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欲雪》鱼雨者

5、养母到来

　　傅松落没想到在小区的街角会见到凤娥婶婶。
　　“婶婶为何不上去？”
　　“松落，我可不是来看你的，小杰吵着要吃你上回带他吃过的火锅鱼，我想着既是出来了，不如就喊你一起吃顿饭！”
　　刀子口豆腐心的凤娥婶婶就是这般的嘴硬！
　　“婶婶新做了头发吗？”傅松落了然一笑。
　　“这人靠衣装马靠鞍，出门总要有个样子，图个精气神儿！”沈凤娥摸了摸才烫的头发，喜上眉梢。
　　“几日不见，婶婶漂亮的都快认不得了！”傅松落眼眸一亮，弯唇赞道。
　　“是吗？这养儿子就是这点不好，在他眼里你就是一伺候他的妈，好看不好看，反正就是那一张老脸，不似这养女儿，能漂亮到一块儿去！”
　　沈凤娥说笑时，目光审度着落在了傅松落的身上，笑容一时僵在了唇畔。
　　“松落，你这是怎么回事？也是不小的姑娘了，瞧瞧你这头发衣裳，我养你十多年，也没让你这般披头散发、邋邋遢遢的？”
　　“我——”傅松落有口难言，今天她追车追了三条街，不吐血已经不错了。
　　“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个七八分，这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那佟玉咏便不会当个宝儿似的养，松落，跟婶婶走，婶婶给你买新衣服！”沈凤娥冷颜，拉着她便走。
　　“不是婶婶想的那样，我有好多衣服，这边儿什么都不缺，婶婶好不容易来，别为我破费，倒是该给小杰和郑叔买些东西的！”
　　“你郑叔一辈子就那模样了，这男孩子要穷着养，小杰他以后是撑家的人，不能惯着！”
　　说来凤娥婶婶一家并不宽裕，她乘班车大老远的来探望自己，傅松落想着便心头一暖。
　　扫去今日的小变故，三人一起逛街吃饭，倒似旧时一般热闹。
　　“瞧瞧，这衣服就像活脱脱给我们松落定做似的，平日里只管穿着，这市里的学校讲究，别让同学老师们笑话，有什么需要，记得给婶婶打电话！”
　　“婶婶，今天我见到了一位很大很大的画家，他看了我的画，让我参加芝加哥国际比赛，还让我每月给他寄一幅画！”傅松落吐出今日的小进展。
　　“松落，国际比赛吗？”沈凤娥倏地停下了脚步
　　“嗯，杨老师说会替我留意大赛的时间和要求，他让我好好准备！”
　　“松落，这么说是有机会了吗？”打量这个爱画画的孩子，沈凤娥心中有说不出的揪扯。
　　“要参加了比赛，有了结果后才会知道！”傅松落一旁笑地明亮。
　　“松落，这可是好事，这掉到眼前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不管能不能成，这人家松了口，想必你这画笔还有两下子！”
　　“不管能不能得奖，若能一直画下去就很好了！”傅松落吐出心中的期盼，对于毕业后放下画笔的惨淡人生，她想也不敢想。
　　“你想画就要好好地画，我家小杰不似你还有几笔刷子，他学什么都没长性，回去记得把这喜事告诉奶奶，她肯定替你高兴！”
　　“我做什么她都高兴，比起天颖，奶奶是疼我多了些！”松落颔首而笑，那边小杰朝她神秘地递过了一盒子。
　　“什么？”松落疼爱地摸摸那男孩儿的头。
　　“打开瞧瞧！”凤娥婶婶笑吟吟地示意道。
　　那是一部手机，崭新的手机，“给我的吗？”傅松落抬首看向二人。
　　“拿着，你郑叔交待的，想你在你二叔家打电话不方便，有了手机，可以常和婶婶说说话，是小杰亲自在商场帮你挑的！”
　　这一刻，傅松落无法不掉泪，“婶婶——”
　　“小杰——”
　　……
　　“多大的人了还哭，今天算我来对了，你郑叔要听说你能参加国际比赛，不知有多高兴呢！”女人为她擦了擦泪道。
　　“奶奶老念叨婶婶，婶婶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嘛！”傅松落央求道。
　　“不了，天晚了，我们也该回了，说来你们傅家的事，我这个外人不该管，你二叔和叔母肯接你过来养，那便是莫大的恩德了，你也是快16岁的人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凡能忍的，还是忍忍，也省得你奶奶在中间难做！”临行前，沈凤娥拉着松落叮咛了句，说来她有些不舍，这是她养了十二年的松落，纵使不是亲生的，可打心眼里她看不惯佟玉咏喝斥这孩子。
　　松落目送着婶婶离开，关于天颖偷了那张门票的事，她本想告诉奶奶和二叔，可凤娥婶婶的一席话，让她打消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