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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际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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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繁星,晚风习习,昏黄的路灯下尚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拖着行李朝校门走去;今天刚考完期末考试,为这一学期画上完满的句号,夜色怎能阻挡他们回家的脚步呢?如果自己还有家,也会赶着回去的。
如果这样跳下去,班上的同学和老师恐怕都会无比惋惜外加百思不解,再有几个热心的同学一定会留下来参加追悼会什么的,耽误了他们一家团聚那可不好了。
所以还是不要跳下去,白小湖略微一笑,笑容单薄得如朵纸花,竟会死于这样屈辱的疾病,连捐赠器官的资格都没有,那还活着干什么呢?
她朝天仰望,泪珠儿扑簌直下,她曾也有一个幸福的家,但五年前一场车祸无情地带走了她的父母,她在输血抢救后保住了性命,渐渐恢复了健康,但只是表面的健康,身体隔三差五就会出些小毛病,现在终于确诊是感染了hiv病毒。她是一个自爱的女孩子,最可能感染的途径就是那次输血……
泪光迷蒙中,一道亮芒拖着尾巴划过天际,是流星!白小湖闭眼许愿:让我人间蒸发吧!她可以不在意死亡,但是真的希望能保有最后一点面子。
奇怪了,那点亮光却越来越亮,即使闭着眼,也见它朝自己飞来,耳边一个声音道:“此处竟有如此浓烈的哀伤!”
白小湖睁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朝头顶天上望去,才发现上方一颗十分明亮的星星正在闪烁,仿佛是他正在说话。
“你是流星吗?怎么不落下?”
“是到另一个世界的流星!和我一起去吗?我可以给你一副身体,很好的身体,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不是对亲情特别在意吗?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有,简直是太有了!
“她有父亲有兄长,有姐妹,还有无尽的财富,你以她的名义活下去如何?”
白小湖倒是不怎么怀疑,只是有些迟疑,“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问心无愧就是你的代价,那些东西也没那么容易获得的!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去还是不去?快点!”
“我……”夜风中白小湖的声音有些颤抖,“去!”
那点星光猛烈地冲过来,白小湖本能地伸手推拒,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竟化为了飞灰,接着是整个身体……真的是人间蒸发……
在她意识消失之前,最后听到一句:“对了,再送一样东西给你吧……”
什么东西,她想问,可灵魂却是一片混沌,所以并没有听见:“你以为这样就是绝望么?该是给你一个教训!珍惜生命啊,小朋友!为了加深印象,送你一份爱情吧!其实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听人们说起很珍贵很好玩的样子……嗯……多送你几分吧……”
或许是片刻,或许是很久,白小湖悠悠转醒。刚才那段奇遇像是一个梦,但睁眼一看就知不是,不在自己那冰冷得没有一点人气的家里,也不是学校宿舍,虽然她发现身体异常之后就很少住校,但对学校还是很熟悉的。
白小湖身体很疲惫,意识也还有些涣散,还有就是冷,她敲敲额头,自己竟在泡澡,整桶水都凉了,难怪觉得冷。那个神奇的星星竟这样将自己扔了下来,白小湖哭笑不得,光着身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赶快先穿衣服吧。
白小湖从水里出来,不得不说这浴桶木质很好,看起来既优美又结实,衣服就在旁边的架子上,问题是一、二、三、四、五、六……好几件衣服,真没想到自理能力超高的自己居然会有连衣服都不会穿的那天。
白小湖自嘲地研究了那几件衣服,勉强将一件肚兜穿到了身上,这个房间的构造大体都是木质,周围挂着厚厚的绣花布帘,脚下的地砖是打磨过的青石,这些环境如此统一,所以这身复杂的衣服极有可能就是这具身体的日常装扮,原来是到了古代,那原身的灵魂是死了吗?
对了那颗星星说送给自己的东西呢?确实将自己转生到另一个世界,不管他是什么人,送的东西一定很厉害!既然新生了,好东西一定不能放过!
