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掉进了童话》岁堤春晓

6、第六章

　　月衣睁了睁有些酸痛的眼睛，一抹刺眼的阳光让月衣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月衣只看到一个女人斜斜地靠着窗子，淡淡地抽着烟，阳光很刺眼，月衣无法看清她的模样，只觉得她的一举手投足都可以令人窒息，美的让人心惊。
　　“娜娜？”月衣疑惑着出声。
　　那个身影转过来，月衣仍是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淡淡地说了句：“你醒了啊。”
　　“啊？”月衣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怔忡，傻头傻脑地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你忘记了啊，昨天你在醉墨吧里喝醉了。”娜娜噙着那根香烟，踱步过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略有些埋怨地道：“昨天为了照顾你，我一整晚都没睡好。”
　　“……”月衣依旧在发呆中。
　　过了数十秒，月衣坐在床上问道：“今天星期几？”
　　“星期天啊。怎么了？你睡糊涂了？”娜娜含糊不清地答道，伸手往月衣额上碰去，“没烧啊。”
　　又过了数秒，月衣猛然从床上跳起，一把抓住娜娜的手，瞪大了眼睛问道：“今天星期天？我在这里睡了一天？！”
　　娜娜不明所以地答道：“是啊，我不知道你住哪里，只好把你搬到我这儿了。”
　　“死了，死了……”月衣出神地喃喃着。
　　娜娜看着月衣一脸惊惶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我爸要是知道我彻夜不归肯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不可！”月衣似乎预见了接下来的事情，眼眸俨然透出一丝恐慌。
　　娜娜不以为然地应道：“不就是彻夜不归嘛，又没怎么样。昨天老宾，就是那个调酒的，直喊着要送你回家。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啊。”
　　月衣不禁打了个寒战，激动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娜娜丝毫没有想要退避的意思，在一旁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你的手机有人打电话来过。”
　　月衣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顿，半晌才出声问道：“谁啊？”
　　娜娜忽然笑了，大有一种了不起的神色：“校草啊，没想到你居然就是最近学校传遍风雨大街的月衣啊。”
　　娜娜唇间的香烟因她的笑容掉了些许烟蒂，月衣头一次发现娜娜的背影竟是如此的高大。
　　“……”月衣不知道该说什么，别人在说到自己和琪涛的时候应该开心的不是吗？可是自己心里竟然有一种莫明的感觉，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
　　娜娜踱回到窗子边，继续说道：“我没接。”
　　月衣穿好衣服，娜娜走到她身边说道：“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月衣笑着回绝道，“下次你再教我吉他吧，反正我知道你住哪了，不会介意我来打扰你吧？”
　　娜娜笑着说道：“不会，就怕你不来找我。我送你下楼吧。”
　　月衣点点头。

　　乘上出租车，不见了娜娜的背影，月衣这颗心不可抑止地跳快了些，自己从未过彻夜不归的经历，如今还想着不被家里人发现才怪。
　　月衣一股脑丢了一些钱给了司机，忽略那位好心的司机想着找钱的声音，径自跑到铁栅栏门前按下键。
　　保安隔着玻璃远远地望过来，自动门缓缓地开启，月衣压抑下慌张的心，沉稳地走到那栋房子的跟前。
　　“月衣小姐，您怎么现在才……”管家伯伯从屋内出来，一眼看见站在外面的月衣急忙上前问道：“您昨晚去哪了？”
　　月衣正想回答的时候，管家伯伯说道：“先不说这个了，小姐还是先想想怎么劝服老爷吧。”
　　月衣心一惊，果然父亲已经知道了，知道自己无法再逃脱，于是干脆直接了当地走了进去。
　　只看见父亲坐在沙发里，全身陷在沙发里面，双目冷冷地望着月衣。
　　月衣原先还存有一点的勇气荡然无存，喏喏地喊了句：“爸。”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爸？”父亲的模样着实很生气，“啊？彻夜未归，你居然学起你妈来了啊？！”
　　月衣原本低的很低的头忽然抬起，一脸不置信地望着她的亲生父亲。
　　“说，你昨天晚上去了哪里？”父亲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出格，抑下满腹怒火。
　　“同学家。”
　　“为什么不打电话？”
　　“她们家没有电话。”老天，原谅她撒的谎吧，她不是有意的。
　　“爸，月衣也不小了，懂得分寸。”宛如天籁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月衣看到哥哥正从二楼走下来，一如既往的戴着那双雪白的手套，间或翻了翻手中的文件。
　　月衣的父亲答道：“不是我不放心，而是她一声不吭的，万一被绑架了勒索怎么办？”
　　“下次我会打电话的。”月衣站在一旁开口道。
　　过了半晌，父亲终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
　　月衣如释大负，感激地望了哥哥一眼，蹿到二楼去了。
　　不得不说一句，这次实在太险了，若不是哥哥及时帮她解围，指不定她现在落得什么样的结果。可是，向来不管这些事的哥哥怎么心血来潮帮她解围了呢？
　　头一次，她觉得哥哥如此般美好，就像天神一样。
　　月衣正想着，忽然一个电话打破了回来后的宁静，月衣下意识地心一惊，想起上次他陌生的眼神，她从那刻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场童话般的开头会不会根本只是自己的错觉。
　　踌躇了很久，她终于按下了通话键：“喂？”
　　“又睡了？”
　　“嗯？……嗯。”
　　“有心事？”
　　“没有。”月衣飞快地否定道。
　　“想出去走走么？”
　　“嗯。”
　　“那就快点出来吧。”
　　“嗯。”月衣挂断电话，站在自己的房间，远远地看见父亲的车载着父亲和哥哥慢慢地开远。
　　脑海里想起刚才父亲所说的那几句话。

