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遇见你》沐晓岚

8、第七章

　　窗外的天很蓝，阳光一点儿也不刺眼。
　　“哇——”
　　一群女生发出的尖叫响彻云霄，彻底惊醒了沉睡了一个暑假的劼英校园。空中的白云皱着眉头飘过：不就是开学了吗？用得着这么兴奋吗？
　　“啊——真的是他！”
　　“呀——真的欸……我不是在作梦！”
　　……
　　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的尖叫从国贸三班的教室里传出。
　　身材健硕的男生站在讲台上，面对一群疯狂的女生优雅地微笑着。

　　《笛精周报》在当天下午推出特刊，特刊上只有唯一的一条新闻：“新超人气偶像Sax正式成为劼英学子”。

　　从那一天起，国贸三班教室再也没有片刻的安宁，每天都有蜂拥而至的人群将教室团团包围，争先恐后地想一睹这位新星的风采。
　　几天内这种疯狂的行为甚至影响了学校正常的教学秩序，以至于学校不得不明令禁止这种行为。
　　在学校的几度严惩下，这种疯狂的行为才渐渐消失，不过偶尔还是会杀出一个不怕死的“Sax骨灰级粉丝”，但比起原来的十面埋伏，现在这样的散兵游勇，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引起这种混乱的主角——陈晗川——却从一开始就悠哉游哉地过着他的大学生活，似乎从来就不知道自己引起多大的骚乱。
　　“叶渺，笔记本可以借我看看吗？”晗川回头望着坐在身后的叶渺。

　　自从晗川来到国贸三班，只要他有来上课，总是坐在叶渺前面的那个位置，而叶飘、可欣、赵萱更是将他团团围住，这令很多女生嫉妒。

　　叶渺头也没抬，把笔记本给了晗川。
　　“谢谢。”晗川乐呵呵地接过本子。
　　“Sax！你好认真呀，每次上课都记笔记，下课还向渺儿要笔记补充。”赵萱一脸崇拜地望着他。
　　“没有了啦，只是我比较笨，每次上课都记不下来，只好课后赶工咯。”
　　“Sax，你为什么要来国贸系呀，你完全可以念音乐系呀，而且我保证每个大学都争夺着要你。”叶飘疑惑地问。
　　“因为，我想改行啦！呵呵……”
　　“呀，不会吧！太可惜了……”
　　“骗你的啦！”
　　“好呀，你敢捉弄我，别以为你是大明星我就不敢扁你！”……
　　欢乐的笑声从前排传来，秦帆皱着好看的眉头。
　　吵死了，一群烦人的苍蝇！
　　他从便当荷中夹起了一块肉，扔进了嘴里。
　　呀，味道真好，还带有她淡淡的体香……嗯？又在胡思乱想！人家又没亲口承认，你怎么能认定了就是她呢？！
　　秦帆胡乱摇摇头，似乎想摇醒自己。
　　不过——在塅岛的那个晚上，她对叶飘的那份焦急，那份温柔，不知为何，总让他想起当日在操场上扶起他的那个女孩。
　　一定是她……
　　一丝幸福的微笑浮上他的嘴角，却又如昙花般稍纵即逝了，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被人发现。
　　他偷偷向身边瞥了一眼，她看着窗外，没有一丝表情。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感，从塅岛回来后她好像就没正眼瞧过他。
　　“哎——”他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过，无论怎么说，眼前的饭菜确实是她准备的呀，她还是关心自己的！但，如果不是她呢……

　　秦帆死命地摇头，不可能，一定会是她，一定，她不可能对自己这样不理不睬，一定是她不好意思，一定。呵呵，女生老是这样，就当给她点面子吧！

　　“Sax，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呀！正好今天有空。”
　　“太棒了！跟你一起去餐厅一定很拉风。渺儿，快点走呀！”赵萱欢快地冲叶渺招手。
　　一行人的身影在教室里消失。