白小湖往浴桶里瞅瞅,清澈透明的水里什么都没有,若不是刚才湿漉漉地从那爬起来,或许还会以为是空的。周围呢?白小湖围着木桶找寻了一番,还是没有呀,地上连丝头发都不见。
怎么找不到呢?白小湖皱眉,有想到一个可能性。既然是灵魂穿越,那么极可能在身体上留下什么印记,她朝露出来的肢体部分看看,皮肤又白又嫩,干净得连颗痣都没有。不信找不到,她干脆连肚兜也脱了下来。
在搭衣服的架子旁边有面镜子,模模糊糊地照映着一切,白小湖用手将水汽擦去,顿时,镜子里出现了张美丽至极的脸,足以令无数男女尖叫疯狂。
白小湖看着镜子里的美女,身材稍嫌瘦弱,但也前/凸/后/翘曼妙得让她面红心跳,老天爷竟如此厚爱,不仅让自己重生,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外,还赐下如此绝美的一张脸,代价只是自己问心无愧,是啊,受了如此恩情的自己又怎能辜负他们呢?
感慨之余,白小湖对“他”的信心更足了,他送的东西一定威力无穷,必须找到!
白小湖已经看过身体的正面,没有任何胎记或者记号,她扭过头,再望镜子里,还是没有!
“怎么找不到呢?”白小湖狐疑了,她不甘心地再在身上寻找,“怎么找不到呢!”
“公主在找什么!”不悦的男声在门外质问,听得出来他正朝这里走,并且来得很快!
有男人!白小湖非常惊恐,肚兜也来不及穿了,随手抓起一条像是浴巾的东西裹在身上,慌乱地:“你不要进来!”
“是吗?朕还非要看看丽白公主害怕的是什么!”
真的很快!都已经听到开门的声音了!怎么就没有一个安全的地方!来不及了啊!
“有什么你在外面说,不要进来!”白小湖抖着嗓子叫道。虽然浴巾比吊带露背装什么的严实,但她从未在异性面前袒露过,觉得很不安全。
“咚”的一声,白小湖干脆再度跳入了浴桶,用了最快的速度,不过这个动作,几分钟后她就后悔了。
白小湖紧裹着浴巾,睁大了一双眼睛,正瞧见绣帘被风吹开,但房内怎么会有风呢?所以更可能是被人极快地拉了一下,那个动作应该很大很快,大得带着风,快得像风,总之那面绣着半朵莲花的幔帘凭空飘起,一个男子十分拉风地举步而入,明明是一个人却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声音不是很冰冷,但却够凌厉,喝问:“东西呢!”
“什么东西?”白小湖背靠桶壁,缩了又缩,很可怕的一个男人,何况自己还没穿衣服!好后悔!为什么要脱下衣服找那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呢?
男子的眸子黝黑深沉,显然是不信,看他样子就要过来逼问,白小湖好后悔,无辜地叫道:“那个东西我也没找到,我一眼都没有看过啊!”
“还不肯交出来!非要朕亲自动手?”他越来越近。
白小湖抓狂了,可没有地方躲,他的自称和一身明黄都昭示着他的身份,是皇帝?难道真有偷看女人洗澡的皇帝,但这也不算偷看,是明抢啊!
“真的没有呀!”白小湖蜷在水里,无助无辜无奈地辩白,“您看,我能藏到哪里!”
男子大约停在她三步之前,“那你躲什么?站起来给朕看看!”
站起来,给看看?白小湖忍住大骂“流氓”的冲动,再往水下缩了缩,用警惕提防的目光盯着他,暗里猜测,自己的新身份不会是他的妃嫔吧。她用研究美学的目光查看,额高鼻挺棱角分明,他的长相实在还不错,只是那恐怖的神情,自己恐怕随时有可能遭受古代的家庭暴力!
“怎么,不愿意?”他又朝前走来。
“陛下!妾身体污秽,恐将玷污您尊贵的双目!若陛下定要搜寻,命一二宫女进来即可,何必屈尊降贵,令妾惶恐,而留人笑柄呢?”白小湖心里直打鼓,表面努力保持着镇定。
果然,他不再欺近,脸上浮起一个讥笑,虽然俊朗却有些阴沉,“你也知道身体污秽?几次三番赤身露体引诱于朕,怎不怕落人笑柄?”
