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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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纱被揭下来，仲灵渊早已多次想象过他的真实模样，可在亲眼目睹之时，心里还是忍不住一惊。目若郎星，气质非凡，眼前的男子真是他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对剑眉，为他又多添了一份刚毅。
柳亦卿见仲灵渊呆呆地看着自己，美目淡淡渗出柔情，心中一凛，就在那失神的一刹那，仲灵渊却忽然收回了凝望的视线，倒让他心里蓦然闪过一点失望。
“大哥，我们到中都去做什么？”
柳亦卿回过神。
“去找我的一个师弟，然后再出发去找一种草。”
“什么草？”
“我暂时还不肯定，得先到了中都，调查清楚才能动身寻找。”
“那根草对大哥来说很重要吗？”
“没错，十六年前我母亲莫名被人毒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调查，当年那群人把事情遮盖得很好，几乎不留痕迹。但天网恢恢，在半个月前我终于得到了一丝线索。”
说起童年的伤痛，柳亦卿却没有流露出什么痛苦的成分，似乎只是淡淡地诉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
仲灵渊有些惊异地看着柳亦卿，没料到他居然和自己一样，在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
“大哥，今年多大岁数了？”
“二十又四，我看你顶多也就十七八岁吧。”
其实早就把仲灵渊的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柳亦卿却仍旧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是……我连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师父还死了……我……”
看见少年的眼光红了，死活忍着不让泪流下来的倔强模样，柳亦卿心中忍不住升起一阵怜爱。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关心似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却差点被仲灵渊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迷惑了神经。当秀气无双，身体纤细的少年偎在自己怀中，害羞中带着点稚气地说：“柳大哥真是个好人……”时，柳亦卿终于忍不住夺门而逃。
直到合上房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柳亦卿还是忍不住喘着粗气。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自制力很好的……为什么一遇到仲灵渊那萦绕着雾气的双眸，全身上下就会火热起来。接掌柳家这两年来，自己倒没禁过女色，但却从不曾有什么冲动。除非有需要，否则他是不会去那烟花柳巷之地的。莫非是最近太久未近女色才会这样？
到了中午，柳亦卿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有声响，一开门就看见仲灵渊穿戴整齐，一副要外出的样子。想起早上说完那些话后诡异的气氛，再见仲灵渊略带潮红的脸，柳亦卿只能尴尬地对他吩咐了一句，早点回来。关上门后却又在想仲灵渊江湖阅历那么少，出去能干些什么。沉思了好一会，他还是从包袱里取出一块人皮面具，戴上后匆匆离开了客栈。
此处是燕常，已离中都不远。算不上繁华，比起中都皇城附近的城镇要冷清得太多。过往的大多是旅客，一般也就打个尖或者留个宿，甚少有停留的。即使是大白天，街上也没什么人，柳亦卿游荡了好一会，终于找着了一间青楼，或许真该找个人消消火，免得再胡思乱想下去。
还没当他踏进门，一个碗忽然朝他迎面飞来，他侧身躲过，立刻又有一把椅子冲他砸过来。他不得已只好伸出手接住，同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里面怎么回事？”
那吵杂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柳亦卿刚对上屋内的一地狼藉，一个身影忽然朝他扑了过来。
“柳大哥，你来得刚好类。”
柳亦卿一听这声音，顿时警觉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想念你嘛。”
放下椅子，一个娇小的少年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很是奸诈。
“梦萦霏，说说看你好好一个女孩子跑来这些地方干什么！”
屋里地板上倒了一地的人，在看见柳亦卿接下椅子的时候，众人都幻想着终于有人进来搭救他们了，可一瞧见他居然和这个砸店的小子认识，而那小子竟然还是个女子，眼珠差点都掉了出来。
“我看这群浓脂粉抹的女人，个个心底恶毒，哪像觉云楼的杨雪玉姐姐才艺双全，或者乘雾阁的秦梦姊姊那样玲珑可爱，柳大哥，你不去找她们这些红颜知己，却跑来这里。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
她牙尖嘴俐，把地上一干人等气得个半死，当听见杨雪玉和秦梦都是眼前这个长得相貌平平的男人的红颜知己时，心中纷纷不信。
“你怎么知道是我？”
