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言勿用》千年狗妖

18、第 18 章

　　非言的手机一直处於关机状态，等他想起来开了机，看到的是近十条未读短信，全部来自晴空。

　　内容不外乎是“你去哪儿了？”“怎麽找不到你了？”这一类的问句，最後两条还埋怨著他的不告而别。

　　非言面无表情的逐条删除，直到删到晚上杜泠箫发来的祝福短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它保留了下来。

　　他打开衣柜开始清理衣物，毛巾、洗漱用品、急用药，他照著早就列好的清单将东西一一取出，装满整个行李箱。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不得不警慎一些，大到车票，小到胃药，他都反复检查，就是怕需要用时才发现遗漏。但因为是很早就开始的计划，这最後的准备工作其实也没花多少时间。

　　扣上箱子的按扣，他又变得无所事事起来。三层楼的小型别墅里一片寂静，好像说话都能听见回音。同样是一个人，在空旷的空间中，寂寞仿佛被放大了数倍。至少当他独自呆在小屋时，不曾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独.

　　关上房间的灯，这栋楼恢复了黑暗。靠坐在床边，月光从窗外射进来洒满了他全身。月亮在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皎洁，早晨的一场大雨洗净了空气，连星星都变得耀眼起来。

　　月亮好像是一直都不变的，与人类那微不足道的短暂寿命相比，它的存在近乎永恒。

　　他突然想起儿时的童谣：

　　月儿光光
　　孩儿望
　　亲亲爹娘
　　在何方
　　娃娃莫慌
　　月儿帮
　　带你去找爹和娘
　　他们在你心尖上

　　轻轻的哼唱出来，少年变声後的声音略带嘶哑，但他还依稀能听到那个爬到榕树上找月亮，以为就能被妈妈喜欢的孩子稚嫩的童声。孩子每天爬上去唱，可妈妈始终听不到。她去哪儿了？对了，她在屋里陪晴空练琴呢，这麽远，当然听不见。

　　今天的月亮和那时一样圆，让他不自觉的想起那些望著月亮，数著星星渡过的夜晚。

　　门外突然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有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声。他们回来了，才这样想著，晴空就打开了门冲了进来。

　　“非言，你在不在？”他打开灯，就看见莫非言坐在地上。

　　“你干嘛不开灯，害我还以为你没回家！”晴空走过去把他拉起来，埋怨道。

　　“没什麽，刚刚清完东西，准备睡了。”

　　“结果就睡到地上去了？怎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在酒楼也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害我还担心了半天，电话也打不通，你玩失踪啊？”

　　非言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说：“哦，一直都没开机，所以没看见。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地方，觉得不自在，就回来了。”

　　晴空一幅“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你啊，总是喜欢一个人闷著，我拖著你去还不是想让你多接触一下不同的人。你说以後你怎麽上社会？”

　　“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吧，不是还有四年的大学生活吗。”非言不想与他纠结这个问题，晴空永远也不会明白事情的真相。

　　晴空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眼睛刚好瞟见了角落里的行李箱，便问道：“你真的决定明天去西藏？一个人很危险的，要不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江浙那边旅游好了，人多也比较好玩。”

　　非言笑笑，回绝道：“不用了，我车票都订好了，这也是很久之前就有的计划了，应该不会出什麽问题的。你和你同学一起出去玩，我怎麽好跟过去呢，又不是很熟，你们自己玩好就是了。”

　　晴空虽然早就知道非言不会答应，却还是希望能在最後说服他：“不会啦，大家今天不是都见过面了吗，他们都说你人很好呢。还说什麽你比我看起来成熟多了，哼，看我以後怎麽整他们！”

　　看著晴空忿忿的样子，非言只好安抚道：“他们喜欢你才会逗你啊，这才说明你们关系好麽。好了，总之我明天一定会出发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我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

　　“不讲义气，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旅游过呢！真不知道那种连车都没通的鬼地方有什麽好去的。”

　　这时王美卿开始在外面呼唤晴空去洗澡，非言也趁机把碎碎念著的晴空推出房门，“快点去洗澡吧，看你一身的酒气，妈也在叫你出去呢。早点休息，明天你不也要出发去苏州吗？”

　　“就想著早点把我赶走，莫非言你真是越来越坏了。”晴空不情愿的往浴室走去，嘴巴还停不下来的念念有词。

　　房子里现在响起了各种声音，刚才的寂静不复存在，可非言的心中还是一片平静。

　　起身打开了窗户，看著那轮依然无暇的明月，半晌，他轻声对自己说道：

　　“莫非言，十八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