　　哼！那三个傻瓜，自己花痴就算了，为什么每次都要拉上她！搞得那个臭小子有机会接近她！

　　秦帆忿忿地将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咳咳咳……不好，噎着了……咳咳咳……
　　“学长，你还好吧？”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
　　“嗯……咳……我很好……咳咳咳……”秦帆呛红了脸，根本没注意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
　　一只手胆怯地在他背上轻轻拍打了两下，又忙忙收了回来。
　　“呃……没事了……”秦帆总算收住了咳嗽，正准备继续用餐。
　　“学长……”
　　“嗯？”秦帆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
　　“我……我叫李卉仪，是计科系的……”
　　“你想干嘛？”
　　“那……那个学长，我……”
　　“你说话能不能清晰点，我可没耐心听你咬文嚼字！”
　　“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朋友？哈……”秦帆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你是想做我女朋友吧？”
　　“不……不是……”
　　“很可惜，我对你不感兴趣。”秦帆收起便当盒准备离开。
　　“可是，学长……”
　　“你很烦欸，说了不行！”
　　秦帆离开了教室。
　　卉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茫然若失。

　　也许，应该告诉他吧，不说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都是我为他准备的呢？

　　*** *** *** *** ***

　　“你说什么……”
　　卉仪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帆，她想到过将这件事告诉他的后果。她预料到她或许会生气、会发怒、会高兴、会无动于衷，但她从未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的口气、一种近乎颤抖声调，甚至从眼中透出点点莫名的慌乱。

　　卉仪好不容易才下来定决心，向秦帆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虽然知道秦帆是学校里有名的花心少年、暴力狂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种淡淡的期待，甜甜的，带着些许羞涩。也许自己可以试着改变他，听上去似乎有点不自量力，但为了他，她愿意一试。
　　来之前，她反复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像上次那么紧张，一句话半天说不全，难怪学长会调头就走。这一次，一定要完完整整地告诉他，她所为他做的一切，她对他的关心、希望，甚至……甚至是那种莫名的爱慕……只要他愿意听她说话，她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她可以不顾别人的嘲笑、讥讽、猜疑……
　　但是，卉仪毕竟还是太害羞了，她在教室外一直惴惴站着，直到教室里只剩下秦帆一个人时，才捧着便当盒进入教室。
　　学长在那……
　　她的心跳开始加剧，整个人轻飘飘的，不知是身处迷雾还是已踏入云端。
　　秦帆正沮丧地趴在桌面上。今天，他将整间教室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无法发现那个属于他的便当。
　　难道是最近那个臭小子不停地骚扰她，导致她忘了给自己弄吃的？不会的，一定不会。那是为什么呀？哦，一般定是有小偷！她做的东西那么美味，八成是哪个馋嘴的混蛋给偷吃了！会不会是那个臭小子？！哼，不管是谁，让我逮着你就死定了！
　　秦帆正对着脑海里浮现的假想敌挥拳示威之时，险些打到了面前的一个人。
　　秦帆这拳没挥下去，便对眼前碍事的家伙甚是不满：“喂，你不会让开点嘛？！告诉你，要是一个不小心把你打晕了，我可是管杀不管埋……”秦帆的话没有说完，一个便当盒出现在他眼前，捧着它的正是几天前来找过自己的那个女孩。

　　“我……”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没……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
　　“学长，其实我……”
　　“你是说，一直都是你。”秦帆抚摸着桌上那个曾经带给他无限温暖与企盼的便当盒那犀利的棱角，似乎想要将它们通通抚平，“一直都是你为我准备这些？”
　　“嗯……是我……”
　　“真的？”
　　“真的。”

　　原来一直都不是她吗？一颗跳动的心不由自主地向下沉，撒下了一地的寞落与迷失。

　　卉仪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之间将一切倒竹筒般说了出来：“刚开始，只给学长面包和奶茶，那是因为我一直不太会做东西，但是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做饭菜，所以……学长，你知道吗？有段时间你总是将面包扔进垃圾桶，我真的很难过……”
　　说到这里，卉仪猛然发觉秦帆面无血色，心中猝然一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空荡荡的教室中他与她默然伫立，许久没有动弹。
　　卉仪越发的惊慌，她感觉到秦帆似乎离她越来越远，不，不仅仅是离她远去，他的全身似乎都从这个世界抽离，虽然就站在他面前却感受不到他依然存活的气息。
　　卉仪感觉到周围令人难以忍受的空洞和窒息，她开始忍不住想要发抖。

　　“为什么……”
　　静穆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秦帆的声音，嗓音沙哑而失落，忽然之间令人毛骨悚然。
　　虽是青天白日，但在如此情形下骤闻此声卉仪险些吓得哭了出来。