扫了地上的人一眼，柳亦卿又把眼光放到了女扮男装的少年身上。武林四大名家，东庭梦家、西郡柳家、南水席家、北原萧家，四大家各占一方，平日交情也甚好，梦萦霏是梦家的小女儿，古灵精怪，最爱打抱不平，喜欢穿着一身紫衣，因此被很多人称作“紫云侠女”。柳亦卿小时候也挺喜欢她，疼她更甚于自己的亲妹妹，可是这家伙实在太好管闲事，这不，又乱来了。
“你的声音我还听不出吗？太小瞧我了吧！”
柳亦卿苦笑了一笑，可惜没人看见。
“他们怎么得罪你了？”
“谁让她们欺负人？刚有一个清秀少年经过，她们起了妒忌之心，就用迷香这种下三烂的手段把他捉了，让他浑身酥软地去陪男人。这群丑八怪，心思那么恶毒……”
梦萦霏还打算说下去，却一下被柳亦卿打断了。
“那少年长什么样子？”
“额……黑色的长发披下来，样子很秀丽，比这些女人漂亮多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啊，还真是……”
“他在哪？”
刚听见“陪客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柳亦卿就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了。燕常是个小地方，基本上过路的旅人都会到他们下榻的酒家去，那里有什么人，大概都能瞧见。走江湖的人能那么轻易中迷香的，肯定是阅历不多，更何况女子还要美丽的少年，在此处除了仲灵渊……
“房间里，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我只是用香让房里的两个人暂时昏迷而已……柳大哥，我可不会随随便便用迷香，我也是迫不得已……”
想起仲灵渊被男人抓进房子里却不能反抗的样子，他不仅怒气攻心。
“如果他有什么事，我让你们好看。”
冷眼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艳装女人，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断。
“房间在哪？”
看不到脸上表情，可光声音就能让整个氛围的温度骤然下降，连梦萦霏都难以相信一向淡泊随性的柳亦卿会有如斯怒气。
“楼上，右数第二间。”
抛下厅内的男男女女，柳亦卿以最快的速度飞奔上楼，扯下脸上的面具后推开房门。
“柳大哥。”
仲灵渊毕竟是学过武功，虽然全身酥软动弹不得，但身子的抵抗力比常人要好一些，因此醒来的比较早。一见柳亦卿怒气冲冲地推门进来，眼泪顿时忍不住地汹涌而出。
“他妈的……”
半压在仲灵渊身上的男人还在昏迷着，柳亦卿一把扯下那只禽兽，伸手就在他身上点了重穴。
仲灵渊的衣服已经被脱了大半，露出光裸的肩膀。柳亦卿明白他绝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哭，即使是在受辱的时刻，看见他咬破的嘴唇，忍不住怒吼起来。
“这家伙亲了你？”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像被针刺一样难受无比。
“没有……是我自己咬的……他亲了我的脖子……呜呜……”
抱起床上的仲灵渊，帮他拉好衣裳后，果然看见他的脖子有痕迹。
“好脏啊……大哥……我不要活了。”
自尊心甚强的少年最害怕的不是被侮辱，被唾骂。而是担心自己亲近的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让柳亦卿看见自己衣衫不整地被男人压在身下，他一定会讨厌自己，厌恶自己……
少年的眼泪滑过光洁的皮肤，摸着仲灵渊脖子上淡淡的红印，柳亦卿嫉妒得几乎失去了理智。想也没想地低下头去，吻上了那片红印，想要制造一个更深的，属于自己的印记。
脖子上传来酥麻的感觉，随后被拥如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仲灵渊顿时呆了。本来就酥软的身体更加不听使唤，喉间忍不住地泄出一声甜腻的呻吟。柳亦卿却是被仲灵渊嫩滑皮肤的触感冲昏了头脑，沿着脖子一路向上吻，耳后、脸颊，最后更忘情地吻上了仲灵渊的唇。
感觉牙关被撬开，柳亦卿的舌头伸了进来，缠绕着自己的，两人品尝着彼此的律液，忘情地让体温渐渐升高，仲灵渊似乎已经感觉到柳亦卿疯狂的心跳声，那扶在腰上的手也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两人正吻得忘情，顿时惊恐地分开。
站在门口的人瞥见这一幕，也是倒吸一口气，愣在当地。
“没想到……柳大哥……原来你好男色啊……看来你以前去妓院都只是逢场作戏！哎，你那些色艺双绝的红颜知己恐怕真要伤心了……”
会在这个时候不识相地推门而入，自然是梦萦霏无疑。
“原来……”
终于明白柳亦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原来是找女人的……自己刚才居然还傻傻地觉得甜蜜，真是蠢死了。他既然有不少红颜知己，自己算什么……顶多就是相貌过得去，其他什么本事也没有……“
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可以动了，如果说刚才看见柳亦卿的眼泪是委屈中带有喜悦，那么现在的泪水可以是伤心绝望了。
仲灵渊，你是什么东西呢？也就是个仆人……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猛地推开柳亦卿，胡乱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低着头跑出了房门。
被仲灵渊的猝不及防地推开，柳亦卿顿时不知所措。无论是处事还是悟性，他总有比一般人高的天赋，可偏在遇上了感情时，却像是个懵懂的少年。
他只觉得头好痛，不明白为什么刚才怀里乖巧得如小绵羊般的仲灵渊会突然发难。只能神色复杂且怨恨地看了眼眉目含笑的梦萦霏，拎着床上仲灵渊留下的大衣，尾随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