妨说说，也让妹妹为你分忧解难啊。”
　　“本宫看，那山参不是什么极品，连平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也抵不过啊。”
　　“姐姐说的可是真的？？”她惊疑不定。
　　“自是再真不过了！”芽儿肯定的下结论。
　　“那妹妹先告退，不打扰姐姐休息了。”说完带着侍婢匆匆离去。
　　目送她二人离去，芽儿喃喃道：“看来我们这院子能安静一段时日了。”
　　红袖见那二人走远，有些担忧的开口“小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 芽儿微微一笑，接口“有些过？是否会惹怒她？我以后会不会吃闷亏？”
　　绿珠这才渐渐后怕起来，扯扯芽儿的衣袖，“听说，兰夫人和桃红夫人是王爷最宠爱的两位，今天小姐给了兰夫人一个大大的下马威，还将桃红夫人借采买行贪污之事也透漏了出去，怕桃红夫人也要怀恨在心呐。怎么办啊小姐，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不是我一直拽小姐让小姐出头，说不定忍一忍以后就再也不会被她们找麻烦了，我们现在连王爷是圆是扁都没见过，就这样被害死……”
　　话还没说完，就“哎哟！”大叫一声，捂住脑袋，幽怨的开口，“小姐为什么打我？”
　　芽儿收回行凶的芊芊玉手，将帷帽摘下，白了她一眼，“这一下是打你的笨！你可看见那兰夫人婢女手上戴的玉，以及头上戴的金钗了？”见绿珠一脸茫然，不由叹了口气，又看向红袖，红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样式我在珍宝阁见过，你们应该知道珍宝阁的东西是有价无市一物难求，买那里东西的人皆是有地位的人，那么宝贵的东西，你们想想她兰夫人再对她好，可是会舍得一送就是两件？那除了兰夫人，桃红夫人更不会送，就是她送，锦儿也不敢收。那——还会有谁送？”她笑，光华流转。
　　“王爷？”绿珠惊呼。
　　“你再看，那婢女的气势，可是有些熟悉？”芽儿再问。
　　绿珠撇撇嘴，懒懒回道，“还不是兰夫人。”
　　“是夫人？”红袖试探的问。
　　芽儿点点头，啜了口茶，“可不就是夫人么。你说兰夫人可会容她身边再出一个夫人？”歪头想一想，挑眉道，“也不是出不得……只是那丫头有些飘飘然，王爷宠那丫头，怕是让兰夫人憋了不小的气。兰夫人不就把气撒到我头上来了，她应该打听到我是个软柿子，人人都捏得，就来捏捏看吧。我替她教训了那婢女，虽然多多少少让她下不来台，但总的说最后把错都推到那婢女身上了；而且人也交给她任她处置了，她想留下来还是丢出去……就全看她怎么想了。”
　　揉揉眼角，见两人盯着她，不甚认真的接着说，“我再将桃红的把柄告诉她，她还会与我为敌？至于桃红嘛……她定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我们这院中发生的事了，她若够聪明就不该找我麻烦，而是尽快把兰夫人身边的婢女处理掉，不然她们主仆俩联手，再加上这个把柄——怕是凶多吉少，毕竟枕边风也是很管用的。但她如果两件事一起进行，自然更好脱身，还可以说是兰夫人的诬陷，一样可以够兰夫人喝上一壶。”说完，伸了个懒腰，向床上倒去，楠楠道，“好困，我要睡一觉。”
　　相国府请的嬷嬷还不错，说的法子还挺管用的。她们这段应该会很忙。芽儿在将睡时模糊的想。
　　去食人谷也要从长计议了，暂且搁着吧。当然，这让人郁闷的事实在懒得说出来丢面子了，含糊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