　　“彻夜未归，你居然学起你妈来了啊？
　　“万一被绑架了勒索怎么办？

　　月衣晃了晃头，将那几句话甩到脑后，走出房门。

　　阳光下，广场上，喷泉边。
　　他俩并排坐在长长的白椅上看着广场上的白鸽。
　　喷泉溅出的水花落到池里带来几许凉意。
　　她吃着香草冰激凌，早已将先前的惊惶失措忘却。
　　他瞧着她出神。
　　月衣眨了眨眼睛：“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琪涛笑而不答，继续望着她。
　　月衣被望的心惊，装作什么都没有地望向那个喷泉。
　　喷泉边的情侣有很多，有一个孤零零的女孩站在喷泉边，默默地在祈祷。
　　女孩的表情很虔诚，在阳光之中，她的脸庞白皙又圣洁。
　　女孩手中的银币掷到湛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落入水中，溅起水花，波纹一点点扩散。
　　女孩的眼神像是满足某种心愿，心满意足地离开那个广场。
　　琪涛此时将目光凝聚在刚才的女孩身上，无法抑止的冒出了那些画面。
　　“琪涛，你说许愿池会不会真的会让愿望实现？”女孩拉着男孩跑到那喷泉边，细细地望着水池，里面赫然还有几枚硬币。
　　“这些都是骗人的，哄哄小孩子的。”男孩刹风景地说道。
　　女孩撅起了嘴巴：“琪涛真不懂情调。”
　　转眼，女孩又笑了起来：“不过我就是喜欢直言不讳的琪涛。”
　　男孩一时无言，听了女孩如此直接的话语，脸颊竟有些发红的趋势，可惜的是女孩没有看到。
　　女孩没有理男孩，站在喷泉前，双手合一，虔诚地闭上双眼，那纯洁的光芒让他今生今世也无法忘却。
　　阳光，白鸽，纯洁的她。
　　在那刻，组成了一幅圣洁的图画。
　　男孩不敢出声，不敢去亵渎这幅画的圣洁。
　　看着那枚硬币没入水中溅开的水花，心似乎也沉淀了下来。
　　女孩睁开了那双澄澈的眼睛，回眸对着他微笑……

　　待到他回神的时候，他望见喷泉边有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竟是月衣的？——
　　琪涛直觉地望向旁边，早已经没了月衣的身影。
　　他望到她一如记忆中的脸庞般的神圣，洁白的裙角在风中翩跹，恍若回到那段时光。
　　仿佛一把钥匙，开启了记忆的大门。

　　女孩在路上走走停停，问道：“琪涛，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
　　男孩应道：“什么愿望？”
　　“我期望我们能有个童话般的结局。”女孩笑的一脸幸福。

　　阳光中，月衣朝着琪涛的方向跑来。
　　琪涛站起身来笑着对她说道：“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月衣惊奇地眨了数眼，最终笑着说道：“我没许愿，我是感谢。”
　　“感谢？”
　　“嗯。感谢上天送我一个童话。”月衣微笑，一如那个女孩的微笑，一脸的幸福。
　　今年，许多店里似乎还在放着那首经久不衰的歌曲翻来覆去地唱着。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他们在一个路口分别，没有一一惜别，只是默契地一笑，背过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月衣此时此刻还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
　　琳琅满目的商店，来来往往的路人，渐渐灿烂起来的大街……
　　月衣的身影融入这个城镇。
　　月衣正欲往前走，忽然望见了上次偶进去过的钢琴店。
　　那家钢琴店的门前挂着一块“营业中”的牌子，月衣突然有些怀念上次看见过的钢琴。
　　用力一推，打开了门，店内的冷气扑面而来。
　　店内还是一如以前一样，没有客人，显得店内凄冷无比。
　　那个老板还是像上次见到的那样淡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摆弄着自己的电脑。
　　一切都像上次一样，只是少了一样东西。
　　那架放在角落的钢琴就像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毫无踪迹。
　　“老板，原先放在这里的钢琴怎么了？”月衣出声问道。
　　“卖了。”老板头都没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卖了？”月衣疑惑地望着那老板，上次遇到他的时候不是说什么都不肯卖的么？怎么现在说卖就卖了呢？
　　老板终于抬起头看着月衣，他戴着一副眼镜，镜片的反光使月衣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架钢琴卖了，你可以看看其他的，又不是唯独那一架。”老板看到是个女孩，语气不禁放缓了些。
　　“不用了，谢谢。”月衣礼貌地道谢，转身走出了那家钢琴店。
　　为什么那架钢琴会卖了呢？上次老板说的那么坚决，怎么可能卖掉了呢？
　　应该……不是琪涛买了吧？
　　月衣猛然发现自己的疑心越来越重，居然把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情联想到一块儿。
　　月衣使劲甩了甩头，自己劝自己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如果老板肯卖给琪涛的话，一开始就会卖了，不会等到之后突然改变态度的，一定是多虑了多虑了……”
　　月衣走着走着，看到大街的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广告牌。