　　可是，不可以！绝不，绝不可以在学长面前显得如此儒弱、无用！

　　她紧咬下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待她略略定住心神，才听清了秦帆所说的话。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为什么……”
　　秦帆不停地重复着这个乏味句子，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在向卉仪发问。

　　卉仪心下突的一惊：学长……学长不是一直都是很强势的人么？同学们都是这样说的，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他真的是平日里为人所不耻的恶少吗？

　　卉仪开始没由来的感到紧张：“因……因为害怕……学长不肯……”
　　“那为什么现在又跑来告诉我？！”秦帆似乎猛地从梦中惊醒，朝卉仪咆哮着。
　　“因……因为……”
　　“够了！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这种毫无意义的废话！”
　　“学……学……学长……”
　　“不许叫我！请你离开。还有……”秦帆指着桌上的便当盒，“把它带走！不要再让这种垃圾出现在我面前！”
　　一时间，卉仪不知所措，木然地站着。

　　还是不要再惹他生气了，他发怒的时候真的很可怕……

　　“那……学长……我……我先走了。”
　　卉仪慌慌张张地向教室外跑去。
　　一阵清风吹过，传来一声低语：“请不要再来找我。”
　　卉仪身子一颤，这、这是他在说话吗？
　　她，转过身，向秦帆望去……

　　空荡荡的教室，高大而孤傲的少年……

　　他，好可怜，真的，真的好可怜……

　　怎么突然间想到这个？他明明就是一个家世界显赫的富家大少呀，凭什么说他可怜？他又怎么会可怜呢？可是，为什么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

　　卉仪自嘲地笑了笑，就算他真的可怜，也轮不到自己来同情呀……

　　*** *** *** *** ***

　　夏末。
　　即使是在炎热的南方，天气也不再那么焦躁不安，窗外的绿叶亦不再整日干渴难耐。一切又变得和谐美妙。

　　“帆，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啦！”白笛一身清凉的夏装站在秦帆身边，“你想要什么礼物？”
　　生日？礼物？秦帆冷哼了一声。
　　“哎哟！我真笨，生日礼物自然不能让你自己提出来啦！要不就没有意思了……”
　　白痴。秦帆在心里嘲讽着。
　　“渺儿，好久没尝到你做的奶昔了，我好想吃哦！”
　　叶渺？！白痴！秦帆心底流淌着一丝苦味。
　　“对呀，对呀，渺儿，我也好想吃！……”赵萱在一旁，可欣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叶渺，晗川则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三个笨蛋！明明就是那个臭小子想吃……哼，跟我有什么关系？！一群白痴！秦帆有意无意地将头向右摆了摆。
　　叶渺看着叶飘没说话。
　　“渺儿，好不好呀？”叶飘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渴望，“做给我吃嘛……”
　　叶渺低下头，盯着手中的笔。

　　不要答应……
　　秦帆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这四个字，身边白笛的絮絮叨叨已恍如隔世。
　　可是……
　　叶渺重重地点了点头。
　　“耶，渺儿，你最好了！”
　　“哦，渺儿，你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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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一声剧响从叶渺身旁传出。
　　哎，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又有一张桌子在秦帆的铁拳下为革命事业光荣献身了。

　　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秦帆最近到底哪根经搭错了，几乎每天砸坏一张桌子。可恶，像他这种人真应该是被丢到木匠行，好好捶打一番。

　　“滚！”秦帆一声怒喝，矛头直治一直站在一旁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白笛。

　　同学们一阵窃笑：呵，这个整日里自以为是的白笛也有今天！

　　白笛一脸诧异，但一声都没敢哼：虽然秦帆走马灯似的换女友，但是白笛始终都没被他甩掉。原因很简单，白笛是一个审时度势的高手，而这个高手又一心一意的想钓只金龟婿，焉有如此雄心勃勃的高手两下三下便被炒鱿鱼之理？

　　可是，自打秦帆从塅岛回来，白笛就再也把握不住他的心思了。从逛街时莫名其妙地被赶跑，到今天莫名其妙地被当众怒斥，他究竟怎么了？难道是因为……

　　白笛怒视着坐在秦帆前面的叶飘，一定是她！
　　前些时候就听说丁氏集团在连续吞并了数家大中型企业后竟然盯上了近年来势头渐衰的秦氏集团。由于经营不善，曾经叱咤风云的秦氏竟无力抵御。接下来的传闻就五花八门了：什么“卑躬屈膝，买子求存”呀、什么“横刀夺爱，丁氏求亲”呀、什么“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秦氏将再创辉煌”呀……
　　这些小道消息零零总总、屈指算来也有七八十条。消息虽多，但总是与叶飘的夫婿之说有关。特别是，秦帆上个学期突然从圣苔转入劼英……

