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言勿用》千年狗妖

7、第 7 章

　　艺术上的争执是避免不了的，但放在同样固执的两个人身上矛盾就不免突出了起来。争执时刻都在发生，两个人常常会为了一个音符的存在而闹得不可开交，不寝不食。

　　老人为此甚至帮非言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说他发烧在家不能来上学。发烧是真事，但他在老人的细心照料之下早已好得七七八八，留下来纯粹是为了听老人上课。

　　老人以前好象是知名的音乐家，可他没说非言也就从来不问。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称呼他做老师。

　　5岁那年突然出现的老人是一个迷，他每回悄悄的出现，再悄悄的离开，非言已经习惯了他的行踪成迷。现在想想小时候的自己也实在觉得可笑，随便一席话就可以骗得全部的信任，如果老人有心害他，他死一百次也不够。

　　但，他不会害自己的，从那时到现在他都这么相信着，老人眼中的温暖不会骗人。他教自己一点一点的识谱，拨弦，其他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他正在老人小屋里挥汗如雨。

　　老人告诉他不要对其他人讲这件事，他便不说。反正妈妈不在乎他在干什么，她眼里只有晴空，晴空那时被妈妈逼着四处上培优班，也不知道这一切。这个秘密竟被瞒了十年，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连晴空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让非言很开心，他也有东西是晴空没有的了，不用再被晴空压抑。手上厚厚的茧证实了他的努力，而他也确实是有天分的，音乐是他的血液，他从钢琴开始学起，笛子，然后是吉他。

　　老人并不总是在，他给了非言小屋的钥匙，有时间非言就会自己去练习。可最近他去得很少了，一方面是高中学业的繁忙，一方面也是因为老人已经出了几个月的远门。

　　这五天里，他再次回到了那些被老师疯狂训练的日子，脑子里只有谱子，符号，不用考虑别的事情，任由音乐将他淹没。

　　星期五的傍晚，非言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学校去，刚要出门，就看到老师拿着一个盒子走向自己。

　　“非言，我明天也要走了，去国外处理点事。”老人笑嘻嘻的说道。

　　“恩。”

　　“这一次我可能会去很久，你也不要再等我。我这次把你抓来关五天，就是想看看你的水平究竟如何，现在看来是不用我操心了。我已经没有什么技巧可以教你，你所需的只是经验。还有，这几天我们的争执让我认识到一件事，你已经初步显露了身为创作人的潜力，自己试着写写歌吧，慢慢就会熟练的。这有一个铁盒，是老头子我为你准备的特别礼物，现在先别打开，答应我。”老人直直的望着非言，逼得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等你最绝望的时候再打开他吧，也许会让你好受一点，也许会让你更加绝望，这取决于你自己。这个房子就留给你了，钥匙你有，里面的乐器设备什么的也随你用，要好好对待它们啊，都是我的宝贝。”

　　“恩。”非言不知道他这次为什么要特意嘱咐这么多，却也没有多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人竟又叫住了他。

　　“非言！……没什么，就是看看你，再见了。”

　　“再见。”

　　走出小屋的非言看不到的，是老人眼角的泪光，永远也看不到。

　　XXX

　　回到学校，他没有去寝室，而是直奔图书馆。李伯东西都收拾好了正要锁门，就看见非言冲了过来。

　　“诶？小言你怎么来了，有什么要紧事吗？”

　　非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几天杜泠箫来了的吗？”

　　李伯想了一会儿，答道：“是先的那个漂亮小子吧？前天来了的，也在问你呢。好象还让我帮他传话说什么他那天临时有事才没来，让你原谅他。”

　　原来真的是因为没来……算了，也没什么好失望的，至少这样就不用向他解释什么了。非言自己安慰着自己，觉得那天的挣扎突然变得很蠢。

　　李伯见他脸色不是很好，便问道：“小言你没什么事吧？这几天也没来，可别是生病了。”

　　非言听了他的话，心情又好了一点点，至少还有老师，李伯是关心自己的，看来，他很受中老年人的欢迎呢。“没事。那我先走了，明天会来的。”

　　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难以理解了。李伯暗自嘀咕着，却不知道那两个人之间有关“约定”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