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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清溪救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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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英的脖子一阵酸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感到头脑有些晕眩,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四下打量了下,立刻一阵惊骇,她正躺在一辆旧马车上,简单而粗陋,腾的一下坐起来,掀开车帘欲要下车,却被眼前吓了一跳。
“夫人醒了,很抱歉,田平将军乃是粗鲁将士,用这等方式请夫人,夫人受委屈了。”一群商贩打扮,五粗八尺的男人群里,一个长相斯文有礼的男子,跃众而出上前几步说道。
月英心一紧,止住了动作下意识的退后,眼见他只是站在马车外三米远处说话,没有再上前无礼,稍稍有些安慰,戒备的盯着他道:“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来有什么事?”
“夫人尊姓?”来人并没有在意她的戒备不答反问。
“……我姓黄。”看着马车外站着十来骑人马虎视眈眈着,月英还是识时务的告诉了他。
来人眼睛一亮:“黄姑娘可是单名一个硕,乃荆襄名士黄承彦之女,现今任荆州牧刘玄德麾下军师诸葛孔明之妻?”田平带她回来时他就有些怀疑了。
月英皱起眉头,戒备的看着他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堂堂八尺男儿抓一个弱女子来所为何事,传出去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她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默认了她的身份,来人大喜道:“在下合肥张辽麾下中将许安字子宁,相请不如偶遇,在下代张将军请诸葛夫人到合肥盘桓几天,请诸葛夫人万勿推辞。”
月英一怔,合肥张辽,是曹操的人,随即又苦笑,这算是要挟持她来威胁孔明吗。
许安见她苦笑,想来已经清楚他的意思,向后招了招手,一个打扮商贩的军士端了杯酒过来,许安微笑道:“下面的路有些难走,为了尽快赶回合肥,得要委屈诸葛夫人好好睡上一觉,请夫人配合一下吧。”
月英看着酒杯:“这是什么?”
“只是一杯让夫人熟睡的酒而已,不伤身的,待回到合肥自然就会醒来。”
“……”
“夫人若不愿意喝,在下可以代劳。”许安伸手抖了下腕,挑眉瞧瞧她,玩味的做了个切打在她脖子的动作。
月英感到脖子一凉,那彻骨的酸痛还没散去,滋味可不好受,知道推辞拖延时间也没有用了,识时务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猛的被酒呛住,急忙伸袖掩口咳嗽几声,涨红脸道:“不劳将军动手。”
许安满意的笑眯眯道:“那么请夫人到车里睡一下,许安保证将夫人安然无恙妻,丝毫无损的送到合肥。”诸葛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方便顺畅。
“那就有劳许将军了,如此黄硕便把身家清白性命托付将军,将军可要莫要辜负黄硕的信任。”月英意识转了一圈,在这一群人中,似乎以眼前这个男人为首,如今她做了人质,在敌军中身份很尴尬,她是女子又是有身份的人,性命暂时不怕,可是身家清白却难说,现在她先声夺人就是要逼迫他保住她。
许安顿了下,唇角上扬:“夫人放心,您身份尊贵,许安自保夫人完璧归赵。”
“如此感激不尽。”月英诡异一笑,钻进马车里趟下,酒里的药力很快发作,沉沉睡去。
许安沉默了下,多闻诸葛夫人聪慧,很聪明的拿话要求他保她清白,他可以做到,却被她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容笑得莫名的不安,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只好暂时丢开指挥示意众人离开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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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英是被一下剧烈颠簸颠醒的,马车急速的停下,似乎是有人在前面拦截。