　　“听不懂吗？！滚！”
　　又一声怒吼，白笛吓得抬脚便走。一不小心，一脚踏空，摔了个狗啃泥。

　　“哈——”
　　哄堂大笑：白笛平日里趾高气扬，自以为长得有些姿色便高人一等，四处嘲笑、捉弄别人。今日在众人面前出丑，实在是大快人心。

　　大家这样一笑，白笛脸上挂不住了，飞也似地跑出了教室。
　　“野蛮人。”叶飘的声音撞破了秦帆的耳膜。
　　“你说什么？！”
　　秦帆恶狠狠地瞪着叶飘，如火的目光却越过叶飘，喷射到另一个人身上，“可恶！”这个臭小子为什么每次都坐在她前面，还一副跟她很熟悉的样子。
　　“你说谁呢？！”叶飘突然发现秦帆的怒火似乎并不在瞄准她，而是在针对晗川。这令她更加不满，甚至于有些愤怒。
　　“不关你的事！”
　　“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随便迁怒别人！”
　　“飘儿，算了吧。”晗川拦住了不依不饶的叶飘，“对不起呀。”晗川笑着对秦帆说。
　　“Sax，为什么要向他道歉，我又没说错！”
　　“飘儿……”晗川温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

　　又是这种眼神，怒火越过了身体最后一道防线，直冲大脑。
　　他每次都用这种柔情似水的眼神望着她，含情脉脉，眼中流动着一丝痴情的爱恋。

　　“啊——！”
　　一声尖叫。秦帆竟将挥拳砸向晗川！幸亏晗川反应灵敏，躲过了这一击。
　　“姓秦的，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叶飘冲着秦帆咆哮着。
　　“与你无关！”
　　晗川愣了一下，这句话好熟悉呀……
　　他疑惑地扭头看了看叶渺，叶渺正静静地坐着，将桌上的书翻过了一页。

　　唉，虽然是同样的一句话，但两个人的语气、风格完全不同。要是她也能秦帆一样用感叹号说出这句话，自己也会很开心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世界充满句号，哪怕应该用问号表达的句子，在她嘴里都成了波澜不惊的句号。她为什么总是那么淡漠，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毫无瓜葛……

　　“秦帆，我不许你这样对待Sax。”
　　“就凭你？！哈哈哈……”笑声中掺杂着无限的悲戚。
　　“秦帆！”叶飘无法容忍这样的嘲弄，“你给我闭嘴！”
　　“闭嘴？我？笑话！”
　　秦帆一伸手，推开了挡在前面的叶飘。
　　一个踉跄，叶飘险些跌倒，赵萱赶忙扶住了她：“飘儿，你来没事吧？”
　　“好疼呀！”叶飘的手按着被桌子撞到的腰部，眼里闪着泪花。
　　“秦帆，你把飘儿撞伤了！”赵萱忍无可忍的朝着秦帆怒喝，“道歉！”

　　要我道歉？笑话！
　　秦帆正想回嘴，却一眼瞥见了安静地坐在窗边的叶渺。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神还是如此平和？！她好像从来都没意实到他的存在！就连那些原以为是她准备的便当都……
　　就这么想忽视我吗？！好，我一定要让你注意到我！