白小湖脸上一黑,还有这事……
“朕且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东西交是不交?”
白小湖想交,一万个想交!问题是她交不出来,怎么自己才醒来,这边皇帝就逼自己交东西呢?到底是什么宝贝!
“陛下请恕妾确实不知!”
“不知?”他两步走到白小湖跟前,阴恻恻地道:“很好!”
白小湖很害怕,却也只能这样看着他,庆幸的是,他眼中有愤怒、暴躁、厌恶种种情绪,唯一没有的就是色/情。
“你不交,朕也有办法将它找出,只是你可知道等朕找到它时,你的下场?”
白小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也不敢再和他对视,目光下移,这才注意到眼前之人身材高大,想必从他身边逃跑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一些,真是悲剧。
这样沉默了一会,气氛有些压抑。
“怎么不说话?”
这语气听起来两人很熟悉啊,白小湖朝他一望,见他神色缓和了很多,只眼里暗藏着一丝怒芒;白小湖将身体坐得端正些,“陛下,请容妾更衣!”她没有多少底气,只略微有点把握,眼前这个男人品性如何不知,初步感觉他还是有些教养的。
闻言,他先是有些诧异,接着又是一怒,冷冷一撇嘴角:“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身份,会是什么身份?依稀记得他开始称“公主”来着,白小湖拿求教的眼神问他。
他眸光一闪,带有几分恶趣味地问:“你好像很怕朕?”
“陛下——”白小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怕还是不怕,最后折衷道:“陛下若是发怒,天下何人不惧。”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老实过?”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不置可否地道,若有深意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接着淡淡地命令:“你站起来!”
起还是不起?他们之前很可能有过亲密接触,这具身体他都见过了,自己再扭捏着,岂不是要露陷;可要让她在陌生男人面前这样站起来,白小湖真的不愿意啊。
就这犹豫间,男子倾身向前,大手伸出,罩在白小湖头顶,朝下比划了一下,“或者朕按下去?”
这……果然有比较才会有选择,再没有犹豫的余地,白小湖颤巍巍地站起来,冷,就不说了,紧拉着浴巾的手指早已发白……她好后悔,干嘛要跳进浴桶呢,随便套件衣服不是更好,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嗯!”他赞许了一声,探寻的目光在白小湖曲线毕露的身上逡巡,“只是你把东西藏到了哪里?”
他不会叫自己把最后的浴巾也拉下吧,白小湖忍住惊惧,极力镇定道:“您叫几个宫女姑姑进来,可以让她们检查的。我——妾没有私藏什么东西。”
“哈哈!”男子总算笑出了声,极其自负地道:“那东西你身上可藏不下。罢了,那物那也是有德者居之,朕不逼你,自己寻去!只一点,到那时,再来求朕可晚了!”
目光在白小湖肩头一转,眉毛一挑,提议般地道:“公主一片痴心,令朕着实感动,今夜便召公主侍寝如何?”
白小湖倒抽了一口气,若不是双手不空,必定还有一手伸出按住嘴巴,什么痴心,什么感动,分明都是鬼话,可这侍寝两个字是明明白白的,该怎么办?那个星星将自己扔在这里,还说是最好时机,掐的就是这个点吗?
“怎么公主不愿意吗?”他明显是恶意戏谑的语气。
白小湖觉得好热,怎么办,怎么办!说不愿意,恐怕就是找死!
“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他眼里有些得意的神采了。
完全是以戏弄自己为乐啊,可白小湖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憋了半天才道:“陛下,容妾更衣!”
“你忘了,朕不是性急之人!”他脸上笑容勾起,竟有几分魅惑的感觉,“但朕对公主确实有几分期待呢!”说罢昂着头走了出去。
白小湖无力地瘫坐在水里,溅起冰凉的水花,才发现脸上滚烫一片,男子气息还在身边,她狠狠将头浸入水中,憋到不能再憋才探出头来,这该如何是好?
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