躺在马车上,月英不敢起身乱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其实那杯迷.药酒她并没有喝完,她故意呛酒咳嗽时,以衣袖掩嘴吐了一半出来,尽管还是喝了一半,但她相信她不会真的一觉睡到合肥,现在果然提前醒来那她就要想办法半路逃跑。
“……把我家小姐给放了,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车外响起了清溪愤怒的声音,原来是清溪追踪上来救主了,月英感慨着又有些无奈,清溪耿直一根筋,她有能力追踪到她的行踪,却没有谋略,不知道寡不敌众,只凭一腔忠心热血行事,凡事亲力亲为以自己的方式救主,不懂向孔明回报她的所知,寻求大众的搜救。
许安悠哉笑道:“银霜小姐本是千金之躯,堂堂张文远将军的亲生骨肉,何必委身下降,屈尊为婢服侍别人,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小姐纵有大错,只要诚心向将军认错,将军也不会为难你的,依末将来看,小姐如今武艺超群,跟随末将回合肥将功折罪……”
“闭嘴,我为奴为婢和你们有什么相关,你别忘了当年他驱逐我离开亲口扬言没有这个女儿时,张银霜已经死了,什么千金之躯,一个庶出的小姐地位连个奴婢也不及,你去问问他,他可有当我是女儿,如若回去,我必定亲自手刃那陷害我母亲姓唐的毒妇,你去问他,可能容忍弑杀嫡母,忤逆亲夫的庶女?”清溪咬牙切齿的嘶叫,在寂静的道上格外的阴森掺人。
月英大吃一惊,原来清溪是张辽庶出的女儿,将门之后,难怪身手不凡,只是她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被亲生父亲驱逐断绝父女关系。
弑杀嫡母,忤逆亲父?清溪刚到黄府时虽然满脸的悲绝凄然,可是那纯真的小女孩模样根本就不像做过此等大事的人,否则又怎么能入黄承彦的眼,这几年的相处,清溪的为人她清楚,以她的性子今天能那么决绝的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是将她心底的冤屈爆发出来,是深入骨髓,恨之入骨的仇恨。
“几年过去了,小姐仍然改不了这等倔强直脾气,会吃亏的,不知道诸葛夫人究竟有多大的气度能容忍你。”许安摇头嘲笑起来。
尼媒!月英心里暗骂,你这个外人知道个屁,这是对人对事,清溪性子耿直一根筋,她们以诚待人,清溪自然全力回报,你们亏待她她干嘛还要给你们好脸色。
清溪怒道:“那些都与你无关,我再说一次,把我家小姐给放了。”
许安嘲笑道:“诸葛夫人举足轻重,是张将军亲请的座上宾,末将若放了她如何向将军复命,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末将。”
剑如虹,气如霜,多说无益,清溪立刻动手,出手如电杀向马车,早有将士拥上将她敌住。
月英大急,忍不住起身张望,清溪纤瘦的身影穿梭在将士中,独自一人孤掌难鸣,被围在中间,拼死突围。
“傻丫头!”月英又感动又恼怒,真是个莽直一根筋,一个人逞什么能,回去报信啊。
眼见战况激烈,许安的部下军士虽然没有伤她,可是她不肯离去,拼死救主,最后只怕弄得两败俱伤,得不尝失,以她一人之力怎么救得了人。
再也忍不住月英掀帘叫道:“清溪,不要恋战,快走……”
“小姐……”清溪大喜,更是奋力勇杀。
许安吃了一惊,她怎么那么快就醒了,急忙奔过来举手欲落。
月英一怔,赶紧缩回马车,隔着车棚叫道:“清溪速回求救军师。”
“诸葛夫人若不愿闭嘴,在下可就无礼了。”许安冷冷道。
马车里登时寂静无声,月英识时务的乖乖闭嘴,只能隔着车帘默默担忧清溪。
显然清溪听到了她的话,也遵从要脱身了,很明显她也知道凭着自己是救不出月英的,求救才是当前明智的做法。
“把她拦住,不要放跑了。”许安看出了她的意图,急忙下令。
清溪被围困的死死,冲不出去。
月英大急,清溪若被擒,那她们只能到合肥做人质,这对她对孔明都是极大的侮辱。
眼见清溪身影更飘忽,衣衫上已经染红鲜血,她受伤了。
月英心惊胆战,一把掀帘喝道:“许将军,清溪再怎么也是张辽的女儿,你以下犯上,人多欺负一个女子就不怕天下人取笑连个妇人也不如,将军真是好威风啊。”
许安脸一黑,看那么多人擒不住一个少女,已经很是不爽,如今被人奚落,还是一个妇人,心里很恼火不是滋味,正犹豫要不要亲自上时,清溪已经杀出来逃离而去:“小姐你等我。”
众将不知当追不当追,回身向许安请意。
许安瞥见月英嘲讽的笑意,顿了顿,摇手道:“罢了,随她去吧,她终究是张将军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