　　“哦？飘大小姐受伤了？哎呀，还真是对不起呀！”
　　赵萱和叶飘都听傻了。

　　什么？！刚才秦帆竟然在向她道歉！就这么简单？！怎么可能？不过，那口气好像不大对头……

　　“伤在哪里了？让我瞧瞧……”秦帆嘻皮笑脸地勾住叶飘的肩膀，另一只手伸了过去，动作很明显，想掀开她的上衣。
　　“啪！”一个巴掌毫不犹豫地盖向秦帆。
　　“流氓！”又一个巴掌挥了过去，却被秦帆牢牢地抓住了，秦帆顺势将叶飘拉入怀中。
　　“怎么，飘大小姐怒火攻心了？要不要我来帮你煞煞火啊？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快放开你的脏手！！”叶飘死命地挣扎着。
　　“飘大小姐何必如此性急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好意思。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见识到我有多么的混蛋，混蛋到你无法承受。哈……”说话间，秦帆用手紧紧地捏住叶飘的下巴。
　　“你快放开她！”晗川愤怒的声音传来。
　　“呦，这还有个小白脸呢，飘大小姐还真是魅力无边啊。哈哈哈……”
　　“你快放开飘儿！你这个变态！！流氓！！！色狼！！！”赵萱说着便张开双手向秦帆抓去。就当她尖利的指甲就要落在秦帆脸上时，秦帆却闹着玩似的轻轻松松闪开了。赵萱扑了个空，一时间冲力太大重心不稳，要不是晗川及时从后面扶住她，她非摔个跟头不可。

　　可欣站在一边怔怔的，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可又说不上来。
　　到底是哪里……
　　对了！渺儿？
　　可欣将目光移向叶渺的座位……
　　咦？渺儿人呢？！

　　“站住！”秦帆一声怒喝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可欣一回头，只见秦帆已经松开了叶飘，他的手却依然抓着什么不肯放松。可欣顺着他的手臂望去：呀，是渺儿！她怎么拿着包？她要干嘛？离开吗？怎么会……
　　“你要去哪里？”秦帆的眼睛在喷火，声音中却带着无尽的失落。
　　叶渺没有回答，一扭手，挣脱了秦帆的铁爪，继续迈步前进。
　　秦帆急步挡在叶渺跟前：“你要离开吗？就这样离开？”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你不是一直都在保护叶飘，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吗？我现在在欺负她，你没看到吗？！
　　叶渺一伸手推开秦帆，大步流星，步伐间没有丝毫犹豫。
　　“你给我站住！”语气依然很霸道，但哀伤的声音已不由自主地流出。
　　“叶渺！我叫你站住！！听不懂吗！！！”
　　一只有力的手将叶渺抓住，压在墙上。

　　“渺儿！”一声惊呼从身后传来，是叶飘的声音。
　　晗川正想上前制止秦帆，却被赵萱拦住了：“你别去！这变态惹到渺儿，必死无疑。我们就在这里看好戏吧！”
　　晗川看着赵萱，迟疑着。
　　赵萱一拍他的肩膀，豪气冲天：“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渺儿要是连这种状况都应付不了，我们四个当时怎么可能从金蒂大酒店全身而退？你要是过去帮忙只会显得碍手碍脚。”

　　秦帆死死盯着叶渺，而她的眼睛却没有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他的存在！她是不是在将他当成空气！！
　　叶渺一扭身，想走，一只手按
　　在墙上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你就这么想离开，这么不想看见我？连说一句话，看我一眼都不肯吗？”霸道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抑制不住的悲伤。他的声音很轻，虚弱无力，就像快要被某种东西压垮了。
　　除了她，没有人听见他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连打骂都不肯给我，我当众羞辱了叶飘，你不是应该去保护她的吗？难道因为对象是我，你连出手都不愿意，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回答我呀，回答呀……
　　“请让开。”
　　呵，她终于开口对我说话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呀。可是，为什么，明明听见了她的声音，两个人的距离却如此遥不可及。一个“请”字，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拉成了天涯与海角。
　　秦帆觉得全身的重量似乎只能靠那只顶住墙的手来支撑着。否则，他一整个人都会跌入深渊。
　　“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我，我在伤害她……”秦帆几乎是在用全身最后的力气我这句话，“回答我，给我一个答案，就放你走……”
　　“因为与我无关。”
　　“你胡说，她的事不可能与你无关，不要敷衍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可以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而不这样做？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想知道原因，这个原因也许会宣判自己的死刑，我疯了吗？为什么会不由自主的问出口，也许答案会令我窒息……可是，只要问出来，就可以多听听她的声音……
　　“你将会是姐姐的未婚夫。”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冰冷的匕首捅进他的心底，“你是叶氏集团的准女婿，我未来的姐夫。你跟姐姐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毫无感情的音调，陈述着一个令秦帆无言的事实。
　　秦帆垂下了头，他害怕看到她冰寒的眼神，而且，这种眼神也根本不属于他。
　　“你就这么希望我成为你姐夫吗……”现在真的还是夏天吗？为什么身上阵阵发寒……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希望，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这是九月，
　　可是……
　　秋叶已经开始飘零……