　　旋木空城。
　　新一代游乐园即将竣工，七月七日开业。
　　童话般的天堂，带给你无穷的乐趣。
　　地址：××××××

　　背景图片是正在旋转着的木马。
　　要是能去就好了，月衣如是想着。
　　要是琪涛能陪自己去就好了，月衣继续想着。
　　越过那张广告牌，打了的报出了家的地址，看到司机有一抹受宠若惊的神色。
　　月衣知道，自己家住的地段是相当有钱的，司机当然也明白这一点，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可自己却并未觉得有丝毫的荣耀感。因为那些，都不是自己的东西。
　　月衣当作什么也没看见，径自望着车窗外夕阳渐渐落下的黄昏之景，那一抹残阳旖旎的让人惊艳。
　　朵朵白云像是着了火一般漂浮在空中，月衣依旧是想着刚才那幅广告牌，或许是自己太想去了，那个烦杂的地址月衣只看了一眼就能够背出来了。

　　月衣吃过晚饭，独自在自己的房间里无所事事，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巨大的书柜。
　　月衣叹了一口气，有书看总比没书看好吧，自己偶尔也来点苦中作乐，抽出藏在书柜里最里面的几本三八系列的书。
　　这些三八书就是那些在报刊亭里三块八一本的杂志。
　　里面是一些爱情故事，还有一些是做什么心理测试之类的东西，自己没有书看，也只有拿这种书来解解闷了。
　　月衣坐在书桌前，刚翻开第一页，自己的手机声响了起来，月衣按下通话键。
　　“喂？”
　　“在做什么呢？”
　　“没什么啊，看书啊。”
　　“看书？”
　　“嗯。”
　　“教科书？”
　　“……言情书。”
　　……
　　“呵呵。”听到对面了然的笑意，月衣竟一点也恼怒不起来，她忽然想起今日回家时看到的那个广告牌，问道：“琪涛，你能陪我去个地方么？”
　　“什么地方？”
　　“旋木空城。”
　　“新开的游乐园？”
　　“嗯。”月衣没想到琪涛也会知道。
　　“好。”
　　“真的啊？”
　　“嗯。”
　　“就七月七号吧。”月衣似乎感受到了那天的快乐，越说越感到兴奋。
　　“七月七日那天，我会在校门口等你。”对方思虑了一阵回答道。
　　月衣这才注意到七月七日还要去学校一趟。
　　“嗯。琪涛，你生日几号？”月衣翻到星座的那页，书页上大大地写着四个字：星座配对。
　　自己是十一月二十日生日，天蝎座。
　　“一月二十一。”
　　“嗯……一月二十一，是水瓶座吧？”月衣自顾自地嘟囔着，找着书上的评语。

　　你们俩别再勉强在一起了，虽然你难以割舍这份延续多年的恋情，但上天告诉你，你们的爱情难以有结果，趁早放手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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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对面传来美好的声音。
　　“没……没什么。”月衣模模糊糊地答道，脸上有敛不去的失望。
　　“累了么？”
　　“大概有点吧。”
　　“那就早点休息吧。”
　　“嗯……”月衣黯淡着目光，忽然喊道：“琪涛？”
　　“嗯？”
　　“我喜欢你。”飞快地说完这句话，竟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迅速地挂断了电话。
　　手指在手机上抚过无数次，眼前似乎浮现他听见这句话的诧异表情，月衣竟像犯傻一般笑着。
　　目光再次落到那本书上，那句刺眼的话让月衣看着有些不顺眼。
　　月衣一把将书合上，关掉日光灯，扑到床上蒙头大睡。
　　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月衣一下坐了起来，打开台灯。
　　重新翻开那本杂志，月衣怔忡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将那页纸撕下。
　　月衣撕的小心翼翼，将那页从书中脱落，一片一片纸的碎片在夜空中飞舞。
　　洋洋撒撒地从二楼飘落。
　　是啊，又有谁知道呢。
　　如果是真的爱情又有谁能够预料呢？
　　细碎的纸屑在深夜中没落了影子，月衣的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记忆中想起了那首充满童话的歌曲。

　　星座书上说我们不合

　　难过后想想也许只是碰巧
　　我们的故事写书人怎明了

　　最后我偷偷把那页撕掉
　　真的爱情没法预料
　　何必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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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确有星座书上这首歌.大爱VA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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