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祭》dkeimnogn

4、遇见谁

　　每年夏天结束的时候，都有一场叫做秋初的比赛。
　　所谓秋初，也就是指秋天的开始，新一学期来到的意思。作为一种传统和习惯，这样的比赛非常商业化，会有娱乐媒体全程报道转播。所以也不会有人真想要分个你输我赢，大多都只想着要怎样多出出风头，因为这仅仅是政府美其名曰鼓励学生而用来赚钱的工具而已，大家都清楚。但还是很期待，因为这样就可以上电视了，真的很棒不是吗。
　　而且呢，这样的比赛还有个特点，选队的时候，往往都是初等部和高等部中最为优秀的学生，再混合，最后重新均一分配进行训练，总之就是很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不是吗。

　　刚好这一年轮到了篮球，流川相对之下较为感兴趣的运动，但打得不算太好。姑姑一家不知在哪儿拿到了秋初赛的门票，死要拉着流川一起来看，流川也不太反感，所以就跟着来了。（后话是说如果今年也像去年那样比赛歌舞什么的云云，流川可是打死也不会来的。他的确没那方面的细胞和爱好，虽然长着一张女孩子家似的漂亮脸蛋，但是谁规定这样子就一定要喜欢文艺书画什么的来着。）

　　他们坐在最前排的位子，球场上空空如也，白色的线条规矩的静在那里，深橙色的地板被搽得很干净很干净。观众大多慢慢入席，周围闹起来，有拿着摄象机的家伙不停走来走去调整方位。球场上两个篮筐呆呆的直立着，流川知道，总会有那么一球落入其中一方，然后观众会欢呼起来，闹得要震翻天。
　　这时的他还没有想过，以后的某一天，他也会站在这样的球场上，投球入篮，整个会场翻腾起来，开始鼓掌和喝彩。

　　门开了。两队人走出来。
　　蓝色和红色。

　　说实在，流川一开始没想过要注意任何一个人，等到他们下了场换掉衣服，流川就会连他们到底是几号也分不清楚的那样忘记。
　　但流川还是看到了，那个红队九号很厉害！

　　不算高的身材，刘海隐约挡住眼睛，很疲惫雍懒的样子，投球的时候却准确无比，轻盈的跳起，就是那么一瞬间，眼神会变得坚定，然后球便进了。

　　流川无疑是被震住了，那家伙大概也只比自己大个一两岁的样子，但是好厉害。而且看得出并没有用进全力，仅仅只是半调子似的打着玩。在这样一场高中和初中混合的比赛里，没有谁指望初等部的家伙做什么出色贡献，但那些高个子的确被压制了，被那个九号。

　　于是流川的视线就一直随着那个身影全场乱跑，不会看到其他的地方。时不时两人的眼神对上了，他就冲着流川傻笑一下然后又跑开，继续协助队友们进攻或者是防守。然后又抬头看看流川。
　　两人就这样一直保持着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对望。

　　“小枫认识他吗？”身边的漠雅姐开口问。
　　“谁？”
　　“那个九号。”
　　流川没有直接回答，想了想然后说：“大概吧。”
　　“哈？”身边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单音节。

　　终于到了半场休息。
　　流川看着那家伙在对面坐下来，用毛巾搭住头，然后抬起眼看住流川，流川也看着他。两个人都绝不示弱的样子一直看着对方。流川发现，那个准确说应该叫做男孩子还不能算作少年的家伙，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但是些许疲惫，好象载着很多伤痕，很怕寂寞，却又很坚强很勇敢。
　　其实，那么远的距离流川并没能看得那么清楚，只是一种直觉，仅仅直觉而已。

　　然后那家伙扑哧笑得灿烂，他用手捂住脸做出投降的动作，好象是在说“拜托别看了好不”。但流川依旧看着，并没有笑出来，却在心里很开心，暖暖的感觉。
　　接着下半场的比赛打得比较劳累，不过时不时那个红色九号还是会抬起头来对着流川笑，或者做出“V”的姿势。两人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比赛结束。
　　直到哨声吹响。

　　流川那时真的有想过要去更衣室找到那个他，但是最终没有。
　　因为这样，流川后来也不无后悔。
　　当时以为，只要自己也开始打篮球，那么就一定会再见的。在这个狭小的范围里，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但是没有。

　　因为仅那一次，仙道彰再没打过九号。
　　他用发胶竖起了头发，作为一个新的开始。再没了流川记忆里的那些可以挡住眼睛的刘海。

　　也再没了流川记忆里那个有着一头漂亮刘海，打起球来很厉害很厉害，穿着红色队服的帅气九号。

　　有的。
　　只是既陌生又熟悉的仙道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